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盈盈無論她怎麼“勸”都勸不下,她季曼沒有辦法,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她施展計謀,將霍連城這一頭大鱷吊到手。
作爲一場朋友,她要飛蛾撲火,自己有什麼辦法?
她的佈局慢慢地拉開了序幕。
拿出她的私人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丁記者,謝謝你的配合,你的酬勞今天零點前,會打到你的賬上。”
……
方可晴正在醫院給爸爸剝着橘子,忽然覺得背脊一陣發涼。
原來是窗口處灌進來一陣風,這兩天東帝城開始颳起颱風,預計今天之內將下暴雨。
她連忙跑去把窗關上。
身後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
“爸爸!你怎麼了?你別嚇我。”
“可晴,可晴,我頭痛……”
……
醫生給方有財檢查過之後,發現腦部有少量積血壓迫腦部神經導致頭部疼痛,這些淤血或許會慢慢化除,或許需要通過手術清除,要繼續觀察兩週後才能決定。
另外,或許就是這些積血致使他的記憶喪失。
方可晴自醫院出來的時候,邁巴赫已經在醫院外守候。
“今天怎麼不開心?”男人見了她,將她抱過來,開口便問。
她一徵,眼睛不自覺瞪大:“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的?”
霍連城長指輕彈她的額頭:“你告訴我的。”
一見到她眉宇之間那股鬱結,他就猜出來了。
方可晴抿抿脣,將她爸爸的情況告訴了他。
霍連城吩咐肖克給她爸爸邀請最好的腦科醫生,還多加了兩個特別看護。
這些事竟然就在兩個小時之內,搞定了。
方可晴感嘆他的速度,有了他作爲堅強的後盾,她倒是安心了不少。
在名尚公寓裡,方可晴從浴室出來便被某人一把抱起。
她躺在他懷裡笑:“醫生說了,這兩個星期你都不能……”
“誰說不能,我說行就行。”
整整一個星期沒動她,他都快要“餓”死了。
“不可以!”被他放到大牀上,上下其手,方可晴才意識到,今晚他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想“開葷”。
她化身小惡妻,一把將他推開:“爲了你的身體,還有我們以後的……”
他挑眉,邪魅地笑了:“以後的什麼?”
“以後的幸福,你一定要好好休養,這兩個星期,不能碰我。”她說完,將臉部埋進了被窩裡。
他又好氣又好笑,幽暗下去的雙眸盪漾開來,她羞答答的模樣太可愛……撩撥得他的心更癢。
她在被窩裡聽聞他的手機響。
連忙衝過去幫他拿過電話:“鍾傑找你。”
霍連城直勾勾地盯住她,意味深遠,曖昧纏人,從她手上接過電話,長臂一撈,她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什麼事?”聲音淡淡的。
“少爺,夫人她發高燒一天一夜了,一直退不下來,所以陳醫生讓我通知您一聲。”
霍連城深眸一黯,冷聲道:“這事何必告訴我?陳醫生治不了,應該給她找更好的醫生!”
他一把將手機扔了。
方可晴楞了楞,他甚少這麼不冷靜。
她離開他的懷裡,幫他撿起手機,裡面的通話仍然沒有掛。
“少爺?少爺?”鍾傑的聲音有些着急。
手機裡鍾傑的聲音她和他聽得了一清二楚。
她看着他變得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起來:“是你的媽媽出事了嗎?”
他深眸迸出寒意,一聲不吭。
她冒着惹怒他的危險,幫他把手機撿起,重新遞給他:“聽吧,鍾傑好像還有話沒有說完。”
視線停在她手中的手機上,幾秒,目光移轉,擡起眸,注視她。
煩躁、抑鬱、痛苦的情緒,統統被她看在眼裡。
她比平時都要鎮靜,眼裡全是支持和安撫,她的大眼睛就一面波瀾不驚的湖,又像一片清澈遼闊的汪洋,任他在裡面忘情地遨遊,心境舒坦開去,慢慢地平服下來。
方可晴知道他的媽媽是他的死穴,逆鱗,不可提,不能過問。
但他逃避的意向太明顯,彷彿只要是那個人的事情,他就會變得可怕、受傷、暴躁。
她不想他一輩子都這樣,永遠有一處不可觸碰的傷,旁人稍稍提起,他就痛苦不堪。
他是在逃避,但要解開心結,逃避是最壞的辦法。
終於,他重新接過電話。
雙眸的深沉被撥開了一些:“繼續說。”
那頭的鐘傑一直未有掛電話,聽了他的命令,繼續說道:“夫人她一直喊您的名字,她哭喊着想要見您。”
“讓她死了這條心。”他決然拒絕。
鍾傑已經把情況說明,但奈何少爺的意願十分堅決。
他掛下了電話。
房間裡一時平靜得很。
他的呼吸沉重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不近人情?”良久,他才問。
方可晴在他的身邊坐下,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我相信你是有原因的。”
他視線看着前面,看着房門,似乎穿越了這道門,這個時光,此時此景,回到了很久之前……
他曾經得到過那樣的對待,她是永遠不會明白,他到底有多深恨他的母親!
耳邊聽聞方可晴低呼的聲音。
他捏痛了她的手,幾乎將她的手捏碎一樣。
她痛得快要落淚。
“對不起。”他鬆開,對她道歉。
方可晴將手從他的手心裡鬆脫,五官都皺在了一起,活動了一下,痛感舒緩過來。
他眼底掠過心疼,將她拉過去,緊緊摟在懷裡:“我只有你,你不許離開我。”
她心裡又是暖又是酸,回抱住他,輕輕在他的背上拍:“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不會。”
……
心情複雜的一夜。
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他回帝豪苑去看看那位高燒中仍喊着他的名字,想要見他一面的母親。
距離上一次她見他,估計快一年了吧。
那個令她印象深刻,神智不清的女人。
看着鏡子裡的他,正在慢條斯理地打着領帶,西裝革履,人模人樣。
今天他穿了一身啞光的黑色西服,莊重而不可一世,有股君臨天下的強大氣場。
腰上一緊,他摟她入懷:“女人,今晚隨便你選一條喜歡的禮服。”
方可晴吃驚:“你要帶我一起出席?”今晚是商會會長的選舉晚會。
相信這是最後的“決弈”,不會再生變。
她說的是什麼廢話。
“你是我老婆,我不帶你去帶誰去?”
“你知道我不太習慣那種場合。”
霍連城親她一口:“寶貝,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你務必要陪我出席。”
方可晴嘟嘟嘴,邊思索着他什麼時候把會長之位看得那麼重了?邊翻開自己的衣櫃,發覺沒有任何一套衣服適合出席那麼隆重的晚會。
心想反正穿得太漂亮,他反而不高興,隨便從衣櫃裡拿出一條及膝短袖的白色裙子:“就這件吧。”
霍連城端詳幾眼,無疑對她選一件如此保守的裙子十分滿意,沒有作出反對意見。
明心醫院。
她爸爸昨天晚上頭痛又發作了一次。
方可晴怪責看護的兩位護士沒有及時通知她。
那兩位霍連城請來的高級看護才告訴她真相,原來這是霍連城吩咐的,如果不嚴重的話,就不要三更半夜打擾她。
她不知道該怪他替她自作主張還是應該感謝他的體貼好。
看見病牀上的沉沉睡過去、滿臉倦顏的爸爸,她知道昨夜這頭痛肯定把他折磨得夠嗆,於是偷偷吩咐看護以前爸爸有什麼不舒服要第一時間告訴她。
下午,她剛從明心醫院出來,肖克就將她送去了“國會”。
“肖克,怎麼把我送來這了?”方可晴疑惑。
肖克眉宇間帶着笑意,與往時有些許不同:“太太,您不是答應了總裁晚上一起出席商會會長的選舉晚會嗎?”
方可晴自然知道:“對啊,我正準備回家換衣服去。”
肖克看了眼倒後鏡裡的她,素臉朝天,不施粉黛,雖然有種純淨的美,但如果頂着這張臉去出席今夜的晚會,實在是太素淨了些。
今夜她註定是最矚目的一個。
“太太,總裁吩咐了,送您去國會上妝更衣。”
方可晴覺得自己像個準備“侍寢”的“佳麗”一樣,一室都是化妝師和造型師,正在自己身上和臉上比比劃劃。
她想起那條選定了的白色裙子還在家裡的衣櫃躺着,想着該讓肖克去拿過來,卻見肖克雙手捧了一個粉色的圓禮盒進來。
“肖克,這是什麼?”難道霍連城故意給她驚喜?
“這是總裁特意給您訂做的。”
果然有驚喜。
造型師小心翼翼將裙子拿出來的時候,她眼前一亮。
一襲純白色的露肩長裙,抹胸,裙子的布料白得彷彿透明,微微映襯出光芒,就像天使的翅膀,穿上後好身段若隱若現,卻一點都不露肉,裙襬設計特別,有一個由高至低的弧線,露出她纖細瑩玉般的腳踝,而至低的尋半邊的裙襬拖在地上,裙角鑲滿了水鑽,燦光閃閃。
整個人優雅端莊起來,造型師將她的長髮鬆鬆挽起,垂下幾絲直髮,散落在性感的鎖骨處,肌膚勝雪,配上她的水靈大眼,哪怕是略施粉黛,個人已經顯得格外天生麗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