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見這一聲“父皇”並沒有讓皇上更生氣,反而眉眼間似乎還帶着喜氣,便知道他的猜想是沒錯的,可是這種猜想越接近皇上的心思,他心裡就越不安,但是來都來了不是嗎?他是來救陸維楨的不是嗎?
“兒臣知錯了,當初不該那般忽略父皇的良苦用心!兒臣向您請罪!”五皇子說着便對着皇上叩了一個頭!
皇上聽到五皇子向他請罪,心裡舒服多了,便說:“既然知道了就跟陸家那姑娘做個了斷,你母親已經把你身份玉碟找回來了,你還是父皇的好兒子!”
五皇子擡起頭看着皇上:“父皇,兒臣與陸靜儀已經拜過天地,成親了!他現在是兒臣的妻子,兒臣若是跟她做了了斷,那豈不是無情無義之人?既使恢復皇子身份,那也是有損皇家名譽。”
皇上一聽,頓時驚訝了,滿臉怒氣:“你們居然已經成親了?陸家有子關在大牢,居然還有心情舉辦婚禮?”
五皇子知道這事一說皇上定是會惱怒,但是這事他不能瞞着皇上,便平靜的回了一句:“兒臣與陸靜儀相情相悅,婚期早已定下。”
皇上頓時一股氣衝上頭,頭又開始痛了,不禁伸手扶額:“你,你……好!朕什麼也不說了,現在就給你一個選擇,休了那陸靜儀,朕恢復你皇子身份,放了陸維楨讓他官復原職!若是你不肯,那明日陸家就抄家,陸維楨斬首!”
五皇子真的被皇上這句話給驚呆了:“父皇,你何必要如此逼孩兒呢?陸靜儀她並不是已選的秀女,只是待選而已,他跟父皇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難道那些落選的秀女都不能再婚嫁了嗎?”
皇上被五皇子的話氣得差點兒背過氣去,頭愈發的痛起來,一隻手撐着頭,一隻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五皇子:“你知不知道你是朕的兒子,朕的親生兒子!落選的秀女,怎麼能嫁給朕的兒子!這真是奇恥大辱!”
五皇子並沒有覺得有什麼恥辱的,不過只是參加過選秀而已,而且選秀那是在全國女子中選取,靜儀不過只是年紀相當被選秀的人挑中了而已!這有什麼?
“父皇兒臣能娶靜儀那樣完美的女子是兒臣的福氣與驕傲,哪裡來的恥辱?”五皇子無論如何是絕對不會因爲一個皇子身份而放棄靜儀的。
一旁的應公公忙幫着給皇上順氣,然後說:“五殿下,你還是先回去跟陸家人商量一下再作決定吧!看把皇上氣得!”
五皇子見皇上那個樣子,心裡也擔心也有些自責,因爲自己的一些言語而氣到了父皇實在是不孝,便只得叩了一個頭:“父皇保重龍體!”說完便退下了。
應公公見五皇子退下了,忙在皇上身邊安撫着:“皇上,五皇子的脾氣你也知道,讓他回去跟陸家人商量一下,想必陸家定是不願被抄家,更不願陸維楨丟命!”
皇上漸漸也平靜下來了,想想也是,現在逼着博衡捨棄新婚妻子定是不可能,他不是那樣無情無義之人。讓他回去好好跟陸家人商量一下也是對的,到時候陸家人爲了保住家業和自己的兒子,定是會同意博衡和陸靜儀合離的。
五皇子回到別苑,畫兒還沒有走,一見他回來,所有人都忙投來詢問的眼神:“怎麼樣了?見着皇上了嗎?”
五皇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無力地點點頭:“見着了!”
畫兒鬆了一口氣,忙說:“見着了就好,那皇上說了什麼?什麼時候放了陸少爺?”
靜儀上前扶着五皇子坐下:“博衡,坐下說話!”說着又給他沏了壺茶。
五皇子迎上這麼多雙詢問的眸子,幾次想說卻又說不出口,但是這個決定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做?一臉歉疚地看着陸玉笙:“爹,是我害了維楨啊!”
陸玉笙見他那神情就知道此行去見皇上不太順利,便忙問:“何出此言呢?”
五皇子覺得若不是他愛上靜儀,陸家哪裡會發生這樣的事?便也直言不諱了:“爹!皇上這麼做是爲了逼我和靜儀一刀兩斷,拿維楨的生命做籌碼!”
陸玉笙沒有料到皇上竟如此不贊同兩個孩子的婚事,爲了拆散他們,居然做出這樣的事來!努力地平復了一下心情,說:“博衡,你實話實說,皇上跟你說了什麼?”
五皇子便如實相告:“皇上給我了兩條路……”他將事情的經過都講了一遍,包括當初他爲何被貶爲庶人,現在都講得一清二楚。
陸玉笙聽完五皇子的話,突然之間理解了皇上的所作所爲,他也是做父親的,自是也希望自己的兒女都能體體面面的,何況是一國之君呢?本來靜儀在宮中就待了幾年,後宮所有女人其實在某種意義上講都皇上的女人。
靜儀又在大殿之上當着滿朝文武,還有外賓在討得出宮的機會。若是五皇子娶了這樣一個女子,以後滿朝文武該如何恥笑五皇子?皇上其實也有他的苦心。
畫兒看向陸玉笙:“陸老爺,靜儀和博衡在一起真的不容易啊!靜儀受了那麼多的苦,你真的忍心再讓靜儀和心愛的人分開嗎?”
陸玉笙也糾結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維楨是他的兒子,靜儀也是他的女兒啊!他也不想用女兒的終身幸福去換兒子性命。便擡起頭看向五皇子:“博衡,這是你恢復皇子身份的機會,你如何選擇?”
這道題對五皇子來說實在是太難了,他如果選擇不要皇子身份非要跟靜儀在一起,那陸家和陸維楨怎麼辦?若是他選擇救陸維楨,靜儀怎麼辦?她吃了太多苦了,他不想負她!
靜儀知道這道題五皇子解不出來,便說:“博衡,自從認識了你,我的生命裡彷彿有一道陽光,那麼溫暖那麼明媚。今生能與你結爲夫妻是我最大的幸福。你爲我付出太多了,足夠我紀念一生!也讓我覺得沒有白來人世這一遭!你回皇宮裡去吧!那纔是你真正該有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