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兒的臉色有些泛白,但是精緻的妝容讓她看起來依然高貴大方,身上的穿着,無不透着高雅和與身俱來的富貴。
看到顧小西出來,姚碧兒美眸迸出一絲陰鷙的寒光,她徑自走上前來,擡手就準備對顧小西的臉打去。
顧小西快速往後退一下,眸光流轉:“姚碧兒,你媽沒教你,隨便動手打人是不對的嗎?”
不跟她講道理,她幹嘛要傻站在那裡等着自己被人打?
她又不是傻子,有些時候,虧吃過一次兩次也就算了,但是隨意的被人打,她顧小西沒有受虐到那個程度。
姚碧兒看着周圍看熱鬧的同學,嘴角勾笑,隨即擡起那隻要打人的手理了理自己額前的髮絲,一臉優雅道:“顧小西,我已經警告你很多次,讓你離我老公遠點,你是怎麼做的?”
顧小西冷哼一聲:“你這樣做,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極度不自信呢?”
姚碧兒冷睨着顧小西,巧笑嫣然道:“上次有人爲你保駕護航,這次,我看你往哪逃。”
說吧,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顧小西,她吆喝一聲:“給我打。”
顧小西不待她話音落,連忙撒腿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傻啊,現在不跑更待何時?
姚碧兒身後站着三個人,其目的,就是爲了替自己出氣。
她在陸子皓身上的不快,只能朝顧小西身上撒去,誰讓他們之前有過那麼一段的露水情緣呢?
顧小西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生怕跑的慢了,自己落入姚碧兒的魔掌。
她來不及朝後看,沒命的朝前面跑去,冷不丁撞到一個人身上,恰巧將他手中的東西撞了一地。
顧小西來不及說對不起,猛然朝身後看了一眼,發現姚碧兒的人並沒有追上來,這下她才放心。
轉身看着被自己撞的人,正在彎腰撿地上的書,顧小西連忙歉意道:“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
那個人沒有說話,擡眸冷冷的看了一眼顧小西,兀自低頭撿地上的書來着。
顧小西像是被點穴一般的定在那裡,這個人,雖然只見了三面,但是每一次給她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
尤其是那雙眼睛。
她連忙蹲下身子,撿起遺落的最後一本書,對着這個人道:“你是哪個班的,我怎麼很少見你?”
他依然沒有說話,周身充滿着冰冷氣息。
顧小西無奈撓了撓頭,看着他整理着面前的書,她眼睛頓時被吸引過去,她下意識指着《設計中的設計》這本書道:“原來這書是被你借走了,我說我怎麼借不到呢。”
那個人楞了一下,隨即道:“你設計系的?”
顧小西點頭。
那個人看了一眼書,淡淡開口:“這本書我已經看完了。”
這個人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說話的神情也像一塊冰。
她不禁吐來了吐舌頭,看着他手中捧着的幾本書,都是她最近想借沒有借到的,她心中不禁腹誹,這個人真是可惡,抱着一本書看不就成了,非要一下子全借走,害得她去了幾趟圖書館,都沒借到這本書。
這個人整理好書便兀自離開,顧小西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轉身朝階梯教室走去。
想想姚碧兒,顧小西心裡就來氣,爲毛她在陸子皓面前受委屈了,要把氣撒到自己身上?
下午放學回去的時候,盛天凌並未回來,她吃過飯後,抱着書坐在沙發裡等盛天凌。
迷迷瞪瞪的顧小西發覺有人抱着自己,她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這才發覺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了。
她環住盛天凌的脖子問道:“你吃飯了嗎?”
盛天凌不答反問:“就這樣睡覺,你也不怕感冒。”
顧小西咧嘴一笑:“我忘記了。”
盛天凌無奈道:“你什麼時候能學着照顧自己。”
將顧小西放在牀上,盛天凌脫去衣服便去了浴室沖澡,出來的時候發現顧小西已經睡着,他嘴角微勾,走過來鑽進被窩裡,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指腹輕輕劃過她的臉頰,就這樣靜靜的盯着她看。
片刻沉默之後,盛天凌低聲說道:“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他發現,對她瞭解的越深,她越不由自主的吸引着自己。
翌日,顧小西醒來的時候,便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壓着自己,她緩緩轉眸,盛天凌那張帥的掉渣的放大的臉,便呈現在她面前。
她枕着手,就這樣盯着盛天凌,棱角分明的曲線完美的呈現在她的眼底。
倏然,盛天凌睜開眼睛,帶着一絲慵懶,聲音沙啞道:“小西,早。”
顧小西笑了笑:“你今天不用起早?”
盛天凌:“法院那邊九點開庭。”
顧小西神情一頓,“這麼快就要審理了?”
盛天凌點頭。
顧小西心頭輕輕一顫,眸底閃過一絲憂傷:“讓我也去吧。”
她要親眼看看,秦粵軒真的是那個殺人兇手嗎?
盛天凌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想去的話就起來。”
顧小西抱着盛天凌的脖子回吻一口:“謝謝哥哥。”
隨即往洗手間裡衝去。
盛天凌看着她的背影,眸底分明閃過一絲寵溺。
顧小西與盛天凌一起去到法院的時候,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來陪審的人,在門口的時候,恰恰與秦粵軒撞上,她微微一怔,下意識後退兩步。
秦粵軒倒是很大方的說:“小西,你要相信姑父,法律會給我一個公正的判決。”
顧小西沒有說話,倒是盛天凌說道:“法律至少不會放過真兇。”
秦粵軒淡淡一笑,隨着律師朝裡面走去。
盛天凌似是覺察顧小西的緊張,輕輕拉起她的手,低聲說道:“別怕,一切交給我便好。”
只一句很簡單的話,讓顧小西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她發覺自從將整個心和整個人徹底交給他之後,她幾乎很少想別的事情,這種習慣性的依賴,你一旦沾染上,便是戒不掉的毒。
他怎麼可以這麼好呢?
在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他爲她建築起一個童話王國,讓她沉浸在那個世界裡走不出來。
盛天凌眸光閃過一道流光,他用極其細小的聲音附在她耳邊說道:“與其在這裡感動,不如想好夜裡怎麼伺候爺要來的爽快。”
顧小西連忙捂住他的嘴,這個人,多好的氣氛啊,就這樣被他給破壞掉。
真是夠可惡的。
法院這種地方顧小西還是第一次來,剛走到裡面,便覺得一陣肅穆傳來,她坐到位置上,緊張的等着審判長開庭。
當那個證人被帶上來的時候,秦粵軒的心裡還是捏了一把汗。
想着當初那個冒險的舉動,他不是不後怕的,但是,爲了繁花似錦的前途,他最終走上了那條路。
如果,能有選擇的話,他也不會置顧採倩與死地。
整個過程安靜且井井有條,顧小西面色平靜的坐在下面,靜靜的看着雙方律師在對顧採倩一事進行爭討。
秦粵軒在爭討之餘,目光不由落在顧小西身上,這個女人看似小綿羊一般,但是她身邊的盛天凌就是一個危險的存在。
只要她在一天,他的喉嚨裡就好比有一根魚刺卡在那裡。
這個人,堅決不能放任她茁壯成長,否則,她遲早會成爲危險的存在。
“證人,當時已經是凌晨,據我所知,公路上並沒有燈光,你怎麼知道殺人兇手就是我的當事人呢?”
面對律師的咄咄逼問,證人的臉色明顯僵硬一下,他極力讓自己平靜道:“我出來買酒,經過公路下面時,正好看到他們因爲公司的事情在吵架,所以,我就看了一眼。”
“僅憑一眼,你怎麼就能斷定我的當事人是殺人兇手?”律師繼續發話道。
證人的手已經顫抖起來,他咬了一下牙,穩住自己的情緒道:“當時他們的車燈在亮着,那個人就站在車燈面前,我在原地看了一會兒,就看到他的樣子。”
律師道:“你明明在家裡睡覺,爲什麼會出門?”
證人楞了一下,隨即道:“我酒癮犯了,所以要出門買酒。”
“那你睡覺之前喝酒沒有?”律師繼續道。
“我每天都會喝上一些。”
“一些是多少?有沒有具體數量?”
證人思索一下才報了一個最低基數:“6兩。”
“你怎麼能夠證明你只喝了6兩,而不是其它數量?”律師繼續問道。
證人臉色一頓,神情極爲不自然道:“這個是習慣,當時房間裡只剩下半瓶酒,所以我只喝了幾口,發現沒有酒,於是我上牀睡覺,但是睡不着,只能起牀去買酒。”
秦粵軒的律師忽然笑了,他將目光轉向四周,慢條斯理道:“總所周知,6兩白酒對於普通人來說,早已經是醉酒的狀態,你說你半夜三更出來買酒,恰巧撞見我的當事人殺人,簡直是笑話。人都喝醉了,怎麼能看見殺人呢?再說了,當時已是凌晨,就算有車燈,你也未必看的清楚,你怎麼能一口咬定,我的當事人就是兇手呢?我懇請法官,取消此案證人證詞,它不具法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