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到之時,正好是秦畹鳳中掌倒地,斷眉刀饒志高跨上一步朝秦畹鳳抓去,他趕緊飛身而上,一把抓住饒志高背後的衣衫,轉身奮力把他身子往門外擲出,立即一下搶到秦畹鳳身邊,問道:“秦兄,你怎麼了?”秦畹鳳似是已經昏了過去,沒有作聲。
李雲龍俯身看去,只見他雙目緊閉,呼吸甚是微弱,顯然傷得不輕,這就伸手扶住他背脊,讓他慢慢的坐起身來。但剛把他上身扶起,只聽他胸肋間發出輕微的“格”“格”兩聲輕響,那是肋骨和肋骨折斷後的交錯之聲。
李雲龍不覺—怔,也就在此時,秦畹鳳本來昏過去的人,經斷骨交錯,劇痛攻心,居然把他痛醒過來,口中“啊”道:“痛死我了。”李雲龍慌忙把他身子放平,說道:“秦兄肋骨可能被擊斷了,你快別動,讓我瞧瞧。”
秦畹鳳痛出了一身冷汗,咬着牙道:“不,你不要碰我。”李雲龍一怔道:“你傷得不輕,先讓我瞧瞧,在下也可以給你醫治。”秦畹鳳道:“你身邊有傷藥,給我服幾顆就好。”
李雲龍笑道:“若是秦兄斷了肋骨,就得趕快把斷骨接好,方能無事,光服傷藥,是無濟於事的。”秦畹鳳道:“李大哥,你先抱我進去,那邊屋子裡,有一張牀,你讓我躺一回,也許就會好的。”李雲龍點點頭,雙手托起他身子,平託着走入右首屋中。托起身子,自然免不了會稍有震動,秦畹鳳又覺肋骨劇痛,他咬牙忍痛,依然忍不住呻吟出聲。
李雲龍縱然是輕手輕腳的把他平放到木牀上,他已經痛得人身發顫,叫了聲“啊唷”。李雲龍攢攢眉頭道:“秦兄準是被斷眉漢子震斷了肋骨,逞強是沒有用了。”
秦畹鳳切齒道:“那個該死的惡賊,真該殺一千刀,一萬刀……啊唷……”他一生氣,呼吸牽動了肋骨,痛得自然更加歷害,他目中含着痛出來的眼液,望望李雲龍,說道:“李大哥,你……真會接骨……”
李雲龍笑了笑道:“練武的人,都學過傷科,接骨只是小手術而已,自然會了。”秦畹鳳眼中流露出無可奈何的神色,低聲道:“好吧,你就給找接着試試……”李雲龍柔聲道:“接上了,就不會痛得這麼歷害了。”隨着說話,俯着身子要去替他解開衣衫。
秦畹鳳身軀一顫,不由自主的手掌一擋,急道:“你要做什麼?”李雲龍自然知道他爲什麼會有這樣反映,卻不點破,笑道:“你忍着些,一下就好了。”“慢點。”秦畹鳳道:“我還有話說。”
李雲龍等着他道:“秦兄有什麼活,請說吧。”秦畹鳳望望他,說道:“你和白素儀結爲兄弟,小弟也想和李大哥結爲兄弟,你同不同意?”李雲龍道:“結爲兄弟之事,也不忙在一時,等我替你接好骨再說不遲。”
秦畹鳳道:“不,我要先和你說好了再接骨,你要不要我做你兄弟?”李雲龍看他說得很認真,點點頭笑道:“好呀,我們三個人都得到卓老丈的寶劍,結爲兄弟,也是一段佳話,我自然願意了。”
秦畹鳳問道:“結爲異姓兄弟,是不是和同胞兄弟一樣?”李雲龍道:“這個自然,既是結義兄弟,自然和同胞兄弟一樣的了。”“那就好。”秦畹鳳望着他問道:“李大哥,你今年幾歲了?”
李雲龍道:“十七。”秦畹鳳喜道:“小弟十六……李大哥,這麼說,你該是我的兄長了,我們那就說定了?”“一言爲定。”李雲龍笑道:“兄弟大概是怕大哥不肯盡力替你治傷?現在你可以放心了。”秦畹鳳口中“嗯”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
李雲龍怕他怕痛,伸手點了他麻軟穴,就俯着上身給他解開長衫,然後又解開了他裡面的短衫釦子。解開短衫釦子,內衣裡面赫然露出了淺綠色的肚兜來。用肚兜的自然是女子了,何況被肚兜崩緊的雙峰,圓痕凸出,隱約可見。
李雲龍這時眼看秦畹鳳胸脯起伏,鼻中可以隱隱聞到處女身上的幽香,一時只覺面紅耳赤,一顆心不禁怦怦直跳。秦畹鳳被他解開衣衫,心裡總覺害羞,但過了半響,還不見他動靜,忍不住閉着眼睛說道:“李大哥,我們已經結爲兄弟,你就是小妹的兄長,你就不用顧忌了。”李雲龍臉上一熱,雙手迅快解開她的肚兜,映入眼簾的竟是豐滿的胸脯,和白如凝脂的肌膚,他心頭不禁又是一蕩。
李雲龍不敢多看,雙手輕輕按在她肋骨上,摸到斷處,口中低聲道:“你忍着些。”將她斷處對準,接好了骨,隨手拉過長衫,替她蓋在身上,遮住胸脯。秦畹鳳在他接攏斷骨之時,痛得咬住牙關還哼出聲來,這時斷骨已經接上,雖然還有些隱隱作痛,但已經好得多了,急忙問道:“大哥,已經好了麼?”
“莫要開口說話。”李雲龍也鬧出一頭汗水,一面說道:“你躺着不可動。”他從身邊取出一個瓷瓶,傾了三粒藥丸,送到秦畹鳳嘴邊,說道:“你張開口來,把藥丸吞下去,但身子仍是絲毫動彈不得,愚兄還得給你敷藥。”秦畹鳳依然閉着眼睛,只是張開了嘴,把藥丸吞了下去。
李雲龍不敢怠慢,收起瓷瓶,又從身邊取出一顆蠟丸,捏碎外殼,裡面是一顆龍眼大朱衣藥丸,他納入口中,把藥丸嚼爛,然後又揭開她長衫,把嚼爛的藥丸輕輕敷在她傷處,這纔給她扣好肚兜和外衣的扣子,解開麻軟穴,接着道:“從現在起,十二個時辰之內,你絲毫不可掙動。”
秦畹鳳睜開眼來,她眼神之中還是含着羞澀之色,感激的道:“大哥,真謝謝你。”李雲龍紅着俊臉,含笑道:“小妹子,我是你兄長,還謝什麼呢?”秦畹鳳道:“大哥你說十二個時辰,不可掙動,那麼過了十二個時辰呢?”
李雲龍漸漸恢復正常,笑道:“過了十二個時辰,已經好了,自然不要緊了。”秦畹鳳道:“好得會有這麼快麼?”
李雲龍道:“愚兄給你敷的是秘製的神丹,就算你手指被劍削斷了,敷上神丹,十二個時辰就可以伸屈自如了,何況方纔你又服了三顆救傷金丹,最重的內傷,也很快就好,就是在這十二個時辰絲毫動彈不得。”
“好,我不動就是了。”秦畹鳳道:“但……小妹子餓了……”李雲龍微微搖頭道:“不成,目前藥性正在發散,這十二個時辰之內,都不能進食。”
“要十二個時辰不能飲食?”秦畹鳳吐吐舌頭道:“大哥,那你不如點了小妹的睡穴,一覺醒來,不就是十二個時辰了麼?”
“不成。”李雲龍又搖搖頭道:“等到藥力發散半個時辰,你自會漸漸睡去,點睡穴,至少有一處脈穴受閉,藥力如何行得開來?不過趁你還沒睡着的時候,我要去吃飯了。”
秦畹鳳道:“大哥肚子餓了,那就快去吃吧。”李雲龍道:“我要在你醒的時候去吃飯的原因,因爲等你睡熟了,我必須守在你身邊。你清醒的時候,自然不會掙動,但睡熟了,說不定會轉側,所以你一動,我就必須按住你,一直要守到十二個時辰,方可無事。”
秦畹鳳眼中又羞澀之色,低低的說:“那大哥今晚就不能睡了。”“不要緊。”李雲龍笑了笑道:“誰要我是你大哥,其實練武的人,一個晚上不睡,並不算得什麼。”
“大哥。”秦畹鳳感激得流下淚水來,含着淚笑道:“小妹不敢說謝,因爲我是你小妹咯。”“對,好了。”李雲龍站起道:“你好好躺一回,我要去吃飯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飯在大鍋裡,滷菜在板桌上,但板桌旁坐着一個人。一個紅衣的女子,她似乎在等着他。李雲龍看到她,不覺一怔,這紅衣女子正是早晨在要間見過,她是白血幫的什麼使者,她以子午針打傷了秦畹鳳,後來又給瞭解藥。
“她到這裡來做什麼呢?”李雲龍心中想着,忍不住道:“姑娘到這裡,想必有什麼見教了?”紅衣女子臉上依然垂着一層薄紗,擡頭道:“李少俠怎知我是找你來的呢?”
李雲龍微笑道:“這裡只有秦畹鳳和在下兩個人,姑娘若不是衝着秦畹鳳而來,那就是找在下來的了。”他一面說活,一面走到竈上,揭開飯鍋,裝了一碗飯,又找一雙筷子,回到飯桌旁,和紅衣女子對面坐下,隨手打開包滷菜的荷葉。
“嗯。”紅衣女子鼻中輕嗯着,望着他淡淡一笑道:“就算是找你來的了。”李雲龍道:“姑娘有問見教,那就請說吧,恕在下肚子餓了,一面吃飯,—面恭聆雅教吧。”隨即自顧自的吃起飯來。
紅衣女子一雙剪水股的眼神,透過青紗,盯着他似是對他漫不在乎的神情頗爲欣賞,過了半晌,才道:“李少俠已經知道我是白血幫的人了?”李雲龍點頭笑道:“在下還知道姑娘是使者身份,對吧?”
“嗯。”紅衣女子輕嗯道:“那你怎麼不問我是誰呢?”李雲龍道:“姑娘肯說麼?”紅衣女子道:“你又沒問找,問我,我自然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