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母女相見不相識

008 母女相見不相識

“我們是夫妻。”寒初藍也是很認真地回答着,她望進了夜千澤的眼眸深處,看到他鳳眸深處隱隱有着點點的擔憂,她心裡格登一下。歐陽易把她當成妹妹,她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連夜千澤都認爲她是東辰國的公主,或許……是真的。不過……寒初藍用手去扳定住夜千澤那張俊臉,認真地說道:“千澤,不管我的身份怎麼變,我都是你的妻子。就像你當初說的一樣,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是你的妻,唯一的妻,你也會是我唯一的夫,國與國之間的矛盾與我們的夫妻關係無關。”

夜千澤放心地捉握住她的雙手拉下來,然後又把她擁有了懷裡,說道:“我真怕你如果是東辰國公主,你會很難做。藍兒,不管你是不是東辰國的公主,我先把東辰國的情況簡單地說給你聽,你心裡也好有個底。至於我們兩國的矛盾,我們暫時可以不去管,我只希望咱們能永遠是夫妻!”

他不怕天不怕地,最怕的是國仇家恨會橫阻在夫妻之間,拆散他與她。

夫妻倆這一路走來,彼此之間都融入了彼此的生命裡頭,誰都少不了誰。

“東辰國當今帝君是歐陽烈,也極有可能就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母親是誰,我還查不到,也猜不到,雖說我與歐陽烈正面交鋒過了,可沒有機會好好地聊過,也就問不到你的生母是誰。不過他那般的思念你,吩咐人尋找你,證明他對你其實是有愛的,對你的生母也有愛,你爲什麼會流落到大星,還不清楚。歐陽烈從少年聰慧,有野心,有抱負,有他這樣一個敵人,能讓人格外的頭痛。”

夜千澤溫和地把自己瞭解到的東辰國的情況細細地說給寒初藍聽。

寒初藍枕靠着他的胸膛,默默地聽着夜千澤低沉溫和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輕輕地傳進她的耳裡。

“歐陽烈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成爲東辰國的驕傲。其實東辰國能成爲當今天下第二大國也是最近二十幾年的事情,以前東辰國比大曆國還要差勁,可歐陽烈成爲太子後,有他在背後策劃,操縱,讓東辰國迅速地竄起,一躍便躍成了天下的第二大國,直追大周了。他的治國手腕可見厲害,十七年前他與戰神一場血戰後,身受重傷被送回了東辰,東辰也在那一戰中敗了,兩國的交戰暫時結束。”

“我聽爺爺提起過。”

寒初藍輕輕地說了一句。

她第一次聽到戰神之名,便是從爺爺的嘴裡聽到的。

戰神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她沒想到女人也會成爲戰神。她以爲女人的心總是比男人要軟,胸襟總是不及男兒寬,在戰場上不夠男兒果斷殘忍,而玉鈴蘭打破了她這個看法,讓她知道了,原來女人也能成爲戰神。

所以她一直很想見戰神一面,想一堵巾幗英雄的風姿,可是後來夜千澤向她坦誠身世了,還告訴她,戰神與他們不對盤,是政敵。

她只知道武將只管打仗,政治上都是文官的天下,可是玉鈴蘭又打破了她這一個傳統的看法。跟着夜千澤一路走來,她也體會到很多以前體會不到的,也看到很多她只在電視和小說裡才能看到的事情,她明白了夜千澤爲什麼會說玉鈴蘭是他們的政敵了。那個被國人奉爲傳奇的女人,帶着重兵在外面打仗,還留着決策在京給少帝對付她的男人。

輕撫一下她的後背,夜千澤繼續說道:“歐陽烈在那一戰中並沒有死去,他頑強地活了下來。傷之後,便繼承了皇位,成爲了東辰國的帝君。他發奮圖強,發展工業,又重視農業,讓東辰國的經濟在戰後慢慢地恢復過來。他還一人操縱着整個朝政,這在當今天下是唯一一個能一己操縱整個國家的帝君。其他四國都有些重臣把持朝政,像我們大星,便有我們父王。歐陽烈在政績上算是一個明君,唯一讓文武大臣不滿意的便是他的私生活。”

“你說他沒有娶後納妃,也就是說他後宮沒有任何嬪妃?”

聽夜千澤說了那麼多,寒初藍忍不住對歐陽烈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夜千澤點頭,“他沒有後沒有妃,連一個侍寢的美人都沒有,這也是他在五國國君中最引人誹議的話題。咱們的少帝才十五歲,卻在十三四歲時就有了美人教導他男女之事,在他的後宮裡也養着好幾個美人。大家都在傳言,歐陽烈在十七年前與戰神的血戰中受傷不能人道,纔會沒有娶後納妃。以前我也是如此的猜測,否則一個帝皇怎麼可能會沒有後妃?現在我想,他不是沒有後妃,是對你的生母念念不忘,愛得太深,無法忘懷,也就無法接納其他女人。因爲他是一個能獨自操縱朝政的帝君,就算也還有太后健在,也管不了他,他便能獨身守着對你生母的愛過一生,不同我父王……”

夜千澤忽然頓住不說。

此刻,他似是體會到父王當年的處境及無奈了,因爲他的父王還是太皇太后的兒子,又不是一手可以遮天的人,在親情與愛情的夾攻之下,父王心力交瘁,又或許是絕望死了心,隨便太皇太后折騰操縱,當了一回木偶。

像是猜到了夜千澤的心思似的,寒初藍擡眸,溫柔地望着夜千澤,夜千澤垂眸與她對視,她略略地站起來,輕輕地吻了吻他的脣,溫聲說道:“千澤,我知道你心裡在想着什麼,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處境,都會走不同的路,我們不要只看表面。”

夜千澤寵溺地回吻一下她的脣,嗯着。

“還有,你剛纔說是我的生母,你就這麼肯定我是歐陽烈的女兒嗎?”

夜千澤抿了抿脣才說道:“我百分之九十肯定你是他的女兒。你們的性子,容顏都很相似。歐陽烈也是個性子堅韌的人,他可以花上幾年時間去潛入別國當一個普通的人,只爲佈置他的計劃。你也差不多是這樣,爲了一個目標,不管要花上多少年,都甘願。”

寒初藍沉默了。

她會是歐陽烈的女兒嗎?

她這具身子竟然是公主?

夜千澤柔柔地看着沉默的她,也短暫地沉默着。片刻後,寒初藍擡眸,神色一片正常,根本就看不到她心裡在想着什麼,她問着:“千澤,你說了這麼多,都還沒有說到主題上。你真正想說的是什麼?”

淺淺地笑着,夜千澤有力的手臂忍不住施力收縮,讓她柔軟的嬌軀更加的貼近了他。夫妻倆也很長時間沒有像此刻這般談話了,他愛極了與她談話的氣氛。“我真正想說的是歐陽烈因爲膝下無子女,他在外頭有一女的事情也很少人知道,他是帝君不能不考慮皇位繼承人這個問題,文武大臣請求他從宗室中挑選一個子弟立爲太子繼承大統,他不拒絕但也沒有直接應允,只是統一培養他的那些侄兒,歐陽易便是他的侄兒之一,東辰國的那些王爺或者小王爺都有機會成爲下一任的帝君。但如果歐陽烈有後的消息傳回朝堂裡,那麼他的孩子就會成爲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選。”

“你的意思是,他們並不拒絕女帝的誕生,一旦歐陽烈認回了女兒,他的女兒就會被推上政治舞臺?”寒初藍總算明白自家男人說了一大堆歐陽烈的事蹟真正目的了。

夜千澤點頭。

這個便是他擔心的,怕寒初藍難做。

寒初藍如果真是歐陽烈的女兒,以東辰國文武大臣對他的愛戴來看,寒初藍這個唯一的正統血脈就會被強硬地推上政治舞臺,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首先考慮的將不再是個人感情,而是整個國家的前途,整個國家的百姓。

這樣的話,他與愛妻就有可能被生生地逼成了敵人。

“千澤,這些,其實都有點言之過早,畢竟這一切都是你們的猜測。”寒初藍聽完之後打了一個呵欠,靠在夜千澤溫暖寬大的懷裡,眯起了眼,好像那一切都與她無關似的。她可不想當什麼公主,當什麼女帝,她只想做回那個鄉下種菜的小農妻。

或許是試過了高處的寒冷,纔會想回歸地平線。

寒初藍便是如此。

看到她一副想睡的樣子,夜千澤寵溺地說道:“藍兒,你想睡就睡吧。”一切的確言之過早,他不過是提前告訴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寒初藍咕噥着什麼,口齒不清的,夜千澤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麼,也不追問,就摟着她,讓她在他的懷裡慢慢地沉入夢鄉。

亭外,接近傍晚的太陽軟綿綿的,絲絲涼風拂來,氣溫宜人,容易使人入睡。

懷裡的人兒呼吸均勻,夜千澤知道寒初藍睡着了,他沒有再坐下去,抱起了睡着的寒初藍站起來,離開涼亭。

……

在另一端,同樣是在大宅裡的涼亭下,一道白影坐在亭下,優雅地撫着琴,微風輕拂,他的衣袂微飄,爲他添了幾分謫仙的氣息。

有人悄然而來。

琴聲依舊優揚地盪漾在涼亭下。

那人輕輕地走進了涼亭下,腳步放得很輕,生怕自己的動作太大會驚擾到彈琴者的興趣。

“少谷主,她被人救走了。”

撫琴的人沒有答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人明白他的意思,立即默默地退下。

……

陰暗的地道里,一身黑袍的黑影慢慢地前進着,等他走到最爲寬敞的地方,看到一片平坦,地上再無死人屍骨時,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

隨即,他扭身往回走。

那如同現代裡滑梯一般的地道,他輕輕鬆鬆地就爬上去,順着原路出去。

片刻後,他坐在案臺內了。

望着滿滿一書房的畫像,他的眼神又變得錯綜複雜起來。良久,他還是站起來,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窗,朝窗外吹了一聲口哨,口哨如同麻雀叫。

很快地就有一個人垂着臉飄移過來,立於窗前,黑袍低冷地吩咐着:“傳我命令,啓動‘天殺’,目標:寒初藍!結果: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人默默地朝黑袍拱了拱手,又像鬼魂一般飄移走。

黑袍再次朝窗外吹了一聲口哨,這一次的口哨如同鷹叫。

很快又有一個人垂着臉飄移到窗前,黑袍陰冷地吩咐着:“日夜監視着攝政王府!”

那個人也是默默地朝黑袍拱了拱手,像第一個人一般默默地飄移走。

黑袍望着窗外的美景,眼底一片陰寒,看來,他要重新設一個局,把攝政王夜沐請進局裡來!

……

華麗的宮殿裡,女人戴着指甲套的手指修長而極,有一下沒一下地撫着被她抱在懷裡的貓兒,保養得體的臉上看似一片的溫和,兩片柔軟而紅的脣瓣輕輕地掀動着,吐出軟綿綿的話來:“名州那裡沒有動靜嗎?都半個月了,再遠的路程,消息也傳到了,他,不會真那麼沒用吧,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一名高大的宮女垂眸答話,這名宮女的聲音極爲低沉,聽着不似女子的聲音,但她的長相又極像女子,就是身高比一般女子要高,但也不是所有女子不如她高,像被趕出京的世子妃身邊那位貼身丫環便身材高佻。“據回報,沒有動靜。”

“鈴蘭也沒有消息回來嗎?”

“他沒有動靜,玉將軍便不會有消息傳回來。”

女人輕輕地點着頭,嗯着。

“看來,他對她的感情也不是傳言那般的深。半個月了,還沒有找到她的行蹤嗎?皇上那邊可有什麼小動作?”

“沒有找到她的行蹤,皇上那邊……如深潭,不可探。”

女人又嗯着,“不管潭有多深,我的兒子絕不能再涉他父皇的後塵!”

宮女不敢答話。

戴着指甲套的修長手指輕輕地彈拂一下,那名宮女便退出殿外了。

……

宿城是東辰國的帝都,全國的政治中心,也是經濟中心,東辰國的經濟較於大星要好,所以宿城比帝都要繁華,而且宿城向四海開放,不管是哪一國的人,都能進入宿城而不用受到盤查。歐陽烈不閉關自守,大開帝都之門,迎來四面八方的人與物,很容易推動宿城的經濟。

除了宿城,一些較大的城郡也採取着開放管理方式,只有邊境要塞纔會守備森嚴,嚴令盤查進出的人。

御書房裡,被歐陽烈安排回京監國的歐陽灝把一封密函重重地擲在了案臺上,俊逸的臉上有着怒火,低咒着:“歐陽易到底在做什麼?都快要進入東辰境內了,還讓人把她救走了!本王都派人給皇上送信了……現在出現了這樣的變故,萬一皇上回來發現是白跑一趟,皇上該有多麼的失望呀!”

安公公在一旁不敢說話。

繞出案臺,歐陽灝在御書房裡來來回回地走動着,一想到被歐陽易護送着從大星帶回來的“皇妹”被人救走了,他又給皇伯父送去密函,只要皇伯父趕回來,就能與寒初藍滴血認親了,可是此刻……

“王爺,還是讓人再給皇上送一封密函,解釋清楚吧。否則皇上趕回來才知道變故,皇上會龍顏大怒,誰都會跟着倒黴。”安公公是歐陽烈的近侍,很清楚歐陽烈花了多少時間去尋找女兒,也很清楚歐陽烈衝大星發動戰爭爲了什麼。

要不是爲了女兒,想讓歐陽烈從戰場上回來,那是不可能的。

歐陽烈的目的就是玉鈴蘭!

歐陽灝嗯着:“也只能這樣了。”

重新坐回案臺內,歐陽灝立即揮筆疾書,寫了一封密函,然後命人火速送往燕山城。

……

寒初藍沒有再服食軟骨散,兩天後就恢復了正常。

她恢復正常後,就催着夜千澤趕緊回到名州後,以免被別人發現在軍中的那個夜千澤是假的。

才與愛妻重逢,夜千澤哪捨得就這樣再次分離。

這天清晨,他窩在牀上,緊纏着寒初藍的腰肢不放,臉埋在寒初藍的脖子上,一邊輕親着她的肌膚,一邊不捨地說道:“藍兒,我們才重逢兩天,我真的捨不得你。”

在他的懷裡轉過身子來,寒初藍仰臉,雙手自動地環上他的脖子,夫妻倆顯得格外的恩愛,她淺淺地笑着:“我又沒說我們要分離。”

夜千澤兩眼一亮,隨即笑着:“你要跟着我去名州?但名州現在不安穩,你去,並不好。”他當然希望妻子天天在身邊,可是名州此刻還充滿着危險,隨時都會再次爆發戰火,她要是跟着他回名州,他更擔心。這樣的話,他寧願與她再次分離,也不要讓她去名州。

“兄弟們都駐紮在城裡嗎?”

寒初藍不答反問。

夜千澤搖頭。

名州城裡只留下些許的守兵,其他人都是駐紮在城外的,如果大軍都進城,會嚴重地影響到百姓的日常生活,也會讓百姓如臨大敵,無法安心地過日子。大軍不進城,百姓們的生活正常,一切都在如常地運轉着,也能幫助大軍解決一下生活所需。

因爲兩軍在燕山城僵持不下,軍糧顯得尤其的緊張,玉鈴蘭便吩咐將士們在名州城外開荒種糧食,種蔬菜瓜果,以補充軍中所需。

“你會認爲我是累贅嗎?”

夜千澤搖頭,他愛她愛得要命,怎麼會認爲她是累贅。

“那就讓我跟着你回名州,我以商人的身份進城。離開了帝都,剛好可以四處闖闖。”寒初藍有她的打算,她不會跟着夜千澤到軍營去,但她可以跟着夜千澤走,夫妻倆也就不會被分開了,反正被逼出帝都的那一刻,她也不再是攝政王府的世子妃,而是鳳凰令的新主人,一個大商人。

夜千澤用自己的臉貼着她的臉,“藍兒,你是可以以商人的身份進城,但玉鈴蘭就住在城裡,萬一被她看到你,我擔心會有意外。”

其他人不清楚歐陽烈的長相,身爲歐陽烈死敵的玉鈴蘭卻很清楚。

歐陽烈有個女兒,玉鈴蘭也有可能知曉,如果玉鈴蘭看到了寒初藍,會不會把寒初藍綁去當人質?

“她會利用我來誣陷你勾結東辰?”

夜千澤想到的是玉鈴蘭會利用寒初藍爲人質,寒初藍想到的卻是玉鈴蘭會利用她來誣陷夜千澤。

抿了抿脣,夜千澤說道:“也有可能,藍兒,我擔心的不是那個,我擔心的是玉鈴蘭與歐陽烈是死敵,歐陽烈有個女兒的事情,她有可能知曉,你長得像極了歐陽烈,她看到你,首先就會把你當成歐陽烈苦苦尋找未果的女兒,然後綁你爲人質,帶到戰場上去威脅歐陽烈,玉鈴蘭生性冷漠,能打敗歐陽烈,不管是什麼手段,她都使得出來。”

“那,我易容吧。”

寒初藍滑出夜千澤的懷抱,決定改頭換面進城。

夜千澤知道勸阻不了她,也就默默地同意了她這個決定。

夫妻倆商量好後,立即動身趕回名州。

五天後。

易了容的寒初藍帶着同樣易了容的星月步行着進城,城門口那裡有不少守城的侍兵在檢查着進出城的百姓們,預防會有敵人融入百姓羣中進城刺殺玉鈴蘭。

寒初藍戴着的面具很普通,在人羣中一點都不顯眼。出門在外,她很清楚美色容易招惹麻煩,必須把美色掩藏起來。

星月也是一樣。

她是寒初藍身邊的人,帝都那些人都認得了星月,如果星月不易容,就會暴露寒初藍的行蹤。

寒初藍主僕倆排着隊,隨着隊伍的移動,一步步地走到了城門前。

馬上就要輪到主僕進城時,卻有好幾個一身鎧甲的人步行着而來,爲首的那個人略矮,卻面冷如冰,兩道秀氣的眉飛揚着,如同兩道劍眉一般,爲她平添好幾分的英氣,抿着的脣瓣像蛙那樣,不知道在什麼情況下,她的脣瓣纔會張開。

寒初藍一看到他,便肯定他不是他,而是她。

一身鎧甲,又英氣逼人,威風凜凜,滿臉冰冷,身後跟着的都是將領,守城的士兵一看到她都神情恭敬,寒初藍立即想到了一個人,戰神玉鈴蘭!

“大將軍。”

士兵恭敬地叫着。

玉鈴蘭並沒有走近前來,而是在距離寒初藍十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來,冷冷的眸子如電一般掃視了一眼城門口等着進城的百姓,然後又冷冷地扭身巡往他處。

寒初藍都還沒有來得及好好地看看那個滿臉含威又含冰的女人,玉鈴蘭就走了。

“那個就是咱們大星王朝的戰神玉大將軍嗎?”

寒初藍的視線還追着遠去的玉鈴蘭走,好奇地問着正在盤查着在她前面的那位百姓的士兵。

士兵瞟她一眼,答着:“除了咱們的玉大將軍,有哪個女子能穿那身鎧甲?”

寒初藍也注意到玉鈴蘭身上的鎧甲與其他將領不一樣,或許是因爲她是主帥的原因吧。

不管玉鈴蘭穿着什麼樣的鎧甲,在寒初藍的眼裡,她都是個偶像人物,聽多了與她有關的話題,忽然有幸相見,卻連一句話都說不上,寒初藍覺得太遺憾了,她追逐的視線就捨不得收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視線一直追逐着玉鈴蘭,讓玉鈴蘭察覺到異樣,還是其他原因,。遠去的玉鈴蘭忽然頓住了腳步,然後扭頭冷冷地往城門口望來。

偶像呀!

她停下來了!

她望過來了!

寒初藍忽然有幾分的興奮。

她向來對於巾幗英雄懷揣着崇拜,就算知道玉鈴蘭是自家男人的政敵,她還是對玉鈴蘭充滿了崇拜,而且不管夜千澤怎麼說,都抹不掉她對玉鈴蘭的好感。

玉鈴蘭折了回來。

寒初藍也通過了排查,可以進城了。

她帶着星月本能地就想迎向玉鈴蘭,星月察覺到自家夫人的不正常,趕緊不着痕跡地扯了寒初藍一下,寒初藍這纔回過神來,連忙斂回了一直追逐着玉鈴蘭的視線,帶着星月像普通的百姓一般走着。

“前面那位夫人請留步!”

才走了幾步,有禮貌卻也滿含冰塊的叫喚聲自身後傳來。

寒初藍立即頓住了腳步,臉上露出了笑,星月又不着痕跡地扯了她一下,她又趕緊斂起自己的笑容,扭身,淡淡地望着帶着其他將領朝她一步一步地走過來的玉鈴蘭。

“民婦見過大將軍。”

等到玉鈴蘭走近前了,寒初藍連忙向玉鈴蘭行禮,這是百姓們見到玉鈴蘭的本能反應,她也要這樣做纔不會引起玉鈴蘭的懷疑。

“夫人不必多禮了,快請起。”玉鈴蘭虛扶寒初藍一把,銳利而冰冷的眼神落在寒初藍的身上,寒初藍覺得自己在一瞬間就墜入了冰窖裡,全身都被冰冷的氣息包圍着。那股子銳利更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削着她,她彷彿看到玉鈴蘭如同剃刀一般的銳利眼神正一層一層地削着她的肉。

“謝謝大將軍。”

寒初藍雖感玉鈴蘭的氣勢逼人,還能淡定地應對。

玉鈴蘭低冷地問着:“夫人是初次進城嗎?本將軍瞧着夫人面生得緊。”

寒初藍擡眸,淡定地迎視着玉鈴蘭銳利的眼神,從容地答着:“民婦的確是第一次到名州。”

“到?”玉鈴蘭捉到了寒初藍話裡的語病,低冷地繼續問着:“夫人不是名州人?”

寒初藍淺笑着搖頭,在心裡想着,戰神很酷!

“夫人來自何方?”

玉鈴蘭本能地問着。

心裡懷疑着寒初藍,但凡見着她本人的百姓們,都對她懷着敬畏,絕不敢像寒初藍這般從容地面對,更不會像寒初藍這般迎視着她銳利而冰冷的眼神。

“中國。”

在心裡贊着穿越後被她當成偶像的玉鈴蘭,寒初藍本能地答着。

中國?

玉鈴蘭眼底的懷疑更深,中國在哪裡?

她是戰將,對天下各處地名最爲熟悉,她記得天下五國中都沒有中國這個地名。

“中國在哪裡?”

“亞洲……”寒初藍倏地止了口,意識到自己剛剛都答了些什麼,正想解釋,玉鈴蘭卻冷眸一沉,沉冷地吩咐着:“此人可疑,帶走!”

寒初藍在心裡懊惱自己的現代反應竟然在玉鈴蘭面前流露出來,玉鈴蘭眼神那般的犀利,要是不懷疑她,玉鈴蘭還用帶兵打仗嗎?

跟着玉鈴蘭巡視的那些將領立即有兩個人上前要帶走寒初藍,寒初藍連忙說道:“大將軍,你別誤會,我說的那些地方都是存在的,我也真的是來自那裡。”

玉鈴蘭冷笑着:“本帥就沒有聽說過那些地名。”

寒初藍反駁着:“大將軍把天下都走遍了嗎?每一座城市,每一個鄉鎮,每一條村子都去過?”

玉鈴蘭語塞。

她沒有!

“既然沒有去過,我來自那些地方,怎麼就變得可疑了呢?”

玉鈴蘭冷笑着:“好一張利嘴!”

眼前這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婦,就是給她一種可疑的感覺,她相信她的直覺,可對方的反駁也有理,她不能因爲聽到自己沒有聽說過的地名,就把對方當成可疑份子。

“謝謝大將軍誇獎,民婦是個商婦,做生意的人就靠着一張嘴吃飯。”寒初藍淺笑着迴應玉鈴蘭的冷笑。

玉鈴蘭冷冷地再看她一眼,沒有再和她說話,帶着人轉身就走。

“大將軍。”

寒初藍叫着玉鈴蘭。

玉鈴蘭頓住腳步扭頭望向她。

寒初藍衝玉鈴蘭豎起了大拇指,贊着:“大將軍,你是女人的驕傲,真酷!”

玉鈴蘭:……

所有人都錯愕。

星月盼着老天爺來一道響雷把她家夫人霹暈算了,免得她再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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