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對面傳來低沉的男聲,“嗯,我剛來幾天,聽說你住院了?不過我聽你這嬌媚的聲音不像病了啊?”
煜爍臉一黑,額頭直直拉下三條黑線,“滾犢子,有屁快放!”
這邊南翎臉色也是一變,悠悠的擡起頭賞了他個白眼。
煜爍一急,連忙陪着笑臉湊了過去,“你別生氣哈,我說他呢,不是說你。”
電話對面的人似乎聽出了端倪,倒也沒有繼續打趣,“我現在也在就你住的這醫院呢,你幾號病房呢我去看看你快死沒。”
“你在醫院?”煜爍微楞了一下,趁機嘲諷挖苦道:“不是找你的小情人呢麼?怎麼跑醫院了?難道這麼快找見了?然後……不小心擦槍走火了?不對啊,又不是生蛋呢,那也沒有這麼快啊……”
“爍子,幾個月不見,我發現你這嘴挺欠揍啊?”電話對面的男人語氣陰陽怪氣的冷笑着。
煜爍似乎很怕,硬着頭皮發麻出聲道:“我說哥,你和我計較什麼呀,行了行了,你去找人去吧,不用來看我了。完了有時間給我發張你小女人的照片過來,我給你順道留意。”
不知道對面的人又說了什麼,煜爍瞬間笑眯眯的點頭,“這就對了,嗯,那我掛了。”
“終於送走了一位大神。”
煜爍掛了電話,雙手合十如拜佛似的姿勢嘴裡不知道叨叨着什麼,整個人兒就像個跳大神似的。
南翎伸手端過盛着粥的碗,遞了過去,“別念了,趕快喝。”
煜爍擡起頭來,笑的一臉邪魅,伸手非常寶貝的放在了病牀的小桌子上,對着一碗粥流着哈喇子。
“趕快喝,喝完了我還有事!”南翎沒好氣的敲了敲小木桌,高跟鞋站的有點腿痠,索性直接跨坐在了病牀的邊緣。
“你不喝嗎?”他舀了一勺子粥送進嘴裡,故意誘惑似的靠近她一個勁的吧唧嘴,“特別好喝。”
“我不喝。”南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抹猶豫,垂下頭極低的出聲,“那個,我明天不能給你送飯了。”
“噢,好呀。”他腦子似乎沒有跟上節奏,過了二三秒後才反應過來猛的擡起了頭,“小翎兒,你剛剛說什麼?”
“我……”南翎楞楞的被嚇了一跳,雙手如被套上手銬似的緊緊的絞在一起,杏眸有些驚慌失措的望着他。
好半天,在他的注視下,她十分清晰一字一句的又說了一遍。
瞬間,煜大公子就如炸了毛的公雞似的,頭髮直直的豎了起來,透過髮絲都能看見那一根根的寒意。
勺子一扔,一臉的委屈,“爲什麼呀?你是不是嫌我煩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嫌我煩了。小翎兒,我……”
南翎靜靜地看着他在那兒賣萌,好半天他一個人玩的自己累了,覺得無聊也終於消停了。
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男人竟然和孩子似的。
微微欠過身將碗勺收拾了起來,懶懶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大少爺,這醫院您都快住了一個星期了。你沒聞夠這消毒水的味兒我可是聞夠了。
所以呢,從明天起,你若是還想繼續住。就要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刷微博。
不過呢,少爺您這病房應有盡有的,也不缺我一個哈。
我估麼着,護士站的小美女們可都迫不及待的要給你送飯呢,正好你可以看對眼的降服了過來啊。”
南翎一個勁的自言自語着,沒有注意到面前男人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至極,還在那兒說的天花亂墜。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男人面色一冷,不知道只是爲了打斷她一個人的幻想,還是真的心有所屬,脫口而出的便說了出來。
話音還沒落,自己也是一驚,眉頭一皺狹長的眸子緊盯着面前的人兒閃過一抹微光。
南翎愣了幾秒,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真的假的?誰呀?難道是我前幾天見到的那個那個黃色頭髮藍色眼睛的那個比基尼?還是那個學了一口肉麻到爆的中文只爲了唱歌給你聽的那個?還是那個穿的特別少的……”
“她是中國人!”
煜爍陰着臉,冷冷的咬出這麼幾個字,放在另一側的手已然緊緊的捏成了拳頭。
“同胞啊?真沒意思……”
南翎瞬間沒了樂子,有些興致缺缺的一下一下的扯着他的被子。笑了半天,心裡總算沒那麼亂了。
“怎麼就沒意思了?”
他輕問,緊簇的眉頭緩緩的鬆開,一側握成拳的手也緩緩的鬆開。只是那雙瀲灩的鳳眸靜靜地凝視着她的側臉,熾熱的陽光此刻灑在她的臉上,彷彿一層輕柔的紗落在了上面。
鼻尖上不知是給他盛粥時騰上去的汗珠,還是爬樓梯累了出的汗,那小水珠攀在她小巧的鼻頭上,別提多可愛了。
她爬樓梯,他是知道的,在病房門口等了許久都沒有看見她,卻在步行樓梯通道看見了。
可是莫名的,他看見她來了,看見她手裡一如既往的食盒,心一下子就安了,躲躲藏藏的又回了病房。
南翎心裡裝着事兒,裝着另一個人,自然沒有餘下的精力注意他。只聽着他的問話,便下意識的擡頭看了過去,“嗯,生個混血寶寶多好玩,若是以後生個男孩,長大必定以後迷倒一大片小姑娘們,現在的混血兒都特別流行的。”
流行?
他有些想笑,生孩子的事情這個傻女人居然用流行兩個字概括。
“既然這麼流行,你怎麼不找個人生個混血兒?”煜爍挑了挑眉,狹長的雙眸微眯成一條縫。他是知道她在這裡有多受歡迎的,追她的男人只怕都能擠滿這間病房了。
“我?”南翎淺笑,有些與本身年齡不太符合的成熟,迎着他的視線望了過去,竟然清晰的看到了他眼裡的情愫。
深情、心疼、寵溺、還有那源源不斷無法用言語表達出來的。
他對她的感情,她不是不知道,在與他玩玩笑笑的戲謔之中,她每次或多或少都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