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智寬正聊着,只見師爺匆匆的趕了回來,一屁股坐到了我的身邊,沒有了平時的淡定,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我和智寬都沒有說話,就那麼看着師爺。
師爺定了定神,這才又恢復到了平時的樣子。看了看我們兩個,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看到那個死人了,真是奇怪。那人被人扒了皮,是怎麼做到的,那張人皮竟然扒的那麼完整,而且看不到一點刀痕,好像硬是把人從皮裡面擠出來的似得。”
我和智寬沒有答話,都看着師爺。師爺問道:“既然你們知道會出這樣的事情,那麼你們一定知道是誰做的了?”
我想了想說道:“不知道。我只是知道那傢伙不是人。我這次來就是爲了抓着兇手的。”師爺看了看我說道:“可是已經做完了案,還怎麼抓兇手?”看着我一副淡定的模樣,師爺說道:“看你們的樣子,這個傢伙還會做案子?”
我點了點頭:“對,還是會做案子,至少還要死七個人。就在這幾天。”師爺眉頭一皺:“啊!反正你們也要抓這個傢伙,又何必再死七個人。我願意幫助您們,抓住那個殺人的兇手,不管他是人是鬼,是神是妖。”
我沒想到這個師爺倒是頗有正義感,也許是那個死於扒皮的人的死相過於悲慘,刺激了師爺。我搖了搖頭:“師爺,你先別激動。來之前我們也想過的,最後我們達成共識,就是不能破壞歷史。該死的只能讓他死,如果我們救了年輕些人,就會改變歷史,有些本來應該發生的事情,就會改變。我們有可能就不回到這裡來。可是我們真的來了,這在邏輯上就沒有辦法講清楚,就變成了混亂邏輯。”
師爺畢竟是有見識,有知識的人。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對,你說得對。我一時間沒有想明白這一層。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我說道:“我們恐怕要在這裡呆幾天,現在當然是去換點錢,然後就當做旅遊,到處看看,領略一下民國的風情。最後抓到我們要抓的那個傢伙,我們的旅行團就返回溫暖的家。”
師爺笑了笑:“也好。不過我要是在這裡遇到好東西,可不可以買回去呢?”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我們做的事情越少,應該影響越小吧?其實我們也是第一次穿越,沒什麼經驗。哎!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樣?”
智寬站了起來,說道:“其實只要我們來了,就會有痕跡。有痕跡,就會有影響。不管怎麼樣,都會有點影響的。我看我們順其自然吧。走,換錢去。”
我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結了早飯的帳,我們吃了這麼多,竟然只花了幾個大子。我們三個人向街頭走去。
一路上的建築都很低矮,自然沒有我們那個時代修建的漂亮。可是倒也別有一番風味。師爺對這些都很有研究,一邊走,一邊給我們講解着。連智寬也被師爺的博學所震驚,極其認真的聽着。一直到我們走出了清水衚衕。
在衚衕口真的有一個銀行,我走了進去,沒費什麼勁,我換了一百個大洋。三個人分了分,以備不時之需。
我們又走了很遠,轉向了另外一條大街。這條街比甜水衚衕更加寬敞,街面上都是一些洋派的建築,多是一些洋行,我極力的回想着這裡,根據位置,這裡就應該是市中心的那條商業街。原來這裡在民國那個時候,就這麼繁華了。剛纔我們在“甜水衚衕”覺得就挺熱鬧的,不過和這裡相比,就好像農村的大集和法國的香舍麗榭大街相比。
突然,我發現在衆多洋行中,有一箇中式的店鋪。牌匾上寫着“玉恆大押”。
我一愣。想起了那個製作陰金的“玉恆銀樓”而且我記得,美君當時的調查結果。那個“玉恆銀樓”之前就是一個當鋪。難道就是這個?不對,美君說過,那個當鋪在和林縣,並不在我們這裡,怎麼會這裡又有一個呢?難道和林縣的那個“玉恆銀樓”之前原本就是在這裡的?
看我在發愣,師爺問道:“盧先生?怎麼了?你在看什麼?”我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在看那個當鋪。”師爺看了看說道:“玉恆大押?哎!我記得在商業街的街尾,大概也是這個地方,有個‘玉恆銀樓’難道這裡就是‘玉恆銀樓’的前身?”
我說道:“我也在想這個問題。反正我們沒事,不如我們去看一看?”智寬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師爺點了點頭。我們向“玉恆大押”走去。
我一邊走,一邊回憶着那個沒有手指的黃紹奎老人。他是在二十年前從和林縣跑過來的。如果就是這個“玉恆”。那可就很有意思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走進了“玉恆大押”。高高的櫃檯裡面站着一個穿着和師爺差不多,也帶着圓圓眼睛的人。看着我們進來了,只是翻了翻眼皮,並沒有說話。師爺走到了櫃檯前面,說道:“掌櫃的。有沒有斷檔的好貨拿來看看。”
那個穿的和師爺差不多的人這才擡起頭,露出了一絲笑意,說道:“幾位老闆,裡面請。”我們被讓到了裡面,有夥計端來了香茶。我們坐下之後,那個掌櫃的問道:“不知道幾位想要點什麼呢?”
師爺嘿嘿的笑了笑:“那要看看你們有什麼了?”掌櫃的說道:“金器怎麼樣?”師爺搖了搖頭:“我對金子不感興趣。”我接口說道:“如果有你們自己做的金器倒是可以看看。”那掌櫃的看了看我說道:“真是對不起這位先生,你也知道我們老闆喜歡自己做金器啊!不過他做的東西是不賣的,那不過是他的愛好。”我一愣,沒想到竟然蒙中了。我問道:“請問你們的老闆貴姓啊!”那掌櫃的說道:“哦!我們老闆姓黃。”
我暗自點頭,看來很有可能是同一個“玉恆”店名對,姓氏對,這絕對不是巧合。
師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掌櫃的說道:“你麼有沒有什麼特別好一點的,珠寶玉器,我想看看。”掌櫃的點了點頭,轉身出去了。不多時,端着一個大托盤,裡面鋪着紅布,紅布上面有幾個珠寶和玉器。
師爺只是瞟了一眼,笑了笑說道:“掌櫃的,這些不過是一般的貨色,你們是瞧不起我們呢,還是真的沒有什麼東西呢?”那掌櫃的推了推眼鏡,看了看師爺說道:“這位先生果然是個行家,我給您換一批。”
說着端着托盤走了進去。不多時又端着一些東西走了出來。
這一回的東西明顯和上次的不一樣。托盤中的東西真的是珠光寶氣,熠熠生輝。不過其中有一個小小的羊皮卷,吸引了我。我想伸手去拿那個羊皮卷看,可是師爺的手和我碰到了一起。原來師爺也看到了這件東西。我們對視一眼,笑了笑。我縮回了手,說道:“還是師爺你看吧。”師爺點了點頭,拿起了那個羊皮卷。
師爺輕輕的展開了羊皮卷,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着蠅頭小字。我在師爺的旁邊,根本看不清楚上面寫的什麼。掌櫃的笑着遞過來一個放大鏡,師爺接過,看了看。半晌才搖了搖頭,放下了放大鏡,把羊皮卷,遞給了我。
我看了看師爺,在他的臉上我看不到什麼。我又看了看羊皮卷。雖然上面的字很小,不過靠近點我就可以看清楚了。上面的字很是奇怪,我看是看的很清楚,可是根本不認識。再看看那張羊皮,竟然是紫色的。淡淡的紫色。比“捕頭”的毛色要淡一些。
我皺了皺眉頭,在我的印象裡面我好像沒有見過這種顏色的羊。難道是染了色的,有或者是不小心弄上的顏色?我把羊皮卷遞給了智寬。智寬結果了羊皮卷,仔細地看了起來。
我看了看師爺,師爺對掌櫃的說道:“掌櫃的,這個羊皮卷多少錢?”
掌櫃的說道:“說實話,今時今日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上面寫的又是什麼。我們只是知道這東西很有些年頭了,最奇怪的是,這東西什麼蟲子都不招,不用特別收藏,也不會變樣子。如果您要是認識這東西的話,到請告知一二。”
師爺沒有說話,而是喝了一口茶。智寬拿着羊皮卷倒是看得認真,不知道是不是看得懂。我卻坐在中間傻傻的看着幾個人。
掌櫃的等着師爺說話,而師爺缺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放下茶杯,才說道:“你只要告訴我價錢就行了。別的恕難奉告。”
我用天眼通對智寬說道:“智寬大師,那是什麼東西?”智寬說道:“不知道,不過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紫色的羊皮。”我也知道這一點,我說道:“我也看出來了,估計師爺也看出來了。所以他也很感興趣。你看的那麼認真,是不是認識上面寫的東西?智寬搖了搖頭:“只是認識幾個字符,那些字符很想梵文,還有些字符是巴利文,剩下的就不認識了。可是連不成一句話,看不出他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