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不住也沒有辦法,如今災禍已經不是人族一家的事情,此時災禍席捲整個中土,就算陸敬修證就了陽神,但是面對着那源源不斷的雲霧,也是什麼辦法都沒有。
張衡作爲道教教主的嫡親子嗣,此時道教的領頭羊,無可爭議的道教第一人,現在陸敬修只能找上門來,尋求張衡相助。
而且南天師道與北天師道因爲歷史的原因,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本質上來說還是一家,此時陸敬修難做,當然要來找張衡了。
張衡聞言苦笑,一雙眼睛看着陸敬修:“這件事你怎麼看?究竟是誰在暗中動手,欲要挑起中土大劫?”
“種種證據表明,都是東海龍宮,但是龍族深藏海水中,遲遲不肯露面,咱們也沒有辦法求證”陸敬修苦笑:“東南西北四海的水族齊聚,根據探子來報,如今四海內水族強者俱都是蓄勢待發,顯然所謀不小。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事實此次事端就是龍族搞出來的。”
“怎麼辦?”張衡頭疼,這件事他能怎麼辦?
龍族沒有動手,他怎麼也不能主動去海中屠龍,海水是龍族的地盤,去龍族地盤鬧事就是找死。
你要是叫其做法驅散雲霧,那根本就是不靠譜的事情,現在整個中土都被水霧籠罩,你就算做法這邊驅散,那邊就立即補上,你能怎麼辦?
還不是白白浪費力氣?
“不知尹軌前輩何在,他乃我中土老前輩,老聃的徒孫,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此事或許有幾分解決的希望”張衡道。
“尹軌……”聽了這話,陸敬修面色不好看:“當年函谷關道德經出世,我等趁火打劫,害的尹喜前輩肉身被句芒盜走,這仇恨至今無法化解,而後六宗壯大,將樓觀派排擠在外,如今樓觀派已經開始隱居深山老林,怕是不肯出來蹚渾水。”
寶寶心裡苦,但寶寶沒有辦法說。
當年的事情可是將尹軌得罪慘了,至今尹軌依舊是耿耿於懷,與各大道觀老死不相往來,甚至於寧願守着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也絕不與道門妥協。
“尹軌乃尹喜的徒孫,尹喜可是老聃親自傳道的大能人物,若能出手必然可以大振我中土士氣,只是誰能勸說尹軌出手?”張衡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
怎麼辦?
大家都想知道怎麼辦!
“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了了,若是待到水星真的完全靠近中土,到時候天下水災肆虐,龍族趁機攻入中土,咱們可真是完了!”陸敬修一雙眼睛看着張衡。
“咚!”
“咚!”
“咚!”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陣戰鼓沖霄而起,震動了天地間的雷霆,就連天空中雲層也要爲之震散。
涿郡
張百仁拿着油紙傘站在雨幕中,一雙眼睛順着鐘鼓聲的方向望去,隨即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酆都!”
“呼!”
天空中煙消雲散,所有云霧俱都被陸雨吞噬的乾乾淨淨,連日來大雨也暫時停歇。
涿郡屬於北地,北地乾旱,連續一個月的雨水對於涿郡反倒是一件好事,關門外的沙漠內誕生出了一道湖泊,已經有綠洲開始衍生。
如今眼見着雨水飽和,陸雨方纔出手,收了天空中的雲雨。
“都督,使命完成!”陸雨的眸子中滿是精光,她修煉了上古神通,雨師的道統。漫天雨霧對於別人來說是一場災難,束手難解的問題,但對於陸雨來說卻是天大機緣。
漫天雨霧吞噬的乾乾淨淨,張百仁手指敲了敲陸雨腦袋:“還不去修行,這般機會可真是難得,你若不能趁機練就呼風喚雨,凝聚出本源之力,我可不饒你。”
滿天雲霧再次瀰漫匯聚過來,陸雨也不驚慌,手中掐了法訣,下一刻只見整個涿郡風雲捲動,浩浩蕩蕩的向着陸雨口鼻灌注,化作了一道漩渦。
陽光照在臉上,張百仁收起油紙傘,一雙眼睛看向遠方,只見一道人影腳踏虛空漫步而來。
“尹軌前輩,你不在深山老林練劍,怎麼有時間來我這裡?”瞧着尹軌的身影,張百仁露出了笑容。
“龍族要搞什麼陰謀詭計,連續一個月的暴雨,我那樓閣樓要被澆透了!”尹軌的眼中滿是晦氣,不緊不慢的落在張百仁身側,看着吞吐天地間雲霧的陸雨,眼中露出了驚奇之光:“好厲害的神通。”
“上古逐鹿之戰,蚩尤身邊有兩大強者風婆與雨師,這丫頭練就了雨師的神通,獲得了雨師的傳承,只要能趁此機會練就本源之水,日後成就不可限量,登臨仙道也是等閒!”
上古雨師,那也是一等一的強者,能將軒轅黃帝手下無數修士打得抱頭鼠竄,對於滿天暴雨沒有辦法的,也是獨一份。
“北邙山戰鼓敲響,莫非道門想要對東海用兵?”尹軌眼中滿是疑惑。
“對東海用兵?怕是未必!道門什麼時候有那般膽魄了!如今道門老古董一個個都在輪迴中爭分奪秒的苦修,若非真個道統斷絕,是絕不會蹦躂出來的”張百仁搖了搖頭,心中已經有所推測:“只怕北邙山是衝着佛門去的。”
“哦?”尹軌聞言一愣:“如今我人族危在旦夕,北邙山居然不顧大局率先捲起內戰,道門是怎麼想的?”
“呵呵,北邙山君王我雖然不知其來歷,但也大概能推測出其性格,北邙山君王絕非道門能夠掌控的,雙方不過是互相合作而已!”張百仁不緊不慢道:“再說了,北邙山進攻佛門,未必不是道門暗中授意。”
“不會吧!”尹軌面帶疑惑,本來之前他在還在想這次自己究竟要不要出手,但現在看來卻是不必了,龍族尚未打進了,人族自己就已經內亂了。
“走,咱們去看看,酆都大帝究竟有誰做依仗,居然敢主動挑起爭端!”張百仁嗤笑一聲,收起了油紙傘向少室山而去。
“你爲何戴着面具?”尹軌看的奇怪。
“喜歡戴就戴了!”張百仁慢慢悠悠道。
北邙山
酆都大帝面色凝重的站在點將臺上,在其下手乃是一望無際的鬼族大軍。
“攻打嵩山,破滅少室山,誅除佛門!”酆都大帝捲起了手中的戰旗。
“咚!”
“咚!”
“咚!”
蚩尤頭戴鬼面,擂擊着戰鼓,不斷調兵遣將。
論殺伐之術,蚩尤乃是大家,誰能想到指揮這次進攻的降臨居然是蚩尤?
黑壓壓的鬼魂大軍一望無際,看起來連成一片,天邊都化作了黑線。
雨水天氣的雷電本來是鬼怪忌諱,但此時在蚩尤戰鼓的隱匿下,百萬鬼族大軍氣機竟然連成一片形成陣法,矇蔽了天雷的感知。
百萬陰兵毫無動靜,齊刷刷的在雨中奔走,莊嚴肅穆陣型整齊,看起來相當的駭人。
“百萬大軍,足以重創嵩山,打入靈山淨土!唯一可濾的就是世尊,世尊修爲深不可測,隨着大乘佛法興盛,世尊得了天數加持,如今也不知有沒有踏出最後一步”蚩尤一雙眼睛看着酆都大帝。
“不管他有沒有踏入最後一步,這都是我北邙山的最後機會,一旦大乘佛法東傳,我北邙山再無翻身的餘地”酆都大帝眼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悲切:“爲了仙機驚瑞,我也沒得選擇,天下氣數就這麼多,佛門壯大必然會吞噬我北邙山的氣數,奪取我北邙山的權柄,我已經等了千年,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壞了我成道之機。”
嵩山
山巔
世尊周身佛光繚繞,少室山地界風平浪靜,不受外界半點風吹雨打,似乎外界的風雨與少室山無關。
世尊這一點還是不錯的,坐鎮一方自然要庇佑一方百姓。
蚩尤戰鼓驚現,那彷彿雷鳴一般的炸響,在其心中轟然炸開。
北邙山殺機透過風雨,向着少室山逼迫而來。
“有意思,真以爲憑藉數量就能取勝嗎?本座佛法又豈是你能揣度的?”世尊一雙眼睛看向了達摩:“大乘佛主何在?”
“尚在盯着取經人”達摩苦笑。
“咱們也是大乘佛門的一份子,如今有人要與我禪宗爲難,他這個大乘佛門之主,豈能坐視不理?”世尊不緊不慢道。
“師傅,上次咱們弄了個無字真經怕是理虧,哪裡還有面皮請佛祖出手?”達摩嘴角抽搐。
世尊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捻着念珠道:“北邙山百萬大軍,只要給我時間,度化不成問題……但關鍵是有先天魔神攙和其中,只怕不等我度化那百萬大軍,嵩山淨土已經淪爲廢墟,禪宗自此之後除名!可恨我寶物尚未完成最後的關鍵,不然豈會淪落到這般地步,竟然要去請外援。”
說到這裡世尊慢慢站起身:“你去和觀自在說,我助其度化百萬亡魂,相助其心燈大成,凝練出真正的佛陀法身。只要度過眼前這一劫,日後我禪宗甘願居於大乘佛法之下!”
世尊的眼中滿是悲愴、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