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羣黑衣人只是沉默,慕楚寒臉上的寒冰似乎更寒了一些,讓整個包間裡的溫度似乎因此降到了冰點。
“你們都啞巴了?”慕楚寒再次問道。
“不,不是的。boss,只是你平日裡太冷。”
“總是讓我們有種距離感,而且,而且boss,你太睿智了,我們跟你似乎有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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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還有,boss,我們有些捉摸不透你,我,我們害害,害,害。
黑衣人你一言我一語,到了這最後一個卻害害害了半天也沒有害出來。
慕楚寒忍不住一陣挑眉,視線鎖定着這個黑衣人道,“你倒是交代,害害害什麼?”
慕楚寒只覺得跟他們交流自己的腦細胞會殺死一大片啊,所以他平日裡總是習慣性的吩咐林浩來傳話。
“害,害,害怕boss像剛纔這樣喜怒無常。”
那個黑衣人終於講出來了,同時周圍的好幾個黑衣人都盯着他看,這人也真敢講。
可是慕楚寒卻在聽了黑衣人的這句話時開始沉默了,大約又過了幾分鐘,慕楚寒纔開口問道,“我真的很喜怒無常?”
“呃,也不是喜怒無常,是根本看不到喜,精確一點是怒無常!”
這個黑衣人見慕楚寒並沒有因此發火,言語中便稍微大膽了一點,但是不得不說啊,他的形容真特麼的棒。怒無常!
噗!
坐着的幾個黑衣人都已經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這大概是他們見到的第一個敢如此說boss的,而且還似乎一針見血啊。
不過還好,boss似乎並沒有發火。只見慕楚寒似乎在認真咀嚼着黑衣人的評價,然後似乎覺得他講的好像有些道理,所以就是因爲自己沒有表現出喜歡,所以然然覺得自己可能不喜歡她?所以,然然才選擇離開他?
噗哈哈!要是黑衣人知道慕楚寒是這麼理解他講的那句話,一定會醉了,非常醉。
可是,不管怎麼說,飯桌上的氛圍不再那麼死氣沉沉,而慕楚寒也低頭開始吃着碗裡的飯菜。
一頓飯,就在這種沉默的氛圍裡結束了。
只見慕楚寒拿起服務員準備好的絲巾擦拭了一下嘴角,便站起身向外面走去。身後的黑衣人們也迅速的站起身子,亦步亦趨的跟在慕楚寒身後。
爲慕楚寒按下電梯,爲慕楚寒打開總統套房的門。
然後在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纔將兩種截然不同氛圍給分割了開來。
房間外面,那幾個黑衣人議論紛紛,“你說你,好好的什麼不說,偏說的那麼露骨,boss這沉默一定是生氣了。”
那個說慕楚寒是怒無常的黑衣人卻只是搖了搖頭說,“我跟你們的理解卻是恰恰相反,我覺得boss他這是在反思,深刻的反思中。”
切~
其他的黑衣人聽完同時發出一聲切~!表示對那個黑衣人的話廝之以鼻,那可是boss啊,他們那個冷漠,面癱,連眼神都能殺死人,無緣無故像你欠了他1千億的boss會自我反省?
這要是有年度笑話集錦,這句話一定榮登榜首。
慕楚寒回到總統套房之後,就直接心裡想着地圖上的黑鑽開採基地,然後整個人直接
站在他從望遠鏡上看到的一處空地上。
慕楚寒的一個手勢,自己便變得透明起來,現在的他尋常人是絕對看不到的。
慕楚寒在黑鑽的開採基地一棟房子一棟房子的尋找,這個時候天已經全黑了,那些開採的工人大概也都休息了吧。
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直到慕楚寒走到了最裡面,一棟黑壓壓的房子,然後便聽見了裡面鬧哄哄的。
慕楚寒心中一喜,然後便走了進去,然而在看到裡面的環境時,眉頭不自覺的擰了一下。
他走進了第一間房,只見房間裡上下牀,一間小小的屋子能放的地方都放着牀,然後見十多個衣衫襤褸的混合膚色的人,正在不停的搓揉着自己的小腿。
他們的身上,還帶着泥濘,他們的臉上只剩下皮包骨,身子也瘦弱的緊。
許是跟白伊然相處的久了,慕楚寒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卻忍不住的一陣心酸,見房間裡並沒有自己的父母,隨即退出了房間,進入了第二間房。
然而,每間房的景象卻大致相同,慕楚寒擰了擰眉毛,繼續一間一間房間的找。最後,終於在角落裡的一間小房間裡看到了照片上那蒼老瘦弱的身影。
只見慕楚寒的母親靠坐在牀邊上,不停的咳嗽,喉嚨裡面似乎被卡了痰,慕楚寒的父親急忙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背部,然後便見母親終於咳了出來—
慕楚寒盯着地上,只見地上一片血紅,這哪裡是痰,分明就是血啊。
慕楚寒有些忍不住的哽咽,然而他的父母似乎更傷心,只見慕楚寒的父親說,“老婆,都是我害了你,讓你跟着我受了十多年的苦,而且還跟我們唯一的兒子分開,也不知道有遭一日我們還能不能再見到寒兒,爲了寒兒你一定要撐着。”
慕父說着說着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他真的不是有意的要哭,他只是很難受,這十多年他跟自己的老婆,全憑着一口氣而努力的活着,就是帶着對寒兒的那種想念,讓他們捱過了一天又一天。
好像太慢長了,是的,在這個黑鑽開採基地,他們兩個居然活的最久的勞工。
這十多年,他們見了太多的血腥場面,冷漠場景,如果,如果那些工頭知道了自己的老婆如果生了病,那麼,那麼她就一定活不長了。
慕父咬了咬嘴脣,伸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伸手一把摟着已經快成人乾的老婆說,“不要怕,不管是經歷什麼,我都會陪着你,哪怕是死。”
哪怕是死,多麼情深的海誓山盟。慕母也雙手緊緊的環着慕父的腰際,搖了搖頭說,“老公,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活着,記住,堅持一天啊,見寒兒的機會就越大。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到寒兒的,如果我們都死了,誰帶我們的骨灰回去呢?”
。房間裡,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慕楚寒遲遲沒有露面,因爲他真的真的不能自控,慕楚寒伸手擦拭了一下臉頰,溼潤潤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高興?親自聽到父母能夠堅持熬這麼長,甚至是整個黑鑽開採基地裡活的最長的勞工,只因爲想要看到他。痛苦?十多年沒有見面,他們卻變成了這副模樣,完全沒有記憶裡的高雅跟氣質。
黑暗裡慕楚寒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原本不過想悄悄
的救走父母就算了。可是現在他突然改變了心意,他要摧毀這裡,摧毀這個坑死人不償命的人間煉獄,讓被關在這裡的人都得到自由,從見天日。
慕楚寒想着,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空氣裡。
慕父忍不住擡起頭了頭,他剛纔似乎感覺到一個特別的存在,可是又不確定,十多年沒有用過的能力,似乎報廢了。
搖了搖頭,慕父端起盆子,對着慕母說,“我去給打一盆水來清洗一下。”
只見慕母點了點頭,靠在牀上眯着眼睛,一臉的倦容。
慕楚寒飛出這棟勞工樓,然後把這裡的所有房子都探查了一次,這裡這麼多房子,可是卻讓那麼多的勞工擁擠在那一棟不夠大的舊樓裡面。
慕楚寒只覺得心裡那股無名之火正在趁趁趁的往上冒着,然後伸手在勞工所在的那棟別墅外面設了一個結界,等結界設置好了以後,慕楚寒雙腿盤坐在地上,然後嘴裡唸唸有詞。
而周圍的環境,除了那棟被結界設置的舊樓以外,這片貧瘠的地方因爲黑鑽開採所修建的高樓轟然坍塌,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像地陷一般的迅速,七八棟大樓幾十秒之內,直接變成了一片廢墟,塵煙滾滾中,慕楚寒的心裡卻是格外的難受。
他是玉帝之子,雖然這裡不屬於玉帝所管轄的範圍之內,但是殺生總是不好的,天子驕子有憐憫之心,就算是惡人也自有天收,人的命運是註定的,只是爲什麼他在知道自己是玉帝之子的時候,自己的能力也更強大的時候,反而越來越約束了自己的能力。
就是因爲世界上的一切善惡循環都是遵循着天歸,而如今慕楚寒犯規了。
但是他管不了這麼多了,只是靜靜的看着這一片漫天的塵土最後慢慢的塵埃落定,這時,慕楚寒才解除了那棟舊樓的結界,然後站在外面大喊了一聲,快逃啊~~
在結界中熟睡的勞工,經過一天辛苦的勞作,他們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神們。可是慕楚寒加了法力的渾厚聲音卻足夠讓所有人瞬間驚醒。
見所有房間裡的燈都亮了,慕楚寒才瞬間移動去了剛纔發現父母的房間。
房間裡,慕父慕母也都醒了,只見他們迅速的穿好衣服,慕父伸手扶着慕母,然後只見慕母的另一邊,卻多了一雙手。
慕父,慕母擡起頭看,看着這個俊逸不凡的年輕人,高高大大。而且還可以看出來,他似乎不太會笑的臉上,努力的扯除了一道笑容,很生硬,卻又格外的溫暖。
“你,你是?”慕父自然看出來這個年輕人的穿着是多麼的華貴,這樣的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本身就帶着一些天方夜譚的感覺。
慕楚寒看着慕父,聲音有些抽噎,“爸,是我。你們的寒兒。”
你們的寒兒?——
慕父跟慕母在聽到這五個字的時候,眼睛都如數定格在慕楚寒的臉上,寒兒?這是他們的寒兒?
沒錯,雖然成年了長變了不少,但是還能依稀辯駁齣兒時的輪廓。
“寒兒,沒錯,是寒兒,老公,沒想到我真的有遭一日還能夠盼到這一天。”說着慕母忍不住有些哽咽到,然後還有些不確定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臉,然後興奮再次講道,“是真的,這不是做夢,真的不是不做夢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