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山頂曠野荒草之中,黑域主、煙族飄湘、煞族哀尤和慈仁谷,圍着躺在草叢之中圓睜着雙目卻一動不動的金族暴樑,一個個的神情詫異,沮喪,又有些莫名其妙。
什麼?什麼亂七八糟的?那個金族暴樑死了?
答對了,丫真的死了。
毫無徵兆,十分詭異,相當神奇,無比幽默的死了。
您問了,開什麼玩笑啊?不是黑域主門下三大高手麼?怎麼說死就死了?還死的這麼輕易?這麼不壯烈?這麼突然?這麼不值錢?
是這樣的,上一章已經說過了,寶寶瓏在龍曉的活屍上安了靈族能力的機關,這個機關的功能,就是在龍曉的活屍之內,慢慢積攢攏聚他的修士能力和族類能力,從而把龍曉所有能量集中在一起,產生一股異常巨大的能量,在一瞬間因爲膨脹過度而猛烈爆炸。
只不過,即便是龍曉的全部能量爆炸,也對黑域主、慈仁谷和另外幾大高手不會有什麼太大損害,因爲他們的實力遠遠超過龍曉,試想一隻老鼠積攢了所有能量的進攻,就可以傷害或者殺死一隻大象麼?
所以,黑域主和慈仁谷等幾人,除了被震撼了一下身軀外,無非是濺了一身的血肉污穢。
但是,金族暴樑怎麼會死了呢?
因爲他倒黴。
就在暴樑和其它幾個人圍着龍曉的屍體時,也就是在龍曉屍體爆炸的前一瞬間,暴樑因爲無聊,大大的打了一個哈欠。
正是因爲這個哈欠,讓暴樑在一瞬間死於非命。
原因就是在龍曉屍體帶着全部能量爆炸的一瞬間,暴樑疏於防範,又正好因爲打哈欠張大了嘴。
所以,龍曉屍體爆炸所散發出來的巨大能量,正好涌進了暴樑的嘴裡,又快速進入他體內,以修士能力的強大和鱗族能力的特性,在一瞬間,便把暴樑的五臟六腑付之一炬,燒炸的一點灰燼都不剩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再強的高手,強悍和超羣的,也是身軀、體表的防禦能力,加強肌肉的密度,讓任何攻擊無法奏效,而對於體內的臟器,無論實力再強大,也無法鍛鍊到五臟六腑都具有防禦能力。
所以,即便是一些高手內臟受傷,也會在短時間內運用能力療傷。治癒五臟六腑的破損,但像暴樑這樣,在一瞬間便被燒盡了五臟六腑的情況,無論是再華的陀,再扁的鵲,或者即便是神仙,也是無能爲力了。
強大的實力造就強大的防守,但這樣的防守只限於軀體表面,很難有高手可以控制自己的五臟六腑也防禦強悍,即便你可以防禦劇毒的侵蝕,也防禦不了巨大的能量由內而外的破壞。
所以,別說是暴樑,就算是超級塞亞人或者黃金聖鬥士,再在遭受這樣巧合的內部攻擊的時候,也是一樣無法逃脫厄運的。
這樣解釋,夠清楚了吧。
所以,很多機緣巧合攏在一起,造就了三大高手之一的金族暴樑,在這一時刻十分意外的死於非命,相信連他自己都懊悔不已。
“死了?”黑域主愣愣的看着地上的金族暴樑,遲疑着問道。
煞族哀尤俯下身,伸手檢查了一下,又站起身來,低聲回答:“死了,肯定死了。”
“媽的。什麼忙都沒幫上呢!”黑域主咬着牙,擡手推了一下臉上的黑色墨鏡,惡狠狠說了一句:“燒了吧!”
煞族哀尤和煙族飄湘猶豫了一下,對視一眼,又看向黑域主,看到黑域主沒有半點反應,只好紛紛輕聲嘆氣搖頭,然後不約而同的伸出一隻胳膊,繃緊翹起手掌,衝着地上的金族暴樑,發出了刺眼的兩道光線來。
“啪!”、“啪!”、“轟!”
幾聲簡單的聲響,地上金族暴樑的屍體被兩道光線擊中之後,瞬間燃燒起來,眨眼間化成了一團灰燼。
黑域主揹着手,來回走了幾步,站定後,轉身衝着飄湘、哀尤和慈仁谷低低的說道:“問題是深刻的!教訓是慘痛的!現在開始,你們都不要掉以輕心!必須時刻集中精神高度戒備!發揚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方針政策,一定要好好對付赤匕他們一批人!”
煞族哀尤上前一步,低頭說道:“司令,不是我軍無能,實在是共匪太狡猾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黑域主扶着墨鏡,露出眼睛瞪了哀尤一眼,長長出了一口氣,又說道:“本來我還想收這個鬼族赤匕到我的門下,以他的實力,一定對我大有幫助,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看到黑域主猶豫,旁邊的飄湘、哀尤也不說話,低頭站着,而慈仁谷已經幾步走到旁邊草叢中的一塊石頭上,俯身坐了下去。
“沒辦法,這樣吧,遇到赤匕,不用再考慮抓他或者留什麼活口,只要有機會,殺無赦!”低聲喊着,黑域主重重揮了一下拳頭,臉頰兩邊垂下的黑色長髮也隨着力度而擺動,斷斷續續的遮住了那張猙獰冰冷的臉。
煙族飄湘挑着眉毛,正在甩着因爲龍曉屍體爆炸而濺在他藍色衣袍上的血跡,聽到黑域主的語氣狠了下來,馬上擡頭怪笑着接話:“怎麼?我聽說黑域主不是要把那個鬼族最後的遺孤小子,收爲己用麼?”
黑域主扭頭看了飄湘一眼,低聲說道:“情況有了變化了,一旦讓赤匕那小子找到藏在這個空間裡的神蹟,他就有可能得到神能!到那個時候,他對於我們,就會變成一個巨大的,可怕的威脅!”
慈仁谷站在一旁,由始至終低頭不語,甚至都不擡頭看面前幾個人一眼。
他一向這樣。雖然此刻他的神情有些古怪,但也沒有引起黑域主和飄湘還有哀尤的懷疑。
煞族哀尤走過來一步,衝着黑域主一點頭,說道:“黑域主,我們受了指派來幫你,但也不一定要完全聽命於你,殺鬼族赤匕的事情,是不是要先向領主大人彙報一下?”
“領主?領主可能會不同意殺掉赤匕麼?”黑域主搖搖頭,低聲吼叫起來:“領主知道神蹟在這個空間,他更知道,如果讓赤匕找到神蹟,不但會得到神能。還可能知道那些事情!那些我們都已經快遺忘了的事情!”
“黑域主,你是說……”煞族哀尤有些意外,眼神變得擔憂起來。
黑域主點了點頭,長長出了一口氣,扭頭看向煞族哀尤和煙族飄湘,聲音降低了下來:“是的。那些事情整個域界都沒有幾個人知道,而我們,就是知道那些秘密的極少數,所以,赤匕很可能在神蹟那裡得到這些事情的真相,到那時候,他自然會威脅到我們!”
“嚯嚯,怎麼着?得到神能就那麼厲害了?至於讓我們幾個害怕麼?”煙族飄湘不屑的撇了撇嘴,腦袋一晃,猛一甩垂在一側臉頰的頭髮。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我們不知道神能會帶給赤匕多大的能量。”黑域主搖頭低聲說着:“而且,按照慈仁谷所說的,夏侯朝鈞和酋翎他們也和赤匕在一起,我擔心,現在赤匕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在赤匕找到神蹟之前殺了他!”
煞族哀尤低頭想了一下,猛擡頭說道:“黑域主,既然這樣的話,我們先去把神蹟毀掉不就萬無一失了麼?”
黑域主慢慢仰起脖子,擡手推了一下臉上的黑色墨鏡:“呵呵。問題就在這裡。我們也不知道,神蹟在這個空間的確切位置啊。”
楊夜拉着穆陽正走到一邊說了半天的話。然後又一起轉了回來,面對着滿屋子好奇的目光,楊夜微微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和一臉莊嚴凝重的穆陽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楊夜,別弄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好吧?”南榮幻對楊夜的微笑報以冷視,不滿的高聲責怪道:“快說說你接下來的打算好不好?”
楊夜笑着點了點頭,飛快的把目光環顧了一週,輕聲說道:“南榮幻,幫個忙,用赤印發信號,聯繫紅域主,讓他把我召喚回去。”
“什麼?”南榮幻吃驚的叫了一聲。
旁邊的烈日也不解的走上前來:“赤匕,別忘了我們這次也算是帶着任務來的,我們有規矩任務沒有完成不可以聯繫紅域主回去的。”
楊夜擡手撓了撓腦袋,撇着嘴說道:“烈日,你覺得現在我們還是在執行任務麼?現在的事情已經牽扯到了黑域主、大域主、關於神族隱藏的陰謀和鬼族與邪族的仇恨,乃至整個域界!這還算什麼執行任務?什麼狗屁規矩也沒辦法制約現在問題的嚴重性了吧?”
一席話,把烈日說的一愣,接着微微一皺眉,低頭想了一下,不再言聲。
“赤匕,我不太明白,你回去找紅域主,到底要幹什麼?”夏侯朝鈞走過來幾步,看着楊夜十分疑惑:“難道你是要找現今這個紅域主,還有修婆夜來香過來幫忙麼?”
“難道你是想回到我們自屬空間去躲黑域主?”南榮幻插話叫道。
烈日默默的笑着,看了楊夜一眼,低聲說道:“我看,赤匕是要把那個叫如嫣的女孩送回她的自屬空間,好確保她的安全,避免在這個空間出什麼事情的話,殃及到那個如嫣。”
楊夜看了看烈日,點頭笑着:“死胖子厲害,不過你只猜對了一半,我是要把如嫣送回去自屬空間,然後,再把蘭妖斬接出來。”
“蘭妖斬?”烈日和南榮幻異口同聲的詫異了起來。
“沒錯,有事情需要她幫忙。”楊夜點頭說道。
“你想清楚了?”南榮幻湊近了有些焦急的說道:“蘭妖斬的傷好了麼?身體完全恢復了麼?你知道不知道這個空間有多危險?你怎麼可以讓她來冒這個險呢?”
“蘭妖斬,難道是那個雲族的蘭妖斬?那不是白域主門下的修士麼?”夏侯朝鈞聽到楊夜、南榮幻他們幾個說的話,也十分驚訝好奇。
“沒錯,就是她。就是那個蘭妖斬。”一旁的寶寶瓏笑着,肯定了夏侯朝鈞的疑問:“蘭妖斬已經從白域主門下轉投紅域主那裡了,現在和赤匕,夜襲他們是同門。”
“原來是這樣。”夏侯朝鈞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又八卦起來,扭頭看了一眼酋翎:“不過,看夜襲竟然這麼緊張蘭妖斬,莫非他們兩個之間……”
寶寶瓏眯着眼睛一笑:“纔不是呢!蘭妖斬和赤匕是一對,這件事情我們上次在另外一個空間都親眼所見的!”
“又是赤匕!?又一個?”夏侯朝鈞一驚。目光看向楊夜的時候已經隱約有了幾分嫉妒,良久,摸着下巴自言自語道:“年輕,沒有什麼不可以啊……”
說着話,忽然發現酋翎正在有意無意的偷偷瞄他,目光裡伸出了厲爪,嚇得夏侯朝鈞心頭一驚,急忙閉了嘴。
楊夜在另一邊,正笑着跟南榮幻解釋着:“放心,我不是要讓蘭妖斬到這個空間來,而是讓她去另外一個地方,兵分兩路,有備無患。”
南榮幻正疑惑着,楊夜又笑着說道:“而且,南榮幻,我希望借寶寶瓏一下,讓她也和蘭妖斬一起去完成那件事情,以寶寶瓏的能力。一定可以幫上大忙。”
“寶寶?你說寶寶?”南榮幻叫了起來,扭頭看了一眼寶寶瓏,猶豫着,問道:“楊夜,你到底是要幹什麼?怎麼還要寶寶也參與?有沒有什麼危險啊?”
楊夜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我覺得沒有危險,因爲黑域主、慈仁谷和那個三大高手都在這個空間了,危險係數應該是降到最低了。”
“什麼黑域主,什麼慈仁谷,我怎麼……”南榮幻皺着眉頭,不解着重複起來,卻忽然間瞪大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楊夜,結巴着說道:“楊夜!你是、你是說……”
“嗯。我是這個意思。”楊夜點了點頭:“我找小正也是說這件事情,現在應該是最好的時機,否則我們今後和黑域主交手,肯定要處處受他制約擺佈。”
南榮幻震驚着,又看了看寶寶瓏,心裡矛盾起來。
而站在一旁一直沒有作聲的烈日卻聽清楚了一切,慢慢在胖臉上眯起了眼睛,咧嘴一笑:“親孃的!赤匕,你這個想法膽子還真大!”
楊夜也報以一笑,知道烈日已經理解了他的意思。
“夜襲,赤匕的這個辦法我看行得通。”烈日轉頭勸起南榮幻來:“要知道,黑域主之所以能把我們,尤其是赤匕戲耍與股掌之間,就是因爲黑域主手裡有赤匕的牌啊!要想和黑域主抗衡,必須先把那幾張牌拿回來!”
“我知道,你們說的,是西施和鄭旦吧?”南榮幻愣了一下眼睛,又微炯起來:“可是,會這麼順利麼?難道黑域主不會想到,現在用鄭旦和西施威脅楊夜?”
“應該不會,黑域主既然能把領主座下的三大高手都叫來,他一定根本沒想用這種方法,換句話說,也許在黑域主眼裡,不用使出這樣的下三濫手段,一樣可以幹掉我們。”烈日笑呵呵的解釋着,楊夜在一旁頻頻點頭。
“但是,寶寶她……”南榮幻說出了實話,歸根結底,他還是在擔心寶寶瓏。
“你別忘了,不久之前,寶寶瓏,蘭妖斬的實力,可是完全在你我之上呢!”楊夜撇着嘴,擡手輕輕給了南榮幻一拳:“況且小正也會一起去的,現在他可不是那個小白癡了,而是正宗的夏祖高級修士,實力不見得比我們幾個差啊!”
穆陽正其實一直站在楊夜身後,聽到楊夜這麼一說,急忙站了出來:“大哥,別這麼說,我夏戚毒,哦不,我穆陽正有今天。都是大哥你和南榮大哥救我一命,拉我一把,大哥吩咐的事情,我一定好好去辦!”說着,又看了南榮幻一眼:“南榮大哥,寶寶瓏去的話,她的安危我負責,我豁出命也會保護好你的女人!”
南榮幻一愣,這一句“你的女人”,說得南榮幻心裡熱乎乎的。險些酸了鼻子,只好掩飾着,誇張地一笑,擡手用力的拍到了穆陽正的肩膀上,又用力捏了兩下。
“寶寶,過來。”楊夜也摸了一下穆陽正的腦袋,然後衝不遠處的寶寶瓏招了招手。
寶寶瓏遲疑了一下,慢慢走了過來:“幹嗎啊?幹嗎啊?我聽到你們叫我的名字了。什麼事?”
楊夜擡手拍了一下寶寶瓏的腦袋,笑着講了幾句。
“什麼?讓我?蘭妖斬和夏戚毒一起去黑域主的異域?救誰啊?”寶寶瓏誇張的瞪了眼睛。
而這時,夏侯朝鈞和酋翎也都走上前來,聽清楚了楊夜想法的來龍去脈。
“楊夜的兩個女人,不救她們,我們就沒辦法和黑域主抗衡。”南榮幻說着,伸出手,把寶寶瓏的手緊緊攥住:“但是這邊我們必須頂着,尋找神蹟,注意黑域主的動向。所以才讓你和蘭妖斬還有小正冒這個險,寶寶,你願意麼?”
“又是你的女人!”寶寶瓏嗔怪地瞪了楊夜一眼,一撅嘴:“我能不願意麼?誰讓我們是一夥兒的呢!”
夏侯朝鈞站在旁邊,雙眼隱隱放光,臉龐不自主地放出異彩來,嘴上低低嘟囔着:“又是赤匕的女人?又有兩個?!這、這太不象話了!”
酋翎在一邊斜了夏侯朝鈞一眼,聲音那般動聽,又那般駭人:“老東西,看你的表情,好像無比嚮往啊!”
夏侯朝鈞一驚,不再言語,做出聚精會神的模樣,看着楊夜等人的交談。
“你答應就好了。我們開始聯繫紅域主吧。”楊夜笑着對寶寶瓏作出了一個玩笑式的鞠躬動作,然後眼神變得凝重起來:“這樣,我帶着小正和寶寶去紅域主那裡,你們都留在這裡,我會速去速回。”
“可是,我們怎麼能去黑域主的異域呢?”寶寶瓏提出了一個比較尖銳的問題。
“能!能去!”聲音是從已經圍攏成一堆的人羣后面傳過來的。
狂獯一直在這間木屋的客廳中,一處角落默默的坐着,剛剛成爲這些人中的一員,成爲楊夜。烈日、夏侯朝鈞等人他們的朋友,讓狂獯有些不適應。
他一直沒有過朋友,所以有些緊張,甚至覺得自己很難堪,不敢說話怕說錯話,不敢舉動怕做錯事,狂獯一直在猶豫:朋友之間的相處,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於是他一直在角落裡,聽着面前不遠處的這些人在談論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的由始至尾,他也都聽得清楚了。
所以在這一刻,狂獯矛盾了,他覺得這是他可以幫得上忙的事情,但他唯一懼怕的是,赤匕他們這些人,真的會如此信任他麼?
瞬間,一幕幕剛發生不久的事情閃現眼前,讓狂獯漸漸在回憶中下定了決心。
既然赤匕說我是他的朋友,那麼他也是我的朋友,不管他是否真的完全信任我,我必須對得起朋友啊!
堅定着,狂獯站起身走了幾步,大聲說道:“能!能去!”
所有人都意外的扭頭看向他。
狂獯一愣,猶豫了一下,繼續挺着胸脯,音量一點沒有減弱:“我說得是真的!一般修士很難越級到其他域主的異域領地,但是域主和域主之間有這個全線。”說着話,狂獯看向楊夜,接着說道:“所以,只要紅域主打開穿越之門,我們就可以直接到達黑域主的異域了!”
“我也這麼想。”楊夜笑着,衝狂獯點了點頭:“紅域主一定會幫這個忙的。”
其實,楊夜一直在注意着角落的狂獯,在他看到狂獯長時間一言不發,而是十分專心的在聽這邊這些人講話的時候,甚至在某一瞬間,楊夜懷疑過狂獯是不是在營造一個假相?一個與他們結成盟誼的假相!實際上狂獯還是黑域主的修士,他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臥底。
但一秒鐘之後,楊夜就馬上打消了腦海中的這個念頭。
有兩點,第一,楊夜認定狂獯不是這種人,也絕對沒有這麼高超的演技,可以矇騙過他們所有人,而且狂獯的性格十分明顯,兩米多高的大塊頭卻沒什麼心計,這一點是千真萬確的。第二,烈日在一旁偷偷給了楊夜一下。在楊夜看他是笑着搖了搖頭,好像知道楊夜在想什麼似的。那個笑容表示肯定,表示信任,表示讓楊夜打消顧慮。
而此刻,當狂獯走上來說出這些話時,楊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信任,甚至對自己剛剛剎那間的懷疑有些內疚。
“謝謝。老獸,你算幫了我大忙了,我心裡一塊石頭算是落地了。”楊夜笑着,扭頭看了烈日一眼,烈日也正在眯眯笑着,那眼神好像在說:怎麼樣?相信我,沒錯的!
狂獯臉上笑了一下,但轉瞬即逝,接着又低頭悶了起來,半天終於猛擡起頭。直直的看着楊夜說道:“赤匕,你如果相信我的話,帶我去!”
“啊?”楊夜一愣,烈日一愣,所有人都一愣。
“我是說。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讓我帶着寶寶瓏、蘭妖斬和夏戚毒去黑域主的異域!”說着,狂獯上前一步,徹底站到了人羣中間,和這些人混成一片。
“老獸,你……”
“寶寶瓏雖然做過黑域主門下修士。但她太多時間呆在自屬空間。而我對於黑域主的異域十分熟悉,最重要的是。你們要救得人,我聽黑域主說過藏匿在哪,我應該可以找得到!”
“真的?太好了!”楊夜興奮的擡起手,蹦起來狠狠拍了狂獯一掌:“老獸!這個忙你給我幫成了,你就不是我朋友了,是我的恩人了啊!”
款訊一怔,接着擺擺手,低聲笑了起來:“不,赤匕,你纔是我的恩人,你讓我有了朋友。”
“當然是朋友!咱們都是朋友!”楊夜笑着,轉頭飛快的看了烈日一眼,目光深邃,含義無窮。
其實早在這些人飛奔至楊家大宅附近木屋羣院的途中,楊夜已經和烈日簡單交談商議過這件事情,而且還是烈日先提出來這個計劃可行,因爲他們身邊就有現成的,最有價值的人選——狂獯,他們當中,沒有比狂獯更瞭解黑域主的異域的了!
但楊夜稍稍有些擔心,怕狂獯心裡還是不能完全平撫,始終想不過自己還是黑域主修士的這個轉折。
烈日笑着說道:“一會兒找時間把計劃說出來,我跟你打賭,老獸會主動提出來幫忙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楊夜點點頭:“那他就真的是我們中的一員了。”
一切都決定好了。
要和黑域主面對面,硬碰硬的較量,必須清楚一切,不能有任何威脅存在。
所以,楊夜帶着狂獯、穆陽正和寶寶瓏回去找黑域主,南榮幻、烈日、夏侯朝鈞和酋翎留守在這裡,等楊夜把那邊辦妥之後回來,再作其它商議。
部署完畢,楊夜朝着大家點點頭:“那好,我現在去把如嫣接過來,一切按計劃行事!”
說完,幾步躥出了木屋客廳,騰空而起,直奔楊家大宅。
楊夜剛剛一走,夏侯朝鈞對着面前的衆人說道:“大家應該清楚,我們的下一步,肯定是要找神蹟,所以,赤匕會到紅域主的異域後,我們就開始行動,事不宜遲,不能讓黑域主他們搶了先!”
在楊家大宅找到如嫣,對於楊夜來說易如反掌。
而且,如嫣現在身份不一樣了,不再是楊氏家族的女傭,而是治癒了楊夫人頑疾的神醫的青梅竹馬,所以她也一直被成伯安排在一間相當豪華的房間之中。
楊夜破窗而入,嚇了如嫣一跳。
“是你!”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如嫣一臉驚喜地跳竄過去,一下撲進了楊夜懷裡。
楊夜緊緊抱住如嫣,就是在如嫣緩過神,覺出害羞想要掙扎,楊夜也是死死不撒手。
“如嫣,你……願意跟我走麼?”
“去哪?”如嫣早已經放棄掙扎,安靜地躺在了楊夜懷裡。
“家,你曾經熟悉的家。”楊夜輕聲說道。
“你帶我走?家?遠麼?”如嫣有些疑惑,仰着小臉看着楊夜。
楊夜盯着如嫣地眼睛,伸手擦了一下她一顆順頰而下的淚滴,輕聲說道:“如嫣,我必須告訴你,我要帶你去的,是一個和現在幾乎一樣的世界,但那兒離這裡很遠,你可能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這裡熟悉的人了,也一輩子不會再回來。你會擁有一種全新的生活,我能承諾的,就是讓你幸福。你聽懂了麼?”
如嫣聽着楊夜的話,先是吃驚,然後慢慢低下頭,表情變得猶豫起來:“楊哥,你是說……我跟你走了之後,就再也回不來了?”
“對。”楊夜點點頭,看着如嫣的表情,恍惚中有了些擔心。
果然,如嫣沉默了許久,鬆開了拽着楊夜胳膊的雙手,一捂嘴,哭泣了起來。
楊夜猶豫了一下,沒有跟進去,站在門口看着如嫣的背影,輕聲說:“如嫣,如果你決定不跟我走,我能理解。”
如嫣沒說話,站在屋子裡背對着楊夜,一下一下的聳動着肩膀哭了起來。
一切那麼熟悉,恍惚中,彷彿似曾相識。
楊夜輕輕嘆了口氣,退後了一步,低聲說道:“如嫣,我……我沒有時間讓你考慮,我今天必須走,所以……能給我個決定麼?”
如嫣沒回頭,肩膀抖動的更厲害了,哭聲也漸漸大了起來。
這些話說着,楊夜隱約的回憶着,彷彿這些話,就在昨天也說過,對象也是如嫣。
那是在民國空間帶如嫣走之前的回憶啊,想不到,一切竟然驚人的相似。
楊夜沉默了一會兒,心裡也難受起來,看着如嫣的背影,心裡動了一下,眯着眼睛翹了一下嘴角,說道:“好吧,如嫣,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永遠等着你。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無論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個人。永遠的愛着你,直到老去……”
背誦的琅琅上口的一些橋段還沒說完,面前的如嫣已經猛擡起頭來,不給楊夜任何表演的餘地了。
“好。”如嫣回答的如此乾脆,如此認真,甚至讓楊夜都詫異了一下,之前擔心如嫣心裡沒有準備,所以想出了一大堆說辭,全都沒有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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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嫣,你……”
“楊夜,你離開以後我一直在想,但我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成爲楊家女傭之前的任何記憶,所以我相信你的話,我是如嫣,是你的如嫣。”如嫣輕聲說着,已經動情,聲音竟是開始有些哽咽:“楊夜大哥,我雖然不記得你是誰,但我知道,你愛我。而我……我有感覺,我以前也很愛你,因爲我現在也愛你。”
如果真的相愛,如果一段愛情曾經刻骨銘心,那麼必然的,無論何時何地,也會想起,也會牢記,也會有久違的感動。
愛情,與時間無關,與空間無關,與記憶無關。
愛情是人心,是的,是那顆心。只要心還跳動,一切再遙遠,再模糊,再久違,也終究會回來,會讓你明白自己是那個曾經沉浸在這段愛情中的人。
愛,怎麼可能是可以忘記的呢?
“楊大哥,我想不起來你是誰,但我愛你。”如嫣輕聲說着,羞紅了臉,也映紅了臉上的淚滴。
“那……跟我走吧。”楊夜擡手擦了一下如嫣的臉頰:“我帶你回家,也找回你遺忘的關於我的愛,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