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靜曼推後就後悔了,穆煜澤上身沒有穿衣服,摸到的正好是他光溜溜的腰身。
“反正我睡沙發,你、你快點進去吧,我要休息了。”尷尬中,舒靜曼板着臉說道。
可能是真累了,穆煜澤看了舒靜曼兩眼,沒再爭辯,起身去了她的臥室,走到臥室門口時,發現手中還拿着條毛巾,於是折轉了身。
舒靜曼看着穆煜澤起身,鬆了口氣,剛要起身時,見他又走回來了,還以爲要和她爭沙發,半起得身子頓時一下站直,緊張得像個保護一方城池的防衛者。
擡頭時又看見穆煜澤腰間鬆鬆垮垮圍的那條浴巾,隨時有要掉的危險,往上看,就是他精壯性感的腰身,想到剛剛不小心碰到的手感,舒靜曼又是趕緊羞得低了視線。但浴巾很短,也僅只遮住穆煜澤膝蓋上面,連膝蓋都沒能遮住。舒靜曼頓時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放好,又生怕穆煜澤會過來和她搶沙發,只得緊緊盯着他。
穆煜澤看了看舒靜曼奇怪的姿勢,在舒靜曼的緊盯中,瀟灑地把毛巾放在了沙發上,轉身走遠,眼中一閃而過戲謔。
沒想到他只是放毛巾的,舒靜曼頓時大窘,指着剛趁穆煜澤洗澡時找來放在旁邊椅子上的的被子,“我,我拿被子。”
走向臥室的人聞言,步子一頓,最後從容進了房間。
沙發是以前住這間公寓的人留下來的,有些舊,舒靜曼在外部佈置了一層新的沙發布,表面看起來倒像是新的一樣。但沙發其實也不小,舒靜曼身子嬌小,睡下的話也還能勉強睡下,要是穆煜澤的話,肯定就像他腳上穿的那雙拖鞋一樣,好大截身子都得搭在外面。
舒靜曼在下面加鋪了一**被子,然後再拿出一**更大更厚的蓋在身上,掃了眼臥室裡睡下的人後,也閉上眼睡了過去。
出乎意料的**好眠。
舒靜曼是在鬧鐘聲中醒來的,伸手摸到鬧鐘關掉,模模糊糊看了看臥室門,被窩裡實在太過溫暖,她真的不捨得起身。手腳難得都是熱乎乎的,到了冬天,她的身子很難睡得暖和,有時候天亮了,整個身子都還是冰冷的。
等等,暖和?!她記得昨晚穆煜澤來找她,然後她不是睡的沙發嗎?
舒靜曼大驚,一下轉頭。
旁邊一張放大的俊臉立馬映入她的眼瞼。
他、她,他們居然睡在一起!
舒靜曼差點叫出聲,看了看還是熟睡着的穆煜澤,立馬捂住了嘴。
來不及細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舒靜曼嚇得趕緊就要起身。
“別動。”本來熟睡的人這時突然開口說道,一把拉住了舒靜曼的腰身。舒靜曼這才注意到他的手一直搭在她的腰上,難怪昨晚模模糊糊翻身的時候都不太好動。
“你、你醒了。”舒靜曼頓時被穆煜澤的突然出聲嚇到,小聲說道。
“嗯。”穆煜澤緊了緊搭在舒靜曼身上的手臂,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舒靜曼悄悄看過去,才發現他並沒有睜開眼睛,要不是剛剛他出聲,還有腰上明顯加緊的力道,她還以爲這人是睡着的。
“你放開我,我要起**了。”雖然穿着睡衣,舒靜曼還是能感覺到後背肌膚間源源不斷傳來的熱氣,頓時有些尷尬,想要趕緊起身,而且再不起的話上班就遲到了。
“再睡睡。”穆煜澤說道,仍舊沒有睜眼。
“我上班要遲到了。”舒靜曼怎麼肯,趕緊說道,一邊推了推搭在她腰間的那隻大手,但沒有推動。
“我真的要遲到了。”舒靜曼只得重申。
見舒靜曼這樣說,穆煜澤這次倒是鬆手了。
舒靜曼立即很快起身,動作太大,差點就摔到了房間地板上,趕緊伸手扶住了**沿,站穩了身子。
只是本來就不是很重的被子,在她雙手的牽引下,竟然一下就滑了大半到地上。
舒靜曼趕緊伸手拉回,只是這一拉一扯間,**上閉上眼安靜睡着的人也被徹底弄醒睜開了眼,瞪着眼惱怒地看着舒靜曼。
舒靜曼不好意思擺了擺手,擡起了頭:“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他、他怎麼什麼也沒穿啊?!
就在舒靜曼剛剛擡頭的瞬間,**上被她拉了一大半被子、裸睡着的穆煜澤身體也露出了一大半。
於是,各種可以不可以看的全部在舒靜曼的一擡頭間看了過去。
舒靜曼尷尬得一下就跑出了房間,不忘拉上臥室的門。
穆煜澤慢條斯理地拉回被子蓋在身上,看了看大驚失色跑出門的舒靜曼,不以爲然地眨了眨眼。只是他白皙的臉龐隱隱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暈,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
他居然什麼也沒穿?!
舒靜曼站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整張臉都被羞得通紅。
現在怎麼辦?
昨天晚上她明明是好好的睡在外面的沙發上的,一早醒來,不但和他睡在了一起,還把他給看光了!
舒靜曼是真想不出昨晚她是怎麼回到臥室的,她確定經常一個姿勢能睡到天亮的自己沒有夢遊的毛病。
舒靜曼突然看見洗浴室裡穆煜澤脫下的衣服,西裝有隻袖子袖口是溼漉漉的,應該是他昨晚洗澡時淋溼的。
磨蹭了老半天,確定自己再不收拾就會上班遲到了的舒靜曼終於調整好自己的神態,走到臥室門口敲了敲門。
“我這裡沒有男生的衣服,我把你昨天昨天換下的衣服給你拿來了,你快穿上吧。”說完,舒靜曼把門扭開一個縫隙,把衣服遞了進去,等着對方接過。
“一套衣服我從來不穿兩天。”裡面傳來穆煜澤嫌棄的聲音。
舒靜曼這纔想起這人有嚴重的潔癖,平時確實沒見他第二天會穿同天的衣服,看來他是不會穿了。
“可是我這裡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反正我不會穿這麼髒的衣服。”穆煜澤仍舊不肯接舒靜曼手裡遞進去的衣服。
哪有很髒,只是上衣一隻袖子有點溼罷了,忍一忍就穿回去了,然後就可以換了。舒靜曼皺了皺眉頭,這人講究起來真的是讓人頭疼。
現在要怎麼辦呢?總不至於就讓他呆在臥室裡一天吧。要是平時的話,還可以向人借。舒靜曼腦中突然浮現張嘉年的身影。想到那天晚上他說的那些話,心裡悵然一片。
“可是……”沉默了一會,舒靜曼再次開口。
舒靜曼的可是還沒說完,突然聽見了裡面穆煜澤走到門口的腳步聲,想到他什麼也沒穿,剛剛尷尬的一幕還浮現在眼前,舒靜曼一嚇,頓時手一鬆,手裡抓着衣服頓時掉在了地上。
完了。
舒靜曼腦中頓時這樣想到。他既然走過來,肯定也知道這裡沒有他穿的衣服,相同後,就屈服了,想要來接她手裡的衣服,可是這下掉在了地上,沾了一地的灰,這下他肯定是不會穿了。
舒靜曼心裡頓時後悔不已,早知道她就拿緊一點,然後就不會掉了。
這時,穆煜澤突然一下拉開了門,舒靜曼又是嚇到趕緊低頭。
“鑰匙。”掃了眼低頭的舒靜曼,穆煜澤遞上手中的鑰匙,說道。
舒靜曼並沒有擡頭,只是問道:“幹什麼?”
“我的車裡有一套備用的乾淨衣服,你現在下去給我取上來。這是車鑰匙。”穆煜澤倒是耐心解釋道。
原來他車裡有乾淨衣服,怎麼不早說?害得她在這胡亂想着辦法,着急不已。
舒靜曼低着頭,胡亂伸手抓過了穆煜澤手中的那串鑰匙,轉身就向門口跑去。
“你又沒問。”像是知道舒靜曼心中所想,穆煜澤解答道。
舒靜曼聽到他這樣說,低着頭跑得更快。
穆煜澤靠在門框上,看着舒靜曼始終不敢擡頭自己,低着頭跑遠,然後看了看自己身上圍着的浴巾,忍不住又皺了皺眉頭,不解地想到:“我沒有光着啊。”再說,之前她就把他看光了,再看也沒什麼大不了啊。而且,他身材也不差啊。
舒靜曼剛走到門口,突然一頓,差點忘了,她身上穿的是睡衣,怎麼出門?
於是,舒靜曼又尷尬地風風火火跑回。
見舒靜曼突然向自己跑來,正皺着眉的穆煜澤倒是一嚇,向旁邊移了移,不解地看着她。
“我換衣服。”舒靜曼放慢了步子,不好意思小聲說道,這才發現穆煜澤身上圍了浴巾。然後從穆煜澤身邊走過,進了臥室,反手關了門。
原來是這樣。穆煜澤看了看前面關着的門,想到。
換好衣服的舒靜曼一股腦跑到樓下,一眼就看到停在中間的那輛黑色蘭博,抓了抓手中鑰匙,跑了過去。
只是手中這一大串鑰匙,每把都大同小異,哪把纔是這車鑰匙啊?剛剛只顧着往外跑了,完全忘了要問他車鑰匙是哪把了。
舒靜曼沒轍,只得一把一把的試着開。
幸好穆煜澤的車沒設什麼防盜裝備,不會像有的車一樣,陌生人不小心碰到了就會發出警報聲。
想到這點,舒靜曼不禁慶幸,要是這車會發出警報聲的話,就她現在試了幾次的鑰匙還是打不開車門的狀況,路過的人就算不把她當盜車賊,也準會緊盯着她看幾眼。
好在舒靜曼在嘗試用最後兩把的其中一把鑰匙打開車門時,車門終於開了,頓時大大鬆了口氣,她都要以爲穆煜澤是不是拿錯了鑰匙給她了。
前座什麼也沒有,舒靜曼看了看後座,果然,車座上果然有一個袋子,裡面放的正是一套整齊的西服,襯衣領帶都有,甚至連鞋襪都有。
這人真的是——好愛乾淨啊!
舒靜曼感嘆,拿過袋子,鎖好車門,向樓上走去。
穆煜澤坐在沙發上,打量着面前的屋子,空間不大,倒是收拾得很乾淨。牆上貼滿了淡藍色的牆紙,屋子裡其他裝設顏色也以藍色爲主,想到平時舒靜曼穿的衣服多是藍色,看來她很喜歡藍色。簡單小小的廚房,同樣簡單小小的洗浴室,不大的單間臥室,連同不大的客廳,是單身女性的住房。穆煜澤突然滿意一笑。
正想着,下樓給他取衣服的舒靜曼回來了。
“那個,趕快穿上吧,你這樣,容易感冒。”舒靜曼邊說,邊伸手把手裡的衣服遞給沙發上的人。
穆煜澤不置一詞,接了過去。
這房間,沒有空調,剛剛還一臉沒事坐在沙發上到處大量的人突然發現確實有點冷,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感冒。
穆煜澤進了臥室,倒是關上了門。
舒靜曼看了看手上的表,今天上班是遲到了。
穆煜澤穿衣的速度快得驚人,絕對不到一分鐘就出來了,正好瞥見舒靜曼看錶還未擡起頭的動作。
舒靜曼見他走出,詫異地擡起了頭。這人穿衣服的速度——真的是神速。
“走吧。”舒靜曼笑着說道,拿起了旁邊的包,想着如果坐他的車的話,那就不會遲到了。
“我還沒洗漱。”穆煜澤皺眉看着舒靜曼的動作,說道。
“啊。”舒靜曼心裡雖然緊張着上班時間,見穆煜澤這樣,想着他有潔癖,那麼愛乾淨,不洗漱肯定是不行的,於是笑了笑,輕鬆地說道:“那、那你快洗漱吧。”
穆煜澤果然向洗漱臺走去,見穆煜澤轉身,舒靜曼在沙發坐下,不時看錶,哪還有剛剛輕鬆的樣子。
焦急的舒靜曼突然想到一件事,頓時放下了包,跑向洗漱臺,邊跑邊說道:“等一等,忘了給你拿毛巾了,我馬上就拿給你。”
卻在看到穆煜澤手裡扭着的毛巾頓時傻了眼,那是她用的毛巾。
穆煜澤聽她這麼說,也沒停下手裡的動作,而是用毛巾繼續摸了摸俊臉。
舒靜曼頓時愣住。
“怎麼了?”穆煜澤放下手裡的毛巾,本來還想刷牙的他發現沒有牙刷,只好作罷,轉頭看着舒靜曼衣服傻呆呆愣住的樣子,不解問道。
“那個,那個是我用的毛巾。”舒靜曼緩了口氣,小心地提醒道。
“我知道。”穆煜澤奇怪地看着舒靜曼,她怎麼了,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
“你剛剛用它洗臉了。”聽穆煜澤這樣說,舒靜曼以爲他沒有反應過來,解釋道。
“是啊。”見舒靜曼怪異的表情,穆煜澤更奇怪了。
他用她剛洗過臉的毛巾洗臉,這個是那個潔癖成性、一間衣服不穿兩天的穆煜澤嗎?
舒靜曼暈了。
“放心吧,我不嫌你髒。”穆煜澤拿着旁邊擦手的帕子擦了擦手,從舒靜曼身邊走過,漫不經心地說道。他的口氣,似乎是在說:你舒靜曼雖然髒,我不嫌你髒,快來感恩戴德吧。
“你——”舒靜曼一聽穆煜澤這話,頓時就有些置氣。說得她好髒似的。
“呵呵。”穆煜澤開心地向前走了。
“不是說要上班嗎?要遲到了。”
“對對對,我們馬上走。”舒靜曼如夢初醒,趕快拿起沙發上的包,追了上去。
到了樓下,這次不等穆煜澤邀請,舒靜曼自己就坐上了車。
“我們走吧。”繫好安全帶,舒靜曼看了看旁邊的人,笑着說道。
黑色的蘭博基尼於是在清冷安靜的小區穿梭而去,經過一個站了好些人的公交站牌。
身後。
“咦?剛剛那輛過去的車裡坐的人,怎麼看着有點像靜曼啊?”
“你看錯了。”
“是嗎?也是,那輛車好像是一輛蘭博基尼呢,一看就價值不菲。”
……
“哎呀呀,嘉年學長,我的車到了。拜拜。”
“嗯。”
舒靜曼不情不願地坐在一家餐廳裡,飛快地吃完早餐,然後看着對面慢條斯理優雅吃着早餐的人,心裡焦急萬分。
“不用看了,你已經遲到了。”專心吃着早餐的穆煜澤難得回了她一句。
舒靜曼恨恨地盯着他,見對面的人還是那麼慢條斯理、絲毫不緊張地吃着早餐,頓感挫敗,悶悶地說道:“你是老闆,當然不用怕遲到。”就因爲對面這人,自己這個月的全勤獎落空了。
穆煜澤聽她這麼說,不予理睬,瞥見她氣惱的樣子,嘴角弧度微揚。
就在之前——
“還沒到公司啊,我們不在這下車。”舒靜曼見車子突然停了,奇怪地看了看旁邊的人,說道。
“早餐。”穆煜澤好死不死地吐出兩個字,然後走下了車。
“別——”舒靜曼還沒說完,穆煜澤繞過車前身,把她這邊的車門拉開了。
“我們不吃早餐了好不好?要遲到了。”舒靜曼乞求道。
“下車。”
“我……”
見舒靜曼堅持不下車,穆煜澤乾脆一把把她拉下了車,然後強勢地直接把氣惱着急的她拉到了餐廳。
周圍人看到的是:一個嬌弱的小女生緊緊依偎在高大挺拔、英俊不凡的男人懷裡,動作太過親密,小女生的臉都不怎麼看得清楚。
真實的情況卻是:“乖乖和我去吃早餐,不然……不然我就昭告大家,你偷看了我的躶體。”男人邪笑着,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舒靜曼的耳邊威脅道。
對於不小心看了他躶體這件事,舒靜曼已經解釋過她不是故意的,可惜,作爲委屈的一方,穆煜澤就是不依不饒。他一向不按常規出牌,舒靜曼還是相信他的行動能力的,只好順從,只是希望早餐能很快結束,以他的車速,應該還是能趕到公司的。
只是現在,看對面這人吃東西的速度,她默默地放棄了她的全勤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