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帶着鳳錦繡一躍數裡,眼看就要到達南城的邊界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未停,南平一躍而起,原本打算躲在樹上的時候,頭頂突然倏倏倏的出現數枝短箭。
避不可避的南平,只能將鳳錦繡丟到自己的身後,拂手一揮,蟲網再次出現在她們的頭頂。
被摔的鳳錦繡,嗆咳一聲,睜眼便是看到南平護着自己的這一幕。
鳳錦繡眉梢微揚,吐了一口淤血之後,方纔嘲弄開口:“我對你有這麼重要?”
竟然讓她護着,沒有自己跑了?
“這些小小的東西,你以爲我會放到眼裡?”
南平陰冷一笑,目光落到地上鳳錦繡所吐的黑血之上,想都沒想,空出的一隻手在空中半拂畫圈,竟將鳳錦繡所吐的血全部匯聚,形成黑色血珠後,便隨着南平手中的動作,一躍到了蟲網之上。
那蟲網在吞噬掉黑血之後,竟然也是染黑了一片。
光亮逐漸被新的黑色屏障所遮蓋。
鳳錦繡仰頭,看着逐漸消失的光亮,眼底沒有半分的懼怕,只是身子隨即的找了一個東西靠着,看着眼前獨自支撐的南平,倒是顯得悠閒。
只不過……
鳳錦繡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就這短短的時間,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瘦下去。
原本還覺得這些蟲子很容易餵飽的鳳錦繡,這會的臉色也有幾分難堪起來。
“怎麼?怕了?”
屏障外面有人在攻擊,所以南平擡起的手並沒有放下,但是外面那些攻擊的人,身手都不如她,再加上屏障之上有了身後這個女人的血的融入,所以此刻的她也沒有分多少精 力在屏障上。
“如果我就這樣死了,就算他們找到我,是不是也認不出來是我?”
鳳錦繡指着自己的臉,看着背對着自己的南平突然就開口問道。
只不過,心裡卻是在盤算着,這個時候動手殺了南平的成功的機率有多大。
“放心,你對我還有用,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鳳錦繡看南平如此有自信,很是隨意的哦了一聲之後,起身走到一旁,撿起地上的遺留下的散箭,看着上面泛着黑色的光亮,想了想,走到南平的身邊。
“你說,如果我死了,你會死嗎?”
南平看着鳳錦繡說這話的時候,脣角竟然還上揚,慢慢的眯起眼:“你以爲你能殺死我?”
鳳錦繡聳了聳肩膀:“我不知道,只是……試試吧!”
說着,鳳錦繡擡手,猛的將沾了毒的箭頭狠狠的往自己的臂膀上一刺。
當血從鳳錦繡的臂膀滴落出來之後,一股惡臭從臂膀上散發出來。
鳳錦繡注意到,當這股臭味出現之後,南平的臉色瞬間一變,急急的想要撤掉上方的屏障。
只是這味道揮發的速度極快,不過眨眼的速度,氣味迅速在這小小的空間內散開。
鳳錦繡眼睜睜的看着南平的臉色迅速的變黑,而且是那種中毒的黑色。
“錦繡!”
數道聲音同時傳來,鳳錦繡還沒來得及擡頭看過去,南平在一旁迅速出手,緊緊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呼吸被人猛的掐住的鳳錦繡,感覺到自己的眼眶一片溼 潤,擡手摸了摸,一眼看過去,眼中竟然出了血。
努力的睜開已經被血堆滿了的眼,鳳錦繡看着自己的面前出現的三人,阿南、白石飛還有……封瑞。
努力的扯了扯脣角的鳳錦繡,發麻的指腹捻了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的跳動正在逐漸的慢了下來。
她……這是要死了嗎?
脖子上的力道越來越大,鳳錦繡只能模糊的看到眼前的三人的嘴正在動着,可是卻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莫非是耳朵也出了血?
恍惚之中的鳳錦繡,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奇葩,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胡亂的去想,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樣子。
難道死過一次之後,再死的時候真的沒啥怕的了?
微微擡了擡手的鳳錦繡,察覺到剛剛拿着的箭頭沒有丟掉,此刻還在她的掌心之中。
恍惚了一瞬的鳳錦繡,突然擡手,對着自己的心臟猛的刺了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耳朵突然又恢復了功能,因爲她好想聽到白石飛那一聲嘶吼。
他……在喊她的名字嗎?
軟軟的倒了下來的鳳錦繡,在跌落到熟悉的懷抱後,沒有心思去想着南平到底會如何,只是努力的睜開眼,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他一臉憤怒之下,眼中竟然有着淚光。
“我……好痛……”
鳳錦繡努力的開口,想要告訴白石飛,自己並不是想要自殺,只是身體一直很疼。
疼到那種骨骼都相互錯開,一直在她的身上打架的那種疼。
這種疼從南平將她丟到地上醒過來的時候,就開始了。
她以爲自己能忍下去,可是看到白石飛的那一刻,卻發現自己忍不下去了,真的好疼。
無數根針刺中身體裡,都沒有她現在的疼。
白石飛太瞭解鳳錦繡了,一貫不喊疼的人,此刻喊疼的時候,身子都在發抖,可想而知她到底有多疼。
不敢用力,也不敢將人鬆開的白石飛,擡頭朝着一旁的封瑞大吼:“你到底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封瑞走上前,看着臉上已經被血染滿了的鳳錦繡的臉,聽到她低低的哼哼着疼,眼底浮現着悲痛:“我們……”
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很的封瑞,哽咽了一瞬,方纔道:“只能讓她能不疼的……”
“不要和我廢話!”
白石飛臉上的殺意驟然浮現,看着封瑞,一字一句,極其冰冷:“若是她有什麼好歹,我讓你們整個鳳家都陪葬!”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
阿南處理好了南平,直接將南平的脖子上拴上了一個東西,託着她過來的那一刻,便聽到了白石飛的話,立刻皺眉:“她都已經這樣了,怎麼可能還救的活?”
白石飛雙目赤紅的看着阿南,突然一擡手,利刃從袖口而出,直直的朝着阿南的眉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