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好客的汪景春連聲大笑將風絕羽、沈天悲二人讓進一所大屋之內,馬命令管家下人,煮好了香茶、備好了糕點送了進來,寬敞的大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飾物,一切都顯得那麼的正常,唯獨這間屋子裡藥香味過於濃郁,好像時常有人在這裡配藥一般。
風絕羽和沈天悲進屋後在汪景春的招呼之下安然落座,但沈天悲擔心沈青的安危,始終心不在焉,以致於汪景春噓寒問暖了半天,都提不起興致作答,而汪景春又是一個眼力高絕之人,兩人聊不到三句,意識到沈天悲心裡面有事了,但他沒有過於直白髮問,而是將頭轉向風絕羽,笑呵呵的問了起來。
“沈賢侄這是怎麼了?爲何心不在焉啊?難不成是老夫這府邸待的不舒服?是藥香氣嗎?呵呵,老夫的確喜歡這些煉丹、煉藥的道道,要是味道不好,咱們換個地方,去前廳也好。”
風絕羽聞言拿眼睛瞟了一下如坐鍼氈的沈天悲,當下想起一件事,馬應道:“對了,汪府主,在下有幾位朋友正往金聖城這邊趕來,算算時間,恐怕此時已經進城了,我等都是鄉野之人,在城沒有落腳之處,幾位朋友也是經久不見,在下告之他們,在下已經到了汪府主府主,能否請汪府主知會外面的兄弟一聲,如若有人尋來,也好儘早讓在下知曉。”
風絕羽提出要求,心裡面也不知道汪景春會怎麼想,畢竟他也是藉着沈青的身份才找了個落腳的地方,這要是自己再帶幾個人進來,恐怕會令此間主人心不舒服,他這麼問,也是覺得自己應該以禮相待,萬一汪景春有半點不悅,大不了自己出去迎一下,讓飯五斗等人先找個客棧住住,別真人添麻煩,引起對方的不快。
行走江湖,這是必要的禮節,絕不能缺失。
而汪景春聽完,卻是一點不快的表情都沒有,反而很隨和的稱道:“這算什麼事兒,既然風公子看得起老夫,那公子的朋友是老夫的朋友,管家,管家。”汪景春說完便衝着門外喊道,過不多時,時時刻刻守在汪景春附近的胖管家出現了。
“老爺,有何吩咐。”
“這位風公子有幾位朋友待會兒會來拜府,你吩咐下去,讓下人們眼晴放亮一點,如若有人過來,馬領進來,哦對了,再把東院騰出來,風公子,您的朋友大約有多少人吶?”
汪景春隨口下令着,語氣有條不紊,非但沒有不適的神情出現,更有一種無熱情的感覺,讓人心好不受用。
風絕羽感激道:“算是我倆,一共十人,真是麻煩汪府主了。”
“呵呵,不麻煩。”汪景春隨性的擺了擺手,對胖管家說道:“聽到了嗎?安排去吧。”
“是,老爺。”胖管家領隊,雙手自然垂在體側,畢恭畢敬的離開了。
而後屋的汪景春笑眯眯的看着沈天悲,眼神遊移不定,似在猜測沈天悲爲何至此,而風絕羽一看,知道有些話無法隱瞞,當下替沈天悲說道:“汪府主,此番拜訪,實在是因爲發生了一件大事,不得不來求助汪府主了。”
“哦?大事?什麼樣的大事啊?”汪景春疑惑道。
風絕羽苦笑搖頭,單手扶着椅子扶手,目光轉向了沈天悲道:“沈公子,還是跟汪府主說說吧。”
不怎麼擅長言辭的沈天悲見風絕羽給自己起了個好頭,頓時嘆了口氣,憂心忡忡道:“是這樣的……”
話匣子打開,沈天悲用滿心委屈的語氣把聖人村發生的事從頭到尾的交待了一遍,他跟汪景春複述的時候,無論語氣語法還是順序都跟風絕羽傾訴時一模一樣,主要事發的細節,一點都沒漏,全部對汪景春講了,間憂心忡忡的表現也是毫無遮掩,明白的表現出來他心的急切。
汪景春聽完足足愣了半天,然後風絕羽看見此老的臉色由明轉暗,逐漸陰沉了起來,沉默了少頃,汪景春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身邊的桌子,破口大罵道:“真是膽大包天,碎亂星島,居然還有人敢暗算聖君親衛,簡直罪該萬死。”
風絕羽不瞭解碎亂星島的情況,否則絕對不會因爲汪景春的暴怒而好。
碎亂星島一直由金聖城的聖君把恃,過往幾萬年,無論歷代聖君如何坐寶座,此後對整個星島的打理都盡心盡力,很少會出現暴動和大亂的情況,而這,都要源於第四任聖君創下的親衛這個監督的位置。
聖君親衛,是由歷代聖君親手調教出來的,每個人無論從品性、頭腦、脾氣都屬於人龍鳳,他們盡職盡責,在四位聖使遴選能夠給金聖城帶來更好福祉的明主,可謂功不可沒,所以在星島人眼,聖君親衛是碎亂星島長治久安的環境必不可少的一環,任何羞辱、虐待、謀害聖君親衛的舉動,都會被星島人視爲大逆不道,因爲要是聖君親衛被害,那下一任聖君不值得人們信任和敬重了,它像老皇帝身邊的太傅,專門教導皇子的重臣,極富威望、極受尊崇。
當然,這還不排除汪景春和沈青是至交老友的關係,由此,汪景春聽完老友遇害遭劫,會有這樣的表現不足爲了。
但是風絕羽並不知道這些,還以爲汪景春僅僅因爲兩人的關係而爆發了雷霆之怒。
沈天悲聽到汪景春大罵那劫走爺爺之人,心下倍受觸動,原本不知如何開口的他,一時間熱血涌,嘴皮子也跟着利索了起來,雙手抱拳道:“汪府主,爺爺如今下落不明,天悲實在寢食難安,此番到來,本不應該相求,但苦於無奈,只能求助汪府主鼎立相助了。”
汪景春一聽,摸着一把鬍子細細斟酌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在這個地方,老沈出事直接獲益者是四位聖使,他們當肯定有一個以是幕後黑手,但天悲啊,老夫幫你打聽消息沒有問題,只是此事辦起來會相當困難,依你所言,那人既然想出僱傭散修混淆視聽的辦法,相必此人必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他既然用了這個辦法,那說明此後也是準備萬全,既然把人撒出去打聽,恐怕也不會有任何收穫。”
沈天悲聞言愣了一下,不信邪道:“汪府主,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爲,我相信只要是四位聖使當有人暗謀劃此事,必然不會一點紕漏都沒有,還請汪府主念在與爺爺多年交情的份,幫幫天悲。”
汪景春聞言擺了擺手道:“你是沒有聽懂老夫的意思。”
“嗯?那汪府主的意思是……”沈天悲不解道。
這時,風絕羽也品了一下汪景春話的想法,當即領會道:“沈公子,汪府主的意思是,那劫走沈老之人,算是四位聖使當一位的陰謀詭計,他也絕對不會自己出手的,所以現在看來,你只是打聽到他們在不在金聖城,應該用處不大。”
“對,是這個意思。”汪景春聞言,立馬拍了下大腿。
沈天悲一聽,當場懵了,雙手抱着頭道:“那該如何是好呢?”
汪景春道:“你先彆着急,雖然打聽這個消息用處不大,但該辦的一樣還要是辦,我老夫先差人出去到四聖塔那邊轉轉,看看他們到底在不在金聖城,先行收攏城的消息,然後整理完畢以後,咱們再商量如果進行下一步,如何?”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風絕羽想了想汪景春的打算,也是覺得目前只能這樣了,想到這,他勸道:“天悲,事已至此,你再多想也沒用,如今有汪府主相助,總你我二人單槍匹馬的好,咱們見機行事,盡力而爲,我相信,這幫人的目的是金聖珠,只要他們無法達到目的,絕不會輕易傷害沈老,你說呢?”
汪景春趕緊隨聲附和道:“風公子言之有理,他們要的是金聖珠,老沈的性命不是他們的目的,所以短時間內,老沈的安危還是可以保證的。”
汪景春附和相勸,也是怕沈天悲憂心過深,因爲他也看出沈天悲身有傷,八成是在追查的過程留下來的,所以跟着風絕羽一塊安撫他,但顯然沈家爺孫感情深厚,任憑二人說破大天,效果也不怎麼不好。
而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衆人一回頭,才見到胖管家雙手插着袖管快步走來,剛到門外,便躬身道:“老爺,府外有一自稱林烈的小道友來尋風公子,老僕特來通稟。”
“來的夠快的,風公子這邊話音剛落,他們人到了,行吧,把人都請進來吧。”汪景春極是好客,大手一揮,胖管家下去領人去了,而聽到林烈等人出現的消息,風絕羽也是散去了連日是來因爲沈青下落不明涌升來的陰霾,臉漸漸有了笑意,只有沈天悲,心思根本不在這,低着頭毫無生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