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搖了搖頭:“當然不是被賣到這裡來的。你別急,聽我說完。”
李祥根從桌子上的煙盒中抽了一支菸點上。眼睛卻一直看着我,好像生怕錯過我說的話一樣。
我說道:“二十年前到這裡來過一個雜技團。裡面有一個小女孩。我是來找她的。據說那時候她從雜技團裡面跑了出去。就在這一帶失蹤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
李祥根吸了口煙,煙霧又被噴了出來。在空氣中散開。說道:“你這一說,我倒是想起來點。是有那麼雜技團來過這裡。不過他們沒演出,只是在我們這裡住了一下。第二天,就去了北頭溝村了。”
我點了點頭:“對就是這樣的。你記得裡面有個小女孩嗎?”
李祥根想了想說道:“是有一個小女孩,老是哭,可憐巴巴的。好像是那個雜技團的團長帶着的。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怪不得那個雜技團的團長老是打她,原來是買來孩子。”
我點了點頭:“你知道後來那個孩子怎麼樣了嗎?”
李祥根說道:“不知道。他們住了一晚上,就走了。去了北頭溝。村裡的一些後生想看雜技,就跟着去了北頭溝。後來說那邊出了點事情。說是死了人。弄得亂七八糟的,有還跑了個小女孩。那雜技團的人都找到這邊來了。不過找沒找到我就不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時候你沒去看?”李祥根笑了笑:“也想去看看,湊個熱鬧,可是那時候我都結婚了,你嫂子不讓去啊。一來是山路不好走,二來是要去好幾天。所以我沒去上。”
我喝了口酒,又問道:“那有沒有去看過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
李祥根點了點頭:“有,隔壁的吳老三就去過,我叫他給你說。”說着李祥根大聲地叫了一聲:“吳老三!”
一個聲音在隔壁的院子迴應道:“啥事?”
李祥根又叫道:“過來,和你說點事。”
“哎!這就過去。”
說話間,一個壯漢跑了過來。一直到了我們的桌前。李祥根給我們相互介紹了一下,又招呼他坐下。
吳老三倒也實在,一屁股坐在我們面前。笑呵呵的問我們:“啥事?說吧!”
李祥根說道:“我兄弟從城裡來,想問問你二十年前北頭溝演雜技的事情。”
吳老三看了看我,說道:“咋了,你們城裡的也沒看過雜技?還要我講?”
李祥根說道:“你莫胡說。大兄弟城裡來的,自然有見識,不過想知道當年的一些事情。”
我點了點頭問道:“當年雜技團裡面有個小女孩,大約四五歲的樣子,你記得嗎?跟着那個團長的。”
吳老三略一遲疑,說道:“記得,是有那麼個小女孩,老是捱打,打了就哭,可憐呢。”
我追問道:“後來呢?”
吳老三抓了抓腦袋:“後來,後來那個小女孩跑了。”
我趕緊追問道:“跑了?跑到哪裡去了?”
吳老三的頭晃的像波浪鼓:“我哪知道,那四周都是大山。雜技團的人也找過,沒找到。可是後來聽說有找到了。”
我一愣:“找到了?那你說不知道?”
吳老三哼了一聲:“是領回來一個女孩子,可是和原來的那個根本就不一樣。也不知道那傢伙在哪裡找到的。硬說是以前的那個,我看不像。”
這又是個新情況,之前從來沒有人說過。李祥根問到:“是嗎?你不是記錯了吧?別人怎麼沒說過這事?”
吳老三壓低了聲音,嘿嘿的笑道:“他們都不知道。就我一個人知道。開始的那個小女孩跑了,這幫人都出去找了。沒人演雜技了。村裡的人都回來了。我沒走。那個叫什麼海燕的女演員實在是漂亮。我不捨得走。就跑到她住的地方偷看她。”
李祥根呸了一口:“你這色棍,咋還幹這事。”
吳老三不以爲意:“我這算啥,他們那個團長才叫厲害。晚上就摸進那個演員的屋子裡。嘿嘿,那一夜的浪叫,我在外面都聽到了。嘿嘿。”
李祥根想要說什麼,被我制止了。我問道:“你都聽到了什麼?”
吳老三說道:“開始他倆好着。後來那團長就出來了。在外面晃了一圈,又跑到別的院子裡去了,又找了一個娘們,兩個人又好起來了。那團長真厲害。”
我當然對孫希明的情事沒什麼興趣,可是看着吳老三說的興致盎然,也不敢打擾,怕他再把事情忘了。只好由他說着。
吳老三又說了但是的一些情況,不過是裡面那些動靜。有些粗俗。最後才說道:“兩人完了事,那個娘們問團長‘那孩子哪去了?’團長說‘叫山上的狼叼了去了。’那女人說道‘那個怎麼辦?’那團長說道‘我能怎麼辦?不過我又找到一個小女孩,帶回去就是了。’那女的說‘你在哪裡找到的小女孩?’團長說‘這個你就別管了。’說完。兩個人都弄上了。。。。。。”
吳老三下面說的話我沒有注意聽,說完了,李祥根就讓他回去了。李祥根看着我皺着眉頭。說道:“這人有點缺心眼,你別往心裡去。”
我回過神來,笑了笑:“沒什麼。挺有意思的。”
我端起了酒,又喝了一口。吳老三說的東西,之前沒有人提過。姜海燕也沒說過。不過和我車裡的那個鬼魂小敏說的倒是有些相近。
我把兩件事情聯繫到了一起,有點明白了。當年應該是那個小女孩跑掉了。那些人去尋找。不知道爲什麼找到了“陰陽村”順手牽羊,把“陰陽村”的小敏帶了出來。她之所以叫小敏,是因爲之前跑掉的那個小女孩就是叫小敏,所以孫希明也叫她小敏,他也是這樣記憶的。之後她就出了車禍。
看我在發呆,李祥根也不說話,一個人悶頭的喝酒。我想通了,覺得事情變得通暢了。看了看李祥根,問道:“老根哥。你知道‘陰陽村’嗎?”
李祥根看了看我,點了點頭:“知道,怎麼不知道。不過沒了。二十年前就沒有了。”
我問道:“怎麼會沒有了?”李祥根說道:“那年大旱之後就鬧瘟疫。那村子比我們這裡更加偏僻鬧得兇着呢。先是家畜,後來是人。聽後都死了。連進去的醫療隊都死了。怕傳染,一把火都燒了。可是北頭溝還是被傳上了。雖然沒有‘陰陽村’那麼兇,也死了不少的家畜和人。好在,我們南下窪沒有被牽連。咋的,你還想去‘陰陽村’看看?”
我點了點頭。李祥根搖了搖頭:“都沒了,什麼都沒有。,去幹啥?”
我聳了聳肩膀:“也沒啥,就想去看看。你知道路嗎?”
李祥根說道:“知道,從北頭溝,再往北。找到那個湖,就是‘陰陽湖’那村子原來就在湖邊上。不過你的車可是開不到那裡的,你要自己走過去。都是山路,很難走。”
我點了點頭。
李祥根看了看我:“你要去啊?啥也沒有,有啥可看的呢?”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們吃完了飯,時間也不是很晚。李祥根安排我在北屋睡下。自己也回了房間。
我和第五美君相互發了幾個短信,酒勁也慢慢上來了。我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院子裡面突然傳來汪汪的狗叫聲。我被驚醒。聽到隔壁的李祥根好像也被驚醒了。他走出了屋子,好像在院子裡面巡視了一番。才走回來對着那隻狗小聲的罵了了幾句,才又回去睡了。
我沒用動彈,心中暗自納悶。突然,小敏出現在我的面前。一副受驚的樣子。我看着她問道:“你怎麼了?做鬼的,還能被什麼嚇到?”
小敏驚魂未定的樣子,說道:“那條狗唄,它看到我。對我大叫,嚇死我了。”
我笑了笑:“那有什麼可怕的。它又能把你怎麼樣?”
小敏哼了一聲:“怎麼樣?要是被這種狗撲上,搞不好會傷了我的魂魄的。那可不是一般的狗,它是專門看夜門的。不看活人,看死人的。”
我一愣,還有這種說法。不過看着小敏的樣子,應該不是假的。我問道:“那你怎麼進來的?”
小敏摸了摸前胸,說道:“好在主人家不知道這狗的用處,拴上了,要不我可不是進不來嗎!”
我點了點頭,說道:“根據那個吳老三的說法,那些人在‘陰陽村’順手牽羊的帶走了一個孩子。應該就是你。明後天,我把你送到‘陰陽村’去,你就可以投胎了。”
小敏很是高興:“真是太謝謝你了,看來鬼大爺真的沒有騙我。”
我看着小敏高興的樣子,說道:“好了,我要休息了,這兩天都沒休息好,你自己小心點,別讓那狗傷了你。”
小敏笑了笑:“沒事的。我回到傘中,它就找不到我了。”
這一覺說得好沉,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我起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李祥根已經做好了早飯。我趕緊爬起來,洗漱完事。吃了早飯,問明路線,就要啓程。
當我走過狗窩的時候,那隻狗擡起頭,懶懶的看了我一眼,輕輕地搖了搖尾巴。我的心中一動:“是不是應該把它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