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靈蟲雖然可怕,但也有一定的弱點。它適合於在陰冷潮溼的墓穴中生存,一旦離開墓穴,更或者是遭到爆炸的衝擊,以及相生相剋之藥物,就會潰爛化成黑水剩下空殼。
七星錢是守靈蟲的剋星。
老魏聽我這麼一說暗自慶幸道:“幸虧這玩意不是那種可以遍地爬的蟲子。”
看老魏這話說得我的後背也一股股的冒冷氣。
守靈蟲這玩意真不好說,一定是有人故意把它放在這裡的。
跟老魏洞口離開時,他還特意的去抱來一堆秸稈堵住在洞口,怕的是頑皮的小孩子跑進來,進洞裡必死無疑。
下山引起好一陣此起彼伏的狗吠聲,從我們的角度看石公家是看不見的。要穿越那片雜樹林,從雜樹林出去才能勉強看見石公家的院子。
雜樹林,我們倆剛纔經過怎麼就沒有想到進去看看?
我把這個事告訴老魏。
老魏好像有顧忌,搖搖頭說:“不行了,太累,明兒個還得送石公上山。”
石公上山的時間是凌晨五點,待會三點鐘,他就得讓石公入館。
如此我們倆相互叮囑,先把這事壓住,等把石公的事處理了再說。
說到石公,我就感覺奇怪,多種疑點跟漏洞,警方怎麼就不管了呢?
老魏說不是警方不管,而是因爲石公婆娘跳起腳腳的在警察局門口鬧,要回屍體的。
警方也實在是沒法,在沒有查出死亡的真正原因前,屍體要經過解剖,法醫檢查等一系列的程序。
除非死者屬於正常死亡,
老魏是見多識廣的人,說的話總是那麼有哲理,有說服力。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天依舊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兒光亮。
雨停了,路卻變得泥濘不堪很難走。
回到石公家,那婆娘根本就沒有真的守在靈堂前,而是呼呼睡大覺。
我們到了她家的院壩沒有看見人,甚至於連靈堂都是黑乎乎的。我心說糟糕,急忙跟老魏直奔搭建的靈堂棚子。
老魏的手電筒在這會顯得特別珍貴,他舉起電筒找到電燈拉線,啪嗒拉幾下,沒有用,他這才慌神喊道:“壞事,有人關了大隊電閘。”
好在大隊距離石公家不遠,幾分鐘就到,但是電閘好好的怎麼會被人破壞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莫名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老魏去大隊看電閘。我用打火機找到蠟燭,點燃直奔停放石公的靈堂,人還在門檻外,看見靈堂正中空的。
只有一牀搭在屍體上的黑色鋪蓋捲曲狀丟在那,石公的屍體不見了。
一頭冷汗,覺得太難以置信了,自打我做陰陽先生,以來這還是頭一遭遇到丟屍體的怪事。
我對自己說,別慌,冷靜,然後給老魏聯繫,他丫的老魏關機。無奈,我只好轉身去喊石公老婆,
喊了半天,沒有人答應。暗自奇怪中,驀然聽到那一大片傾倒的花圈裡傳來鬼聲鬼氣的哀叫聲:“哎喲~”是石公老婆的聲音,她沒有在屋裡,是在那堆傾倒的花圈裡面。
矮胖粗短身材的石公老婆,哼哼哈哈的叫,貌似傷了腰。我扶起她坐下,沒有告訴她石公的屍體不見了,而是詢問在我們離開後,她都做了些什麼,又是怎麼倒在花圈裡的。
石公老婆說頭暈,想了想,驚乍乍的喊道:“你快去看石公。”
“他的屍體不見了。”偷屍體這事可大可小,在早些年,有人偷屍體用來賣錢。也有人偷屍體拿去冒充親人,躲避焚燒的。
石公老婆乍一聽丈夫的屍體不見了,就呼天搶地的哭叫。這光景,愣是比石公斷氣那一刻還傷心,哭得我心裡煩悶,索性走了出去。
走到門外面,我還在想這事。
怖寒鎮地廣人稀,多的是那些坡地,荒地。最近幾年,興起了火葬,火葬場就在咱怖寒鎮。但是也沒有多少怖寒鎮人願意自己的親人去火葬場焚燒,大多都是大城市來的。
還有就是一些有親戚關係的大城市人,也會把親人千里迢迢拉來這裡土葬。
怖寒鎮之所以地廣人稀,也是因爲很多人不安分呆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麼發展前途的小地方。人逐漸稀少,而安一堆堆土饅頭卻在增加。
現如今,石公的屍體丟了,加上跟老魏去西北角看見守靈蟲一事,我覺得必須報警。
報警之後,看石公老婆已經沒有哭了,呆呆的坐在那看着靈堂石公的遺像發愣。
“嬸子,你沒事吧!”石公老婆沒有動,盯着遺像。我又喊第二聲“嬸子,你沒事吧?”她擡起頭,愣了一下,我近距離看見她的臉上,那褐色點狀麻子,有點意外,本能的後退一步。
“老石沒有幹傷天害理的事吧!”
我搖頭“沒有,他老實巴交的一個人怎麼能幹傷天害理的事?”
“他沒有得罪什麼人,欠誰錢吧?”
這個我倒是真不敢肯定。想石公在世時,總是蹬着一輛破破爛爛,28圈的自行車去打小工,他從不喝酒,也不愛聚賭,按理說不會欠誰錢,也不會得罪人。
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就不得好死,死了還不得安寧,屍體都被偷走了。
石公老婆把我當成傾訴心中苦楚的對象,告訴我,石公在生前有氣管炎,整天價的咳。她一直都有用土方子熬水給他喝,還說想把石波苦大,他們的日子就會好過一點。
她在說,我在聽,驀然想到老魏說她去警方那要屍體的事。不由得問道:“嬸子,你對石公的死因,有什麼看法?還有就是,石公出事的時候你在那!”
沉重的嘆息,石公老婆神情黯然,對我的疑問顯得很淡然。“那天是該出事,石公大早起來,說要去給石波買圖畫書。我說想回一趟孃家,他答應了,還是去給孩子買書,豈料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孃家的老母親一個折身,身子失衡差點摔倒,人沒什麼大事,卻中風了,我就在孃家多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通知是他出事了。”
石公老婆講述到這兒,再出嚎啕大哭起來。
哭得正傷心,電燈一下子亮了。警車也呼嘯而至,接着我看見老魏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問出啥事了,怎麼把警察都喊來的。
我說:“石公的屍體丟了。”
話還沒有說完,從警車上下來好幾個人,其中一位還是我認識曾經打交過交道的張警官。
在以往,怖寒鎮發生事,派出所出動的人員不超過三人。
今天去出動了六個人,如此看來,上面很重視石公死亡事件外帶偷屍的事。
老魏看警察來了,中規中矩的坐在那,等候問話。
石公老婆是跟這些警察鬧過事的,加上是受害人家屬,就顯得有點浮躁,不耐煩的樣子。
我急忙替她忙碌,倒茶,遞煙,然後配合他們做筆錄。
警察是帶了強光手電筒來的,他們把院壩門口每一寸泥地都照了一遍。
他們推測,很有可能是人爲用運輸工具把屍體拉走的,所以就用強光手電在地面上查找運輸工具的痕跡。
在之前有下雨的,要是真的就像警察推測,那麼就一定會留下輪子的印跡。
可沒想到的是,地面上除了進進出出的腳印,根本沒有看見任何車輪的痕跡。
屍體是被運輸工具拉走的推測,被警方否決。然後他們在屋子裡到處看,查找一番無果。
之後就對我跟老魏來了一個細緻的詢問。
在詢問期間,我們自然是要把看見怪異蟲子的事坦白說出來。
這樣,警方就帶着我跟老魏一起去了西北角陰山。
當然,爲了安全起見,現場馬上搞了警戒線,還留了兩名警察在那保護現場。
發生石公屍體被偷竊的事,我相信,等天亮了,石林村會鬧翻天。
我,老魏外帶張警官跟他的部下,其中有一位是法醫。我們一起朝西北角陰山腹地進發,老魏一直心事重重的,也不說話。
我在猜想,不知道是被這事給搞得昏了頭,不想說話。還是因爲我把這事捅出去,讓他感到不爽,更或者因爲石公喪事是他主持,卻發生這麼大的事,從而導致心情不好沒有心情說話,總之他一直陰沉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西北角陰山腹地就在眼前。警方的強光電筒隨意一掃,照得四周如同白晝,亮晃晃的。
把岩石縫裡的苔蘚都照得清清楚楚的,更別說洞口那堆衣服。
那堆衣服不見了,地面上也乾乾淨淨的,就像有人特意把這裡清掃乾淨那種情況。
一時間,我跟老魏都傻眼了。
剛纔我們倆都說在洞口發現衣褲,發現蟲子。
蟲子,我們沒有說出來是守靈蟲,是覺得沒有必要說。因爲執法的警察們,怎麼可能相信我們的話,他們會覺得我們倆是危言聳聽製造謠言的。
當下,洞口什麼都沒有,看張警官的臉色很難看,嚴肅而凝重。
“進洞去看看。”
“還是別了。”我急忙阻止道。
“怎麼?”張警官看向我,滿腹狐疑的樣子道:“衣褲,蟲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