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酒樓開張(二更)
大曆國在元宵節那天晚上火燒夷山後,未能成功搶過夷山,現在夷山的守兵雖然少了近半,大曆國在強行過山數次,均以失敗告終後,此刻便在自己的國土邊防暫時駐紮下來,諸將們一次又一次商量着對策。
他們很清楚,如果在大星的援兵到達之前未能拿下夷山,那他們很難帶着着大軍攻入大星國土。
大曆的主帥是三皇子上官平。
夜深人靜時,他站在大軍帳蓬最前緣,眺望着那座不算很高,卻又是阻礙着大軍過去的夷山,俊挺的劍眉攏得緊緊的。
“啪啪。”
一隻小信鴿乘着夜色而來,上官平瞧見了,連忙吹一聲口哨,那隻小信鴿就飛落到他的面前,他伸出手去,小信鴿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捉住信鴿,從信鴿的腳下解下了拴在那裡的一個小紙條,然後便放開了信鴿。
紙條上面寫着一句簡短的話:世子前往高城。
世子指的是夜千澤。
看完了紙條上的內容,上官平便把小紙條往嘴裡塞,隨意地嚼動着紙張,很快就把小紙條吞進了肚裡去。他處理小紙條的行徑和夜千澤很相似,夜千澤是先燒成灰,再和着水喝進肚裡去。兩個人都覺得這些信息,只有爛在自己的肚子裡,其他人才無法知曉。
扭身,上官平往自己的帳蓬而回。
臉上的神情繃得更緊了。
……
夜千澤去高城了,寒初藍白天都窩在長風苑裡,要不就是去陪着李氏說話,或者逗着兩位小叔子玩,她特別喜歡夜君瑜,在酒樓開張前那兩天,她幾乎成了夜君瑜的保姆,那小子天天被寒初藍抱着猛親,雖然害羞,卻越發的喜歡親近寒初藍,有一次還當着周妃的面,稚聲稚氣地對寒初藍說“瑜兒喜歡嫂嫂,瑜兒長大了要娶嫂嫂。”逗得周妃等人笑破了肚子。
寒初藍笑着又親了他一記,他的臉瞬間就漲紅起來,寒初藍把微胖的他抱起來,笑道:“傻小子,我是你嫂嫂呀,我都十七了,你還不足三週歲呢,你算算,等你長大了,嫂嫂多少歲了?那個時候嫂嫂都老了。再說了,長嫂如母,你可不能說要娶嫂嫂的話。否則你大哥會打翻醋罈子,下次你再去長風苑,你大哥保證把你當皮球,一腳踢出來。”
“世子妃,小少爺還小,不懂事呢,他就是太喜歡世子妃了。”周嬤嬤呵呵地笑道。
夜君瑜聽得似懂非懂的。
他望着寒初藍那張年輕俊美的臉,就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他長大了,嫂嫂就會老呢?難道他長大了,嫂嫂不能還年輕的嗎?
寒初藍笑,“小孩子都這樣。”小孩子單純可愛,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娶,只是聽人說過,娶了那個人就能永遠和那個人在一起,他們就是單純地不想與自己喜歡的親人分開。
寒初藍記得自己的親弟弟,當然是指二十一世紀裡的那個弟弟,在小時候看電視,看到電視裡的男主角叫着女主角老婆,他就問母親,老婆是什麼,母親簡單地解釋說,老婆便是要跟那個男人過一輩子的,不會分開的,吃住都在一起的。她弟弟馬上就說,那我要媽媽當我的老婆,逗得大家都鬨笑起來。弟弟單純地就想着他是與母親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又不想與母親分開,並無齷齪的思想。在他們純真的心靈裡,根本就不明白老婆的真正含義。
夜君瑜也一樣。
他就是單純地喜歡寒初藍這個嫂嫂。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會懂得什麼是情。
“瑜兒,你最近是不是又貪吃了,似乎又沉了些呢。你可得管好你的嘴巴呀,再沉下去,變成了小胖胖,嫂嫂就抱不動了。”寒初藍把夜君瑜放下來,這小子估計有三四十斤重呢,抱久了,她累。
夜君瑜可愛的臉上又紅了起來。
“孩子能吃沒事。”
周嬤嬤說了一句。
他們這些當奴才的,就希望主子能吃,健健康康的。在他們認爲,能吃的就健康。
“孩子太小,也不能讓他太胖,瑜兒還不足三週歲,體重已經超了,再胖下去,對他不好。不管是兒童還是成人,過於肥胖都容易患高脂血症,引起動脈硬化,引發冠心病,高血壓等。瑜兒需要加強鍛鍊,減減肥,也能強身健體。”
周妃聽得寒初藍這樣說,緊張地吩咐着夜君瑜身邊的奴才們:“聽到世子妃的話了嗎?以後注意控制着小少爺的飲食,不要讓他再大吃特吃下去。”
“是。”
可憐的夜君瑜能吃,不鍛鍊,身上長滿了肉,被他最喜歡的嫂嫂一說,膳食減半,倒黴。想他親親大哥夜千澤一餐卻能吃掉三個人的份量,可他大哥依舊身材頎長,身上只有結實的肌肉,沒有多餘的肥肉,他親親的大嫂不會減他大哥的膳食,只會千方百計把大哥的肚子填滿塞飽。
唉,真是同父不同命呀。
時間過得很快,日起日落間,又是一天。
等到軟綿綿的朝陽再次升起時,便到了食福酒樓開張的日子。
寒初藍是找人挑選的黃道吉日,一大早看到早早就爬上高空中的太陽,她就覺得黃道吉日就是黃道吉日,老天爺都格外的賞臉。春天的太陽雖是軟綿綿的,那萬縷陽光從高空中折射下來,還是極爲刺眼的。看着太陽也讓人覺得心情大好。平時雖然沒有下雪也沒有下雨,可整天陰沉沉的,伴着冷風,不好的天氣哪能有什麼好心情?
開門燃鞭炮的時辰是巳時,寒初藍怕自己趕不上開門燃炮的時辰,太陽一躍上了天空,她就趕緊爬起來,因爲心急着出門,她連早飯都沒有好好地弄,只隨便地下了點麪條。長風苑的人在司馬燕住進來後,就沒有機會再吃上寒初藍的好手藝了,好不容易司馬燕主動請休回孃家了,寒初藍這兩天又像以前一樣,自己在長風苑裡的小廚房裡給大家弄吃的,可才吃了兩天,今天寒初藍卻只下了麪條,小五和小七一邊往鍋裡夾撈着麪條,一邊你一言我一句的:“我以爲世子妃今天會包餃子呢。”“我還以爲世子妃會做餛飩呢。”
星月在一旁聽着,伸手就要奪他們的碗,兩個人趕緊格開了星月的手,很識趣地話鋒一轉:“世子妃是神廚,煮什麼都很好吃,就算是我最不愛吃的麪條,也煮得比任何人的好吃,教我這個最不愛吃麪條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的,這纔是神廚呀。”
小七不愛吃麪條。
無塵等人都知道的。
現在他成了長風苑裡的人,因爲寒初藍花樣太多,極少會下面條,並不知道小七不愛吃麪條。
“就是,就是,我也覺得世子妃煮的麪條很好吃。”
今天要當主角的小五,附和着,他撈了滿滿一大碗的麪條,星月瞪他,板着臉說他的面太多了,他理直氣壯地說道:“我今天要出任務,沒吃飽,沒力氣演戲。”
星月似笑非笑地應他一句:“世子妃的酒樓今天開張,世子妃肯定會露一手的,你現在撐得太飽了,一會兒你就吃不下世子妃做的好飯好菜了。”
聞言,小五就要把碗裡的麪條往鍋裡倒,星月又失笑地攔住他,沒好氣地說道:“這麼大的一個子,撐不死吧?”
撇她一眼,小五嘀咕着:“你是故意的,怪不得今天你和彩月兩個都不和我們搶吃的,原來是留着肚子去吃更好吃的。”
“那是你們笨。眼前有一點點好吃的,就忘了自己是男是女的。”
“這一點你請放心,我小五隨時都記得我是個男的,倒是你,像個男人婆似的,你還記得自己是個女的嗎?”小五又撇了星月一眼。
星月一挺胸膛,忽然又想起寒初藍的調侃,說她的胸最大,她又趕緊轉身,端着自己那碗麪條,一邊走出去,一邊冷哼着:“我是男的不會撲倒你,是女的,更不會撲倒你,就不勞你關心了。”
小五衝着她的背影嘀咕着:“就你這樣的,整天板着一張棺材臉,誰要你撲倒,我還不如摟着小七……”話沒有說完,小七就狠狠地踩了他一腳,這傢伙與小七扮過了新郎新娘,就老是拿這事來調侃小七。
“趕緊吃你的,世子妃要趕時間呢。”
小七真心羨慕這個同伴可以到食福酒樓去充當一回東家,能嚐遍世子妃今天做出來的菜式。他經常充當馬伕,熟頭熟臉的,世子妃不允許他跟着去,就算他說也要易容,世子妃也不讓。只肯帶着易了容的星月和彩月一起去。
反正今天能去食福酒樓的人,他都羨慕。
用過了早膳,寒初藍化了妝,扮成了一位慕名而去的普通少婦,帶着同樣換了面孔的星月和彩月一起趕往食福酒樓,小五則獨自前往,免旨讓人發現食福酒樓的“東家”與寒初藍是認識的。
拜傳單所賜,現在整個帝都的人都知道位於南城區最好的地段,新建而成的那間名叫做食福酒樓的今天要開張營業。
傳單上的介紹以及附上的那幾幅圖畫,讓食客們蠢蠢欲動,很想立即就嚐嚐那些美味佳餚。
湊熱鬧的人,真心衝着美食而來的人,很早就把食福酒樓門前的街道都堵住了,大家都等着吉時的到來。
酒樓正門口上方懸着的“食福酒樓”四個大家現在被一塊紅布蒙了起來,就等東家在吉時扯下紅布。就連擺放在門口街道邊上的另一塊“食福酒樓”的牌子也被用紅布蒙蓋起來。
別人家的酒樓除了正門口的那塊匾之外,只會再做一塊像旗子一樣的布帆招牌,迎風飛揚,也讓客人能在遠處就能看到自己酒樓的招牌。
食福酒樓在街邊上擺放招牌,又在二樓上像別人一樣掛一塊布帆做成的招牌,再加上門口的那塊匾,就等於用了三塊的招牌,招牌都比別人多,更讓食客們好奇,很想知道食福酒樓的實力有多強,敢在這裡四周圍都可見酒樓的南城區開張營業,與諸多酒樓爭生意。
食福酒樓的正大門還沒有打開,夥計們在門前鋪擺着鞭炮。
歐陽易這個食福酒樓的第一位客人,大概是沾了食福酒樓開張的喜氣吧,也顯得很開心,跟着夥計們忙上忙下的。他還和夜錦英說,放炮由他來放。
夜錦英淡冷地應他一句:“那就麻煩了。”
“你態度就不能好一點的嗎?”歐陽易嘀咕着,每次和他說話,幾乎都是用着淡冷的口吻。
夜錦英還是淡冷地撇他一眼,“我就是這樣的態度。”
歐陽易咂咂嘴,要不是爲了能吃到夜錦英做的飯菜,加上想通過夜錦英找到藍騎現在的主人打聽那名少女的下落,他還真不想拿熱臉貼夜錦英的冷屁股。
小五易了容,扮成了一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人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他用的那張人面皮和夜錦英的那張人面皮有點相似,一樣的平凡無奇,只不過一個是女相,一個是男相。看着兩個人站在食福酒樓的門前,就像一對父女似的。
小五也真打算充當一回夜錦英的父親,這樣夜錦英以女人之身當個大掌櫃,大家也能理解了。
夜錦英倒是沒想到小五會自稱是自己的父親,她也淡定,照單全收。
“父女”倆搭臺,說了一些場面話,博得觀衆們的鼓掌,在二掌櫃提醒說吉時已到時,小五高聲吩咐着:“放炮!”
早就等着這一刻的歐陽易立即點燃了鞭炮。
瞬間,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便響了起來。
在炮聲中由夜錦英和小五同時扯下了招牌的紅布,衆人一邊躲閃着鞭炮,一邊用力地鼓掌,在扯下招牌上的紅布時,再由小五推開了酒樓虛掩着的大門,所有夥計以及大廚們都整整齊齊地分成兩列站在門內。
等到兩大串的鞭炮全都放完了,小五又揚聲說道:“各位,食福酒樓今天開張營業,還望大家多多關照。今天凡是在本酒樓消費的客人,一例打八折,再送一盒禮餅。”
音落,那些早就想進去的人們,一邊朝小五道着恭喜,一邊朝酒樓涌進去。
夥計們迅速忙開,大廚們趕緊回到廚房裡忙活。
點酒點菜的聲音此起彼伏,一聲一聲地傳進廚房裡。
歐陽易想第一個擠進酒樓的,慢了幾步,就被一涌而入的人們擠到了後面去。易了容的寒初藍帶着星月和彩月也融在人羣中擠着,不小心就踩了被擠到後面來的歐陽易一腳。
寒初藍扭頭,歐陽易擡眸。
四目相對,寒初藍在心裡讚歎着:好一雙明亮的大眼。
歐陽易也在心裡贊着:這帝都的女人,長相都不咋樣,但那雙眼睛總是比其他地方的女子要明亮,要好看。眼前這個女子的眼睛比那個平凡無奇,總是拿冷屁股來回應他熱臉的大掌櫃還要美。
兩個人都沒有察覺到彼此的眼睛出奇的相似。
“公子,對不起,踩到你了。”
寒初藍率先笑着道歉。
歐陽易身上的那襲青衣也告訴了她,被她不小心踩了一腳的男子,就是藍騎的原主人,想到夜錦英的話,寒初藍又慶幸自己易了容,否則被這個原主人逮着,保證沒完沒了。
不到萬不得已,寒初藍還是不捨得送還藍騎的。
她最後悔的是跟着夜千澤回帝都,沒有把輕風帶走。如今輕風保證又被代青帶回後山去了吧,那傢伙就喜歡與獸爲伍,遲早都會獸性大發,就是不知道誰倒黴了?是猛兒?猛兒是公虎。是枕頭?枕頭又是公蛇,是輕風?輕風又是公馬……
扯回飄遠的思緒,寒初藍嘴邊還掛着那抹不好意思的笑。
歐陽易也笑道,他望着不停從他們身邊擠過的人,“大家好熱鬧,會發生捅擠倒也正常,夫人不用過於自責,在下沒事。”
寒初藍如今是少婦打扮,歐陽易便以夫人相稱,壓根兒不知道寒初藍就是一個多月前搶了他烈風的少女。
寒初藍笑笑,朝歐陽易又福了福身,算是再一次的道歉,歐陽易虛扶她一把,然後又朝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寒初藍帶着二輪明月進酒樓去了。
酒樓裡現在人太多,易了容的寒初藍主僕三人都不出衆,寒初藍隱身入了廚房,星月和彩月則隱身於樓上,默默地留意着每一個客人,預防有人在這個大好的日子前來搞破壞。
歐陽易進來後,連角落都沒有他的位置了,瞧着夜錦英正在招待客人,於是他朝夜錦英走去,走近夜錦英的身邊,他又自然而然地拿出了他的熱臉,溫笑着對夜錦英說道:“大掌櫃,要不要我幫忙?”
夜錦英淡冷地望他一眼,淡冷地答着:“可以,但沒有工錢。”
歐陽易微微地抽臉,認識這女人三天了,就沒有給過他一次好臉色。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夜錦英,“我不要工錢,我只要免費吃一天。”
“準了,小二哥們最忙,你幫忙端菜去。”
吃貨王爺,爲了免費吃上美食,很認真地去當他的免費小二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