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謎題

“你可說過的,答應讓朝歌上臺唱戲的。”

“嗯,你很喜歡聽他唱戲?”

白映棠猛地點頭,眼睛都帶着光,“我超喜歡他的!”

楚躍安忍不住捏了捏自己有些發熱的耳根子。

“我...好久沒和母親一起出門了,我想和她一同去看戲,想讓她認可我喜歡的人或事物。上一回,我將自己喜歡的不行的一本推理小說片段分享給她,結果她漫不經心地揮揮手,讓我先自己做自己的事去,嘴上明明還說着‘會看的,會看的。’結果過了半天,那本書壓根就沒有任何被翻閱過的痕跡,很過分吧!”母親不算喜歡看戲,不過這一次,她一定要母親認可她。

她又苦笑着,不禁暗道:是不是太傻了?

他垂眸不語,在思索些啥,然後迴應道,“前排我會給你留兩個位置的,就當做這次的回報。”又小聲嘟囔,“你要是沒來就完了。”

“嗯?你後面說了什麼?”白映棠向前傾,靠着他特別近,呼出來的氣息灑在他臉上,她歪着腦袋,好奇地眨眼。

他的臉頰上呈現出不自然的緋紅,撇開頭,粗着嗓子喊:“沒什麼,你最好別來,我留給其他更中意的女孩!”

“啊?不行!我的就是我的,我還非要早點去把位子佔了!”她氣得脖子都給憋紅了,然後就鼓着腮幫子離開了。

楚躍安呆呆的盯着門口,嘴裡自言自語着,“《羣英會》,還是《宇宙鋒》呢?”

琳琅滿目的貨物擺在集市的路邊,有新鮮的蔬菜、有令人垂涎的美食。熱鬧的集市,歡樂的人羣。

“映棠,你看看這件衣服適不適合我?”白夫人拿着一件灰色的旗袍在身上比劃着,那眉飛色舞的神情倒像個18歲的小姑娘。

“不錯。”白映棠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母親在店裡到處挑選着服飾,眉眼間帶着幾分愉悅之色。

白夫人逛了十幾家店鋪,還是這麼精力旺盛。她在這家旗袍店裡可挖到了塊寶,“映棠,你過來看看!”

“怎麼了?”白映棠慢慢地走來,見她手上拿着件墨綠色的短款旗袍,這店鋪裡就屬這件最好看了。

“好看。”

“你去試試看。”還不等白映棠反應過來,那件旗袍就被白夫人塞進她懷裡了。

這店鋪裡就她着一身軍裝好像不太合適,猶豫片刻後,還是決定試試。

她其實也蠻喜歡的。

白夫人坐在外面等她,門簾終於打開了,白映棠褪去那寬大的軍裝,少了幾分嚴肅,多了幾分嬌媚。皮膚凝脂的膚色,灼灼其華,好像吹彈可破的糖瓷。

她聳拉着身子,手扯着裙子,明明長到膝蓋,卻還是感到不自在,走路的姿勢也有點奇怪,大腿涼颼颼的。

所謂美人者,以花爲貌,以鳥爲聲,以月爲神,以柳爲態,以玉爲骨,以冰雪爲膚,以秋水爲姿,以詩詞爲心,吾無間然矣。

白夫人眼睛都瞪直了,走上前嘖嘖稱奇,“果然是人靠衣裝,你今天就穿着這件吧。”然後自顧自的將她的軍裝裝進袋子裡。

錦華堂裡

人潮洶涌,幾乎都佔滿了地兒,來看戲的人什麼都有,小孩兒,老人,還看到了幾個本應該在巡邏的警官,估計是翹班來的。

白映棠心裡頭有些鬱悶,這姓楚的,該不會把位置真給其他小姑娘了吧?

“映棠,那前排有兩個位置空着呢!趕緊的趕緊的,可別被別人給佔了!”白夫人拖着白映棠穿過擁擠的人羣,坐到那位子上,看着的戲。明明她原先沒什麼興趣,但看見這戲堂子了着般火熱朝天的景象,就產生了好奇。

一旁的招待看見那位子上坐了人,正想上去讓他們離開。突然,臺上的朝歌在木製的戲臺子上跺了兩下腳,招待就像是接收到指示,回到自己所屬的位置。

楊玉環:擺駕~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昇。

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

皓月當空,恰便似啊,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

裴力士、高力士:奴婢裴力士,高力士見駕娘娘千歲。

楊玉環:二卿平身。

裴力士、高力士:千千歲。

楊玉環:麗質天生難自捐,承歡侍宴酒爲年;六宮粉黛三千衆,三千寵愛一身專。

本宮楊玉環,蒙主寵愛,封爲貴妃。昨日聖上傳旨,命我今日在百花亭擺宴。

高裴二卿~

裴力士、高力士:在。

楊玉環:酒宴可曾齊備?

裴力士、高力士:俱已齊備。

楊玉環:擺駕百花亭。

裴力士、高力士:喳~

擺駕百花亭啊。

楊玉環:【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廣寒宮。】

裴力士、高力士:娘娘,來此玉石橋。

楊玉環:引路。

裴力士、高力士: 喳~

擺駕呀。

楊玉環:【玉石橋斜倚把欄杆靠。】

裴力士:鴛鴦戲水。

楊玉環:【鴛鴦來戲水。】

......

這戲呀,可着實有意思,這戲堂子裡幾乎沒有任何雜音,各個都專心致志的聽着這戲,就連聞名而來的外國軍官聽得眼睛都瞪直了,咱們也不清楚他們是真的聽懂了還是壓根就不知道唱得是啥,不過這都不是事,戲曲是藝術,是靠心的交流。

老祖宗有這樣一句話,“戲已開腔,八方來聽,一方爲人,三方爲鬼,四方爲神明。只要開嗓,不管臺下是否有人都必須唱完,凡人不聽不代表鬼神不聽。”

人們因爲愛朝歌,所以愛戲曲;後來因爲愛戲曲,所以還愛着朝歌。

不知不覺,坐在她們的幾個人不知是何時走的,然後又了兩個人——小雯和夏梓喬。

“白小姐,您也來看戲了!”小雯坐到她旁邊,興高采烈地跟個招呼客人似的,估計是老幹這行,都成習慣了。

白映棠壓低嗓子,客套地應了句,“嗯,有人請來的。這是我母親。”

白夫人正看得上頭呢,所以就只是點點頭,打了聲招呼就繼續看戲了。

“白夫人,可真是漂亮,白小姐想必是遺傳了您的美貌。”小雯誇起人來那嘴真跟抹了蜜一樣。

白夫人一聽可樂呵了,“是嗎?害,沒有,主要是保養的好一點啦!”嘴上是挺客套的,但心裡頭那可真叫個美滋滋。

客套完後,就都安安靜靜的看戲了。

(楊玉環抱走高力士的帽子)

高力士:我呀,那是戴的帽子,您賞我。

(楊玉環做勢要給,卻又收回×2)

(楊玉環將帽子戴在自己冠帽上)

呵哈,這麼冠上加冠吶。

(楊玉環欲將帽子歸還)

呵呵,在這兒吶。

(楊玉環將帽子扔回高力士懷裡)

楊玉環:【楊玉環今宵如夢裡,曾記得你進宮之時,萬歲是何等的待你,何等的愛你,到如今一旦無情明誇暗棄,難道說從今後兩分離。】

高力士:誒,你可應着了我了,照樣仨鍋貼兒。

裴力士:天不早了,咱們該請娘娘回宮了。

裴力士、高力士:請駕回宮啊。

楊玉環:擺駕~

裴力士、高力士:喳。

楊玉環:【去也,去~回宮去也。

惱恨李三郎,競自把奴撇,撇得奴挨長夜。】

回宮~(架着宮女退走)

【只落得冷清清獨自回宮去也。】

一曲終,白夫人被朝歌這精湛的技藝驚的五體投地,激動地拉着白映棠的雙手,“映棠,以後你找夫婿就要選這樣長得好看,身懷技藝的!”

她笑着附和着,“行行行,都依您。”

一旁的小雯插進來一嘴“嘿,這朝歌可招人喜愛了,不論是老人還是小孩,都喜歡聽他唱戲,可偏偏他又很少登臺,不過今日他竟唱了一整天,可謂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吶!”

聽小雯這麼一說,白夫人可笑得合不攏嘴,不過白映棠倒是沉思了會兒。忽然,白夫人提議道,“映棠,你把在穆霓桐...”

“穆霓桐?”

“就是附近一帶,一名俄國人開的香料店,蠻有名的,我光顧過幾次。”夏梓喬默默給小雯解釋,小雯用胳膊肘頂了下他,小聲地警告他:

“你要是再去偷東西,老孃我宰了你!”

“行行。”

“咳咳,”白映棠出聲示意他們認真聽她講完。

穆霓桐香料店

相對於小店鋪,這兒的裝橫很是別緻,奢華而不失低調,整體色調偏暗,也彷彿蒙上一層面紗。屋子裡充滿了香水味,這香味甜甜不會膩,聞起來很舒服。

白映棠拿起一管,用鼻子嗅了嗅,很特別的味道,前味很衝很清涼。

白夫人挑選好幾瓶香水後,取出錢包,發現裡面只剩下幾分,這可不夠付賬,大概是剛剛買着買着就超預算了。這可是她一直想買的,好不容易纔搶到的,要是沒法買到......她可不樂意!她跟看着救命稻草似的看向白映棠。

“映棠...”

“唉,花錢大手大腳的。”白映棠無奈地搖了搖頭,正要伸手拿錢包,又忽然停下,不明目的地笑了下,道:“我出道題,你要是答對,我就幫你付錢。”

“好,題目是什麼?”白夫人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一天,一名男子在家中遇害,死前用自己的血寫下訊息一個數字‘3’。經過多次排查,一共有三位嫌疑人,分別是

A、李思睿,男,03年出生;

B、張華,男,3月份出生;

C、王宗堂,男,手臂上被刻上‘三’不過是漢字的。

請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