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天師府,醫堂。
呂慈只是體內炁耗光,脫力暈倒,並無明顯傷勢,所以率先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身邊躺着的陸謹,以及在牀邊守候着的王藹。
王藹手裡拿着根雞腿,正吭哧吭哧的吃着。
“呂慈,你醒了啊,龍虎山還給咱們給安排了豐盛的飯菜,你要不要吃點?!”
王藹說着,打開食盒,露出裡面那沒一點葷腥的齋飯。
“…………”
“你管這叫豐盛的飯菜?”
呂慈神色不善的看着滿嘴流油的王藹,以及他手上的半個雞腿。
“胖子,伱有點過分了啊,這是龍虎山,又不是終南山和武當山,龍虎山的道士可不是光吃素的,還有,你能不能有點吃相,把那滿嘴的油處理一下?”
“嘿嘿嘿,我這不剛切磋了嗎,和一個高手大戰了三百回合,體力消耗大,一時沒忍住,就多吃了點。”
王藹說道:“不過你放心,張師兄說了,等你們醒了,大家一起去山下吃大餐,餓不着你的,我一想,你們要是吃了這個,待會兒大餐不就吃不下了嗎,所以就替你們多吃了一點!”
呂慈都快氣笑了:“那你的意思是,我還該謝謝你咯?”
“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應該的!”王藹邊吃邊笑道。
呂慈無言以對,不過他本就不是好吃之人,也就不在意了,問道:
“對了,你剛纔說在我之後,你找人切磋了,不過看你這個樣子,龍精虎猛的,一點也不像和人打過啊?”
王藹連忙說道:“那還有假?我還受傷了呢!多虧喝了一杯天師府這裡的符水,不然就和你們一樣躺着了。”
之前,見呂慈和陸謹喝下符水後傷勢好轉,王藹也去要了一杯。
他的傷勢本來就不重,一杯符水下肚,基本就已經痊癒了。
呂慈說道:“你還受傷……你和誰打的,那個長的像耗子的小道士?!”
“是啊,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個身子小,耳朵大,長的像耗子一樣的傢伙,其實是個高手來着,我可是吃了大虧!”王藹一臉心有餘悸道。
“高手?是你自己學藝不精吧!”呂慈表示不信。
王藹連忙說道:“哪有,明明是那個小道士太厲害了,我給你說啊,在我輸了之後,陸謹還上去給我報仇呢,想找回場子,結果也敗了,還敗的很慘!”
“陸謹也敗了?”呂慈一臉不可置信:“你是說陸謹……敗給那個長得像耗子一樣的道士了?”
“是的,輸的可慘了!”王藹連忙道:“比我都慘!”
“比你都慘?”
呂慈扭頭看了一眼陸謹,見他頭髮成球形,原本白淨的襯衣破破爛爛,一副狼狽的樣子。
呂慈瞬間來勁:“快快快,細講細講!”
王藹便講了一遍呂慈暈倒之後的事。
聽王藹說了後面的事,特別是在聽到陸謹那張帥臉,被林懷義打了好幾拳,踢了好幾腳後,呂慈頓時懊悔的垂頭頓足。
原來龍虎山果然藏龍臥虎,除了張師兄外,還有青年一輩的高手,而且還是深藏不露的。
可惜,自己怎麼就不爭氣的暈倒了呢,這種精彩時刻,怎麼就無緣一見呢?
用腳狠踹陸謹那張面目可憎的帥臉,想想就過癮啊!
而且,後面張師兄出手教訓師弟也沒看到……
再加上自己暈倒被陸謹看到了……
呂慈覺得自己損失了一億大洋,越想越氣,忍不住扭頭給了還昏迷的陸謹邦邦兩拳,直接把陸謹給捶醒了。
“哎喲!”
陸謹痛呼一聲,倏地坐起身子,一臉不善的看向呂慈:
“你幹嘛打我?”
呂慈愣了愣,剛纔只是單純的發泄一下,也沒用力,倒不是真想把陸謹打醒,但他這樣的人,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那個小道士給踢傻了,打你就打你,還要找理由?”
他媽的,哪壺不開提哪壺是吧……陸謹的起牀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怒極反笑:
“你是先前被打得跪爬着暈倒在地,現在想來我這找不痛快是吧,你莫不是忘記了上次被我打了個烏青眼?”
“你還有臉提那事?”
呂慈一瞪眼:“我已經今非昔比了,來來來,我們大戰三百回合,看我把你捶成豬頭!”
“你有進步,我就沒有,來就來,誰把誰捶成豬頭,那還很難說呢!”
陸謹一擼袖子就要上。
王藹拿着雞腿,愣愣地看着這一幕。
這兩人怎麼回事啊,怎麼一見面就要掐架啊。
他連忙提起食盒走開一點,免得被傷及無辜。
但這時,他看到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來,胖臉一喜,趕忙過去告狀。
“張師兄,你看,你看他們……”
張之維壓了壓手,給王藹比了個放心的手勢,走進去,也不怕劍拔弩張的兩人,大步向前,一手勾住陸謹的脖子,一手勾住呂慈的脖子,把這兩個一點就炸的傢伙摁了下去,笑道:
“唉呀,你們兩個傢伙,嗆火啊!這麼有精力,別用在對付自己人身上啊,留着點,要一致對外嘛!”
“張師兄!”
“張師兄好!”
兩人一見張之維到來,頓時也不造次了,對視一眼,各自冷哼一聲,頭一偏,各朝一邊。
張之維笑了笑,扭頭看向呂慈,道:
“二璧,我那上壇天兵,如何?”
呂慈頓了頓道:“很厲害,源源不絕不說,質量還非常高,那叫田晉中的道士,本不是我對手,但被張師兄你的上壇天兵加持後,竟然完勝於我,不過,我還是感覺上壇天兵這手段,沒有張師兄你本身的力量來的強大!”
張之維點頭道:“你的感覺是正確的,異人界有句老話,叫噴泉的高度,超不過他的源頭,異人的實力,超不過他的性命根基,神明的力量再強,那也是以自身的性命根基去撬動的,自身才強,纔是真的強大。”
“張師兄說的是,我受教了!”呂慈連忙說道,同時心裡默唸剛纔那句話。
“噴泉的高度,超不過他的源頭,異人的實力,超不過他的性命根基……”陸謹也重複了一遍,一臉疑惑道:“這句異人界的老話,聽起來是很有道理,但我怎麼從沒聽過呢?”
“一看你就不學無術!”呂慈斥道:“這句老話,我都聽過很多遍了!”
張之維:“…………”
我在龍虎山上說的話,都傳這麼遠了嗎?又是宣傳部長小田立功?
陸謹頓時就不服氣了:“你放屁,我從小念書就比你厲害,你纔是不學無術,那你說說,這句話是誰說的?”
呂慈頓時就啞火了,支吾了一下,梗着脖子道:
“老話說老話說,都說了是老話說了嘛,老話哪有什麼出處?”
“怎麼沒有?只要是經典名言,那就有出處!”陸謹糾正道。
“那你說,老話說,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這句話是誰說的?”呂慈舉例說道。
“這……”陸謹啞火了,這他還真不知道。
聽着兩人的爭吵,張之維明白了,不是宣傳部長立功,剛纔只是呂慈單純的附和了一遍,他笑道:
“好了好了,別吵了,剛纔那句話,是我發明的,是我的老話!”
“原來是張師兄說的,我就說嘛!”陸謹看向呂慈,擠眉弄眼:“你快說說,你在哪聽到的很多次?”
呂慈理都不理他:“原來是張師兄所言,張師兄果然有大智慧!”
張之維:“…………”
“溜鬚拍馬之輩!”陸謹眼睛一瞪,訓斥道:“四家的風氣都被你帶壞了!”
“什麼叫溜鬚拍馬?”呂慈不服氣道:“我呂慈一生,只敬佩強者,陸謹,你少咋咋呼呼的,要想我呂慈看得上你,你就拿出實力來,不然風太大,水太深,沒有實力,少說話!”
“我沒實力?你想和我試試?”
陸謹氣笑了,他都沒實力,那誰有實力?
“好了好了,都有實力,都有實力,你們別忘了,咱們是一夥的,咱們有實力,也不能窩裡鬥啊,咱們要一致對外啊!”張之維笑道。
聞言,陸謹和呂慈一靜,齊齊看向張之維,一致對外這個詞已經從張師兄嘴裡出現兩次了……
“張師兄你是想幹……”
“張師兄你是打算去……”
兩人都不是傻子,結合現在這個時間點,立馬就想到了什麼,便要脫口而出。
但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張之維一把捂住了他倆的嘴:
“想幹飯,打算去吃大餐,起來了起來了,你們問題不大了吧,沒傷就走兩步。問題不大咱們去山下吃席了,就當我給你們的接風洗塵宴!”
“我沒問題!”
呂慈跳下牀,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就是不知道那個球頭有沒有問題了!”
“球頭?!誰是球頭?”陸謹一愣,見呂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頭頂,一摸才發現,自己成了個爆炸頭。
丟人吶!陸謹心裡哀嚎,他是很好面子的,頂着個球頭出去吃飯,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我問題也不大,但就是要整理一下儀容,你們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