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威嶼眼神一凜。
陳靜怡目光緩緩上移,落在靳威嶼那張英俊非凡的面容,面容之上是一貫對她的冷漠表情,陳靜怡又把視線移向自己的手,她怔怔的看着那隻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
接着,她又一次移動了目光,那目光對上靳威嶼的眼睛,卻是犀利無比,直逼人心底深處,語調沉緩道:“威嶼,我有時候在想,你到底有沒有一絲一毫對我動過心?現在,我終於知道了!”
靳威嶼一愣,眸光微變,眼底有一絲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繼而他把陳靜怡陡然甩了出去。
陳靜怡踉蹌着跌倒在地。
清歡因爲剛纔被陳靜怡一推,也沒有再佔到便宜。
一時間,就形成了對峙的場景。
清歡冷然的看着陳夫人,“方淳蘭,有什麼事情衝着我來,若是你再敢叨擾我母親,別怪我對你女兒下狠手,讓她在濟城再也呆不下去!”
這話讓方淳蘭有些意外,而清歡說的又是這麼的強勢,方淳蘭在一頓後,又是輕蔑一笑,她被打亂的頭髮髮絲跟着一顫一顫的,“許清歡,你這個小癟三,你敢給我裝大!以爲綁上靳威嶼大腿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清歡緩緩的擡起目光,看向方淳蘭,懶懶的勾勒起嘴角,犀利的眸光冷酷的從美麗的眼中流淌出來,無形裡給人一股森冷的氣息。“就算沒有靳威嶼,我也可以高枕無憂!”
“好狂妄!你還別不服,今天這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方淳蘭怒火沖天地吼道。
“陳靜怡!”清歡因爲心情不好,所以沒有任何掩飾的開口,精緻的面容之上有着冷厲和駭人的面色。“你再不讓你媽閉上她的臭嘴,小心我把你的東西放出去,到時候你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接觸到清歡目光的那一瞬間,陳靜怡只覺得一股冰冷在瞬間空澆下來,那是屬於黑暗的血腥,仿若帶着不容置疑的氣息,她愣了愣,忽然感覺到了害怕。
“陳夫人,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樣一再挑釁,拿別人的沉默當作老實,一再欺負人。”靳威嶼低沉的嗓音響了起來,此刻,他語氣裡沒有一絲玩笑,只有冷厲的沉穩。
清歡沒有想到靳威嶼會爲自己出頭,她擡頭看着正對着她站立的靳威嶼,依舊是那冷峻剛硬的臉龐,不笑的時候,幽深不見底的黑眸裡都是冷漠,薄脣微抿着,眉宇之間有着一絲的隱約可以感覺到的冷厲。
清歡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垂下的眼簾掩住了淡淡的傷感,就算感動也不會再心動,就算悲傷,也不會再哭泣!
她一再告誡自己,卻總也徹底做不到!
見到清歡低頭,靳威嶼目光微斂,看來她並非如她口中所說的那般不在乎!他心中竟升起一絲莫名的喜悅,還有心疼。清歡這丫頭,總是將自己掩藏的那樣深。他轉過身,看向陳靜怡。
陳靜怡的目光支離破碎地望着他,眼底都是細碎的淚光。
陳夫人看到靳威嶼跟許清歡眉目傳情,更不悅,也不懼怕。“靳威嶼,你警告誰呢?你以爲你是誰啊?”
此時,清歡他們身後站在好多人,都拿着傢伙出來的。
陳夫人看着,也不害怕,反而冷笑。“呵呵,林怡然那賤人果然生了個小賤人!”
清歡身子一震,眸光遽變,回身冷冷望着她,沉聲喝道:“方淳蘭,你這個老賤人,生的陳靜怡,也是賤人一枚!”
“小賤人,你給我故弄玄虛,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想要唬住我!靜怡別怕,這個賤人就是虛張聲勢!”方淳蘭可不知道陳靜怡的豔照被清歡收着。
“陳靜怡,互聯網的優勢是你無法想象的!我們要不要宣傳一下?”
陳靜怡身子一顫,面容巨沉,雙手不自覺地握緊,陰狠的目光直逼清歡。
清歡鳳眸一眯,眼若地獄寒潭,沉聲道:“陳靜怡,你再不走,明天你就是網絡紅人!”
陳靜怡大概是真的害怕,所以起來,挽着她媽媽走了!
高邑霆也趕緊帶着人回到工作室內。
一時間,走廊裡還是隻有靳威嶼跟清歡。
靳威嶼走了上去,大手順勢的按住許清歡的肩膀,低沉的嗓音有着慣有的醇厚:“你這樣惹毛她們幹嘛?以後得多加小心!”
“沒事。”不在意的開口,清歡迎視着眼前靳威嶼那深邃的眸光,淡淡道:“今天謝謝你,但是,你走吧。”
靳威嶼整個人一頓。
清歡又說:“把你的車子開走!我一輛都不要!”
靳威嶼忽然上前,一把扛起清歡,二話沒說,就要走。
“靳威嶼!”清歡喊了一聲。
“如果不想出醜就不要亂動。”他的脣角勾起一抹嘲弄,似笑非笑。
混蛋,他就是賭定她是一個膽小鬼,不敢當着這麼多人跟他作對。
他這樣做擺明了就是讓她難堪,難道不知道這是在工作室外面嗎?
明天她肯定會被唾沫給淹死的。
靳威嶼冷冷地掃視了一下,發現了有人在工作室那邊貓着腰偷看,靳威嶼一個凌厲的眼神掃過去,倨傲尊貴,卻又強勢無比。
清歡就這麼被靳威嶼扛着出了欣悅大廈,直奔他新買的車子,車子自然是開到了海邊山上的別墅裡。
一進別墅門,靳威嶼就啓動了安全模式,把整個房子都給關了,出都出不去!
清歡一直都是漠然的,從開始的掙扎,到後來的漠然。
大概看出清歡的怒氣,靳威嶼沉聲道:“早晨的時候我怎麼說的?讓你等我,你居然一個人跑了!許清歡,你有能耐,有人都能給你送悍馬你不要,還換了卡宴!哈!你就那麼想要離開我?”
心裡一股怒意和酸意直往上竄,逼得靳威嶼盯着清歡的表情也很兇煞,整個人看起來都是不受控制地變得兇狠起來。
“許清歡,你把我當成什麼?最熟悉的陌生人?”
這種語氣真的讓人無比的反感。
清歡動了動脣,心底下意識地就辯駁,是你,是你腳踏多條船,還好意思要求她?
清歡沒有說話,有時候吵架反而沒有水平,沉默也許是最好的反抗!
她做人一向是非分明,不管別人如何看待,她自己覺得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斂了下神,看也不看靳威嶼那種凶神惡煞的樣子。
清歡乾脆走到了沙發前,坐下來,閉目養神。
“你這是什麼態度?”靳威嶼一看她這樣,走近了,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真是煩人,都不讓人安靜。
“我就是這個態度,”清歡漠然地開口:“我對你什麼態度,取決於你自己的行爲。”
自己行爲不檢,還要要求她?
憑什麼?
殊不知,這樣的回答在已經怒火中燒的靳威嶼的眼裡,全然只有敷衍的意味。
“我的行爲?”靳威嶼怒極反笑。
他怎麼了?
忽然間他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看着清歡,腦海裡閃過什麼,卻又快速的抓不到。
靳威嶼想了想,忽然就笑了。
他用他特有的柔聲問道:“清歡,我們之間就沒有一點點信任嗎?”
他以爲,她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意!
但是,如今看來,她心底始終對他設了一道防線。
清歡擡起眸子看他,眼底流淌過一絲的悲涼。
那悲涼毫不掩飾,如此清晰展現在她純澈的眸子裡。
“有的是人想要信任你,而我許清歡,對你的信任,在三年前就消失了!靳威嶼,你永遠無法明白,你帶給我的傷痛和苦難有多少!我不願意說,是不想用這種方式博得你的同情和憐憫,但是你一再摧殘我的靈魂,靳威嶼,你到底居心何在?”
“讓你成爲我的女人!”他說。
清歡卻心中苦笑。
是他的女人!
不是他的愛人!
女人有千萬個!
愛人,尤其是知心的愛人有幾個呢?
“想要成爲你女人的人多的是,包括陳靜怡,都那麼喜歡你,你又何必一再糾纏於我?”
這是第一次,清歡這麼冷着臉一本正經地跟自己說話,聲音不高,語氣低沉的讓人心疼。
靳威嶼忽然低下頭,一把拽起來清歡,把她扯進了自己的懷中,一下子緊緊地抱住。
他剛纔從她言語中聽到了一種堅決,那是離開的勇氣!
想到她說要離開,靳威嶼忽然抱緊她。
是那種佔爲己有的強勢擁抱,緊得讓許清歡都透不過氣。
清歡蹙眉,有點不耐,想要反抗,卻被他堵住了脣。
那是一種狂暴的氣勢,夾雜着他的怒氣和驚慌,直奔而來,清歡難以招架。
她閉了閉眼,眼角溢出兩行淚珠。
那炙熱的淚珠一下子打在靳威嶼的臉頰邊,他猛地一震,稍微往後退了一點,以便於看清楚清歡臉上的表情。
這才發現,清歡眼中死寂一片,唯有兩行淚,輕易滑出來!
她不是容易落淚的女孩!
這是第三次。
她第一次落淚在昆士蘭。
第二次在前幾天的火車包廂裡!
這是第三次!
一瞬間,靳威嶼整個人徹底僵住,心沉底谷的震驚讓輕易不會顯示自己真心的他也忍不住被驚到。
“清歡,怎麼哭了?”靳威嶼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柔些。
可是,他的一句話,終於引起了許清歡的淚水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