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平靜之後,這人猶豫着問道:“當真?”
“有刀疤的已經逃了,我殺不殺你有太大的區別嗎?”傲狂反問道。
話音落下,此人立即迴應道:“我們是奉命而來。”
“誰的命令?”傲狂追問道。
“你真的不殺我?”
聽着這重複的問題,傲狂冷聲道:“你最好一次把要說的都說了,否則我不介意讓這裡多一具屍體。”
冷漠的話語,使得這人猛然顫抖幾分後立即迴應道:“我們是奉了聖上的命令協助大人辦事的?。”
傲狂眉毛一挑,看着這人的眼神不禁多了一絲怒意。
想起傲狂剛剛所說的話語,此人倒吸一口涼氣慌忙道:“我不知道大人的名諱也不知道他官居何位。我們真的只是奉命行事,聖旨只說讓我們聽命於大人別的絲毫沒有透露。”
“相貌特徵。”傲狂收起抵在此人咽喉處的長刀,冷然問道。
“大人時常穿着一身灰色麻布長衫,面色紅潤眼睛略顯一些褐色,應該不是漢人。相貌看起來鶴髮童顏所以年齡就實在讓人難以推測。我只知道這些了。恩,對了,還有大人的武功深不可測,其真氣呈金色。”
根據這名大內侍衛的描述,傲狂眯着眼在腦海中將這些特徵聯繫到一起,突然雙眸閃過難以遮掩的驚奇,暗道:不會是他,不會的,以他的武功何處去不得,金山銀山隨處可得,一定不會爲大元朝廷賣命的。再說了上回我見到前輩的時候他明明是去皇宮中偷東西的。不會的。
一番自我安慰的話語在心底向自己訴說,傲狂真的不希望有一天會與那個讓自己,有着深厚熟悉好感的前輩形成對立的局面。可是一想到前輩那雙略帶褐色的眼睛,傲狂不知爲何卻有着無奈之感。
此時傲狂緩緩的問道:“你說完了?”
“恩,說完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這名大內侍衛小心謹慎的觀察傲狂的神色,片刻一邊緩慢的向後退去一邊提防傲狂手中的長刀。
‘嗡’刀鳴之聲響起的一瞬間傲狂連出三刀,斬落侍衛的四肢道:“我不殺你但是要斬斷你的四肢,現在你可以走了。”
說完傲狂頭也不回的向火海外走去,聽着身後的慘叫聲傲狂深吸一口氣後,以自己也說不清的情緒平淡道:“抱歉,我抵擋不住《絕殺九式》所帶來的誘惑,如今莫名其妙的練成了第一式,就使得我有着絕對的自信。一招秒殺你們這樣頂峰境界修爲的高手。既然是絕殺那麼自當是不留活口,絕殺?呵呵,從今以後能在我刀下活命的只有三種人,一是我殺不了的人,二是我狠不下心去殺的人。”
回頭看看全身包裹着火焰的侍衛,傲狂輕笑一聲說出最後一句:“第三種便是,有足夠實力斬殺我的人。”
與此同時火海的另一端,在傲狂面前死裡逃生的刀疤老者畏懼的看着面前一位灰衣老者。此時德壽如傲狂一般處身火海之中,不停的吸納無處不在的火焰入體。老態龍鍾微微微微有些彎曲的背部猛然挺直,只見周身三米內的火焰無窮無盡源源不斷的向中心彙集,所形成的火焰漩渦好像個無底洞一般不停維持了數十息的時間。
要是傲狂看到此時的情形必當震驚非凡,以傲狂的修爲傾盡全力雖然也能製作出如此現象,但最多隻能維持數息時間。修煉《狂炎烈焰心經》得來的火勁雖然強橫,但跟真正可以焚燒萬物的火焰相比卻始終有着一些差別。德壽這般作態那裡是將火焰煉化成火勁,簡直就是直接將其容納於自身之中。
在火焰漩渦消散之際,德壽的身形慢慢呈現出來,只聽他道:“做的不錯,可惜你不該退走。”
話音下,老者慌忙跪倒在地,畏懼道:“大人,明教反賊實在太強,屬下也是迫於無奈纔出此下策。望大人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容屬下召集其餘供奉圍殺反賊。”
“哼,下一回?你還有活着的必要嗎,讓你來就是爲了試探我那徒兒武功。你先前雖然逃得一命但始終要死。”最後一個字音落下,德壽的身形以出現在大內侍衛頭前一掌拍出。
“徒兒?大人你”
驚愕的擡頭正好看到這一掌襲來,跪在地上的老者立即雙臂上舉護住頭顱,‘咔嚓’骨骼斷裂之聲霎時響起,掌力擊斷前來阻擋的雙臂後,不給老者任何反應時間,繼續前行落在其天靈蓋之上。
收起右掌,德壽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老者,不屑的道:“我德壽之徒,豈是你們這些奴才可以冒犯的。讓你們去試探你們卻臨陣脫逃。這兩條無論以哪一種定罪,都夠你們死上十次的。”說到這裡話風一轉:“沒用的奴才,出了三刀就正面斬殺你們三人,當真是廢物。那小子施展的是什麼刀法?竟然如此厲害,唉,頂峰境界的供奉都被一招秒殺,看來只有動用那些死士才能試探出他的深淺了。”
剛剛走出火海的傲狂,放眼望去只見大約三百騎兵直奔自己方向而來,百餘米外只聽領隊之人指着傲狂喝道:“包圍他。”
聽見這話傲狂索性站在原地等待他們的到來。片刻之後,三百騎兵圍成一個直徑五米的圈子,將傲狂困在中間。
四處打量一番這些騎兵,心中暗道一聲‘好重的殺氣,好整齊的動作,好一個汝陽王,當真是天下難得的精銳。’這時傲狂向着正前方快馬而立的汝陽王笑道:“伯父可是有了敏敏的消息,所以才親自帶人尋找我入王府與敏敏相會?”
“住口,我今日要活剮了你這抗逆朝綱的反賊。”汝陽王威武的面容上盡是怒意的說道。
兩手一攤,傲狂不屑的迴應道:“有什麼話我們坐下來慢慢談,何必這樣怒氣衝衝的。再說了這裡有沒有別人,沒必要在繼續演戲。”
不等汝陽王開口傲狂繼續道:“我這回來,爲了兩件事。第一呢就是見見您老人家。順便商量伯父您什麼時候起兵造反。唉,如今世道混亂,災禍連連,伯父掌握兵馬大權,我明教的教衆卻遍佈天下。你我兩方合力推翻昏庸的大元朝,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到時您當了皇帝敏敏自然就是公主,事成之後我便與敏敏長相廝守安心的做個駙馬爺。這樣豈不美哉。”
傲狂說完,汝陽王的面容頓時僵持住,瞬間之後怒吼一聲:“放箭。”
“哼,不知所謂。”面對四周手持弩弓對着自己的騎兵傲狂身軀半蹲抽刀一掃,紫色的刀罡頓時攻向他們的馬匹,與此同時士卒的箭枝也以射出。傲狂身形緊接着如陀螺一般的旋轉,箭枝受到無形的牽引力道圍繞着傲狂周身盤繞着。
‘嘶嘶…嘶嘶’看不清刀罡到底不知道劃過多少馬匹的四肢,但卻可以清晰的看到以傲狂爲中心方圓二十米之內的所有馬匹瞬時下落。全部都是四肢散開馬腹着地,背上的騎兵東倒西歪的滾落一地。這其中自然包括傲狂正對面的汝陽王。
未等倒地的騎兵站起,正在以《乾坤大挪移》控制箭枝盤繞周身的傲狂突然身軀一震,‘唰唰嗖…嗖…’破空聲剛在先一步趕在,馬匹傷痛的嘶鳴聲前響起。
軍令下達之後射出多少箭枝,傲狂便一個不漏的奉還多少。隨着盤繞的箭枝向着四面八方散開,凡是被切斷四肢的馬匹頭顱上,都各自插着一根尾翼正在‘嗡嗡’顫抖的箭枝。
招式落定傲狂看着汝陽王被一名年輕的軍官護在身後,語氣冷漠的不屑道:“你當真以爲憑藉三百騎兵就可讓我束手就擒?”
“快殺了他。”汝陽王大吼着。
眼神淡淡的掃向四周,散落一地的馬蹄與漸漸染紅土地的血液刺激着士卒們的殺戮神經,可是未有一聲慘叫卻在此時顯得詭異之極。在汝陽王軍令下達之後,場面短暫的陷入了一種凝重的平靜。
看的士卒們恐懼混雜着嗜血的眼神,傲狂先聲奪人的緩緩說道:“我不喜歡別人居高零下的出現在我面前。”緊隨着話音,體內罡氣如爆發的山洪,不停的通過新生的經脈轉化成一縷縷刀罡,霎那之間刀罡編織而成的大網向那些先前未被傷到馬匹的騎兵而去。
出刀的次數雖然衆多,編織的刀網雖然繁瑣,但是這一切所用的時間卻是在眨眼之間完成。所帶來的後果便是收割了近百位騎兵的生命。只見那些坐在馬背上的騎兵們同一時間從缺少頭顱的頸部上凌空噴涌出尺高的血柱。
看到士兵們在自己眼前死亡,汝陽王想也不想的抽出腰刀推開身前的護衛向傲狂奔來,舉刀一臉猙獰的吼道:“我殺了你。”
面對汝陽王傲狂練刀都懶得用,長刀迅速收回腰刀之中。身後直接抓向汝陽王劈來的鋼刀。‘啊…’任憑汝陽王如何用力,掌控在傲狂手中的刀身依然紋絲不動。
此時傲狂五指用力‘咔嚓’一聲,鋼刀頓時崩碎。在罡氣的作用下衆多碎片立即洞穿想要前來營救的士卒頭顱。親眼看着一批士卒死亡,汝陽王緊握手中半截鋼刀怒吼着砍向傲狂咽喉。對半截攻來的鋼刀毫不在意,身形不動直接伸手抓向汝陽王的左肩。瞬間扣住汝陽王的琵琶骨後,傲狂看着面色通紅的汝陽王不屑的冷笑着。
鋼刀砍在傲狂頸部沒有造成任何傷害,震驚之下汝陽王立即手握斷刀貼着傲狂咽喉用力抽刀劃削。體內火勁運轉使得皮膚上呈現一層薄薄的護體罡氣,刀刃劃過,皮膚絲毫無損而刀刃卻是呈現烙紅之色。眨眼之間整個斷刀便被火勁煅燒的如同烙鐵一般發出陣陣熱浪。
‘噝滋…滋”血肉與烙鐵相觸所產生的燙傷聲音響起之時,也緊跟着傳來一股難聞的氣味。
汝陽王也是有大毅力之人,緊抓着通紅的鋼刀,仍然想着要割開傲狂的咽喉。看着握着刀柄的手掌冒出少許青煙與血肉焦味,傲狂火勁猛然放縱將烙鐵般的長刀從汝陽王手中震開。
右臂用力壓着汝陽王彎腰。雙眸盡是憤怒與殺意的汝陽王感覺到傲狂的用力,死死的憋住一口氣努力將腰桿挺直。
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傲狂手掌逐漸加大兩分力度。直將汝陽王的骨骼壓得‘嚓嚓’作響,一點一點緩慢的使得汝陽王彎下身形,當看到其頭顱與自己胸膛齊平之時,傲狂平淡的迎着他屈辱的眼神道:“我剛纔就說,小爺不喜歡別人居高臨下的出現在我面前。可是很不巧,先前你跨馬到來之時,讓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呵呵,現在你彎着腰我舒服多了。”
此時渾身肌肉緊繃運足了力量想要擺脫傲狂手掌的汝陽王,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五個字道:“我要殺了你。”
聽見這殺意中帶着憎恨屈辱的語氣,傲狂以無所謂的神情,用着霸道冰寒的語氣緩緩說道:“我站着別人就要彎着,我坐着別人就要蹲着,我蹲着別人就只能跪着。而現在我只准許你跪着。”
話音落下,傲狂壓在汝陽王肩頭的手掌猛然傳入一股巨力,壓制的骨骼‘嚓嚓’爆響,刺耳的同時也讓人確信在下一刻汝陽王的骨頭會被硬生生的壓斷。
‘碰’雙膝着地跪在傲狂腳尖汝陽王簡直羞愧欲死,其眼瞳中的恨意濃重的令人髮指。而此時的傲狂卻在心中暗自捫心問道:他再怎麼說也是趙敏的親生父親,我怎麼會爲了這點小事就這般迫羞辱他?我自認爲人有時候孤傲了一些,但性格何曾霸道至此?我爲什麼會想着讓一切跪在我腳下,我雖輕狂,但何時又像今日這般藐視衆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爲《絕殺九式》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