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沒有讀取宋鐘的記憶,而是直接進行了基因改造,因爲他覺得就憑着宋鍾對他的毫不設防就應該值得信任。
特別是基因改造對一般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很痛苦的過程,可宋鍾哪怕疼的大汗淋漓,額頭上的青筋凸起,渾身都在抽搐着卻始終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甚至,至始至終都連一絲本能牴觸的心思都沒有,可見宋鍾擁有着何等過人的自制力和毅力,也從側面說明了他是極其信任丁寧不會害他的。
改造完畢後,丁寧好奇的問道:“你就不怕我害你?”
宋鍾渾身汗透,近乎虛脫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但卻依然堅持站起身來,抱拳恭敬的回答道:“以師父的實力若想要殺我,只是擡擡手的事情,根本沒有必要如此拐彎抹角的來害我。”
丁寧一怔,隨即啞然失笑,確實,是他把事情想複雜了,反倒沒有宋鍾看的通透。
不過這也讓他對宋鍾這個首個弟子愈發欣賞了。
之所以說是首個弟子,呵呵,大家都懂得。
雖然他以前收過好幾個徒弟,但由於某些特殊原因,這些徒弟都成了他的媳婦,所以……不能算。
至於胡老他們,也是他代師收徒,只能算是他的師弟,所以,宋鍾就自然而然的榮升爲他的第一個徒弟。
改造基因的過程中,丁寧拒絕和他簽訂主僕契約,他覺得,要是連自己的徒弟都要成爲自己的奴僕,那人與人之間哪裡還有什麼信任?雖然那樣更保險一些,但也太過無趣了。
雖然沒有簽訂主僕契約,但經過基因改造的宋鍾卻能感受到自身發生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對丁寧這個神秘的師父也油然生出敬畏和孺幕之心。
畢竟從某種程度來說,基因改造就相當於重新給了他一次生命,無異於是一種另類的再生父母。
丁寧能夠隱約感受到宋鐘的親近之意,嘴角不由露出欣慰之色,這種靠着感情維繫而非契約維繫的師徒關係,纔是他真正想要的。
拍了拍宋鐘的肩膀,很隨和的道:“你先感受一下身體的變化,等你適應了之後,我再來幫你解決你無法晉級的問題。”
“是,徒兒恭送師父。”
宋鍾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細細感應身體的變化了,深深的彎腰一躬,恭敬的說道。
“我不喜俗禮,平日裡隨意就好。”
丁寧微笑着道,轉身一步邁出已經消失無蹤。
宋鍾看到這一手,眼中不由露出驚豔之色,低聲呢喃道:“師父果然資質妖孽,竟然在半神境就領悟出了縮地成寸之法。”
在距離宋鐘下塌處千米處外的半空中緩緩顯露出一道身形,喘着粗氣低聲苦笑着道:“縮地成寸哪裡是那麼好領悟的,我這不過是在新徒弟面前裝個逼,連續動用了瞬移罷了,只是連續瞬移在戰鬥和短距離趕路中很有優勢,但卻遠不如縮地成寸在長途跋涉中更加實用,看來,等爺爺回來了,還是要跟他好好請教一番才行。”
“來來來,買定離手。”
“大大大。”
“滾,什麼大,這把一定會是小。”
……
丁寧剛來到迎賓樓四號樓門前,過人的耳力就聽到裡面傳來隱約的嘈雜聲,不由撓了撓頭,臉色古怪的嘟囔道:“難道我記錯了,四號樓不是天隱寺的下榻之地?”
一名幽靈豹戰士如同鬼魅般的在他身後浮現,微微抱拳恭敬的道:“少爺,您沒記錯,這確實是天隱寺的高僧下榻之地。”
丁寧愈發感到奇怪了:“真是天隱寺下榻之處?那爲什麼我感覺跟到了賭場似的。”
那名幽靈豹戰士忍俊不禁,啼笑皆非的道:“天隱寺的高僧似乎有些與衆不同,對賭博貌似極爲熱衷,明禪方丈帶着天隱寺高層去其他聖門拜訪,剛一離開他們就開始賭博了。”
“估計是隱世太久,缺乏娛樂活動吧。”
丁寧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也能理解天隱寺衆僧的苦悶,畢竟天隱寺關閉山門整天唸經誦佛,修心養性,嚴重的缺乏娛樂活動,賭博也就自然成爲了他們苦中作樂難得的娛樂方式之一。
擺了擺手讓那幽靈豹戰士退下,邁步向迎賓樓走去。
門前站着兩名年輕僧侶,見丁寧前來拜訪,一名僧侶慌忙迎上來,另外一僧侶則轉身就往樓內跑,應該是專程負責把風的,此刻去通風報信。
丁寧也不說破,衝着眼前明顯有些緊張的僧人拱了拱手,客氣的道:“大師不知如何稱呼,丁寧冒昧前來拜訪,還要勞煩大師通報一聲。”
“小……小僧無妄,丁……丁宗主太……太客氣了,只……只是,方……主持並不在迎……迎賓樓內,去了其……其他聖……聖門訪友。”
年輕僧侶不知道是天生結巴,還是見到丁寧太過於緊張,一張臉憋的通紅,磕磕巴巴的說道。
丁寧也不以爲意,微笑着道:“無妨,我此次來是拜訪無相小師父的,還要勞煩無妄大師通報一聲。”
“噢,原來丁宗主是來找無相師弟的啊,他就在房內,請丁宗主隨我來。”
無妄看來不是天生結巴,而是緊張的,見丁寧不是來找主持的,而是來找無相的,頓時也不緊張了,說話也流利了起來。
“那就麻煩無妄大師前頭帶路吧。”
丁寧拱了拱手感謝道。
“丁宗主和無相師弟很熟嗎?”
無妄半側着身在在頭前帶路,在拋卻了緊張情緒後,才恢復了他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天性,再加上丁寧始終表現隨和沒有一點架子,膽子也壯了起來,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嗯,挺熟的。”
丁寧嘴角露出一抹溫潤的笑意,無相天賦驚人,擁有着一顆赤子之心,讓他對其極爲喜愛。
說實話,若不是他是天隱寺的弟子,他都想挖牆角把他要過來帶在身邊悉心栽培了。
這倒不是說他看不起天隱寺培養弟子的實力,只是覺得無相年紀輕輕,還沒體驗過這滾滾紅塵就當了和尚,實在是太過可惜了。
無妄悄悄瞥了丁寧一眼,心裡有些暗自羨慕無相師弟竟然能夠和天澤宗宗主成爲朋友,還能讓其專門登門來拜訪,這在他看來,可是天大的殊榮啊。
武道界的住宿規矩一向身份越高者住的樓層越高,以此來劃分等級,天隱寺也不例外,高層都是住在樓上,像無相這樣輩分最小的弟子基本上都是住在一樓。
說話間,兩人就來到了了無相的房間外,無妄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無相師弟,丁宗主來看你了,快點出來迎接。”
“丁大哥,你來了。”
房門打開,無相快步走了出來,欣喜的說道。
“無相,怎可對丁宗主無禮。”
無妄呵斥一聲,卻悄悄衝無相擠眼睛,唯恐他這聲丁大哥惹的丁寧不喜。
無相微微一怔,這纔想起丁寧已經今非昔比,已經不是當初他可以隨意喊丁大哥的人了,而是天澤宗的宗主,慌忙就要重新見禮。
看來無相的人緣還不錯嘛,丁寧哪裡看不出無妄的維護之心,伸手虛扶,讓無相無法拜下,佯裝生氣的道:“好了,別聽無妄大師瞎說,朋友之交貴於心,永遠不會因爲身份地位的變化而有所變化,若是你也跟其他人一樣,那可就太讓我失望了。”
無相眨巴着清亮無邪的眼睛,雙掌合什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丁大哥所言極是,是無相着相了。”
無妄見丁寧沒有發火的意思,這才放下心來,意識到兩人的關係並非他所想的那樣只是泛泛之交,這纔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識趣的躬身合什告退:“丁宗主,您和無相師弟慢慢聊,我去給您奉茶。”
“不用麻煩了無妄大師,我和無相小兄弟隨便聊幾句就走。”
丁寧禮貌的謝絕了無妄奉茶的好意,目送着他離去。
“丁大哥,快進來。”
當着無妄的面,無相一副循規蹈矩的模樣,等無妄一走才恢復了他這個年紀才該有的活潑和熱情,拉着丁寧的衣袖就把他拽進了房間。
探頭探腦的看了下四周,發現沒人關注這才連忙反鎖上門,迎着丁寧那好笑的目光,才嘿嘿笑着撓了撓頭說道:“丁大哥,你等我一下。”
丁寧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但還是點了點頭,見他進了臥室取出一個木盒子遞給他,這纔好奇的問道:“這是什麼?”
無相有些慚愧的道:“丁大哥,雖然在天隱寺沒有人在意《易筋經》,但畢竟是師門的珍藏,我也不好把原版的《易筋經》拿出來給你,所以我按照原版臨摹了一本。”
丁寧的心情陡然間變的複雜起來,自己竟然利用賭約讓無相盜取《易筋經》給他,以他單純的心性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必然是要經過痛苦的內心掙扎,可卻爲了履行賭約還是給他臨摹了一本。
這樣的行徑和那些坑蒙拐騙的無恥小人有什麼區別?這讓他深感愧疚,捧在手中的木盒此刻彷彿有着千斤之重,沉重的讓他根本無法心安理得的收下這本夢寐以求的《易筋經》。
見丁寧臉色變幻不定,怔怔的看着他沉默不語,無相還以爲他不滿意這不是原版,連忙保證道:“丁大哥,你放心,雖然是手抄本,但我逐字逐句的對過,就連其中的繪圖我都是用簿紙印在上面臨摹下來的,絕不會有任何差錯……”
“我知道,只是,這本《易筋經》丁大哥不能要。”
丁寧心裡很快做出了決定,毫不猶豫把木盒遞了回去。
“丁大哥,爲什麼啊?這真的和原版沒有任何區別的啊。”
無相急的差點沒哭出來,漲紅着小臉急赤白咧的說道。
“不是,不是這個原因,無相,你聽我說,之前是丁大哥不好,不該利用賭約給你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這會讓你的佛心留下破綻,有損你未來的修行,當初是丁大哥太過自私了。”
丁寧面露愧色,表情誠摯的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雖然我很需要這本《易筋經》,但我會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得來,而不是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來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