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白英的情況還不及那麼嚴重,不過是一些皮外傷和淤青,而且有老夫人在,光只是三天就能夠下地,只是活蹦亂跳暫時不能。
如今對於白英而言,能夠下地就已經很不錯了,否則再讓她待下去,她真的懷疑她會直接在牀上發黴。
傷口還是不能碰水,所以這幾天裡一直都是半夏伺候着她擦身子。
雖然現在是秋天,但是對於白英來說,幾天不洗澡也是很是難受。
如今好不容易讓慕天葵陪着她在王府的後花園裡玩着,結果下午回房時卻出了一身汗,若是不讓她洗澡,強迫症作祟的她一定無法入眠。
眼看已經過了平日裡入睡的時間,白英如今還在於半夏揪着洗澡的事情不放。
“小姐,老夫人吩咐過了,你的傷不能碰水,還是讓奴婢給你擦拭一遍身子,趕緊入睡吧。”
白英聽後,不爲所動,始終坐在桌子旁板着一張臉。“我說過了,今日我一定要洗澡,我都好幾天沒洗了,整個人都臭了。”
“小姐,請你不要爲難奴婢了,還是擦拭過身子趕緊歇息把。要是十三爺看到你還沒入睡,一定會懲罰奴婢的。”
“確實應該懲罰,居然都不聽我的話了。”
白英哪裡還按照常規出牌,接過半夏的話直接岔到另外一個話題上,惹得半夏連忙跪在地上,就差哭着求饒了。
看着地上跪着的半夏,白英也有些於心不忍。
現在可是秋季,晚上涼風四起,跪在地上很容易着涼。
她也知道半夏是爲了她好,可是她真的想好好洗個澡,何況她的傷口都結疤了,洗個熱水澡要什麼緊?
平日裡這個點,蒼朮都會過來查看一下白英有沒有入睡。哪知今日還沒走到屋裡,剛進院子中就看到了還亮着燈的屋子,好看的眉頭不由緊皺。
他邁開腳走上前,在看到想要進屋裡通報的婢女,連忙伸手示意她回來。在看到對方臉上爲難地臉色時,就知道里面許是發生了事情。
擔憂的他連忙邁過門檻走進屋裡,一進去就看到了半夏跪在地上哀求。
在他的印象中,白英都是一個賞罰分明的主,平日裡也看到過她責罰半夏,但更多的是給她講事理。這跪在地上訓話,還是第一次見。
爲此,他不由走上前,聲音輕緩地問:“發生何事了?”
在場的人沒有聽出他話中所包含的信息,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是否高興。他的神情很是平靜,彷彿一點對白英還沒入睡的事情一點都不驚訝。
他的出現讓白英吃驚了一會,隨後才知道,他是來“視察”她到底睡了沒有。
如今的她不但沒有睡,而且還穿着從花園回來後換的那一套衣服。
意識到這一點的蒼朮,眉頭更是皺得厲害。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屋裡的下人全都低下了頭,恨不得把自己縮小到沒有人發現。無奈之下,他只好說道:“你們都下去吧,本王
在這裡便可。”
他的話對於他們來說,就像是赦免令一般,沒出一會便全部離開了,其中也包括了先前跪在地上的半夏。
白英也知道他現在是不高興了,可就算他不高興,她還是要洗澡。
蒼朮在她身邊坐下,雙眼直看着她,問:“怎麼還不更衣睡覺?”
他剛纔沒有問過這裡發生了什麼,自然也不知道她這是在鬧什麼彆扭。這會兒聽到他問話的白英努了努嘴,偏過頭不高興地說:“我要洗澡。”
聽到這話的蒼朮明顯一愣,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她,道:“所以你便是因爲這個責罰了半夏?”
“我哪裡有責罰她,是她自個跪在地上的,我只不過是向她再三強調我要洗澡罷了。”
白英見他那麼說,趕緊爲自己找個說法。
被她這麼一說,蒼朮只覺得很是無奈,不由地扶額直嘆氣。
良久,他才道:“英兒,你身上的傷並不允許你碰水,若你不想留疤,還是乖乖聽話,更衣入睡吧。”
白英一聽,着急了。她一把抓住蒼朮的手,激動地說:“你胡說,老夫人都說了只要每天塗上她留下的膏藥,堅持塗一個月就能立竿見影,絲毫看不到傷口的位置。你和半夏一般,都與我作對。”
蒼朮本來就是爲了她好,哪知道爲她着想如今卻落到了這種田地,此時的他可謂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你當真不睡覺?”無奈之下,他只好再次詢問。
此刻的白英更是堅定地回道:“不讓我洗澡我勢不睡覺。”
說完這話的她頗有一番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感覺。
知道硬着來會適得其反,蒼朮也就沒有堅持,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道:“既然如此,本王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你自己掂量着吧。”
話畢,他便做要離開的動作。
見狀的白英立馬伸手拉住他,急忙撒嬌道:“十三叔,我已經好多天洗澡了,而且今日還出了汗,整個人實在是不舒服,你就讓我去洗一下吧。很快的,不會弄爛傷口,我發誓!”
說到最後,她直接舉起手指要發誓。可當她發現她的發誓都不管用的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整個人像是樹袋熊一般直接抱住蒼朮不讓他走。
蒼朮因爲擔心他的走動會牽扯到白英身上的傷口,驚得他只好在原地站住,不敢輕易妄動。
好不容易禁錮住蒼朮動作的白英連忙趁熱打鐵,撒嬌道:“爺,你就準奴家一回吧。”
她的語調像是在邀寵,而且還有那麼一番風味在裡面,聽得蒼朮打了個激靈,差一點就要破功。
他壓着嗓子,道:“只此一次,等過了這段時間,你想怎麼來便怎麼來。切記,不許泡太久!”
一聽計劃達成的白英迅速從他身上跳下來,還沒來得及大喊就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直接蹲下身,驚得蒼朮連忙蹲下查看她的情況。
“要不要緊?本王讓老夫人過來一趟。”
聽到這話的白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瞧瞧現在什麼時候了,我只是高興壞了,沒事。”
“真沒事?”蒼朮不放心地繼續問。
被質疑的白英不悅地反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蒼朮扶起她坐下,一邊檢查她牽扯到的傷口一邊道:“你可是有前科的人,本王自然要注意一些。”
“彼此彼此。”
白英淡淡地回答,不由心道:也不知道是誰的前科更加多。
在確定傷口確實沒有什麼之後,蒼朮也沒打算多逗留,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笑着對白英道:“以後你倒是可以叫本王一聲爺。”
聽到這話的白英臉刷的一下全紅了。
明明是在正常不過的稱呼,不知爲何她此刻聽來,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呢?而且十三叔爲什麼要笑得那麼詭異?
無奈之下,她只好敷衍道:“好了知道了,之後會的。”
隨後便把人給推了出去,隨後開始享受她的熱水澡。
雖然蒼朮妥協了,但半夏爲了她着想,可是掐着時間,一到時間就立馬上前讓她起身,隨後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身上的水珠,爲她穿上裡衣,隨後讓她躺進早已經熱好的被窩裡。
前幾天沈毅來找過她,彙報了這幾日柳金玉和蘇合香的動向。
結果這幾日,柳金玉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每天都到王府想要探點風聲,沒有哪一次不是被慕天葵轟走的。
用慕天葵的話來說,她是公主她怕誰。
她此刻雖是個寄人籬下的公主,但是公主的身份還是不會變,何況還是洛國的貴賓,誰敢那她怎麼樣?既然先前已經當過一次壞人,再當幾次又如何?
不過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白英的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的時候,柳金玉直接在王府門口鬧開了。
管家寒着一張臉看着眼前鬧事的柳金玉,聽着她嘴中蹦出來的字眼,全是說慕天葵次次阻撓她來見白英。還說她總是看見有人經常在抓藥回王府,她問過了是給白英抓的。
總而言之,她就是在指責着慕天葵故意不讓她去見受傷的白英。
聽到這話的管家微眯雙眼,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柳金玉的訴訟。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金玉一早就有準備,平日裡完全不會有百姓路過的王府大門此刻聚集了不少人,面對她的訴訟不是指指點點,把氣氛炒到最頂峰。
終於看到柳金玉在歇氣,管家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問:“夫人,說完了嗎?”
柳金玉看到管家那樣子,有那麼一會慌神了,怯怯地點了點頭,道:“說完了。”
“那麼現在輪到我說了吧。我不知道夫人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說徐小姐受了重傷,在這裡我只能告訴你,那純屬謠言。徐小姐在王府陪公主是徐大人和徐夫人默許的,而你既然是擔心徐小姐,那麼這些應該也都清清楚楚吧。”
管家一句一字地說着,直看着柳金玉的臉色逐漸變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