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兒主動承擔了做午餐的任務。
舒顏顏雖然不喜歡她在這裡,但飯菜做得確實可口,悶着聲也就吃完了這頓飯,三人間的氣氛還算和諧。
飯後,舒靜曼在廚房洗碗剛出來,正好看見舒顏顏打扮了一番揹着包從臥室出來。
“顏顏,你要去哪?”
“找我同學玩。”
“你在這裡有同學?”
“怎麼沒有!”
說完,舒顏顏頭也不回出了門。
“注意安全,早點回來。”舒靜曼在她身後叫道。
稍後陸馨打電話來時,舒靜曼只好說顏顏出門和同學玩了,陸馨倒沒多問,只是讓她看好妹妹,末了又交代讓顏顏早點回去。舒靜曼知道她一個人住着孤獨,顏顏在時,多少還有個可以說話的人,於是在電話這頭連連應好。
舒靜曼交代舒顏顏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的話正巧被從洗手間出來的林凡兒聽到,忍不住“嘖嘖嘖”地對她咂嘴。
“她都那麼大的人了,安全的事自己能不知道?小心她嫌你多事。”
舒靜曼嘿嘿笑着。
“瞧你這傻勁,怪不得你這妹妹老爬在你頭上。”
“還好啦。”
“算了算了。”林凡兒嘆了口氣,對她招手,“過來,我們姐妹倆好好說說話。”
兩人在沙發上坐在,舒靜曼知道她有事情要說,心裡不由緊張。
林凡兒點燃了根女士香菸,輕吐出一口煙霧後,才緩緩開口:“我們是**關係。”
“凡兒?”舒靜曼震驚。雖然之前有這樣的念頭閃過,但是,她沒仔細想過會是真的。
“他**的我。高中畢業後,他就**了我。”
事情還要回到五年前。
林凡兒沒有像其他高三的人一樣參加高考,她知道自己考不上,再說,她也沒有唸書的心思。
遇上齊銳是個意外,當時她一個人從小地方來到陌生的大城市,沒有認識的人,她身上的錢又不多,沒有學歷,她一時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最後一家酒吧老闆娘見她長得漂亮,收留了她。她也沒多想,稀裡糊塗就簽了合同。
事情就出在合同上面。才上班一週不到,她就發現了那家酒吧的不對,那根本就不是一家正規的酒吧,而是**地下交易場所,只要客人打賞得多,酒店裡的服務員就可以任意有他挑選,進入酒吧進行準備好的房間,享受特殊服務。起初她不知道,一天從洗手間出來,她好奇地推開其中一扇門,掃到裡面赤身**的男女才恍然大悟。
難怪那老闆告訴她只要打扮漂亮就可以上班,交代她要學着點想來也是意有所指,她決定不幹了,第二天就找老闆說話。
“不幹可以,拿十萬的違約金來!”之前還和顏悅色的老闆一聽來意,果真就變了臉,惡狠狠地甩出合同。
她那時身上不要說十萬元,就是一千也湊不夠,手機一來這裡就被統一交上去了,再加上也不懂什麼法律,面對要挾,她不知道怎麼辦。
“劉老闆看上你了,好好伺候着,別不識擡舉。”滿臉橫肉的老闆丟下這句話就趾高氣揚走了。
那個劉老闆他知道,四五十歲,骨瘦如材的樣子,眼睛小得可憐,一副色相,前面連續兩晚都點名讓她送酒,動手動腳的,當時她打開了,回頭告訴老闆,後者笑笑,告訴她注意點就好,但也別惹怒那位大老闆,人家是做大生意的,是酒吧貴客。
想到這裡,她就一陣噁心。不行,今晚前一定走出這裡!
“別想着跑,沒用的。”走到一半的老闆估計知道她的想法,回過頭,“提醒”她道。
大門就在那,難不成他們光天化日之下,還敢強留人不成?她想到。
事實證明,她錯得離譜。
老闆一走,比她早一個月來這的一小姑娘好心上來小聲告訴她:“門口有人守着的,沒有人出得去,而且,逃的人會被打得很慘,上次和我來的小靜,就被活活打死了呢。”
什麼!她聽得心驚。
“難道沒人管嗎?”她問。
小姑娘無奈地搖搖頭,她也是不清楚。
果然,整整一天,都有人若有若無地跟着她,就連去洗手間,跟着她的人也守在門口寸步不離。她經過酒吧大廳,遠遠看了看門口,那裡果然站得有人,一臉警惕地看着她。
寧願死,她也不會陪那位劉老闆的!
暗暗下定決心,到了晚上的時候,人多了起來,劉老闆也來了,遠遠地朝她旁邊笑得一臉橫肉的酒吧老闆打招呼,她噁心得想吐,暗暗捏緊了手心。
她要逃,趁亂逃,一定要逃出這裡!不然就把手裡的酒杯雜碎,用玻璃刺死自己!
那位劉老闆款款向她走來,目光淫邪。
“記住我說過的話。”老闆對她耳語,退開了。
那位劉老闆順理成章向她走來,她看着他上衣口袋裡放置的玫瑰花,眼睛眯得生疼,面上卻笑着。
“凡兒,聽說你喜歡玫瑰,送給你。”說着,劉老闆用他那隻豬手把玫瑰花取出,遞給了她。
“謝謝。”她邊說,邊躲開摸向她脖頸的鹹豬手,最後鹹豬手又落在了她的腰間,這次她沒能躲開。
“小甜心,早就看上你了,喜歡什麼樣的姿勢……”污穢的話從旁邊的人口中說出,氣息噴在她的脖頸上。
“劉老闆,着什麼急呢?我先陪您喝一杯。”她移動了下身體,面上笑語嫣嫣。
“哈哈哈可以,反正你已逃不過的手掌心。”劉老闆放聲大笑,鹹豬手攔着她的腰,在她腰間摩挲着。
她勉強回了個笑,帶着他不動聲色向門口的地方靠近,隔得遠遠的,她發現酒吧老闆在前方注視着她,當下立馬把頭一低。旁邊的劉老闆還以爲她在害羞,嘿嘿嘿地自得自意笑着。
又有一撥人進來,門口引領的服務員又少了兩個。等到下一批嘻嘻哈哈笑着的西裝革履肥頭油耳的男人進來時,服務員一個勁連忙迎上去說着好話,她知道,機會來了。
她一下從旁邊這位早就忍夠了的劉老闆手中掙脫,不待他反應過來,猛地把手中的酒杯朝他腦門砸去,然後推開擋道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向門口奔去。
逃出這裡!
心裡有個聲音大聲叫着。
人羣一下混亂,驚嚇聲,叫罵聲,大呼聲混成一片。
她還差一步就能逃出這裡了!她想。
“殺人了!殺人了!殺人了……”
“天啊!”
“快跑!”
耳邊卻突然響起人們的恐慌聲,人羣一下朝門口擁擠。她來不及分辨到底是爲什麼,她只知道她要逃出這裡,可是就差一步了,有人卻拉住了她,是酒吧負責看守的人。她怎麼也掙脫不開,又有一人要上前揪住她的頭髮。
不要!
就在那一剎那,她急中生智拉住了旁邊的一個人,想借他的力量出門。
衣服被拉住,戴着帽子、一身黑衣的男人低低偏了下頭,看過來。
“救救我!求你!”
掃到男人冷漠的眸子,下一秒就要揮開她的手,她眼淚涌了出來:“求你!”
時至今日,她也沒想通那個男人爲什麼會在短短一秒改變了注意。總之她很幸運。
“就是他,別讓他跑了!”人羣中有人叫嚷道。
男人眉目一凝,掃了眼死拽着自己衣角的女人,一下抽出藏在大衣內的,砰砰兩。
林凡兒本以爲是自己中了,因爲,口是指着她的,結果不是,男人開打的是身後抓住她的兩個男人。
“不想死就快點跟上!”
男人冷漠地吐出字眼,一把抓住她就走。
後來的結果就是,男人帶着她擺脫了身後追趕的人,再後來,她身無分文,無路可去,於是追着他怎麼也不肯走,他威脅她,她也不肯走。
最後的最後,她勝利了,成功和他住在了一起。她不知道這個人是做什麼的,她也不去問,他供她吃,供她住,給她很多錢,作爲回報,她自願身體服務。
這些年,她一直都在a市,知道靜曼來a市了時,她嚇壞了,也不敢說出真相,只能撒謊說自己在國外。
“凡兒,你當時一定嚇壞了。”舒靜曼一下抱住她,只是覺得心很疼。
“都過去了。”林凡兒笑笑,她並沒有告訴靜曼齊銳拿殺人的事,只說是齊銳正好路過,好心救了她。
“那個劉老闆簡直是罪該萬死!酒吧老闆也是,就應該讓法律制裁他們!”
“確實該死。”林凡兒笑了,事實上,那個劉老闆早已經被齊銳解決了,那家酒吧,也早不復存在,至於酒吧老闆,上次在街上遇到,他正沿街乞討,認出她時大驚失色。
“那你,還有齊助理,你們……”舒靜曼眼中又露出一絲希望,既然是齊銳救的她,那凡兒和他在一起了,會不會,也不是那樣的關係。
“昨天到止,我和他之間的關係終止,再遇上就是路人。所以,以後就只有你賺錢養我了。”林凡兒說得雲淡風輕。隔得近了,才發現她今日的妝比往日濃了很多,沒有被粉底遮住的眼睛,滿是血絲,寫滿了疲倦。
舒靜曼只好把心中的疑問壓下,心疼地抱緊了她,只恨在她無助時爲什麼自己沒有在,“好,我養你。”
“別別別,我最怕煽情的東西了”林凡兒受不了似的把舒靜曼手臂從自己身上拿開,突然又變得嚴肅,“別說我了,你好好給我說說你,和穆煜澤是怎麼回事?你之前說的人,就是他?”她之前遠遠見過穆煜澤,知道齊銳是和他做事,但也不太清楚他是做什麼的。
於是舒靜曼老老實實、一五一十把和穆煜澤的事說了。
“穆氏企業的總裁?齊銳是他的助理?”林凡兒倒是一驚,難道是她平時對什麼都不關心,脫節社會太多了嗎?她之前是見過幾次穆煜澤,但是,當時他的身份、做的事可都不是做生意的。
“是啊。”舒靜曼點頭。
“你對他了解多少?”
舒靜曼想了想,“嗯,不是特別瞭解,但是……”
林凡兒一聽就知道這丫頭不知道穆煜澤的另一層身份,“算了,不說這個了。他住你對面,又是怎麼回事?”上次她來這裡的時候,對面不是沒人嗎?
“你遇到他了?”
“廢話。”早上穆煜澤敲門,當時舒靜曼出去買早餐去了,開門的人自然是林凡兒。
舒靜曼又乖乖地把最近發生的事到昨晚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你喜歡他?”
舒靜曼點頭。
“你覺得他喜歡你嗎?”
舒靜曼遲疑了,好一會,才說:“應該吧。”
林凡兒嘆口氣,“我是個感情的失敗者,給不了你什麼好的意見,不過,靜曼,愛情是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礎上的,你應該多瞭解下他。”
舒靜曼悶着頭,點了下頭。
“小丫頭,真是羨慕你啊!不要怕,跟着自己的心走,不管你做什麼樣的決定,姐姐都支持你。”聽這丫頭講,那個男人倒也還有幾分靠得住,對她也算好。自己是註定沒有愛情了,但這小丫頭,她希望她的愛情能夠開花結果,最好是讓她嫉妒得發狂。
“他打電話來了!他又掛了。”
“啊,好多未接來電,手機被我關靜音了!”
“凡兒,他讓我開門,怎麼辦怎麼辦?”
兩人說了好久,舒靜曼伸手本想拿手機看看時間,沒想到穆煜澤正好給她打電話來,她還不知道要不要接,他就掛斷了,然後她發現手機主頁有好多個未接來電,還都是他的,還有一條短信,說讓她出門。
“傻丫頭,去吧。”
“可是我……”舒靜曼看看自己身上,覺得連衣裙裙襬上繡的花過於花俏了,加上剛剛坐下的原因,裙襬後面也是皺巴巴的。
“換條裙子,穿紅色的吧,肯定美。”
“我沒有紅色的衣服。”舒靜曼苦惱。
“我有。”
說罷,林凡兒起身就找出一件大紅色暗紋的連衣裙。
“會不會有點奇怪?”舒靜曼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不是很確定地問道。她從沒穿過這般鮮豔的裙子,乍一看,還不習慣。
“嘖嘖嘖,我後悔了,不該借你的。”林凡兒在旁邊打量着,笑嘻嘻地說道。
“啊?”
“我是在誇你穿着好看,比姐姐我穿着還好看呢,哎,搞得我下次都不敢穿它了。”
“凡兒……”舒靜曼被逗得臉紅。
“出去出去,真受不了,再不走我就要收回了。”
“那我去了。”
舒靜曼開門時,果真看到門口氣急敗壞的人。
“怎麼不接電話?短信也不回!”
“我不是故意的。”
下一秒。
男人又對她的穿着指指點點:“你穿成這樣要去哪?要去見誰?回去換了,醜死了!”
紅色及膝長裙,豔麗而又炙熱,穿在林凡兒妖嬈的身段上是性感,搭配舒靜曼清麗的身姿,則是一種清幽的味道,如同夜來香,安靜地發出獨有芬芳,雖少了紅的張揚,但多了純淨,更是襯得她膚白。哪裡會是醜了?
穆煜澤皺着眉,還想挑剔,目光觸及到她脖頸的項鍊,一下沒有說話。一圈碎磚圍繞在中間那顆切割得精巧的藍寶石周圍,簡單卻又不失品味,那是他去日本時,正巧趕上一場拍會,託關係高價拍下送給她的。後來那次火災時,她不要命跑回去也就是爲了這東西,他當時還生氣了很久。他給她置辦的首飾,她幾乎從沒碰過,幾次後,他也知道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樣,對鑽石寶石的東西並不熱衷,唯獨這條項鍊,每次陪他出席活動,她都會戴,只是距離她上次佩戴已經是很長一段時間了。
“可是怎麼辦呢?我不會換的,我還要穿着它和麪前的這個人去約會。就是不知道這個人願不願意?”
她柔軟的女聲在走廊裡輕輕響起,對面的男人俊顏一展,擁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