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確實如此,但我來這兒之時,晨兒姐姐與紅葉已然拿了紙鳶正往外走,倘若太子殿下不行完全可以與晨兒姐姐對質!”伊影料定蘇若晨乃謹慎嚴謹之人,在不明就裡之前定不會草草嫁禍於人,因而泰然反駁道,“因此,我也只能算作陪同蘇姐姐,去放紙鳶而已!且我早早便回了寢宮,之後的事一概不知,純屬聽說!倒是紅葉……”
“即便如此,你也脫不了干係!”龍月傑也是氣急了,此話分明是有些牽強。
此事畢竟乃龍月傑的家事,安玉溪當時又不在場,也只好默不作聲坐於原處。
蘇若晨雖心生懷疑,但苦於毫無證據,只得去安慰龍月傑道:“此事在未查清事實真相之前,不能任意指責任何人,以免冤枉好人!”
“是啊!”言云溪亦和稀泥道,“此事是任誰都不願看到的,要冷靜處理纔是,莫要冤枉了無辜之人。”
“那你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龍月傑聽衆人均如此說,稍稍恢復了一些理智,沉聲問伊影道。
聽龍月傑口氣放鬆了一些,伊影理了理情緒將事情自前去相邀至身子不舒服回到寢殿一五一十地描述了一遍,紅葉亦是緊跟着將自伊影走後至見龍月傑被咬,蘇若晨爲龍月傑吸毒血之事重又講了一遍。
似乎,此事的確是個意外。衆人聽完皆沉默起來。
“或許此事純屬巧合,也怨不得誰!”蘇若晨知道,任何人都不會主動供出自己的錯誤或罪行,尤其是真正害人之人,因而如此搪塞衆人道。
“眼下我身子也有些乏了,不如我先回去,改天再過來看你們!”安玉溪自知自己在此,有些事龍月傑處理起來不甚方便,因而打算起身告辭。
“姐姐這說的是哪裡的話!該我們去您那兒拜訪纔是!”蘇若晨道,“玖然,快過來扶一把安姐姐!”
“是!”玖然快步走上前。自然,立於安玉溪近旁的妍兒亦是跨前一步着手準備扶着自己的主子。
“不用了,我自己來便可!”安玉溪微微笑着對二人道。
如此說着,安玉溪便託了腰自軟凳上站了起來。
“啊!”一陣錐心的痛使剛離了座的安玉溪重又坐回軟凳上去。
“安正妃!”幾個聲音同時叫道。
安王妃畢竟是龍日翔百般寶貝的正妃,更重要的是如今安正妃已是十月懷胎,即將分娩,倘若此時於太子府有個三長兩短,豈非大事!且衆所周知,龍日翔與安王妃此胎得來極不容易,鬧不好斷送了龍日翔與龍月傑的兄弟情義,甚至使兄弟二人反目成仇也未可知!
龍月傑與蘇若晨自是知道龍日翔與安玉溪並非如此不重情義之人,但倘若安玉溪及其腹中胎兒有什麼閃失,即便龍日翔與安玉溪不與龍月傑等人計較,單是自己默默承受失子之痛也是龍月傑與蘇若晨等人所不願看到的!
“安王妃怕是要生了!”伊影見安玉溪臉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立即喊道
,“快傳穩婆!”
自然,穩婆與太醫是同步到了太子府,此時安玉溪已被安排到臨時收拾出來雙陽殿。
確認安玉溪即將臨盆,穩婆要了熱水與剪刀等,由於衆人都不曾生過孩子,也幫不上什麼,穩婆只好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了妍兒與玖然在房中幫忙。
龍月傑與蘇若晨身中蛇毒,雖已然被解,但身子仍是有些虛弱,便吩咐紅葉搬了兩把椅子坐於門外。其他衆人則是焦急地立於門外踱步。聽着安玉溪一陣陣或低或高的呻吟聲、穩婆安慰安玉溪的聲音,以及穩婆與妍兒、玖然偶爾的交談聲與隱約傳出的水聲及盆鉢碰撞等聲音,衆人的心也被緊緊揪着,坐立不安。
“晨妃娘娘駕到!”門外一聲傳喚,一個讓衆人覺得不是很熟識的面孔出現於太子府內雙陽殿門前。
只見此人身着霏妝花緞織的海棠錦衣,外罩淡紫色金絲軟煙羅,頭上盤了簡易的拋家髻,斜插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膚色白皙,皮膚較其同齡之人更爲光滑無暇。
此人步履輕盈,面帶焦急之色,眉宇間竟與蘇若晨有幾分相像。此裝扮雖不算奢靡,卻能淋漓襯托出此人天生的雍容華貴!此人乃龍日翔之生母晨妃是也。
也是,安玉溪於太子府中生產,晨妃豈有不來之禮!
“晨妃娘娘萬福!我等不知娘娘駕臨,有失遠迎,還望娘娘贖罪!”蘇若晨等欠身對晨妃施禮道。
“你們的事我亦聽說了,你們要注意身子,不必拘禮,坐着便可。”晨妃擡手製止蘇若晨等行禮,然後語氣略微急促地問道:“裡面怎樣了!”
衆人遙遙頭,一臉懵懂地看向晨妃:“我等只知穩婆並兩個丫鬟與安王妃在裡面,其他一概不知,還望娘娘贖罪!”
晨妃一臉無奈,但法不責衆;且此處是太子府,這些人也都是太子府的人,晨妃也不好說什麼;其三,晨妃本乃禮佛之人,心性平淡無波,自不會與他人計較。遂兩步跨上雙陽殿臺階,準備推門而入。
蘇若晨等剛想叫住靜妃,卻見靜妃手觸房門的一剎那,忽又停了下來,便未出聲。而靜妃只是稍一停頓,便又回身離了那門,手中捏了佛珠,口中默誦着佛經,蹙了眉在房門外長廊中來回踱步。
“紅葉,去給晨妃搬把椅子來!”蘇若晨低聲吩咐道。
“晨妃娘娘,您且安心便是,安王妃素來和善,想必今日產子定當一切順利!”見紅葉叫了兩人將紅木椅搬來,蘇若晨安慰晨妃道,“您先坐下來等吧!”
“晨兒姐姐說得對,”伊影見蘇若晨搶先一步給晨妃搬了椅子,便知道因自己一時心急亂了心思,竟未曾想到這一點,不覺略有懊悔之意,遂跟了蘇若晨附和道,“此事晨妃娘娘您立於房門前着急亦是急不來,倒不如坐下身來慢慢等!”
“太子、太子妃,胎兒胎位有些不正,安王妃略有些難產……”玖然開門來向龍月傑及蘇若晨等稟報,卻見林晨曉正坐於門外紅木椅中
,心中一慌,不敢再說下去。
“紅葉快去,再多傳幾個穩婆!”蘇若晨立即吩咐紅葉道。雖然玖然並未說完,但蘇若晨已然會意,額上竟沁出了細密的冷汗。
“妍兒,再多打些熱水過來!”玖然開門的瞬間,房中傳出穩婆急促而略有些許慌亂的聲音。
“我來!”晨妃突然站起身來,將佛珠收於懷中,提步便往房中去。
“晨妃娘娘!”衆人拉晨妃不住,且安玉溪危在旦夕,容不得衆人多思考,衆人只得任晨妃親自進去房中。
門外立着的衆人因而躁動起來,低聲交談着,來回走動着,面上都流露出緊張、焦急的神情。龍月傑與蘇若晨亦站起身來向房門走去,以希冀能從中聽出些許裡面的情況。
“這可如何是好!”一向淡定從容的蘇若晨不禁也有些亂了陣腳,“安姐姐與她腹中胎兒可千萬莫要出什麼閃失!”
龍月傑面色凝重,上前一步握住蘇若晨的手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安嫂嫂定會沒事!”
“太子妃,穩婆來了!”只見紅葉帶了多名穩婆往這邊疾步而來。
“都緊趕兩步!”伊影聽了紅葉的話立即招呼穩婆道。
“哇~~”一聲清脆的啼哭劃破焦急的氛圍。
“生了!”未等房門打開,門外衆人已脫口而出。衆人臉上的焦急霎時轉爲激動,紛紛簇擁至房門外,等着房門內的穩婆與丫鬟抱了孩子出來。
只是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有人開門,房中倒沒有了明顯的聲音,衆人大惑不解,面面相覷。衆穩婆不明所以,也不由地停下了腳步。
蘇若晨擡手剛想推門而入查探一下里面的情況,只聽得另一聲更爲響亮的嬰兒破喉啼哭聲傳出。
不一會兒,玖然打開房門,面帶喜色地道:“生了!母子平安!”
“謝天謝地,母子平安!”蘇若晨雙手合十,閉了眼默唸道。
或許是虛弱的身子承受不住蘇若晨懷着如此焦急萬分的心緒立了那樣長時間。心內突然一鬆的瞬間,蘇若晨突覺眼前一黑,身子便軟了下去。
“快傳太醫!”龍月傑立即抱起昏倒在地的蘇若晨便向最近的寢殿疾步而去。
“這下太子府倒熱鬧了!”在去往自己寢殿的路上,伊影對身邊的丫頭清兒道,“晨妃身爲皇妃,又素來只一心禮佛,如今卻親自爲其兒媳安王妃接生!”
“是呢!安王妃真是好福氣,居然得了龍鳳雙生子!”清兒更爲驚訝的卻是雙生子之事。
“嗯!”伊影剛想再說些什麼,只聽得一聲悶哼,便見清兒軟軟地倒了下去。
“是你乾的?”言云溪攔住自花園經過的伊影,沉聲道:“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伊影只見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現於言云溪手中。
“怕,只是此事事前我亦未曾預料到,太子會突然出現,而那蛇偏偏會傷了太子!”伊影略有些後怕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