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永和搖了搖頭:“沒有了。”說完忽然一笑,“大小姐,小東家,這糖瓜快做好了。這做好了,我就走。”
“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這大過年的,我和恆兒兩個人也冷清的很,多個人還熱鬧些。” 畫兒總覺得程永和有些不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勁她也說不出來。
程永和聽畫兒這句話,眸子裡頓時閃過一絲驚喜,臉上也瞬間露出笑容:“謝謝大小姐。”
畫兒很隨意的一笑:“別客氣。”細細觀察着他,臉上那笑容那麼純淨,那是發自內心的高興,是他因爲孤苦無依沒有親人太過孤寂想要人陪伴,還是達到目的而高興?
三人一起做好了糖瓜,祭了竈神,程永和便離開了食爲天回到他的住處。他住的地方離食爲天不遠,只是房子很小,屋子裡除了生活必需品,別無長物。
程永和燒了水想泡泡腳,門外有叩門聲。程永和起身開門,門外站着一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身很普通的藍布衫,只是眉宇間英氣逼人,他有些驚訝,但忙喊了一聲:“師傅?”
來人自主的走進屋,一臉清冷:“我從來不收徒,別叫我師傅。”
程永和順手關好門,滿臉的感激:“但是我這一身本領全是您教給我的。您在我心裡就是我師傅。”
“隨你怎麼想,我教你武功,教你廚藝都是有目的,你不必心存感激。”來人面無表情,依舊清冷。
“師傅,請放心我已經在食爲天待了一個多月了,食爲天一切安好。您這次過來,是不是有什麼吩咐?”程永和忙問。
“明日,楚家定會派人接楚畫兒姐弟二人回稻香村,你這些天就去食爲天守着。”來人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又轉身離開了。
“是!”程永和領了命。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男人姓什名誰,但是是他的救命恩人。當年他們家的小飯館被人放火燒了,父母兄長都死於大火之中,而他被他從大火中救起,還教他一身本領。一直告訴他,他救他是有目的的,但是三年來他從來沒有讓他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更沒有傷害過他,他從心裡認定,他是個好人。
翌日,晌午。也就是臘月廿十四。畫兒和恆兒悠閒地逛着街,感受一下過年的氣氛,順便也置辦些衣物什麼的。
看見一家玲瓏坊,是賣首飾的,畫兒便牽着恆兒進去了。玲瓏坊的夥計見兩個小孩兒,便也沒怎麼搭理他們。畫兒伸手拿了一對丁香耳墜比在耳上:“恆兒,這個姐戴好不好看?”
恆兒眯了眼笑,點頭:“好看!”
畫兒笑,又拿了一個岫玉珍珠珊瑚多寶花簪:“這個好不好看?”恆兒還是點頭,他覺得姐姐挑的都很好看。
畫兒又繼續挑了挑,一旁的夥計有些不樂意:“小丫頭,這些東西都貴着呢?別亂摸。”
畫兒笑着問:“這是有多貴啊?還摸都不讓摸了?”
“說出來,怕嚇到你。這不是你們小孩兒玩的地兒,一邊玩去哈。”夥計是真心沒空搭理她,這快過年了,生意還真好,“走,走,走,沒見我這忙着嗎?別添亂。”
畫兒一笑,聲音有點兒高:“你這是怎麼做生意的?還把客人往外趕?”
柱子正在另一邊陪着媳婦兒買手鐲,突然聽着聲音特別熟悉,頓時一驚,忙轉過身,一看真是他們大小姐和小東家。居然有人這麼欺負他們大小姐,忙跑過去和那夥計理論:“你這人怎麼跟我們大小姐和小東家說話的?你會不會做生意啊?”
那夥計一臉驚訝:“她是你們大小姐?”他真心眼拙,沒想到兩個小孩居然來頭不小,還是位小姐。只是富貴家的孩子一般都有隨從或丫寰跟着,怎麼就讓這麼小的兩個孩子自己單獨出來了呢?
畫兒頓時一愣,再看是柱子,不禁一笑:“柱子?你怎麼在這兒?”
柱子媳婦忙也走過來,給畫兒微微福了福:“大小姐,小東家。這柱子昨個領了工錢,說過來幫我添點兒首飾。”
畫兒虛扶了一把:“這柱子也是有心,挑到稱心的沒?”
柱子媳婦點了點頭:“挑到了,不過這家店裡的東西雖好,夥計卻是個不客氣的,不要也罷。”
聽到他們這麼說,掌櫃的忙過來,拱手:“幾位,十分抱歉,這夥計是新來的,不懂規矩,若有得罪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畫兒一笑:“你是這兒掌櫃的吧!那行,我賣你個面子,不計較。但是你也拿點兒誠意出來。”
這掌櫃不禁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氣定神閒,說話果斷,仔細一看小小身板還真是有點兒魄力:“小姐不計較就好。今兒幾位選的東西,價格都給便宜一成。可好?”
真是個懂事兒的掌櫃,畫兒一笑:“掌櫃果然是個爽快人,我若是不多挑兩樣,真是辜負了掌櫃的一片誠意。”
“好,好,小姐還需要什麼,我親自給您挑。”掌櫃的一臉的笑容,忙把畫兒領到櫃檯前,然後狠狠的瞪了剛那夥計一眼,“滾後邊清潔飾品去。”
那夥計看到畫兒繼續挑選,狠狠的抽了自己兩巴掌,怎麼這麼有眼無珠啊!大主顧給得罪了。
畫兒挑了一些自己喜歡的,一付帳,一共二十多兩銀子。柱子不僅給媳婦兒挑了個金鐲子還挑了對耳墜,一共花了六兩多,柱子媳婦兒是又歡喜又心疼,好在是便宜了一成。
畫兒賣了一堆東西回到食爲天,居然看到他爺和繼祖在食爲天門口轉悠。畫兒不禁蹙眉,但還是上前喊了聲:“爺,大哥。你們怎麼這時候來了?”
楚老爺子有些窘迫的笑了笑:“這不要過年了,爺接你和恆兒回稻香村過年。這酒樓也上了板,你和恆兒兩個在這兒也怪冷清的。”
畫兒和恆兒是不願回去的,他們真心不願意跟那羣人沾邊:“爺,大伯、二伯、四叔都分家了,我上哪家去過年都不合適吧!”
“畫兒,這雖說是分家了,可還是住在一個屋檐下。這過年了,三家也都合到一起了。你大嬸幫你把屋子收拾好了,你和恆兒回去,還住從前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