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公孫瑳率軍分三路殺向趙統等人營寨,士兵傳報來,令趙統等人吃了一驚,未曾想到公孫瑳率軍到了弋陽立刻下令襲擊營寨,閻宇思量道:“既如此,當拼個魚死網破。”
王訓道:“若硬要拼殺,定會損失慘重啊。”
卻聽喊殺聲漸漸傳來,如潮水般涌進,趙統按捺不住道:“敵軍攻勢漸近,莫要思量,聽聞敵方主將攻西寨門,這西寨門便由我擋。”
趙統出了中軍帳,挺槍上馬衝向西寨門,還未到寨門,便見到了一支大旗上書“公孫”二字,趙統笑道:“爾便是鎮北將軍——公孫瑳?”
那公孫瑳聽有人叫喊自己姓名,也毫不避諱,放眼望去,只是一將軍身旁只有些許士卒跟隨,摸了摸下巴說道:“沒錯,正是本將,倒是你,可是那亡了國的趙統?”
趙統一聽,不禁怒火中燒道:“奸賊,還我蜀漢忠良性命來!"
說罷,趙統兩腿猛地一夾,胯下寶駒立刻衝出,公孫瑳也把短錐槍端起,只待趙統接近身旁,兩人在馬上相鬥起來,西寨門迅速亂作一團。
再說趙統離了中軍帳,其餘人哪裡還有商討的心思,馬秉道:”趙兄既去守最難守的寨門,我等不可在此坐以待斃,當速做決斷,不可久擱。“
馬承道:”是也,我自恃武藝高強,願帶百騎,自去守東寨門,你們都去北寨門罷。“
說罷,馬承起身拿了武器,出了帳門,飛身上馬,卻聽東寨門、北寨門、西寨門都殺聲大起,唯有南邊寂靜,但南邊倚靠長江,不是個去路。見衆士卒慌亂模樣,馬承喊道:“都莫慌,騎兵都隨我往東寨門去!”
全寨騎兵由馬承指引衝向東寨門,衝至半路,從北殺出一晉將,是那公孫瑳部將——鍾號,揮舞大刀笑道:“是黃山的逃亡賊將,看來我要立頭功了呀!"
馬承見了,正要挺槍上去迎,卻聽後方高翔說道:”馬承兄先帶他們離去,這賊廝由我來戰。“
馬承點了點頭,協衆離去,那高翔揮刀砍去,與鍾號交戰,僅十餘合便把鍾號砍落下馬,其部下紛紛潰散,高翔一思量如今營寨破損不堪還要另謀逃處,均是晉國所爲,想到此處不由得心生怨恨,索性追着殺了不少潰散士卒才憤憤離去,後面馬秉王訓面面相覷,也都點了點頭,跟着高翔一起追殺逃亡的晉軍。
眼看馬承領着衆人來至東寨門,卻未見寨門,先見晉字大旗,雖早已料到卻仍是吃了一怔,卻見公孫瑳部將——庭月早佔了此處,防山賊逃命。馬承見如此多的晉國賊人,不由得手癢了起來,對閻宇等人道:"某爲諸位兄弟殺條血路!”
說罷,慌亂羣中,馬承縱騎持槍而出;獅盔獸帶,銀甲白袍:一來結束非凡,二者人才出衆,庭月見了,面上雖不懼,心中未免也忌憚幾分,挺槍率衆衝殺,喊殺聲如潮水般,馬承絲毫不懼,挺槍搠去,紛紛應聲落馬,百十人近不得身,庭月見士卒不敢上前,猛一咬牙,挺槍與其而戰,僅十合便被馬承刺了心窩,跌落下馬,全軍譁然。
晉軍士卒見馬承勇猛至此,紛紛潰散,馬承大喜,不由得高傲許多,一手持槍,一手拔出佩劍,又追上一頓砍殺,見了晉旗就砍,端端的大寨,一時間屍山血海,血流漂櫓,本是清澈的戰壕如今也是鮮紅,還有不少屍首漂浮,好不悽慘!
再說到西寨門,趙統與公孫瑳二人都使盡渾身解數,鬥了七八十合不分勝負,而趙統身旁的士卒都死傷殆盡,自己也被晉軍團團圍困,公孫瑳笑道:“三路軍馬圍攻你們軍寨,想必你們亡國賊子插翅也難飛了。”
趙統道:“未見劉姓旗插在洛陽大殿上,我死也不能瞑目!”
公孫瑳見他還是嘴硬,不由得惱怒道:“看我不把你剁了,再把你眼睛摳出來下酒!”
說罷,二人又鬥了五十餘回合,僵持之時,聽得四處喊殺聲漸漸低微消散了,二人也有所察覺,公孫瑳大笑道:“定是我其餘兩隊軍馬破了你的營寨,把你們這些亡國賊子都屠戮殆盡,見你先帝去了!”
趙統雖然很不想信,但公孫瑳的兵馬數量以及在攻勢上也叫他不得不信,公孫瑳見他變得毫無鬥志,更是大喜,隨即呵道:“趙統,還不下馬受降,還可有一線生機!”
趙統呵道:“我趙家備受先帝厚恩,怎可做離經叛道之事!”
說罷,拔出佩劍,正要自刎,卻聽一陣馬蹄聲奔馳而來,公孫瑳還沾沾自喜道:“是我軍傳來消息來了。”
卻見那幾騎兵馬所擎旗幟上大書“克復中原”,公孫瑳吃了一驚,包圍趙統的晉軍也是紛紛退了幾步,卻聽那些人喊道:“趙統兄莫慌,我來助你!”
趙統一聽似是馬承等人叫喊,回首觀之,不由得充滿鬥志,公孫瑳此時還是不敢信,叫道:“我那二路兵馬何在?”
馬承催馬來到趙統跟前笑道:“你那兩路兵馬如紙糊的一般,我拿槍捅幾捅便破。”
公孫瑳咬了咬牙,憤恨道:“悔不聽庭月所勸!”隨即又道:“此戰是我疏忽大意,下次定不會叫爾等活着離去。”
秋風拂過沙場,壯士盡埋他鄉。五路軍馬本欲虎吞江南,奈何並未佔到一絲便宜,只得退回長江北岸另謀良機。
晉軍退軍的消息傳到黃山,全山頭領歡呼雀躍,齊聚一堂,大擺筵席,推杯換盞,劉皞周嫿崔鈞看遍頭領,無不面帶笑顏,心中也是歡喜。要不怎說周嫿細心,眼尖,看出俞赫未參加筵席,雖未見面問,心中也料出三分,便藉口偷偷溜出了大堂。
秋風知我意,捎情到江北。俞赫正登在高樓,依靠欄杆北望,自從上次對陣於粲見了項蕊之後,便一直心心念念,寢食難安,如今聽聞晉軍退至江北,更是擔心以後見不到面,滿懷愁緒。
周嫿問遍守衛,才得知俞赫在哪,登上高樓,見他呆立在那,笑道:“俞頭領好體力,我登這高樓可是累的不行哩。”
俞赫正在思念項蕊,一聽有人叫他,不由得吃了一驚,回過頭來,見是周嫿,作揖道:“不知副頭領要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周嫿也學起劉皞的模樣道:“就你我二人,不必拘束禮節。擊退晉軍,本是喜事,俞頭領不去參加筵席,爲何在此悶悶不樂?”
俞赫支支吾吾,難以啓齒。周嫿見他這般模樣,不禁笑道:“怕是相中了哪家姑娘罷?”
俞赫本就面色紅潤,一被周嫿說中心事,不由得更紅上幾分,臉如剛溫的酒一般燒熱,支支吾吾道:“副……副頭領,莫要取笑我,我我……”
周嫿道:“如今晉軍駐紮江北,你那相中的姑娘也應在江北,想見終是能見到的。”
俞赫一聽,瞬時歡喜道:“還是副頭領聰明,我這就去。”
周嫿拉住他道:“你單刀匹馬去,於粲定會率軍把你砍成肉泥,若要去,不如請示軍師,軍師定有妙計。”
俞赫聽了,宛若撥雲見日,跪下身來磕了個頭,便連忙下樓,往大堂而去,周嫿緊隨。
到了大堂,俞赫徑直走了進去,各位頭領見狀,漸漸靜了聲音,劉皞見狀,問道:“俞頭領爲何姍姍來遲?”
俞赫拱手抱拳道:“俞赫請令攻襲於粲,還請大王、軍師下令。”
此時周嫿趕來,劉皞哪裡知道緣由,問道:“晉軍難得撤退,此時進攻,恐怕……周嫿,這主意是你出的?”
周嫿笑嘻嘻道:“常言道‘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軍師有何高見?“
崔鈞一聽,便領會其中意圖,便道:”於粲做事喜歡親歷親爲,獨斷專行,不聽他人勸諫,料他紮營陣勢不會有什麼變化。今晚三更,你領五百軍渡江,在敵軍西寨放火,從東寨奇襲,想必會大獲全勝。“
俞赫聽了大喜,領命退下,馬上回去準備,,清洗了容發,在戰甲外換了新的衣裳,卻聽閆芮在房外說道:“俞頭領此去是去劫營還是見心上人,爲何還需打扮?”
俞赫聽了推開房門,道:“閆頭領如何發現的?”
閆芮笑道:“當然上次與於粲交手發現的,你見了那騎都尉眼睛都直了。不如此去劫營我幫你抵擋於粲,你只管去尋那項蕊,帶上山來。”
俞赫一聽,還提項蕊着想道:‘倘若她不願來呢?“
閆芮道:“既是山賊,何必做君子!她若不願來,那便把她擄上山來,待至米已成炊,不怕她不願與你爲妻。”
俞赫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於是,俞赫閆芮領軍二更下山,三更渡江,待偷渡到江北後,命百十個弓弩手潛伏到西寨幾十米外,在箭頭上纏上浸滿油脂的麻布柴草,待月至向東斜,齊放火箭,西營寨頓時火光沖天。
俞赫一見西寨火起,登時與閆芮率軍從東寨門破柵殺入,閆芮更是生猛,身先士卒,把鹿砦一一挑飛,揮槍打折戰樓望樓,身後士卒霎時士氣大振,殺喊聲如虎嘯山林,俞赫閆芮直奔中軍帳殺去,卻未見帳中有人。卻聽於粲從一旁殺出道:“好個黃山賊子,’汝不知夫螳螂乎,怒其臂以當車轍,不知其不勝任也!‘”
閆芮道:“你只管找你那項蕊,這廝由我來迎。”
原是於粲攻打黃山徒勞無功後,退至江北紮寨,身爲朝中久歷沙場戰將,竟被山賊擊退,哪裡服氣,於是不攻下黃山誓不回軍。而項蕊卻認爲黃山有些實力,得勝後定會乘勝追擊,對於粲說道:“黃山得勝後,怕是近幾日會來劫營,不如早做打算。”
於粲道:“小小山賊上次勝了不過是僥倖罷了,不要因暫時的失利而膽怯,他們還沒有劫營的膽識。”
項蕊很想再進言,於粲認爲項蕊首次隨軍打仗,也想展示下才能,便說道:“予你一千軍,隨你統治。”
項蕊暗暗嘆息一聲,道:“多謝將軍。”隨即轉身退下,領了一千軍去營寨外潛伏,擔心營寨有危隨時接應,也好裡應外合夾擊敵軍。
於粲與閆芮交手,在火光中廝殺,默默嘆息道:“悔未聽項蕊計謀,悔之晚矣……”
而俞赫在營中衝殺一個來回,並未見項蕊,心中不免擔憂起來,此時卻聽嬌鶯燕語道:“將軍莫慌,項蕊來也!”,俞赫一聽,心中一動,殺至壕邊去見那項蕊。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