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的門被推開,從外面走進來的喬慕晚和準備出去的邵昕然,打了一個碰面。
當即,碰面兩個人都怔忡住了。
不期而遇,誰也沒有料想到能遇到對方,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站在邵昕然身後的厲瀟揚,一看保安室這邊來了喬慕晚,立刻揚着不屑的嘴臉走上前。
“呦呵,我當是誰呢?這是哪股子邪風沒吹對,把你吹來了這邊!”
自己和邵昕然先是碰到姓喬的喬茉含,這會兒又碰到喬慕晚,她們這兩個好閨蜜還當真是撞了邪,和姓喬的槓上了,不知道的,以爲她們兩個今天出門沒有看日曆!
她剛輕嗤完喬慕晚,喬慕晚的身後,站出來了一抹白衣黑褲的筆挺鷹軀。
厲瀟揚這邊輕蔑的眼神兒,帶着冷風般薄刃的犀利,瞧見厲祁深出現,一雙溝壑般冷沉的眸,凌厲且危險的看着自己,她一張花容玉貌,當即變了色,連帶着原本傲慢的嘴臉,也僵住了冷嗤的笑。
被自己的堂哥用近乎可以凝固周遭空氣一樣冷冽的目光震懾到心尖兒發顫,厲瀟揚斂了斂眸,識趣的將自己退去一邊。
“姐!”
喬茉含見喬慕晚來了這邊,她撥開橫在自己面前的邵昕然到一旁,趕忙上前握住自己姐姐的手。
剛剛一直都怔忪的看着厲祁深的邵昕然,腳下一個不穩,被喬茉含一撥,她險些跌了一個趔趄,還好厲瀟揚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發軟的身體。
“姐,你來了,你總算來了,你知不知道這裡的保安有多過分,他們居然讓她們兩個人走,卻要扣留我!”
喬茉含窩在喬慕晚的懷中,和她打着小報告,撅着小嘴巴的她,滿是委屈。
聞言,喬慕晚擡手回抱住她。
“沒事兒,他們不會扣留你,我帶你回家!”
一旁,一聽喬茉含叫喬慕晚“姐”,兩個人表情錯愕。
原來這個喬茉含是喬慕晚的親妹妹啊,怪不得都一個jian樣兒,敢情犯jian這種東西是天生的,還會遺傳!
想着,邵昕然和厲瀟揚兩個人也就釋然了,這喬慕晚是什麼貨色,她們兩個都一清二楚,至於這個喬茉含是喬慕晚的妹妹,那就等於兩個人一路貨色。
想到這裡,厲瀟揚的嘴角又不屑的勾起,倒是邵昕然,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了厲瀟揚那般不羈的嘴臉,不過,她本來就慘白的臉色,這會兒白得更加的厲害……
喬慕晚無視邵昕然和厲瀟揚對自己傲慢的樣子,她擡起下頜,拉着喬茉含,去了保安那裡。
小沫瞧見喬慕晚來了這邊,一個勁兒的說着“謝天謝地,慕晚姐,你總算來了!”
喬慕晚對小沫給自己打電話的事兒,回以感謝的微笑,然後她坐在保安對面的座椅上,與保安交涉喬茉含的事情。
厲祁深不擔心喬慕晚和那兩個保安談不明白關於喬茉含的事情,這個女人在自己身邊待久了,自己身上的凌厲,她怎麼也能學去了些,應付兩個保安對她來說,迎刃有餘。
“昕然,你怎麼了啊?臉色怎麼這麼差?是哪裡不舒服嗎?”
那邊,厲瀟揚見邵昕然面色駭人的蒼白,她着急的詢問着。
“沒……我沒事兒!”
邵昕然泛白的脣角,無力的傾吐虛弱的字眼。
垂了垂眼簾,她不想讓厲瀟揚,更不想讓站在一旁長身而立的厲祁深看到自己的異樣,她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只是……一聯想到厲祁深與喬慕晚、年南辰與喬茉含、喬慕晚與喬茉含之間的關係,她的心裡,亂的就好像是被層層絲線緊緊的包裹住了一樣,讓自己無法呼吸。
她不知道厲祁深知不知道她曾經和年南辰在一起的事情,她害怕她那些不堪的過往被扒出來,以至於她忌憚着喬茉含隨時都會把自己曾經和年南辰在醫院那裡接過吻的事情告訴厲祁深。
那樣,本就對她不會表現出來一星半點兒喜歡的厲祁深,會更加的不屑看自己一眼。
她現在已經輸得一敗塗地了,如果自己那些最想剜割的記憶再被翻出來,她會連她的自尊都丟得一塌糊塗。
厲祁深聽到邵昕然那邊有厲瀟揚驚呼的聲音,他向邵昕然那邊神情溫漠的瞥了一眼,向來一派從容的臉上,沒有什麼情緒。
邵昕然不自覺的擡眼,與一雙黑曜石般湛黑深邃的眉眼對視上。
自己撞進厲祁深冰冷的眸,一瞬間,就好像是墜入到了萬丈深淵一般,難以自拔。
厲祁深高深的眉眼,睨看到邵昕然看自己時流露出來的感情,他不動聲色,僅僅是剎那的光景,就自然的收回眼神兒,將放柔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喬慕晚那裡。
喬慕晚在那邊還在與保安交談,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但是保安的臉色不是很好。
乍想到她言辭鑿鑿的嗆保安,厲祁深向來鋒朗的眉心處,盪漾出一抹風情萬種的漣漪。
把厲祁深對自己與對喬慕晚天壤之別的神情全部都納入眼底,那一瞬,邵昕然的心,就好像是被一道刀子,扎入了心臟裡,然後絞着她的心臟,直到鮮血淋漓,再殘忍的抽出來刀子……
喬慕晚和保安交涉了有幾分鐘,等得不耐煩的厲祁深,隨意的將手抄袋,沒有再去看邵昕然一眼,邁出長腿,步履平穩的去了喬慕晚那裡。
到了保安面前,他很自然的將手搭在喬慕晚的肩膀上,只留下一句話。
“我只給你十秒鐘的考慮時間,不放人,我會交由我的私人律師前來處理!”
一看要攤上事兒,保安哪裡還敢怠慢,也不讓喬慕晚籤什麼保證協議,也不說喬茉含有什麼精神病,直接答應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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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保安室,喬茉含還沒有從厲瀟揚和邵昕然剛剛說自己是精神病的惱火中斂住怒氣,再加上有了喬慕晚和厲祁深這個準姐夫給自己撐腰,她掙開喬慕晚的手,速度極快的跑去了一臉無神的邵昕然那裡。
然後伸手,猛地一推,將邵昕然孱弱的身體,推了一個趔趄。
厲瀟揚眼疾手快的撈住邵昕然的身體,勉強支撐住她險些要跌倒的身體。
“你幹什麼女瘋子?沒完了嗎?”
厲瀟揚氣得不輕,對喬茉含大聲的咆哮着,自己的好閨蜜這會兒的臉色這麼難看,保安也已經放了她,她卻還要過來恣意挑事兒,真是當她們兩個人是軟柿子,好捏嗎?
“jian貨,你自己明明是最不要臉的那一個,還好意思賊喊捉賊,說別人不要臉,你真是jian到骨子了!”
喬茉含怒瞪着邵昕然,說着刻薄帶針的話。
然後擡頭,她又不友善的看向厲瀟揚。
“別對我吵,你有這精力就看好你的好朋友,省得她當sao狐狸當成了狐-狸-精!”
“你……”
厲瀟揚跋扈的指着喬茉含,她想狠狠的甩她幾個耳光,卻又礙於厲祁深的關係,她原本是成掌、準備揮出去的手,只好握緊成了拳頭。
趕巧這會兒喬慕晚走了過來拉住喬茉含。
“好了,茉含,我們回去吧!”
她不想再讓喬茉含惹事兒,雖然她對邵昕然和厲瀟揚也沒有好感,但是,她再怎樣也得顧及厲家人的面子,不能讓厲老二家對自己、對厲祁深有什麼看法兒。
打從喬茉含覺得喬慕晚是真心實意對自己好以後,她的每一句話,她都會乖乖去聽。
這會兒,喬慕晚不讓她惹事兒,她就安分的閉上了嘴巴,只不過高揚的下巴,還是顯示出來了她對邵昕然和厲瀟揚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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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不知道那個女人有多不要臉,她居然和年南辰在醫院那裡接吻,看樣子,兩個人的關係匪淺呢!”
坐在車子上,喬茉含嘰裡呱啦,碎碎念個沒完沒了。
坐在副駕駛那裡,聽自己妹妹的話,她知道她其實並沒有犯抑鬱症,只不過是碰到了邵昕然,然後讓她想到了年南辰,她纔會因此情緒那般激動,以至於抓住邵昕然不放,甚至是鬧到了保安室那裡。
就算是不用想,她也看得出來,自己的這個妹妹還喜歡年南辰。
只是,說到邵昕然和年南辰之間有關係,她真就是詫異異常。
在她眼裡,邵昕然喜歡的男人是厲祁深啊,她又怎麼會和年南辰糾纏在一起,還接吻呢?
這明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啊,她能感覺出來邵昕然對厲祁深的喜歡是那種發自內心,很正切、很真切的喜歡。
就她看自己那種眼神兒,以及對自己的針對,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會身體出-軌的女人啊!
一個真正愛一個男人的女人,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做身體不忠於這個男人的事情呢?
她搞不清楚、想不明白,唯一可以得到印證的可能,那就是邵昕然之前可能和年南辰認識,兩個人之間有些什麼,兩個人才會鬧出來在醫院接吻的事情。
不過,事情是怎樣的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年南辰只是一個前夫,至於邵昕然,她更是不願多提及,兩個之於自己不存在任何意義的人,自己不理也罷。
喬茉含還在碎碎叨叨的罵着邵昕然,一臉的不屑。
喬慕晚不好接話,只得皺眉去看厲祁深,只要他沒有表現出來不耐煩,就那樣任何自己妹妹發-泄好了。
厲祁深面容寡淡,不着一絲異樣的平穩開車。
見厲祁深不甚在意,喬慕晚也就沒有去制止自己的妹妹。
“誒,姐,你說那個女人,和年南辰之間會是什麼關係呢?”
喬茉含從車後座那裡去拍喬慕晚的肩膀,她沒心眼兒的一問,卻讓喬慕晚不免面露囧色。
厲祁深就坐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的妹妹卻問關於自己前夫的事情,知道的會認爲是自己的妹妹在意年南辰、沒有忘記年南辰,不知道的,指不定就認爲是自己和年南辰的關係沒有斷清楚呢!
果然,喬茉含的發問,讓一直都是平淡、冷沉面容的厲祁深,側過了頭,將目光落鎖到了喬慕晚的臉上。
收到他目光裡對自己的考量,喬慕晚不由得在心底裡把自己的妹妹埋怨了不下十遍。
這個男人是什麼性格,她再清楚不過了,如果你不觸及什麼讓他心裡起疙瘩的話題還好,但是你一旦觸及了讓他心裡犯膈應的人或事兒,他鐵定是要用冷沉似冰刀般的目光看你。
而此刻,他目光傳遞給自己的意思,就是喬茉含提及的這個人,讓他心裡起疙瘩了。
不好不回答自己的妹妹,喬慕晚梗着脖子,用眼梢餘光一邊看着厲祁深的神情變化,一邊硬着頭皮出聲。
“……我哪裡能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呢?”
她想說她不認識邵昕然,可是自己越是這樣說,在厲祁深的面前越是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意思,索性,她反問自己妹妹一句好了。
“是啊,我也想不通他們兩個人的關係,但是那個女人……我肯定就是那天我在醫院看的和年南辰接吻的女人啊!”
喬茉含在一邊自言自語着,然後在一旁一直都是默不作聲狀態的小沫忽的出了聲。
“你們……不覺得那個女人看起來很眼熟嗎?我總覺得在雜誌上,還有電視上看到過那個女人呢!”
說着,她就開始回想,自己是在哪裡見到過那個女人。
“是嗎?我好久沒看雜誌了,沒見過那個女人的!”
“我想起來了!”
喬茉含剛接了自己的話,小沫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女人是誰。
“我想起來了,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叫茱莉,是舞蹈界新星,中文名好像……好像是叫邵昕然!”
“邵昕然?沒聽過!”
車後座,喬茉含和小沫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話,完全不知道她們兩個人談及的邵昕然,是喬慕晚最強勁的一個情敵,也不知道她是一個愛厲祁深愛到死去活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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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癟的邵昕然,臉色極差的往家裡回。
她沒有讓厲瀟揚陪着自己,她現在急需一個人靜一靜。
站在自家公寓樓樓下,但是她沒有想要上樓的意思,轉身,往小區旁邊的公園走去。
接近黃昏的下午,公園裡沒有什麼人,平時鍛鍊身體、溜溜達達的老年人都回家去準備晚飯了,林蔭小路上,只有邵昕然形單影隻的身影。
今天的事情,着實讓她爲難。
她並不知道喬茉含會不會把自己曾經和年南辰好過的事情告訴厲祁深,一想到厲祁深可能會因爲自己曾經的事情徹徹底底的嫌棄自己,她心裡就煩的不行。
只是,她並不知道,她和年南辰之間的拉拉扯扯,在她回來鹽城倒在厲祁深和喬慕晚回水榭的車前那會兒,厲祁深就已經知道把她和年南辰全部都認了出來。
坐在少有人經過的長椅上,邵昕然擡手抓着頭髮,心緒亂成一團亂麻的她,現在只求厲祁深不會知道她之前的事兒,更不會去調查她之前的事兒,讓她以完整無缺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
在長椅這邊坐了好一會兒,直到聽到耳邊有細細碎碎的聲音,她才頭昏腦漲的支起頭。
瞧見不遠處的小樹林那裡,隱隱約約的晃着兩道身影,她下意識的目光一凜。
不遠處那樑饒晃動的人影是自己的母親和年永明。
只是邵昕然不解,自己的母親有必要把年永明鬼鬼祟祟的找來這邊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兒,她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坦誠不公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也沒有什麼的,有必要這樣揹着人嗎?
想來,估計只會是見不得光的事情,不然他們兩個人也不至於這樣掩人耳目!
實在是好奇會是什麼事兒讓兩個人這樣鬼鬼祟祟,邵昕然暫時斂住情緒不去想厲祁深會不會調查自己過去的事兒,躡手躡腳的移着步子,蹙眉接近自己母親和年永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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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明,我……今天找你過來,是有一件事兒想要問你,就是佳雅的孩子……你知道孩子的去向嗎?”
邵萍絞着手指問着年永明,之前她有調查過佳雅的孩子的去向,只是福利院那邊的情況太過糟糕,經過一次孩子食物中毒事情以後,福利院孩子是生是死,是被領養,還是去了其他的福利院都不知去向,這讓她已然不知道佳雅的孩子是怎樣的情況。
直到昨晚厲錦江來找自己,問了自己,她纔想着要再好好調查一番,畢竟當年的事兒,她很自責。
唯一能讓自己不活得那麼內疚,就是找到佳雅的孩子,知道她是生是死,活得是好是壞!
邵萍突然向自己問了佳雅孩子的事情,年永明眼底不自覺的劃過一抹矍鑠的精芒。
“你應該知道,我也在找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畢竟是我大哥唯一的骨肉!只是……”
很自然,他給邵萍的意思是自己不知道孩子的去向。
“這些年,我也在找那個孩子,不過……沒有任何線索!”
年永明也是有私心的,縱然他知道喬慕晚就是佳雅的孩子,他也自私的不想要其他任何人知道喬慕晚的存在。
當年的事兒,不提也罷,他現在只求,自己可以將這件事兒,隱瞞的時間再長久一點兒。
他不想當年的林林種種都被重新扒出來,那樣,不僅是他承受不住,有極大的可能,牽連的會是幾個家族。
他覺得喬慕晚那孩子的命已經夠苦的了,他不想再讓喬慕晚以後的生活在活得不開心,所以,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也不想任何人去打擾她。
一聽說,連年永明這樣有金錢有勢力的人也找不到佳雅孩子的存在,邵萍頓時泄了氣。
看來……那個孩子有百分之九十,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去天堂找佳雅了!
“當年都是我不好!”
說到當年的事兒,邵萍就開始自責起來,她脆弱又敏-感的眼瞼上,有淚水要滑落的趨勢。
聽邵萍的聲音裡帶着沙啞的淚腔,年永明上前抱住了她。
“不怨你的,事情不怨你的,你沒有必要自責!”
年永明抱住邵萍到臂彎中,越看她這張多年整容,和佳雅有幾分神似的面容,他的心,越是一抽一抽的難受。
“怎麼不怨我啊,要是我,佳雅也不至於……”
說到後面,邵萍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只剩下無盡的哭噎聲,如訴如泣,不絕如縷的傳來……
正當兩個人都陷入到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時,邵昕然站在了他們兩個人的面前。
等到兩個人意識到邵昕然站在了他們兩個人的面前,兩個人趕忙分開,然後邵萍擦了擦眼睛,掩住情緒。
“媽,您怎麼了?您爲什麼哭?”
邵昕然沒有聽到兩個人說什麼,只是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哭着趴進了年永明的懷中。
“沒……沒什麼,媽沒哭,就是被迷了眼睛!”
邵萍故作淡然,可她不自然的臉上,還是掩蓋不住她的情緒。
看自己母親明明是哭了,卻還要和自己繼續僞裝的樣子,邵昕然又氣又心疼。
“媽,您都這個樣子了,還和我隱瞞什麼?您是覺得我不能安慰您,還是您覺得我會把您想要隱瞞的事兒說出去,所以寧願對我百般隱瞞,也不願意對我說關於您的事兒?”
邵昕然越發的覺得自己母親的過往,自己母親的故事越來越多了,多的讓自己始料未及,多的讓自己對她的事兒越來越好奇。
見邵昕然情緒有些激動,年永明趕忙插話。
“昕然,你媽媽沒有事兒,她真的是迷了眼睛,然後和叔叔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所以情緒不好,你媽媽沒有什麼事兒,她哪裡需要對你隱瞞什麼啊,你是她女兒,你媽媽最親近的人,哪裡會對你隱瞞啊!”
邵昕然哪裡肯信年永明的話,兩個人現在串通一氣,明擺着是要隱瞞自己,她就像是個傻子被他們兩個耍得團團轉。
她不想和兩個把自己看成是小孩子的人聊天,她吸着鼻子,不去看他們兩個人。
好一會兒,她平復下了情緒。
反正這種事情,除了自己去調查,他們兩個人,還有厲錦江,都註定是要對自己百般隱瞞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和兩個人擡槓,把關係搞得尷尬。
想了想,她也就沒有剛剛那麼氣了。
看邵昕然沒有剛剛來的那麼情緒激動,年永明當即就張羅的要去邵萍家吃飯,他想借此吃飯,改善一下母女二人之間因爲自己產生的隔閡。
邵昕然沒有做聲,邵萍感覺出來年永明的用意,就點頭兒應了下來。
說着,三個人就一起往公寓樓那邊走去。
剛剛走到樓下那裡,三個人始料未及的與站在邵萍公寓樓下的厲錦江,面對面的撞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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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祁深開車把喬茉含送去了喬家,喬正天和樑惠珍一知道厲祁深和喬慕晚來了家裡這邊,趕忙就張羅着做飯,留兩個人在這邊吃飯。
看興致正高的父母,喬慕晚也不好駁了兩位老人的熱情,就看了眼厲祁深,徵求他的意思。
厲祁深沒有去看喬慕晚向自己這邊看來的目光,直接答了話。
“那就打擾了!”
厲祁深一答應下來,樑惠珍趕忙就去廚房那邊吩咐。
乒乒乓乓的忙了好一陣後,簡單的八菜一湯,整整齊齊,有規有矩的擺在餐桌上。
有了上一次厲祁深在這邊吃飯的事兒,這次吃飯,幾個人明顯沒有了之前的緊張,和拘謹。
餐桌上,樑惠珍懟着喬慕晚,一個勁兒的要她給厲祁深夾菜。
雖然兩個人之間夾菜沒有什麼,但是在自己父母的面前,始終沒有兩個人私下來往時來那樣放得開。
喬慕晚給厲祁深夾了兩次菜,就不再給他夾菜了。
她拿着筷子扒拉着自己飯碗裡的米粒,一顆一顆的咀嚼着。
看自己這個不知道照顧男人的女兒這麼木訥,樑惠珍自己起身給厲祁深舀了一碗湯。
中間,喬正天看着自己登對的女兒和準女婿,他拿了煙遞給喬慕晚,讓她給厲祁深點菸。
“他不能抽菸!”
想到厲祁深早上還發着燒呢,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自己的父親。
男人在生意場上活躍,哪裡有不抽菸,不應酬的道理,見自己的女兒不讓厲祁深抽菸,喬正天挑了下眉。
“不礙事,遞我吧!”
厲祁深知道喬慕晚在因爲他高燒的事情不讓自己抽菸,只不過,長輩讓自己抽一支菸,他哪裡有拒絕的理由。
“不行!”
喬慕晚嚴詞拒絕了厲祁深,然後把煙放回到自己父親的煙盒了。
“爸,祁深生病呢,他不能抽菸!”
一看自己女兒是在關係準女婿的身體,喬正天也就不再勉強。
一旁,把這一切看着眼中的樑惠珍笑了笑,“這還沒結婚呢就開始管祁深了!”
自己母親的話說的喬慕晚臉紅,“我是爲了他好!”
說着話,她又低下頭,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去扒拉飯碗裡的米粒。
大傢伙吃着飯,中途,厲祁深的手機裡進來了電話。
是厲家老宅那邊打來的電話。
“我去接個電話!”
說着,厲祁深退開椅子,捏着手機,出了餐廳。
沒有了厲祁深在,樑惠珍忍不住說了自己女兒幾句:“慕晚啊,這祁深本就在生意場上活動,平時抽根菸什麼的,你睜一眼閉一眼就好,沒必要管得那麼嚴!做女人,要圓潤些,對男人別約束的那麼緊!”
喬慕晚並不覺得自己對厲祁深的約束有什麼過分的地方,但不好就這樣駁了自己母親的話,她悶悶的點頭兒,算是默認了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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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祁深去了外面剛接電話,裡面,厲老太太喜笑盈盈的話,便通過聽筒傳來。
“兒啊,你幹啥呢啊?”
厲祁深並不覺得昨天才見了面的母親這會兒是想自己了,他擡手揉了揉還有些發漲的額角,直接切中正題。
“您沒有必要繞彎子,說吧,今天打電話又有什麼事兒?”
明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自己的兒子看破,厲老太太還是訕訕的虎了臉。
“你個渾-犢-子,沒有事兒就不能打電話給你了啊?”
“那要是沒有事兒,我就掛電話了!”
說着,厲祁深就要掛電話。
“噯,別掛,我有事兒!”
拗不過自己這個臭屁的兒子,厲老太太妥協下來。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兒了,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慕晚的父母什麼時候有時間,咱們兩家人見個面,吃個飯什麼的!”
難得厲老太太說得委婉,沒有說要找喬家人,把婚事兒給定下來。
厲祁深略帶薄繭的指腹壓在額心處,他沉默半晌,出聲。
“我現在就在喬家!”
一聽說自己的兒子現在就登門造訪老丈人,厲老太太在電話另一端笑了。
自己的兒子還真是開了竅啊,自己這昨天說要兩家人見個面,自己兒子這邊,今天就火急火燎的趕去了自己準岳父的家,自己還真就是小瞧了自己這個兒子的情商。
“現在就在喬家啊?那你一會兒趕緊和慕晚的父母說一下,咱們兩家約個時間,見個面、吃個飯什麼的!”
厲老太太是個急性子,她可是着急着娶喬慕晚進門,自己抱孫子呢!
能感覺出來自己母親現在是怎樣一副合不攏嘴的嘴臉,他堪堪的扯開薄脣。
“沒空,要約出來吃飯,您自己給喬家父母打電話!”
“你個渾-犢-子!”
自己這好不容易高興一回兒,還覺得自己的兒子開了竅,哪成想,他竟然這樣給自己添堵。
“我告訴你厲祁深,你別給我這個老太太拿喬,我讓你把慕晚父母約出來,你就給我約出來!”
厲老太太死皮賴臉的那一套一拿出來,厲祁深俊臉依舊從容。
“沒什麼事兒,我就先掛電話了!”
“噯,你別掛,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別掛!”
自己兒子這邊不給自己定下來準信,她還得拉下老臉去給喬家父母打電話。
想了想,厲老太太當機立斷,直接急中生智的把喬慕晚搬出來。
“我告訴你渾-犢-子,你不用給我扯沒用的,你要是和慕晚父母定下來吃飯時間,我就打電話給慕晚,我就不信了,你不搭理我老太太,慕晚還能不搭理我這個老太太!”
“您不用另打電話給她,她現在就在我旁邊,需要我把電話給她嗎?”
厲祁深在外打電話的時間有些長,喬家父母不知道怎麼個情況,就讓喬慕晚出來看看。
雖然她不想出來,但是也不好反駁自己的父母,再加上厲祁深每次打電話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抽菸。
想想,喬慕晚就出來了。
不想自己剛出來,厲祁深就拉過她,把手機遞到她的手裡,然後自己一派悠然自得樣子的倚着身體到一旁去。
厲老太太本來只是想拿喬慕晚嚇唬嚇唬厲祁深的,哪成想,他真就把電話遞給了喬慕晚。
“噯,你別……”
不等厲老太太叫住自己的兒子,那邊,一臉茫然狀兒的喬慕晚,已經拿着電話,聽到了聽筒裡傳來厲老太太的聲音。
“……厲老夫人!”
她輕喚着,聲音細柔、溫婉,好聽的像是溪流一樣,直接就流進了厲老太太的心坎兒裡。
“啊?慕晚啊!”
厲老太太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後就恢復了以往那樣喜笑盈盈的樣子。
“慕晚啊,我聽說你和祁深在你父母那邊呢啊?”
知道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喬慕晚看了眼一旁雙手抄袋,一臉不以爲意的厲祁深,點了點頭兒。
“嗯,我和他在我父母這邊!”
“哦……”厲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答了一聲,然後沉吟了下,繼續笑着。
“那慕晚,你能不能把電話遞給你父母一下,我家老頭子有話要和你父母說!”
厲老太太身邊,一直都在偷-聽的厲錦弘,本來是想聽自己老伴兒是如何和喬慕晚父母交涉的,哪成想,自己的老伴兒突然把這個邀請喬家人吃飯的燙手山芋,丟給了自己。
厲錦弘怒瞪了自己老伴兒一眼,顯示他的不滿。
厲老太太倒是不以爲意,用手捂着通話鍵,用腳蹬了一腳身邊的老伴兒。
“你一個一家之主不支聲,讓我一個賢內助怎麼說!”
說着,厲老太太死乞白賴的把手機塞-進厲錦弘的手裡。
被逼無奈,厲錦弘斜瞪了一眼厲老太太,拿着手機,氣勢威嚴的出聲。
“你都把我兒子領回去了,說吧,打算什麼時候讓我和你父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