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掛他便朝我笑笑:“是周磊,想聚會,非要過來看你,我讓他們都別過來了,免的打擾你休息。”
“呵呵,夏晨哥你真的厲害,他們幾個誰的話都不會聽,偏偏就聽你的話,你一句話,對他們幾個來說就是聖旨。”
他優雅的彎彎脣:“都不是小孩子了,做什麼事情也都知分寸,倒是你,一直不讓人省心來着。”
我呵呵一笑:“怎麼又說到我身上了,倒是好久沒看到他們幾個了,周磊還跟曉斌說要過年的時候給我包個大紅包呢,等回頭聚會的時候我一定跟他要。”
夏晨眼裡是滿滿的欣慰:“真難得,這麼多年了,你們的感情還是這麼要好。”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他們都是夏聿的朋友,雖然他已經走這麼多年了,可他們對我卻一如往昔,甚至比夏聿在世的時候還要好,總覺得自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其實不是,我還有這麼多的朋友,我們的友情並沒有因爲時間的推移而質變。
有護士進來查房,看到夏晨微笑着說:“先生,醫院沒有多餘的病牀了,如果您要陪護最好去領一張摺疊牀。”
夏晨就朝她笑:“謝謝。”
“不用客氣。”
“你可以幫我領一張嗎?一會兒我把錢給你。”
“好的,您稍等會兒。”
我有些無語:“夏晨哥,你果然把這裡的姑娘都迷惑住了,怪不得白天的時候那些護士不停的進來看我的狀況呢。”名義上說是來看我,實則是來看他的。
他身上的清雅,俊秀,還有良好的舉止與談吐果然是女人的克物,女人見了他,都恨不得如飛蛾般撲上來。
“但是還是不能迷惑住某些人。”他笑着,別有深意地看我。
我嘿嘿一笑別過頭去看着電視,不再言語。
一會兒護士進來將摺疊牀放下,他客氣地謝過。
別人過年都是閤家團聚,走親串友,而我卻是在醫院裡度過的,夏晨也寸步不離地在醫院裡陪着我,照顧着我。
醫生再檢查的時候已經沒有見紅了,他說胎兒算是保住了,讓我回去好好休息,不能勞累,保持心情舒暢。
我出院的那天曉斌和周磊也來了,過了一個年,周磊似乎胖了些,我看着他忍不住笑着調侃:“哥哥您這過一年都天天吃什麼好的了,漲了一身的膘兒,就差放點蔥薑蒜下鍋了吧。”
他手伸過來輕輕一拍我的頭:“別說我,瞧你,瘦的都沒樣兒了,難看死了,還有你身上這衣服。”他撇撇嘴,吐槽道:“這是哪個年代的衣服了,快點叫兩聲好哥哥,好哥哥給你買衣服,還給你壓歲錢花。”
我翻了個白眼:“好哥哥,您這壓歲錢給的有點晚了吧。”
“靠。”他不樂意了:“給你錢還嫌早晚的,麻利兒的拿着,這裡面是八千八百八十八,還有這個紅包,是天陽讓我給你的,我偷偷的數了數,這丫挺的真特麼摳門,只包了六千六百六十六。”
他可真行,要不要這麼的幼稚,居然偷數天陽的紅包。
我不客氣的接過:“天陽過年的時候回來了嗎?”
他抽了口煙:“沒有,我去了趟山東辦事,順便和他喝了頓酒,這丫現在除了掙錢就是掙錢,身邊連個妞兒都沒有,過得跟個苦行僧一樣。”
哎,我說:“天陽和你不一樣”
“那是。”他自認地說:“哥哥我是跟他比不了,我是沒妞兒活不下去。”
夏晨提着我的行李袋走了過來,嚴肅地說着周磊:“把煙掐了,別當着清漪的面兒抽菸,還有這是醫院,禁止吸菸的。”
周磊訕然一笑:“好嘞哥哥...我這就掐了。”趕忙將手裡的煙捻滅了。
我看向夏晨:“手續都辦完了。”
他朝我溫和地笑:“都辦好了,我們走吧。”
曉斌過來扶起我:“清漪慢點走。”
就着他的手站起來,然後慢慢地走出了醫院,到了外面,依然是冷瑟瑟的,聞着外面的空氣,渾身有股重生的感覺。
周磊煞風景地聲音傳來:“妹妹,別玩命的吸了,全是霧霾。”
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他就笑呵呵地過來把口罩給我:“帶上點吧,您現在可和以前不一樣了,多嬌貴的身子。”
夏晨也說:“戴上點吧,不然對呼吸道不好。”
我便聽話的戴上,周磊咋呼着嚷嚷:“走吧,我在大三元定了位,算是給清漪妹妹接風。”
三輛車開過去,心情是難得的輕鬆與和悅。
席間他們都疼惜地勸我說,清漪,什麼也別多想,孩子想生就踏踏實實地生下來,沒有爸爸沒關係,我們都是孩子的乾爸爸,到時滿月酒我們會風風光光地給你辦了。
我笑笑,有點感動的想哭。我的寶寶,你聽到了嗎?你並不是只有媽媽一個人疼的,還有這麼多叔叔會疼着你,愛着你的。
這次小聚,誰都沒有喝酒,可我卻有點醉了,醉的忽然覺得這個世間還有很多值得留戀的東西。
夏晨送我回去,到了樓上他幫我收拾着東西,讓我安靜地坐在沙發上休息就好。
我看着他進進出出,忙裡忙外,心裡雖然感動着卻也是無可奈何。
如果在沒有愛上顏珞之前你一直這樣對我,也許我會接受你這一份感情,但是很抱歉,如今的我回報不了的。
他收拾的時候看到了書房的角落裡那封裝好的箱子,什麼也沒問,而我也什麼都沒提,仿若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也許他會認爲我在努力地學着忘記,忘記那份傷,忘記那份痛,也試着忘記那個人。
其實不然,我並沒有選擇忘記,相反的,我會記着他,一輩子記着這份愛,深深地埋在心裡。
孕期三個多月的時候,第一次去做產檢,是夏晨陪我去的。
我很緊張,擔心自己各項指標不合格,夏晨就握着我的手安慰說:“沒關係,什麼也別多想,一切有我在。”
血壓,體重,抽血,驗尿,一項項下來令我有些擔憂。
接着醫生給我照了b超,看着b超單上有一個黑乎乎的小疙瘩,醫生說那就是胚胎,我有些激動,原來這就是一個小生命的由來。要從這麼小慢慢地長起來,無法想象他出世之後的樣子,會不會很可愛,還是像書上說的,長得皺巴巴的,跟個小老頭一樣。
各項檢查沒什麼大礙,就是血壓有些偏低,雖然已經三個月多了,可孕吐反應還困擾着我,讓我食之無味。
醫生說這很正常,有些人的孕吐反應會一直持續到寶寶出生,因人而異,身體素質不同,所以每個人的反應就不同。
約了下次的產檢時間便回去,夏晨笑着看我:“這下安心了吧,身體各項檢查都還算正常。”
“是啊。”我輕吐了一口氣:“還好身體還可以,並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糟糕,我剛纔排隊檢查的時候碰到一個孕婦,她說她的孕吐反應也特厲害,不過她現在已經五個月了,反應已經小多了,現在吃東西也有胃口,真不知道我這孕吐反應什麼時候過去,真想多吃點,讓肚子裡的寶寶長得健健康康的。”
夏晨安慰着說:“別擔心,慢慢也會過去的,你現在想吃什麼就和我說,別的什麼也別多想。中午有什麼想吃的嗎?”
我想了想,朝他一笑:“想吃牛雜麪。”
他有些困惱地說:“這個我不會做,不過沒關係,我知道有一家做的還不錯,而且也很衛生乾淨,一會兒我讓人送過來。”
“好啊。”我高興地拍了拍手。
見我開心,他眼裡也浮上了淡淡的笑意,伸手來撫撫我的發:“清漪,看你這樣我挺高興的,真害怕你會一直消極下去。”
我搖搖頭:“不會的,我以後就是個媽媽了,我要對肚子裡的寶寶負責。”
他感嘆地說:“突然就感覺你長大了,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整天在學校裡調皮惹事的小姑娘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夏晨哥,以前的事情還是別提了,多丟人。”
“是嗎?”他輕笑:“倒是覺得那時候的你蠻可愛,蠻無拘無束的,記得那天我在書房看書,夏聿就進來笑呵呵地跟我說,哥,求你件事兒,我問他什麼事兒,他說他的女朋友在學校被叫家長了,她家大人沒法出面,所以叫我去充當下她的哥哥。其實那時候他交女朋友我也不會反對,只要不影響學習就好。那時我也挺好奇的,到底我的弟弟交往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我對他,還是挺了解的,從沒見他這麼認真過,也沒見他對哪個女孩這麼上心過。直到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你,晃動着馬尾辮眉開眼笑着朝我們跑過來,夏聿跟你介紹完我後,你一張笑臉當時就垮了下去,拉了夏聿到一邊去說了悄悄話。”
他頓了頓,看向我笑着問:“其實那天你們在拐彎的談話我都聽到了,你還記得當時你說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