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鍾語珂正和施工方負責人等待即將前來考察現場的合作伙伴,卻不想等來等去等到了衆星捧月一般的禹千彧。
禹千彧笑眯眯的主動打招呼:“鍾總,好巧啊。”
和鍾語珂同行的施工方負責人是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名叫趙力,他平日裡並不怎麼上網,自然也沒有聽說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八卦。
於是熱絡的向鍾語珂介紹:“鍾總,這位就是禹氏的禹總,這次跟咱們合作的凱斯建築就是禹氏投資的。”
鍾語珂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她之前明明查過凱斯建築和禹氏沒有任何關係,怎麼又變成禹氏投資的了?
但是礙於這麼多人在場不便多問,於是鍾語珂臉上扯出一個職業性的假笑跟禹千彧握了握手:“禹總,好久不見。”
禹千彧笑容燦爛:“哪裡好久不見了?咱們今天早上不是一塊出的門。”
鍾語珂笑容一僵,淡定的抽出手:“禹總真會開玩笑。”
在場的各位或多或少也聽說了兩人之間的糾葛,一時之間表情都有些微妙,眼睛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裡放纔好。
只有完全沒聽說過八卦的趙力雲裡霧裡的輪流看了看兩人,好奇:“你們住在一起?”
禹千彧淡定解釋:“哪有這種好事,我昨天晚上喝多了,鍾總好心收留我而已。”
雖然還是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趙力還是隱約能感覺到兩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氛,於是岔開話題說:“那我現在就帶幾位參觀工地吧,這邊請。”
雖然鍾語珂在進入工地之前就已經換上了低跟鞋,可是在遍佈砂石的工地上行走還是磕磕絆絆,不知不覺就落在了所有人的後面。
鍾語珂盯着腳下的路,加快速度想要追上大家。
一腳踩上了一顆圓潤的石頭,不料石頭下面泥土早已鬆動,就在鍾語珂擡起另一隻腳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在石頭上面的時候,石頭突然像旁邊滾了滾。
失去平衡的鐘語珂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旁邊倒去,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的時候,禹千彧突然從旁邊伸出手攔腰抱住了鍾語珂,讓她重新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站穩之後鍾語珂鬆了一口氣,推開禹千彧的手:“多謝。”
禹千彧順勢握住鍾語珂的手湊近她耳邊帶着笑意說到:“小心。”
鍾語珂想要抽回手,結果禹千彧不止不鬆手反而還趁機將手擠進她的指間,惡趣味的晃了晃兩人十指緊扣的手說:“原來語珂想要這樣牽手啊。”
鍾語珂氣結:“你。”
怎麼這麼不要臉。
話還沒說完,走在兩人前面的幾人突然停下腳步,趙力轉過身:“禹總,鍾總。”
聲音戛然而止,他震驚的看着緊握着的手。
不等他反應過來,駱遠好心的提醒:“趙總,咱們繼續吧。”
趙力這纔回過神來:“哦,對對對,駱助理,咱們繼續,這裡未來應該是......”
聽着漸漸遠去的聲音,鍾語珂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是五根手指都被禹千彧緊緊的抓住,竟然絲毫動彈不得。
禹千彧手上用力,臉上卻帶着關心的表情:“語珂,你沒來過工地可能不太瞭解,工地的路真的非常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會踩到坑裡或者是踩到鬆動的石頭上摔跤,你看,剛纔你就差點摔倒了。”
“就算不考慮你是我禹太太這個身份,你也是我們凱斯建築的大客戶,你要是在我們施工的工地上摔傷可是個大問題,更何況。”
禹千彧故意的頓了一下,湊近鍾語珂耳邊故意曖昧的說:“摔在你身,痛在我心。”
鍾語珂不敢置信的看着禹千彧,真想問問他昨天喝的到底是什麼酒,怎麼就把他給喝成這樣了。
禹千彧擡起另一隻手拍了拍兩人交握着的手,下巴朝着其餘人離開的方向擡了擡:“走吧,工作要緊,其他的事情咱們晚一點再說。”
鍾語珂深吸了一口氣,自暴自棄的放棄了反抗,朝着其餘人離開的方向邁開了步子。
禹千彧始終落後在鍾語珂身後半步的距離,看起來就好像是鍾語珂在拉着他走一樣。
GQM的工地不算大,就算介紹的再細緻,一個小時以後參觀也結束了。
鍾語珂終於找到機會甩開了禹千彧的手,公事公辦的說:“我還有些事情要單獨和趙總談,就不送各位了。”
禹千彧沒說什麼,和其餘人一塊走出了工地。
等到鍾語珂和趙力確認好一些施工細節之後,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兩人告別後,趙力立刻開車離開了。
鍾語珂慢吞吞的走到車子旁邊打開車門在駕駛座坐下,低頭脫下左腳的鞋子,低頭看着左腳腳踝處磨破的地方。
早知道今天就不穿這雙新鞋了。
突然一道陰影籠罩在了頭頂。
鍾語珂擡起頭便看到了雙手插在褲兜中的禹千彧。
禹千彧皺眉蹲下身一把握住了鍾語珂的左腳:“剛纔在工地我就看出來你走路姿勢有些不對,果然是磨破了。”
常年不見陽光的左腳細瘦白皙,被磨破的地方一片紅腫,看上去可憐極了。
鍾語珂尷尬的想要抽出左腳:“沒事,我換一雙鞋就行了。”
禹千彧卻已經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張小貓圖案的創可貼,熟練的貼在了磨破的後跟處:“淼淼有時候會摔跤,所以我的車上常備着創可貼,圖案是她自己選的,因爲她最喜歡小貓。”
四年前的禹千彧身上從來不會出現這種東西。
他說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
一擡頭卻看到鍾語珂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禹千彧回憶了一下剛纔說過的話,在心中咒罵了一句。
臉上卻維持着無辜的表情:“怎麼這麼看着我?”
鍾語珂擡起右臂搭在方向盤上:“淼淼?嗯?”
禹千彧發揮出了畢生最好的演技,迷茫的抓了抓頭髮:“啊?我說的淼淼嗎?口誤口誤。”
話音落下,他迅速低頭給鍾語珂穿上剛剛買的普通帆布鞋,他按了按鞋尖,確認大小合適之後開口說到:“這附近沒什麼商店,你將就穿一下。”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禹千彧,鍾語珂眼底涌上一絲嘲諷,高高在上的禹千彧何時曾做過這種事?也許真的是失去了才懂珍惜。
可就算是他願意低頭又能怎麼樣,前有四年前的事情,現在還有淼淼和焱焱的事情。
他們之間註定是不可能回到過去的。
禹千彧站起身單手撐在車門上,彎腰看着鍾語珂:“語珂,下週是禹氏成立六十週年的週年酒會,我想邀請你做我的女伴。”
鍾語珂不假思索的拒絕:“我不去。”
“別拒絕的這麼快,我話都還沒說完呢。”禹千彧不緊不慢的說。
鍾語珂沒有說話,一臉我就倒要看看你到底還要說什麼表情。
禹千彧:“禹氏已經連續三年獨家贊助全國花滑錦標賽了,所以這次酒會上也邀請了國家花滑隊和錦城花滑隊的人員。”
聽到這裡,鍾語珂淡漠的眸子終於浮現了一些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