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昭新書《北京棋緣》26522已經上架,歡迎讀者朋友們光臨、訂閱,謝謝!涵昭讀者羣46228992)
“因爲我只是修女。你是不是皇帝,現在的國家是什麼樣的國家,我都無從去過問,修女的眼中只有她們應該爲之送行和祈禱的人。”
艾爾威沉默了,擡起的頭不知不覺低了下去。爲什麼這個修女的手是那樣的溫暖?像年輕時牽過他手的母親,不,更像他去世多年的祖父。思緒彷彿回到了童年時代,那天,頭髮花白的祖父站在園子裡,用已經有些顫抖的手提着小水壺,很細心的給美麗的薔薇花澆水。當祖父累了的時候,他會幫他提着水壺,掏出手絹替老人擦汗,祖父回頭,笑得很悠閒、很快樂。他從未想過到在最絕望的時刻,還會出現這樣的感覺……
“爲什麼你不能安心?因爲你一直認爲,是你自己親手毀滅了本應該屬於你和你祖父的美好世界,而現在的國家奪取了你在這世界上不可替代的珍寶。所以,在你的心中也就直到現在還殘留着無法填補的空洞,於是你選擇了極端的做法。”
“每一天,每一年,我都在盤算着如何顛覆新銀河帝國,重新在大地上豎起高登巴姆的旗幟。獅子是我最討厭的動物,我用那種念頭不斷的告訴自己,好讓自己時刻都清楚明白,自己除了復國,根本無法選擇別的道路。”
“如果你沒有走這條路,現在的你或許未必會是這樣的情景。人活着,總是有着屬於自己的憧憬,或許並不是要站在世界最高的位置,而只是平平淡淡的過一生。因爲一些原因,人們爲了某種信仰走上了本不該屬於自己行走的岔路,而背叛自己嚮往平靜的追求。逝者已化作塵土,而生者的未來,誰也無法預知。即使是最親近的朋友,或者是你最痛恨的敵人,也無法知道他的未來,同樣不知道自己的將來。一切還處在在尚未發生的階段,到發生了某些事以後,有的道路會引導他們坐上順風車,而另外的道路只是迎向毀滅。”
“是嗎?就好像當年的我一樣,之前因爲**縱,之後因爲被遺棄,我發現自己原來很依賴人。如果沒有那種依賴,我也許早就已經死了。直到現在,我面臨着絕望,卻還是要抱前線勝利的希望。”
“人總是會有絕望,而絕望正是因爲人還存在希望。所以人會覺得死了就會抹去一切的分歧,同時不確定的東西也會歸結爲確定的結果,纔可以把最美好的瞬間變作碑文,銘刻在墳墓之上。艾爾威,你想要刻在自己碑文上的會是什麼呢?你可以平靜的思考,把答案留到你去那個世界前的最後一天。”
希爾德說罷,輕輕站起身來,緩步走向牢房的門口。
“你要走了嗎?”
艾爾威擡頭問道。
“在你走之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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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能說,我並不是聖母瑪利亞。”
希爾德走上前,最後一次握了艾爾威的手,便飄然而去。
宇宙歷817年,新帝國曆19年6月22日,前銀河帝國高登巴姆王朝廢帝艾爾威.由謝夫二世,在費沙的獄中服毒自盡,終年26歲。這恰是他即將被新帝國處決的前一天夜裡。誰也沒想到,當他被捕的時候,身上還密藏毒藥,當法醫來爲其驗屍的時候,發現那種毒藥中含有一毫克鈈,和當日襲擊瓦列的官兵所服的毒屬於同類。
(附:艾爾威.由謝夫二世,出生於宇宙歷791年,舊銀河帝國高登巴姆王朝第36代皇帝佛瑞德里希四世死後,被國務尚書立典拉德公爵與當時還是伯爵的萊因哈特共同擁立爲第37代銀河帝國皇帝。艾爾威從小嬌生慣養,脾氣暴躁,性格孤僻怪異,而當他7歲登基,成爲名副其實的傀儡皇帝,已是其悲劇的開始。宇宙歷798年,他被蘭茲貝爾克伯爵與舒馬赫上校從奧丁的新無憂宮中劫持,隨後被秘密的送往自由行星同盟。同年,萊因哈特羅嚴克宣佈剝奪艾爾威的帝位,並擁立其妹凱薩琳.凱特翰一世。宇宙歷800年,9歲的艾爾威從蘭茲貝爾克手中逃走,從此下落不明。直到後來與舒馬赫的巧遇,艾爾威繼續了他的悲劇,秘密召集舊部,放出蠱惑人心的消息迷惑當地人民,於聖瑪赫巴星球集結黨羽,成爲舊帝國復辟的倡導者。在舊帝國曆史上,他從小就是被人操控的工具,而成年後復辟的狠毒成性與不可一世,同樣爲他埋下了最後的悲劇伏筆。最終他於監獄中自盡,也許是爲了尋求解脫,抱着絕望,同樣也有死後唯一的希望。)
“皇太后,您所說的答案,就是艾爾威服毒自殺嗎?大公妃的下落到現在依然不明,我們又到底知道了些什麼?”
希爾德的行宮裡,克斯拉不解的望着正在嘆息的皇太后。
“艾爾威雖然暴戾成性,但造成他這樣的原因是什麼,我想元帥應該比我更清楚。如果那個孩子沒有生在改朝換代的亂世,或許他會比很多孩子都幸福,而給他帶來不幸的人,的確就是羅嚴克拉姆王朝。爲了建立新的國家,我們順應了百姓的意思,卻把艾爾威所有的親人和快樂都奪走了。那天我去看他的時候,真的不敢相信,一個正值風華的孩子,看起來竟然比我們還要顯得蒼老和憔悴。”
“皇太后陛下,微臣是一個軍人,自然沒有您考慮得多。不過就算是對艾爾威有所同情,他依舊是我們的敵人。改朝換代本來就是殘酷的,有些事情,即使我們想避免同樣避免不了。”
“可是他心中還有夢,而就是這個夢,我不能再奪走了。”
“所以,您才裝扮成修女去見他?”
“我沒有辦法阻止他對羅嚴克拉姆王朝的仇恨,自己唯一可以補償他的,就是在他彌留之際,打開他心底封閉了很久的那扇門。如果我以真面目見他,他的一切也就全部絕望了。現在,我想他在另一個世界,一定可以見到他最愛的祖父,過着他真正想過的生活,永遠不會再有煩惱和怨恨。”
希爾德輕輕轉過頭來,將一封信交到克斯拉手中。
“這封信是艾爾威臨死前,託一個獄守交給那天去看他的那位修女。”
“什麼?大公妃在‘高尼佛勞爾’通往‘比勒加’珠寶店的地道中間的地下室裡?”
克斯拉看完信,不由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