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魁似乎知道我在用望遠鏡看他,不由停了下來,向我這個方向,豎了一箇中指。
依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感覺在他的墨鏡背後,應該是不屑一顧的眼神。
看到這裡,我急忙躲在牆壁後面,不敢再繼續看下去。
剛纔電梯中的緊張情緒,剛剛消散,此時又起。
江娜不是說王魁跑到宏興的地頭了嗎?葉子暄說他也被打的差點魂飛魄散,怎麼還會回來?江娜他們也太不給力了,難道就沒有查過嗎?
這裡這裡有這麼多的“眼睛”盯着他:有攝像頭,有隱藏在其他樓中的警察同事,還有我與葉子暄,他還敢冒險回來?他是不是有許多事沒完成?應該不是尋仇這麼簡單吧?
我突然之間想起了曾佳,爲什麼王魁會盯上她?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但是卻又想不起爲什麼,事情沒有一點頭緒。
王魁並沒有控制曾佳,也沒有把她變爲丹蠶,難道是其它我們還不知道的目的?
我想到這裡,急忙掏出手機給葉子暄打電話,但他依然沒接。
葉子暄在做什麼?出去一天也沒回來,電話也不接?
算了,不打了。
我又起身看了一遍望遠鏡,王魁已經不見了,只有來來往往的像螞蟻一樣的行人,他去了哪裡?
他既然知道我在哪裡,那他會不會馬上就上來?想到這裡,我不敢再看望遠鏡,將小黑從我肩膀上抱了下來,然後拿出紙關刀,以防萬一。
此時內心還是很矛盾的,一邊害怕出去,電梯的那些髒東西,先不說,南聯幫在街上橫行也不說了,如今王魁也湊熱鬧來了?但另外一邊,小黑還要吃食啊。
神經越繃越緊,猶如一根緊緊拉着的線。
突然之間傳來了敲門聲,神經頓時差點斷掉,我第一個反應就是:王魁,王魁上來了。
我該怎麼辦?對,他受了重傷,我有小黑,有關刀,我不怕。
想是這樣想,但是心依然無法平靜,我摸了摸腦門上的汗,我自己連自己都騙不了。
不怕,我對自己說,但不怕是我的stlye嗎?
門被敲了兩聲之後,接着便是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接着門被開,我快跳出嗓子的心終於落回到了肚子中——是葉子暄。
他看我滿頭是汗,不禁問道:“很熱嗎大龍?”
“不是,你猜我剛纔看到了誰?”
“誰?”
“王魁。”
葉子暄聽後,卻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並沒有說話。
“我看到了王魁,你沒有一點的表情嗎?”我來到他跟前問:“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變了一個人?你不會是王魁變的吧?”
葉子暄聽後淡淡地笑了:“王魁還沒到天罡三十六的地步,所以他不可能變成我,你如果不放心,可以讓小黑看看我。”
葉子暄雖是這樣說,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用手眼悄悄觀之,發現他確實是葉子暄,於是不由笑道:“我閉上眼睛也認得你,怎麼不放心?”
然而還沒笑完,卻發現葉子暄的身邊竟然還有一人。
此人身穿大黑色壽衣,上面印着許多壽字,雙眼深陷,一臉枯憔,雖然立在葉子暄身邊,但卻腳不挨地。看到他,生生地把笑嚥了回去。
其實這個“人”我見過,雖然害怕,但並不是特別害怕。他就是鬼市的那個老頭。
原來他一直跟着葉子暄,如果不是今天用手眼觀出,真的還不知道這老頭唱的這一出。
想到這裡,我急忙提示葉子暄說道:“葉兄,你有沒有感覺身邊特別冷,似乎有種陰魂不散的感覺?”
葉子暄搖了搖頭說:“沒啊。”
但他很快想了起來說:“現在是已到月半,你的手眼應該開啓,所以你剛纔應該看到了什麼,沒錯,他就是鬼市掌櫃,我是特意把他找來,因爲我們準備在這裡談一件事。我也正想告訴你,大龍,今天晚上,你先不要回來,我與他之間的談話,生人勿聽,生人勿近,主要是說說先前的交換條件——你身上要是有錢的話,就去附近的賓館中開個房間。”
葉子暄既然這樣說,再加上小黑也需要吃東西,我也只好下去,儘管下面很危險。
不過,在下去之前,我包裝了一下自己:戴上一個帽子,又戴了一個口罩,外加一幅墨鏡——我就不信,這個樣子,還會有人認出我。
來到電梯之前,我深呼吸了一下,手眼開後,髒東西沒少見,只要他們不害人,這個應該慢慢習慣。
摁下電梯按鈕,抱起小黑走了進去。
電梯內沒有人,也沒有髒東西。
就在我按下關門按鈕時,突然之間闖進來一個姑娘,我定睛一看,這不就是剛纔的那個臨時演員嗎?便對她說:“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劇組嗎?”
她並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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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這間想起,我現在這幅裝扮,她肯定認不出我是誰,便對她解釋道:“我就是剛纔問你要簽名的那個人啊,你的fans,住在你隔壁。”
她依然冷冷地沒有理我。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此言一點不假,剛纔還有說有笑,現在竟然翻臉不認人了。
雖說氣氛尷尬了點,但是十層電梯也很快,走出電梯之後,我便也離開了。
葉子暄雖說讓我去附近旅館,但是這裡稍微大一點的賓館都很貴,哪裡住的起,小賓館更是不敢住,萬一民警突然掃黃,順帶把我也抓走了,以後怎麼面對江娜?
想了想,一會還是去小區涼亭中吧,坐上一夜算了。
於是就出小區,在門前一個小飯店中要了一些夜宵,我吃點,剩下的全餵給了小黑。
其實小黑有一點不錯,那就是它雖然可以變身,但是飯量並沒有大增,還是原來那個樣。
待小黑吃飽之後,我便帶着它回到小區。
整個過程像做賊一樣,尼瑪的南聯,把我害成目前這種樣子。
回到小區後,習慣性的來到電梯前,突然想起,葉子暄說暫時不讓我回去。
一時之間無聊,又伸出手,放在電梯門上,閉上眼睛,用手眼觀電梯,看看究竟能不能看到那道白綾。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甜甜的聲音說:“先生,你是不是想坐電梯,冒昧問一下,你閉着眼睛,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我抱着小黑,轉過身子,用手眼觀之,竟然是一個身材高桃,面容姣好,長髮披肩的女孩,穿着職業的深藍西裝,裡面是一件白色襯衣,領子還是蕾絲。
看到這裡,我不禁樂了,老天待我也算不薄。
於是我一邊伸出手,一邊接着她的話說:“我是一個盲人,你能不能引我上樓呢?”
她一笑露出了兩個酒窩:“可以啊,你想去幾樓?”
聽她說到這裡,說:“聽你的聲音,你一定是一位非常美麗的姑娘,你的心靈與你一樣美,你真是一位女雷鋒。”
她的纖纖玉手就快接觸到我的手時,我瞬間感覺如躺在花叢中一樣,eon,baby!eon,ohyes!
誰知就在這時,一個魁梧的西裝男人走了過來,問:“琪琪,你在做什麼?”
“我遇到一個可憐的盲人,所以想帶他上去。”她頓時縮回了手,轉身對那男人說道。
“這種事是應該的,我帶他上去吧。”男人說到這裡,便伸出手去拉我的手。
對於這個突然之間的轉變,我根本沒想到,草,又再次被命運耍了。
琪琪對西裝男說:“你真好,大西。我果然沒看錯你。”
當下又吻了了這個男人。
我心中那個羨慕妒忌恨啊,哥們你出現的真是時候,我不過就想讓女神牽一下我的手,不對,應該說是這裡面有髒東西,我要保護女神,你爲何要當第三者呢?
就在男人伸手牽我手時,我急忙縮回了手。
“你怎麼了?”男人有些驚訝地問。
我依然閉着眼睛,順勢捂住了肚子:“不好意思,你們先上去吧。我間歇性腸胃痙攣,現在很痛,我要休息一下,你們不用管我了。”
西裝男急忙說:“哥們,要不去醫院吧?”
“不用,真的不用,我這是老毛病,休息一會就可以了,你們先上去吧。”我一邊說,一邊靠着牆壁。慢慢坐在地上,裝作很痛苦的樣子說道。
隨後便用手眼看他們走進電梯間,在關門之前時,琪琪還對我說了一句:“保重。”
接着我睜開了眼睛,尼瑪,我終於逮住了一個機會,結果還是被破壞了,難道我與葉子暄都這麼悲劇?難道真的應了前面所說的:一入玄門深似海,從此嬌娘似路人?
我衝電梯門踹了兩腳,然後抱起小黑向涼亭中走去。
小黑不知道是不是對我剛纔的逼真的表演驚呆,一直用很驚訝的目光看着我,舌尖露在嘴外。
此時已算初冬,我剛坐下,便感覺一陣寒意襲來。
涼亭的名字真他孃的沒錯,確實夠涼的。
四周一片寂靜,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個細細的女音傳來,在唱歌:
夜靜更深面對朗月,朗月清輝亮。
行遍天涯離開家園,沉痛看月亮。
何堪天涯回首家鄉,夜夜暗盼望。
……
聽她唱到這裡,我也突然倍加傷感,縱然我表現快樂,誰又能瞭解我的傷悲?
不由嘆了口氣,對着月亮說道:“每夜每朝報愁眠悲痛流浪,故地故苑最是難忘空盼望,初冬滿地風霜最斷腸。”
但就在這時卻發現,小黑麪對月亮,張開嘴巴,月光彷彿水一樣被它吸進了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