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不舒這些。”鬥姆一攏手道:“你們都在這裡,李雲龍,老身只要你說一句話,這幾個女娃兒,包括老身三徒弟在內,你到底要那一個?”
李雲龍俊臉一紅,當着她們叫他如何回答?何況他也確實答不出來,微哂道:“老前輩這話不覺得過份麼?”鬥姆沉聲道:“老身此話如何過分了?老身這三徒弟,爲了救你,不惜自毀清白,女孩兒家名節何等重要,她除了你,還能嫁給別人麼?”
賈淑嫺羞急的叫道:“師父,你老人家……”鬥姆一攏手道:“你不用多說,自有爲師給你作主。”一面目視李雲龍,接着道:“所以老身要你當面說說清楚,這幾個女娃兒裡,你要那一個,總不成鬥姆的徒弟,給你做小吧?”
李雲龍聽得朗笑一聲道:“老前輩這話真不知從何說起,在下和他們有的是世交,有的是行走江湖,道義論交,結爲兄弟,就是老前輩門下的何姑娘,因爲從文慧芸劍下,救了在下性命,才以兄妹相稱……”
“老身不相信你哥哥妹妹的叫得這麼肉麻,還會規規矩矩。”鬥姆尖着聲音說道:“現在老身作主,把她嫁給你,不用再哥哥妹妹的了。”李雲龍道:“老前輩……”
“就這樣說定了。”鬥姆一攏手,呷呷笑道:“過幾天老身會着人把你師父請來,叫你家人作主,這件喜事就辦成了。”
李雲龍道:“老前輩,此事在下實在無法同意。”“什麼?”鬥姆沉聲道:“你不同意?”李雲龍道:“在下的事情不需要前輩操心。而且在下現在還要要事要做。”
鬥姆道:“老身說過,你們冤冤相報,這老身可以不管,文慧芸要爲夫報仇,老身不會干預,現在你要爲友報仇,老身也絕不偏袒,你們可以各憑武功,去快意恩仇,你向文慧芸報仇和跟淑嫺成親,是兩碼子事,老身只舒喜事,不舒仇殺,現在話都說清楚了,你該沒有話說了吧?”
李雲龍道:“老前輩不偏袒文慧芸,在下萬分感激,至於婚事,在下目前實在無法從命。”“什麼?你不要賈淑嫺?”鬥姆氣又盛了,指指賈淑嫺,又指指沈若華等四人,說道:“你再仔細看看,淑嫺容貌也不比她們醜,你說,淑嫺那一點比不上她們?”
白秋雲氣憤的道:“老前輩,你要把何姑娘嫁給瀧大哥,這是喜事,只要雙方心甘情願,就成良緣,何用拿我們來和何姑娘比呢?”
鬥姆拍着靠手,尖聲道:“這小子三心兩意,拿不定主意,就是因爲有你們四個丫頭和他哥哥妹妹的,分了他的心,我就是要淑嫺和你們站在一起,讓他仔細去看看,這有什麼不對了?”話聲—落,目注李雲龍問道:“小夥子,你決定了沒有?”
李雲龍昂然道:“婚姻大事,在下不想決定得如此草率。”“你……”鬥姆怒聲道:“老身答應把淑嫺嫁給你,那是因爲你小子還算中老身的意,不然,你就是磕破了頭,老身也不會答應呢,你居然跟老身拿起蹺來了?告訴你,老身一向言出如山,既然說出來了,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你好好給我考慮考慮。”
李雲龍劍眉一挑,抗聲道:“在下說過,現在不考慮自身婚姻之事。”鬥姆倒實在喜歡他這個倔強的脾氣,看了他一眼,點頭道:“老身知道你友仇未報,並不強迫你馬上成親,你先和淑嫺訂個親就好。”
李雲龍道:“在下從不受人強迫,這訂親二字,在下也不考慮。”他本是寧折不彎的人,如果鬥姆不是這樣蠻橫的話,這本是一樁順理成章的喜事。而且現在他的身份可不是一般的身份家中美女數十個在等他,如果在這裡答應他的話教他如何去面對家中之人?
賈淑嫺站在—旁,盈盈欲涕,紅着險叫道:“師父,你不要強迫他了。”
“不行。”鬥姆臉上變了色,用手拍着椅子靠手,盛氣的道:“孩子,你已經夠委屈了,和他非親非故,就向人家說出把身子給了他,這件事,爲師既然給你作主,就由不得他不答應,爲師說出來的話,幾時不算數過?老實說,爲師爲了你的終身大事,也已經退了一萬步,他還跟爲師拿蹺,這小子在爲師前面,還敢如此倔強,爲師就非要他答應不可。”
李雲龍道:“老前輩是武林前輩,婚姻之事,豈能相強?”鬥姆尖着聲音道:“你小子不識好歹,敬酒不吃,老身就要你吃罰酒。”舒雨霜此時忍不住道:“鬥姆,你是武林前輩,豈能以大壓小,何姑娘是當事人,她都求你不要強迫瀧大哥了,你怎好強迫李大哥非答應不可呢?”
秦畹鳳接口道:“是啊,李大哥要是喜歡何姑娘,不用你強迫,早就高高興興的答應這個婚事了,他不答應,你怎麼強迫人家呢?”
鬥姆目射兇光,看了四位姑娘一眼,呷呷笑道:“你們當老身不知道麼?你們都想嫁給他是不是,所以最好讓姓李的小子不答應。你們想得美,老身偏不讓你們稱心如願,姓李的小子今天若是不答應這個事,老身就宰了他,看你們那一個嫁得成?再不,老身就把你們四個一齊宰了,他也會一心一意跟淑嫺成親了。”
她沒待大家開口,接着道:“好,就是這兩條路,一條是老身宰了姓李的小子,你們誰都嫁不成,一條是宰了你們四個,讓淑嫺嫁給他,你們挑那一條路走?”
四位姑娘之中,沈若華較爲穩重,也一直很少開口,這時欠欠身道:“老前輩一向受武林同道推重,應該是明理的人,這樣說法,豈非恃強瀧弱,於理似乎說不過去。”鬥姆悍然道:“老身一向不和人論理,因爲老身說的就是理。”
舒雨霜哼道:“那就無理可喻。”
“呷呷呷呷。”鬥姆尖聲大笑道:“小丫頭,你說得對,老身就是無理可喻之人。”說着,她已從高背椅上虎的站了起來,雙目綠芒四射,厲聲道:“李飛,你再說一句,到底答應不答應?”
賈淑嫺眼看師父動了真怒,心頭一凜,急忙撲的一聲跪倒地上,含淚叫道:“師父……”鬥姆回頭道:“我要他再說一句,他只要回心轉意,答應了就沒事了。”
李雲龍昂然道:“在下已經說過,老前輩縱然武功高出在下甚多,在下也絕不能接受。”“好小子,你嘴硬得很。”鬥姆怒喝聲中,舉手就是一掌,直劈過去。賈淑嫺急叫道:“師父你不能……”
鬥姆尖聲道:“這小於忘恩負義,劈了就算了。”她這一掌在盛怒之下劈出來的自然非同小可,一道掌風,氣勢如濤,卷撞而出。李雲龍不敢和她硬接,身形輕輕一閃,向旁移開了數尺,避過她的一掌。
鬥姆目光陰森,尖笑道:“你就避得開老身掌勢了麼?”李雲龍堪堪避開她的掌風,突覺一般無形潛力,從身邊忽然迴旋過來,一下撞到了後心。他縱然練成了聖天真氣,但這一下經無形壓力猛然的撞擊,幾乎把護身真氣悉數撞散,口中悶哼一聲,一個人身不由已往前踉蹌衝出了一步,眼前一黑,臉色劇變,差點站立不住。
沈若華、白秋雲、舒雨霜、秦畹鳳四人看得心頭猛吃一驚,不約而同一陣「鏘」「鏘」劍鳴,四支長劍一齊出鞘。鬥姆陰陰的眼中,光芒大盛,一陣呷呷尖笑,點頭道:“你們想和老身動手,那很好。”
秦畹鳳關切的道:“李大哥,你快運氣試試,是不是負了傷?”“我不要緊。”李雲龍感到一陣氣血翻騰,緩緩納了口氣,急忙左手一攔,大聲道:“白賢弟,你們不可造次。”
舒雨霜道:“李大哥,你不用再阻攔了,今晚之事,只怕無法善了。”鬥姆尖聲道:“不錯,你們一個也休想生離此地。”賈淑嫺哀求道:“師父,弟子求求你老人家,就讓他們走吧。”
“不行。”鬥姆盛氣的道:“除非姓李的小子答應婚事,否則一個也別想走。”李雲龍拱拱手道:“老前輩,在下以禮謁見,就算……”
“不用多說。”鬥姆搖着手道:“老身言出如山,不用和老身講什麼大道理……”接着招招手,嘶啞的喝道:“拿我杖來。”一名紅衣女子答應—聲,迅快的把—支杖首彎曲,鬃著金黃色的藤杖,送到鬥姆面前。
賈淑嫺花容失色,叫道:“師父,你老人家何必動這大的氣呢?”鬥姆一手接過金漆杖,喝道:“淑嫺,你給我站開去,爲師今晚非把他們五個留下來不可。”
舒雨霜道:“李大哥,你還和她說什麼?今晚就是你沒來,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本來剛纔就要動手的。”鬥姆氣怒的道:“你這小丫頭,最是可惡,第一個就要把你拿下。”舒雨霜冷冷的道:“這一點,你就是不說,我也早就想得到。”
鬥姆道:“你想到什麼?”舒雨霜冷笑道:“因爲我姓舒,是舒崇的女兒,是你徒弟文慧芸的仇人,不殺死我,我就會殺死你的徒弟,你口口聲聲不偏袒門徒,其實早就有心藉口把我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