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被窗外的人嚇了一跳:“呀!你什麼人?”細細打量,少年十六七歲,長得極其俊朗,只因年紀尚輕,五觀輪廓還很柔和,真心不輸女子。畫兒從他臉上看不到惡意,但是半夜這樣出現在別人窗外會不會太詭異了。
“我什麼人不重要,我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是懂得爲官的真正意義。”來人面帶微笑,眼裡倒是多了幾分探知慾。
畫兒微眯了下眼:“你這樣站在別人窗外偷聽人說話,好像不太好吧!”
“我是來會會那個賭贏華小寶的小姑娘,正好聽見你們說話。好奇,所以推窗看看。”來人一臉坦然,好像沒有覺得他的行爲有什麼不妥。
畫兒沒有想到她白天剛把華小寶收拾了,這夜裡就有人好奇了,她是不是太小看華小寶在永樂鎮的知名度了?
“那行!現在你會到了,說吧!是想跟我賭還是想跟我打?或者是想把華小寶的身契拿回去?”畫兒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反正這種事早晚會遇到的,誰讓她把永樂鎮那麼大一禍害給收拾了?
恆兒有些擔心畫兒,忙站到畫兒前面,緊緊的抓着她的手,瞪着一雙澄澈的眸子看着窗外的人,滿臉敵意。爲什麼總是有人想欺負姐姐?
來人朝恆兒看了一眼,淡淡一笑,這小孩挺可愛的,這小小年紀能這麼護着姐姐:“本來是想跟你賭一場的,但是見你還是個小姑娘,就不欺負你了。等你長大點,賭術再練精點兒,我再來會你。”
“我去!說得好像你不知道收拾華小寶的是個小姑娘一樣。第一次因爲年紀小被歧視!報個名吧!我好知道歧視我的人叫啥?”畫兒真心覺得這人挺有趣,明明就是看到恆兒這個小朋友在,怕嚇到他,卻非要找這麼個蹩腳理由。
“穆博衍。記住了!”穆博衍微微一笑,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畫兒走到窗前,人已經無影無蹤了。畫兒腦子裡瞬間出現電視裡大俠飛檐走壁的畫面, 看來是遇到個武林高手了。好吧!既然這樣,他再找上門來堅絕只賭不打。
畫兒這麼暗下的決心便也等着他什麼時候再來造訪,誰知道這到臘月廿三了,他也沒有再出現,難不成還真是等她長大了再來會她?畫兒便也將這事兒給放下了,一門心思的顧着她的酒樓。
這過了臘月廿三酒樓就要歇業,每個人都要回家準備過年了。繼祖走得比較早,臘月初八就回稻香村了。廿三下午便關了門,跟食爲天的夥計們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吃團年飯。這飯菜是大家夥兒一起動手做的,一人兩道拿手菜,這往桌上一放,南北風味都有,色香味俱全。把恆兒樂得見牙不見眼了。
畫兒端起酒杯給所有人敬了一杯:“感謝大家一直這麼支持食爲天,食爲天有你們是我最大的幸運,希望來年你們依然在,謝謝!”說着便一仰頭把一整杯酒都倒進嘴裡。
衆人舉杯一乾而盡,專做魚鮮類的程永和有些感動:“大小姐,別人我不敢保證,但是我程永和,願意一直跟隨你和小東家。無論將來食爲天的生意做到哪裡,我都願意跟到哪裡。”
程永和這一句話,讓畫兒有些奇怪了。她不知道她是做了什麼讓程永和有這麼一種誓死追隨的心理?她從他眼裡除了看到了決心,看不到半點其它的情緒,她相信他是真誠的。只是理由呢?她還沒有自信到一個多月能讓人對她死心踏地。
畫兒一笑,打趣到:“那行!借你吉言了,就衝你這句話,我必需得努力把生意做出永樂鎮啊!”
顧海生忙陪着笑起來:“只要大小姐有這決心,別說是把生意做出永樂鎮,就是做出濟寧府那都不是事兒。”
畫兒真心開心,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好!那大家一起努力,讓食爲天越來越好!”
團年飯在熱熱鬧鬧中結束,賓主盡歡。大家吃好喝好了,便去吳老先生那裡領工錢。這食爲天的老人兒便一人多給了十兩銀子做年終獎。
柱子一驚:“大小姐,這,這,太多了。”
“不多,比起你們對食爲天付出的,這太少了。等往後食爲天賺了大錢,我倒希望給你們一人一百兩,甚至更多的年終獎。”畫兒一臉的笑容。
柱子突然心裡酸酸的,想想他這上有老下有小的,這頭一回一下拿這麼多錢回去,這今年可要過個富餘年:“大小姐,你給的工錢本來就不低,這又給這麼多年終獎,我媳婦和我娘肯定得高興死。”
“呸,呸,大過年的,不許說死字兒。給你媳婦兒添點兒首飾啥的,女人都喜歡這個。”畫兒是見過柱子媳婦兒一回,乾乾淨淨的,長得算不上多漂亮,但是人倒也清秀,性子也溫順。
“誒!”柱子滿心歡喜的領了銀子走了。
這新來食爲天的,也就來了一個半月,畫兒也每人多給了一兩。都滿心歡喜的回家過年了。
這人陸續都走了,畫兒再看這碩大的一個酒樓,只有他們姐弟二人,忽然覺得冷清得慌。恆兒有些不適應,平常即使酒樓打烊了也還有元子哥哥和繼祖哥。可是今天所有人都回家去過年了,就剩他和姐姐了。
“恆兒,今兒二十三,我們兩人一起做糖瓜,祭竈王爺好不好?”畫兒見恆兒神情懨懨的,便忙提出來。
恆兒一聽有事兒做了,便高興的跳起來:“好啊,好啊!”
畫兒走到廚房,卻發現程永和還沒有走,正在做糖瓜。不禁好奇:“程哥,我怎麼還沒回家過年啊?”
程永和一愣,有些窘迫:“我,我想幫大小姐把糖瓜做好,晚上就好祭竈神。”
畫兒沒想到程永和這麼細心:“謝謝啊!你明天回滄州嗎?”
程永和搖了搖頭:“滄州已經沒有我的家了。我想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到那個地方。”
恆兒頓時同情心爆棚,一臉好奇的看着程永和:“你也沒有親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