我到了門口,打開了房門。師爺笑呵呵的站在了外面。手中他提着一個包袱。
師爺的裝束也變了,穿着一席長衫,黑綢褲,圓口的布鞋。帶着一副圓圓的眼鏡,頭上戴着瓜皮小帽,就好像民國時期街邊上的一個算命先生。
我看着師爺,師爺說道:“不好意思,有點早。不過聽到你們的說話聲,我想你們是該起來了。所以我就過來了。不好意思。”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請進吧。”師爺擡腿走進房間,把手中的包袱扔到了我的牀上,笑着對我們兩個說道:“這裡有些衣服二位換上吧。你們穿成這個樣子,上街很不方便。”
智寬打開包袱,裡面是兩套衣服,都是長褲和對襟的褂子,還有兩雙鞋襪。智寬笑了笑:“師爺,爲什麼你穿着長衫,像個文化人。而給我們弄得這種對襟小褂子,像個勞動人民啊?”
師爺哈哈大小:“智寬先生多慮了,我之所以給你那這樣子的衣服倒不是因爲低下,而是因爲兩位還有事情要辦,恐怕要動手動腳,所以這樣的衣服很是方便。智寬先生。你好好看看,這兩套衣服可是綢緞的。”
我心中暗自佩服師爺想事情的周全。智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還是師爺想的周到,那我不客氣了。”智寬七手八腳的換上了衣服,一看到也有幾分闊少的樣子。
我也換上了衣服。沒想到這綢緞的衣服,穿上倒是很舒服。師爺又指了指包袱,裡面還有兩個布袋。師爺說道:“你們的包也別背了,用這個吧,裡面是羊皮的襯裡,很結實。”
我和智寬聽話的把揹包裡面的東西都轉到布袋裡面。這回看起來,我們兩個就像兩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也沒有之前那麼扎眼了。
我對師爺說道:“師爺,這大早晨的。你從哪裡弄來的這些啊!”師爺笑了笑,說道:“我一大早上就出去了,這些都是,嘿嘿……”智寬說道:“您偷來的?”師爺說道:“暫借,暫借。不過二位,昨晚睡得夠死得了,我真的不知道二位在這樣的環境下,還可以休息的這麼好,難道真的沒有聽到房頂上有聲音?”
師爺的語氣中暗含責怪之意,我和智寬對視了一眼,昨晚上真的睡得很死,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我看了看“捕頭”。“捕頭”的耳朵動了動,眼睛眯着看着我。我不知道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不過我覺得“捕頭”似乎覺得並沒有什麼。
我嘿嘿的笑了笑:“其實我們昨晚穿越到這裡,我們兩個都耗費了太多的功力,很是疲勞。所以睡得死了些這也沒有辦法啊!”
師爺的臉色略有緩和,點了點頭:“嗯,也對。好在我給你們護法,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我問道:“昨晚上到底有什麼聲音?”師爺說道:“房頂上有聲音,不過很輕,甚至比貓走過的聲音還要輕。要不是那個聲音停了下來,我真的會以爲那就是貓。”
聽了下來,我有點不明白師爺的意思。師爺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說道:“停下來,就是那個聲音在探視着我們。所以那絕對不是貓。”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要是猜得沒錯買這樣的情況,師爺你一定會追出去吧?”師爺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確實追了出去,可是追了很遠,卻沒有追到,那個傢伙實在是太快了。我對這裡的情況又不是很熟悉。只是再回來的時候,路過一個成衣店就順手牽羊拿了這些。”
我點了點頭,心中很是奇怪。我們剛到這裡,怎麼就會有人跟蹤我們,探看我們呢?會不會不是針對我們的?
智寬說道:“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我有點餓了。”師爺也站了起來:“也好我們出去看看。也打探一下消息。”
我們收拾了一下,一起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張掌櫃的站在門口的櫃檯上,看到我們出來了,趕緊打招呼。看着我們換了衣服,目光也變得不那麼奇怪了。
我拿出一根金條,對張掌櫃的說道:“掌櫃的,這根今天可以換多少錢。”掌櫃的笑了笑說道:“您這可是大黃魚,至少有三兩,現在可以換一百個大洋。”我笑了笑:“那您幫我換一下吧?”
掌櫃的慌忙擺手:“別逗了,先生。你這些買了我的店都有富餘,我哪裡還得起。你到街頭的那個銀行換吧,我可換不起。”
我笑了笑:“可是我們想出去吃早飯,又沒有零錢,所以你看……”掌櫃的笑了笑,從櫃檯裡面拿出了一個銀元和很多大子,說道:“這好辦,這些您拿着,一共是兩個銀元。您回來的時候給我就行了。”
我們道了謝,我又問道:“對了掌櫃的,甜水衚衕在哪裡?”掌櫃的笑了笑:“這裡就是啊,這條街就是‘甜水衚衕’啊!”
我們點了點頭,告別了掌櫃的,走到了街上。
清晨的街道上,人不是很多。不過很多的小買賣人都開始出來了。尤其是做早餐生意的。街邊的桌子都已經支了出來,也有三三兩兩的人坐在那裡吃早餐。
智寬找了一個炸油條的攤子坐了下來。一坐下來,就要了三十根油條,五碗豆腐腦。師爺略一驚奇,不過沒說什麼。我已經習慣了,這些恐怕還不夠智寬吃的。
我看了看我身邊的“捕頭”,知道“捕頭”對油條不是很感冒。到了一邊的攤子上,買了幾個饅頭,放在了“捕頭”的面前。
這麼會功夫,智寬一驚幹掉了十根油條。看我回來了對我說道:“這油條真好吃,比我們那個時代的好吃的多。”我嚐了一口,確實如智寬所說。那油條又香又脆。
師爺只是喝了幾口豆腐腦,吃了半根油條,就停下來,坐在那裡東張西望。
最後是智寬又要了一碗豆腐腦和五根油條纔算是吃飽了。拍着肚子放下了碗筷。
師爺說道:“這裡就是‘甜水衚衕’和我們那時候的清水衚衕,有點不一樣。比我們那個時代要寬很多,我想這樣的規模應該是這裡的商業街了。”
我也看了很久了,對於師爺的看法,也表示贊同,師爺說道:“你們要找哪裡呢?”我看了看前面的衚衕通向外面的一條路,說道:“我想大概就是那邊,在哪條小一點的巷子裡面,裡面應該有個大雜院。要是我們來的時間沒錯的話,現在應該有兇案發生。”
果然,我的話音剛落,一聲尖叫從那個小巷子裡面傳了出來,不多時,幾個衣冠不整的人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叫道:“殺人了,殺人了。”
師爺一皺眉頭:“看來時間對了,可是你們到底要找誰?”智寬笑了笑說道:“當然是殺人的兇手。”師爺說道:“那還不快點去抓?”
我坐在那裡沒有動,說道:“抓不到了,昨晚上就殺了,抓不到了。”智寬對我說道:“是扒皮的那個?”我點了點頭:“一定是扒皮的那個。”師爺看了看我:“扒皮?竟然有這種殺人方法?”我看了看師爺說道:“你可以去看一看,就在衚衕裡面。”
師爺想了想,站起什麼向衚衕裡面快步走去。
我看着師爺的背影,對智寬說道:“現在是扒皮,之後應該是黃二。之後纔是那些警視廳的人。我看我們要在這裡呆上幾天了。不過我只看到黃二被送到了義莊,殺了吳老道。之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們不能在這裡救人,那就要等到警視廳的那幾個人都被殺了才能動手。那恐怕要好幾天吧?”
智寬皺了皺眉頭:“真是有點麻煩,我們要是回到幾天以後就好了。”我搖了搖頭:“說這些有什麼用,現在已經是這樣了。也許我們可以多瞭解一點其中的事情,對了,我記得那個鬼頭是六號。”
智寬點了點:“是啊,師爺說得對,既來之則安之。我們也就安心的把事情辦完吧。”
我們正聊着,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察從街尾跑了過來。跑進了那個小巷子。智寬笑了笑:“別說,這個時代的警察倒是動作很快。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我搖了搖頭:“有什麼可看的,我都見過了,噁心得很。我們還是穩坐釣魚臺吧。”
智寬點了點頭:“哎!本來好好的,現在弄個定時炸彈。這個師爺不知道什麼路數。我怎麼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我也有這種感覺,可是現在抱怨也沒什麼用。我拿出了“五行符咒“低聲說道:“精細鬼,你找一個兄弟去看看。記住那些警察的特徵,要找到斜眼,大痦子,眼鏡片,胖子這四個傢伙,任意一個都行,告訴我們他的行蹤。”
精細鬼說道:“好了,老大,我明白了。我這就讓伶俐鬼去。”
我對智寬說道:“讓五小鬼盯着我就放心了。一會兒我們逛逛街,換了錢,到處轉轉再說。找個好地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