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經騎上了,先把達雅追上再說吧?騎虎難下,不!應該是騎馬難下的我只好這樣想。跟從小在草原上放牧的達雅比起來,我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不!是小土包見到泰山了。只一會兒我就知道什麼叫鞍馬勞頓了。
“木秭華,你小心呀!”凌厲峰在後面騎馬追來。
“啊!”連話都不敢大聲說的我,更不敢回頭看他了。
看着達雅游刃有餘的騎着馬在融化了冰雪的草原上飛馳,多英武啊!如果現在是碧草青青的夏季牧場,騎馬奔馳又多愜意呀!那應該是一副多美的畫面呀!
突然我發現,我骨子裡就有一種騎馬在草原奔馳的慾望,而從未騎過馬的我能順利的跨到馬背上,並且能駕馭跨下的這匹馬這本身就是一種奇蹟。如此一想,我放鬆了許多,坐在馬背上也不那麼痛苦了,反而用一隻手牽住馬繮繩,騰出另一隻手來拍打馬背讓馬兒加快速度。
馬跑的速度一上來,離達雅只有二三百米遠了,越來越近,只有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看我追到你了吧!咦!達雅呢?我的天啊!我超過達雅了。“停下來!停下來呀!”我焦急的喊着。可是馬兒跟本不聽我的話一直跑、一直跑。
“達雅!木秭華她不會騎馬快攔住她。”我想達雅是已經停下來了,一定傻傻的看着我一個人騎着馬向前跑呢。
身後傳來馬蹄聲,達雅很快就並排與我騎着馬。“怎麼辦呀?我停不下來啦!”我不知所措哭喪着臉。
“拉緊繮繩。”達雅指揮着我。
“噢!”可是繮繩在哪呀?“哪個是繮繩啊?”我已經不看前面了,只在眼睛能看到的馬身上找着。
“你手裡的就是馬繮繩,用力的拉,馬就會停下來了。”
“啊!”原來在我手裡,我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了,死死的拉着繮繩不撒手,馬是停下來了,要不是達雅用力的拽着我,我想我已經飛出去了。
“鬆開繮繩。”鬆開?馬不又跑了。我死拉着繮繩不鬆手,馬兒仰着頭望着天不停的在原地打轉。“鬆開繮繩吧!馬已經停了。”可是我的手已經不聽我的使喚了,只好讓馬原地打轉。
“籲”一匹馬停了下來,凌厲峰從馬背上跳下來,衝到還在原地打轉我騎的馬旁,伸手從馬背上抱下驚恐萬分、心驚肉跳的我,馬停了下來。
他掰開我的手把馬繮繩甩開,馬‘吐’、‘吐’的噴着白氣,我的手上除了馬繮繩勒的深深的紅印就是自己指甲剋的血印。
心臟‘突突’、腿打飄、整個身體往地下堆,凌厲峰一把摟住我,讓我靠在了他肩上,我則沒力反抗一切了。
達雅跳下馬走過來拉拉我的衣服,愧疚的問:“你沒事吧?”
我實在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好半天才倒口氣上來對他說:“沒事。就是沒勁了。”他在懷裡搗弄了半天,塞我嘴裡一塊黑黢黢的東西。“什麼?”我含糊不清的問。
“牛肉乾。”硬邦邦的怎麼也嚼不動,再說我哪有力氣嚼呀?含着吧。等軟了一些,嚼起來還挺香的。
我總算能自己站住了,不用再靠着凌厲峰了。“達雅!”我轉過身,按着我左手上的傷疤強忍着疼痛說:“回去吧!”
“你是怕我會跟你們分寶藏嗎?”他揚着脖子,眯縫
着他那雙黑亮亮的眼睛。
“你……”我指着達雅說不出話來,堆坐到地上,也被達雅的話驚愣了的凌厲峰,拉起我暖着我被冰雪溻得像冰塊的手。
“她是爲你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讓他去!”我暴發了,“他的生死又與我有何相干?”我狂喊着,話未說完就嗆了嗓子,不停的咳嗽着,凌厲峰過來關愛的撫着我的背。
咳嗽總算止住了,他又卸了馬鞍子讓我坐下來歇息,我不住的向來路上望,木紫軒和木梓清還沒有影呢!“我要回去找他們。”我站起來向我騎的那匹馬走,既然我能把它騎來一定能把它再騎回去。
“還是我回去找他們吧?你累壞了,歇歇。”凌厲峰拉住我說。然後跨上馬衝我笑了笑騎馬向回奔,跑出去沒多遠又掉轉馬頭回來,俯下身子對我說:“別再生氣了,小心氣壞身子,我可不答應。”我還沒明白他話的意思,馬兒已經帶他飛奔出二三十米了。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想着他說的話,我似乎明白了什麼,自豪的笑笑。
凌厲峰的細心體貼真的讓我很享受,人長的又帥氣也很養眼,應該是很多女人嫁人的首選,可是我心裡已經有一個烈焰了,真的容不下別人了。
一想到烈焰,眉梢挑起、圓眼半眯、嘴角上翹、心裡喜滋滋的,也許他沒凌厲峰帥氣,可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呀!他一定比凌厲峰還細心體貼入微的,對!一定會。如果今天是烈焰在這,他一定會比凌厲峰做的更好,他會抱着安慰我,用嘴哈着氣搓暖我冰冷的手,我臉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就像剛纔所做一切的人不是凌厲峰而是烈焰。
馬兒‘嗒’、‘嗒’的在空曠的大地上踏着步,卻沒有離開,我坐在馬鞍上甜美的看着深藍的天,無邊的伸展慢慢的顏色變得漸淺,直到天際與大地重合變成了與大地同樣的顏色。
“你不生氣啦?”達雅走過來,我收起笑容懶得理他。“我只是想保護你。”保護我?一個黃嘴丫還沒退盡的小毛孩,還要保護啊,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不去看他,在雪地上踩踏着玩我的印花遊戲。
他蹲了下來,“你相信我。”雙手來抓住我的手,嚇得我心一顫,小孩不大想得倒是都是成人之事,我瞪着他,甩開他的手抹了他一眼,猛的站起身,走到我騎的那匹棗紅馬前,拍拍它的頭,這馬象是能感到我的友好似的,眨動着大眼睛、搧動着長長的紅睫毛看着我。
哎!我手臂上的傷疤不疼哩。什麼時候開始不疼的?管它呢,不疼就好,省得遭罪。任憑達雅跟我說什麼,我就是不理他,既然他那樣想我,我跟他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好心當成驢肝肺,好心沒好報。
“到最後你就會知道讓我跟你一起去是對的。”達雅說完走到他自己騎的那匹馬前,抱着馬頭不在理我。
遠方出現了凌厲峰、木紫軒和木梓清的身影,聽到馬蹄聲,我高興的衝他們揮手,手在嘴上形成喇叭狀大聲的吶喊着他們的名字,他們也揮手、大喊聲的迴應我,尤其是那個凌厲峰,簡直就像我只跟他一個人打招呼一樣。
“老大!你挺能的嘛!”木梓清還沒從馬車上下來,就開始嘮叨。“從來沒騎過馬,竟敢在冰雪上騎馬奔跑?佩服!佩服!”她一面說一面從馬車上跳下來,然後雙手抱拳學武打片裡的人。
“你要想刮我就直說,別罵人還不帶髒字行嗎?”我在她抱拳的手上拍了一下。
“你是騎着馬跑了。唯一會騎馬的凌厲峰追你去了,剩下兩匹馬,一輛馬車,我和我哥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說着她假裝的抽泣着。“長這麼大俺也沒跟這麼大的動物接觸過。”木梓清用手誇張的比劃着。“別說騎,就是拉着它走,俺都心驚膽顫的。”
“那你們倆就一直在原地不動?”
木梓清瞪起她的杏眼,“你都能騎着馬跑了,我們還能止步不前嗎?”她眨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我們多聰明啊!是吧,哥。”木紫軒眯着眼睛笑了一下。“我們決定把兩匹馬拴在馬車上,然後趕着馬車走,雖然慢了點,但是什麼東東沒有扔下。”木梓清洋洋得意的對我講述她的聰明才智。
“嗯!不錯。對於你這樣養尊處優的千金大小姐來說,能想出這樣的辦法,智商也真是用到極限了。”
“什麼?”木梓清大叫着衝過來抓我,我圍着馬跑,馬兒瞪着兩隻大眼被圍着它的我們驚嚇得‘嘶’、‘嘶’的叫。
“小心!”達雅和凌厲峰同時過來拉我,等我定神看時我已經離馬一米開外了,而那匹被我和木梓清圍着轉的馬正高擡着兩條前腿,撓動着‘嘶’、‘嘶’的鳴叫着,而站在馬前面的木梓清被嚇得傻傻的盯着眼前的馬一動不動。
我驚恐得指着木梓清說不出話來,達雅一個箭步飛躍過去,抓起繮繩用力的一拉,馬頭轉了方向,前蹄也隨頭轉了方向,馬蹄落地濺踏起地上融化了的冰雪,木梓清的臉上落了好幾塊冰渣化雪,總算沒被馬踏到。
我急跑過去擦着她臉上的冰雪,“你沒事吧?”她目不轉睛身子僵硬硬的,他們幾個也圍了上來問候傻愣愣的木梓清。
好半天木梓清都毫無反應,我把她摟進懷裡撫着她的背,“沒事了!你安全了。沒事了!……”我不停的安慰着。
突然她“哇”的一聲大哭,嚇了我一跳不說,差點把我的耳朵震聾,我忍受着她超高分貝的哭腔,還抱着安慰着她,“哭出來就好了,不怕了啊。”她猛的一把推開我,我差點坐到地上,幸好凌厲峰在後面扶住了我。
我想她是被嚇壞了,剛要過去她卻伸出手來指着扶着我的凌厲峰,“你!還有你!都不是好東西!”
達雅有些莫明其妙,“我?”他看着暴怒的木梓清。
“在危難的關鍵時刻你們竟沒有一人來救我!”木梓清哭吼着。
“我救你了。”達雅感到很委屈。
“達雅離你很近,我以爲他會拉你,再說我以爲軒哥會……”
“閉嘴!”木梓清大叫着,美麗的臉龐由於生氣而扭曲。“還有你!”她用手指着我,我的心一陣狂跳,“人長的不咋地,勾人的本事不錯呀!啊,不僅網上能勾人,現實中更是高手!啊,三個男人除了我哥,大的、小的都被你製得服服帖帖呀。你就是個蕩婦。”往日溫良賢德淑女的樣子蕩然無存,站在我們面前的簡直就是尖酸刻薄正發彪的潑婦。
“清子!過分了啊。”木紫軒終於站出來說話了。
我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不是,你心裡最清楚。”木梓清暴怒得像頭獅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