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程可馨捂着雙耳,面色蒼白的可怕,天知道她現在多害怕蘇千墨知道了一切,若是如此,她和他就真的完了。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蘇千墨怒,猛然掐住她雙頰,漆黑的眸底透出一股陰冷,“程可馨,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
程可馨心跳的更快,這個時候的她是害怕,害怕東窗事發,那麼她所努力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墨,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程可馨艱難道,雙頰被蘇千墨掐的發紅,可她卻努力平穩自己的心跳,儘量以最平靜的姿態去面對他。
無論如何,她都要支撐下去,即便真的知道了一切又如何,只要她不承認,這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找死!”蘇千墨怒不可遏,一把推開她,居高臨下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她,“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見到你。”
走到了這一步,他再沒有留情的必要。看在安然沒有受到實際傷害的份上,他可以饒了她這一次,但若有下次,他一定會親手殺了這個女人。
“不,墨,不要走……”眼看蘇千墨要離開,程可馨抱住他的腳,卑微地乞求着,“墨,我求求你不要對我這麼狠心好嗎?我愛你,真的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如果未來的日子不能見到你,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蘇千墨站定在原地,聽着她那可憐的乞求,心頭卻並未有一絲波瀾,對他而言,她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程可馨,而他,也不再是當年的蘇千墨。
或許從程可馨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抑或是當安然出現後,他再也不能做回自己。
“放開。”蘇千墨冷冷道,身上的氣息驟冷,帶着不可拒絕的威嚴。
“不,我不要放開。”程可馨聲淚俱下,“墨,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陪在你身邊,爲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重新回到你身邊,可是六年過去了,你對我雖然寵愛,卻不再如從前,更不與任何人說你我之間的關係,墨,我不要這樣。我愛你,這輩子我已經註定是你的人,那麼,這一輩子,我都不要放開。”
溫柔的嗓音,透出對他的情深,若是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被這一番話所感動,只可惜,這個人是蘇千墨。
“對我來說,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犯賤罷了。”蘇千墨毫不留情道,掙脫開程可馨緊拽着的手,準備離開。
只是,他那一句話刺傷她的心,心底最深處有一道疤痕,被他無情地解開。
犯賤?
呵呵……
倘若是犯賤,那也比安然來得強。
她眸色一冷,突然站了起來,“是,我是犯賤,如果我是犯賤,那麼安然是什麼?”
“六年前,她因爲什麼原因跟你一起,我們心知肚明,這樣的她能比我好多少?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對她念念不忘,可是爲什麼?她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樣對她?讓你足足想了她六年?要知道,當年的她做了什麼事情,即便是六年後,她同樣是這樣一個人,試問,我與她相比,誰更犯賤?”
程可馨冷厲的聲音帶着絲絲不甘,不滿,對她而言,能得到蘇千墨纔是最好的結局,倘若蘇千墨跟安然一起,她即便是傾盡所有,也要玉石俱焚。
“住嘴!”蘇千墨一聲冷喝,程可馨整個抖了一下,轉而卻冷冷笑了起來,“怎麼,被我說中了麼?其實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當年安然背叛你的事情你是絕對不可以原諒的,既然如此,爲什麼到了現在你還要那麼執着?難道,難道我在你身邊還不夠嗎?”
說着,程可馨上前,一把抱住他,待在他的懷中,享盡溫暖,她說:“墨,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跟你纔是最合適的兩個人,求求你,放過自己,不要再與她見面了好麼?”
“是麼?”蘇千墨冷聲道,卻沒有推開她,這樣的蘇千墨她早已經習慣,以爲自己能夠留下他,欣喜道,“是,我們纔是最般配的,墨,要不我們結婚吧?結婚好不好?”
仰頭,程可馨滿臉期許,她等待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多少年了?九年了,足足九年,她愛了他九年,等了他九年,爲的就是有一天能夠名正言順地成爲他的妻子。
這些年來,她一直在等待,希望蘇千墨能說出‘嫁給我’這三個字,可她等了這麼久,這麼久,到頭來卻只等來安然的歸來。
不能再等了!她知道,安然回事他們之間最大的絆腳石,只有除掉安然,她才能與蘇千墨長相廝守。
如今,只要他點頭,她會毫不猶豫地嫁給他,成爲他的女人,他的唯一。
“程可馨……”蘇千墨緩緩推開她,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的臉,緩緩笑了,“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麼?”
程可馨看着他,茫然地搖頭,蘇千墨掀脣,“我在想,在這個世界上,只怕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有安然這般,住進我的心裡,即便是你也不行。哦,對了,是九年前的你,即便是那個時候的你,也不值得我愛。”
這些話,說來淡然,可聽在程可馨的耳朵裡,卻如同刺一般,狠狠扎入她心底,尖銳的疼痛讓她忘記了呼吸,即便是輕喘一口氣,也會覺得痛不欲生。
“你,你說什麼?”程可馨滿臉愕然,如何也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直到蘇千墨重複道,“你,程可馨,對我而言,早已經是陌生人,這些年之所以沒有跟你說清楚,爲的只是兩個字,寂寞。”
“你說,這樣的存在,不是犯賤,是什麼?”
“蘇千墨!”程可馨再也無法聽下去了,捂着雙耳,朝着蘇千墨聲嘶力竭地嘶吼着,“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這些年來,難道我對你還不夠愛嗎?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
她狀若癲狂,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落在蘇千墨的胸口之上,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直掉落,她絕對不相信,怎麼可能,蘇千墨怎麼可能會不愛她?
“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是騙我的,我們愛了這麼多年,你怎麼會不愛我,我知道,你在生氣,你氣我要那麼對待安然是不是?我改,墨,我改,只要你不離開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程可馨突然拽着他的衣服,哭聲乞求。
只是在蘇千墨的耳朵裡,只尖銳地聽到她承認如何對待安然的那些話。
“你承認了?”蘇千墨蹙眉,濃眉之下,那一雙眸子閃爍着一絲狠戾。
該死的女人,終於是承認了!
那一刻,蘇千墨滿心憤怒,怒目瞪着程可馨,時至今日,程可馨卻不再在乎那麼多,她想要的只是留下蘇千墨,只要他能留下,即便所做的一切被揭穿了又如何?
“是,是我不對,是我指使人去跟蹤安然,是我想讓她身敗名裂,再也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這樣你就能完全屬於我了。”程可馨眼淚掉的更兇,說起這些的時候,她依然流露出對安然的憎恨,“這麼多年來,你我都已經塵埃落定,她不應該回來,是她,是她自己破壞了這一切,墨,你知道的,我愛你,我愛你甚至愛過我自己,墨,我都承認了,是我害的她,是我,我請你不要討厭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程可馨卑微的態度,在蘇千墨眼裡,更是可笑,當年那般驕傲的一個女人,今日卻淪落至此?
“你覺得,我還應該接受你麼?”蘇千墨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要真要說有什麼,那也只剩下厭惡。
言下之意充滿了諷刺,可她卻不在乎,“可以,墨,我們一定能幸福的,結婚吧,我們結婚吧。”
她緊緊地拽着他的手,生怕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你真悲哀。”蘇千墨狠狠甩開她,“我跟你,根本不可能,從六年前開始變已經註定,程可馨,別再癡心妄想。”
程可馨面容慘白。
“這一次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但是,別再讓我知道你做什麼傷害她的事情,否則,我讓你十倍償還!”蘇千墨冷冷道,帶着獨屬於他的氣勢。
這一刻,他所有的維護只是爲了一個人。
“爲什麼不應該?你我本來就是一對!”程可馨執着道,又重新拽上蘇千墨的手,蘇千墨擰眉,神色間多了一絲不耐,“不要再挑戰我的忍耐力。”
“如果我偏要呢?”程可馨執着地仰起那張被淚水肆虐的臉,“對你而言,安然就這麼重要麼?”以至於你要如此維護?不惜犧牲我這個足足陪伴了你九年的女人?
“我愛安然。”蘇千墨毫不猶豫道。
因爲,他愛安然。
他的決絕,給了程可馨一個死心的理由,可是,她不甘心!憑什麼?安然憑什麼可以得到這麼優秀的男人?
“蘇千墨,我告訴你,我愛你!這輩子,我也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絕對不會!”程可馨突然嘶吼着,想要證明自己對他的愛。
只是,蘇千墨卻已經轉身,摔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