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沒到公寓樓,天就下起了滂沱大雨,伴隨着電閃雷鳴,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地打在車頂上。雨來得突然,有雨絲飄到車內,舒靜曼連忙伸手關閉車窗。
雖然害怕,但她只是倔強地抱緊了膝蓋,並不打算向旁邊的人求助。穆煜澤從車後座找到他的外套,遞給她,她也不接,他默了默,放慢車速,單身給她披在了肩上。
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下車的地方到公寓樓能遮雨處,還是有十幾米的距離,舒靜曼車一停下就要開車門下車,穆煜澤早料到她的動作,把車門鎖了,她打不開,只能看着他下車後繞過來給她開車門。
“一起過去。”他說,拉着她,語氣不容置疑。
沒有雨傘,唯一遮雨的東西就是他那件外套,穆煜澤用它擋在她的頭頂,牽着她從大雨中走過,等進入樓內時,兩人都被淋成了落湯雞,因爲有衣服的遮擋,她的情況稍好一些,至少脖子以上沒有水流往下滴。
“謝謝。”她說道,調頭要走。
“舒靜曼!”穆煜澤眉目一凝,大聲叫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我沒事啊。”她輕飄飄地回答。
“你因爲你的朋友對我發脾氣。”
“我沒有。”
兩人叮叮咚咚地踩上樓,一前一後。
到三樓兩人的公寓門前上,穆煜澤把她拉住了。
“把話說清楚。”
“明天再說。”
“舒靜曼,你到底怎麼回事?”
她擡起頭來,看着他本來想笑一下,卻“哇”的一聲哭了。他猝不及防,抱住她,拿出紙巾給她擦眼淚,卻發現紙巾早就被雨水浸溼了,就用手給她擦着。
“曼曼,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我不是故意的。”
“別哭了。”
“曼曼?”
……
她卻是越哭越兇,如同此時外面下着的瓢潑大雨。
“你們——”房間門不知什麼時候打開,舒顏顏站在門口,看着親密相擁的一幕,女孩放聲大哭着,抽泣着,而男人抱着她,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小聲安慰着。
舒靜曼反應過來,急忙推開抱着自己的人,迅速止住哭聲,看着門口一臉驚詫的妹妹,道:“我摔跤了,正好遇到……”
舒顏顏纔沒有那麼多閒心管這些,只不過,她這位姐姐怎麼和鄰居搞在一起了?前不久不是才和她老闆分手的嗎?這麼快就找到新目標了啊,虧遠明哥還挺喜歡她的。這麼想着,舒顏顏的目光變得鄙夷起來。
“舒小姐。”冷硬的男聲突然響起,目光正對舒顏顏風險,陰晴不定。
“你……你好。”舒顏顏有些害怕這個男人,見他對着開口,也只能裝起膽子結結巴巴地回了一句。
“沒事。”男人輕描淡寫又回了一句,目光轉開看向抽泣的人。
舒靜曼開口道:“我先走了,謝謝你,穆……先生。”
他點了點頭,看着她進了門,才皺着眉回自己公寓。
第二天一早,七點不到,舒靜曼公寓的房門就敲響了。
看着面前提着一隻小箱子,妝容精緻、似笑非笑的人,舒靜曼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怎麼?不歡迎姐姐啊?”
“歡迎,當然歡迎!”
邊說,邊接她手中的箱子,林凡兒自然是絲毫不客氣進了房間,邊走邊甩了腳上的高跟鞋,赤着腳找拖鞋換上。
“凡兒,你先坐椅子上,我收拾一下。”邊說,邊摺疊沙發上的**單薄被。
“行。”林凡兒答,掃到沙發上的東西時,問道:“你睡在客廳?”
“嗯,我妹妹來了,另一個房間還沒來得及收拾。”
“哦,那我來了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的,不會的。”舒靜曼急忙否認,“我一會就把另一間房子收拾好,我們可以住裡面的。”
“那就好。”林凡兒粲然一笑,掃了一圈房間,“杯子在哪?我想喝水。”
“就在廚房裡,你等一下。”舒靜曼邊說邊要起身進廚房給她倒水。
林凡兒又是一笑,止住了她:“你忙你的,我自己去。”說着,轉身進了廚房。她是那種真正有氣質的美女,一顰一笑間俱是風情,那種一舉一動間的妖媚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沉迷,誇讚她是天生的尤物,但也足以讓其他女人忌妒,臭罵她是專門**人的狐狸精。舒靜曼不禁看呆。
“怎麼?被姐姐迷住了?”林凡兒端着杯水,從廚房不快不慢走出,看到盯着自己的舒靜曼,調笑地眨了眨眼睛。
“對啊,你本來就很漂亮。”舒靜曼大方承認。
“貧嘴的丫頭。”
兩人說着話,臥室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吵死了!”
舒靜曼朝林凡兒不好意思笑了笑。
“大小姐。”林凡兒對着她做着口型。
舒靜曼笑笑,高中的時候,凡兒就不喜歡同在一個學校念初中的顏顏,顏顏也不喜歡比她還招搖的凡兒,兩人還吵過架,她橫在中間都不知道幫誰。想着現在大家都長大了,住在一起,應該不會再吵了吧?
舒顏顏推開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吸着煙翹着腿的女人,見她衣着時尚,妝容漂亮,一時沒有認出是誰。
“你是誰?”
林凡兒其實早就發現了對自己探頭探腦打量她的人,心裡暗笑,於是低頭裝着看雜誌,不加理會,聞言,才擡起了頭,“怎麼?大小姐不認識我了?
印象中只有一個女人叫自己大小姐,舒顏顏再看一眼她諷刺倨傲的神情,一下就認出了她,“林凡兒,你怎麼在這!”
林凡兒彈了彈指間的菸灰,“自然是靜曼讓我來的。”
“你還吸菸!”
“怎麼?不可以?”
舒靜曼回來時,就發覺了房間裡氣氛的不對。林凡兒坐在沙發上翻雜誌,舒顏顏則坐在餐桌旁看手機,互不理睬,有種硝煙過後的平靜。
“我買了早餐。”她大聲宣佈,試圖打破房間氣氛的僵硬。
她把豆漿油條放在桌上,舒顏顏取了自己的一份走開,還剩一份。林凡兒掐掉香菸,站起身來,看了眼餐桌,問道:“你只買了兩份?”
“是啊,我不餓,就只給你們倆買了。”
“真的?”
“真的,凡兒你快過來吃,一會冷了不好。”
“我也沒食慾,分了一起吃吧。”林凡兒掃她一眼,從廚房拿了碗,把油條和豆漿分成了兩份。
舒靜曼笑,在凡兒面前,她撒謊的本事一向不靈。
其實,她是買了三份的。至於另一份,在另一個人那裡。
舒靜曼提着早餐剛上樓,就前面的男人。
“早。”她道。
“買的什麼?”
“豆漿,嗯,還有油條。”
“我沒有吃早餐。”
他說他沒有吃早餐,所以,她就給了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