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輪聽了馬豔玲的話,樂得蹦起多高。馬豔玲抿嘴一笑:“瞧你,一點正經也沒有,快把圖收好回去吧。”徐輪說:“請轉告我岳父,待拿住朱胖子後,再一塊兒謝他吧。”“那我呢?”徐輪笑眯眯地說:“等你過了門兒,我多多地疼你、愛你也就是了。”“缺德的!”馬豔玲揚起小拳頭,拉出要打徐輪的樣子。徐輪不住作揖告饒。躲在樹後的老劍客吳貞看得清楚,聽得明白,忙把嘴捂住,恐怕笑出聲來。
徐輪收斂笑容,嚴肅地說:“明晚免不了一場兇殺惡戰,你可要保重啊!”馬豔玲點點頭說:“我心裡有底,你儘管放心就是。你也應該當心點。”徐輪晃着腦袋說:“我是福將,福大、命大、造化大,無論何時何地遇上什麼不測,都能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但願如此。”一對未婚小夫妻,戀戀不捨。
徐輪擡頭看了看天說道:“不早了,我該回山交令了。”說罷,一狠心跑出了樹林。馬豔玲輕輕打了個唉聲,也回了降龍莊。
小矬子徐輪一口氣跑回琅琊山,巡山的哨長告訴他,常王爺正在聚義廳等着他呢。徐輪點頭,徑直走進大廳。擡頭一看,老少英雄全在。正座是常茂,上垂首是吳貞、朱森、田伯超,下垂首是徐方、樑泰、胡強、武盡忠和武盡孝。
徐輪衝衆人一拱手,獻上草圖。剛要稟報經過,常茂說:“別說了,我全知道了,你就談談與馬豔玲是怎麼親熱的吧。”衆人聽了鬨堂大笑,把徐輪笑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
吳貞笑道:“傻孩子,你在明處與豔玲接頭,我在暗中保鏢,你倆的說話和舉動,都被我聽了個明白,看了個真切。”徐輪說:“好哇,當爺爺的幹這種事,太丟人了。”徐方一拍桌子:“少說廢話,快說正經事吧。”徐輪把草圖攤開,用手指點着,詳細地講說了一遍。
衆人大喜,徐方說:“光樂可不行,咱們都得把草圖記在心裡。”吳貞說:“這話很對,必須做到人人心中有數,纔可以臨陣不慌。”
在座諸位都認真地默記着。常茂尋思了好一會兒,轉身問徐方:“你看怎樣動手好?”徐方晃着棗核兒腦袋說:“你是大軍統帥,怎麼倒問起我來了?”常茂推了徐方一下說:“你別裝相好不好,打這種仗,你比我內行。”“好吧,那就卻之不恭了。”
徐方清了清嗓子,環視着衆人說:“明晚一戰,非同尋常,無論如何,也得徹底剿滅叛軍,活拿朱胖子,爲國立功,爲民除害。”衆人屏息凝神,仔細地聽着。
徐方接着說:“我和徐輪爲頭一路,解決外圍牆,對付混蛋太歲羅鏢,然後打開莊門,放起號炮,迎接你們進莊,我們爺倆再去找馬敬一,解決內牆,開放二道門。假如一切順手,我們就直撲內廳,去抓朱胖子。”徐方喘口氣又說:“朱森、田伯超、胡強,你們三位帶兵五百,於明晚三更之前,埋伏在伏虎坡下,四更正點發起猛攻,一定要把孫大有解決了,拂曉前佔領伏虎坡,勿使一寇漏網!”朱森三位點了點頭。徐方對吳貞說:“您老一個人爲一路,旁的甭管,專門去活捉朱胖子,千萬可別叫他跑了。”“明白了,這件事我管到底,不敢說有把握,可也萬無一失。”衆人大笑。
徐方對常茂說:“你多帶兵馬,把降龍莊團團圍住,既可防止賊人漏網,又可擋住增援之敵,倘若外圍出了差錯,可要由你負責。”“好吧,外邊的事都交給茂太爺了,我準保連一隻鳥也飛不出去!”
武盡忠、武盡孝問道:“我們呢?”徐方道:“你們哥倆和樑泰把守山寨,防止棋勝不顧家,這是頭一條。倘若事情發生變化,你們哥兒倆就率一千人馬馳援,聽侯常茂的調遣,樑泰照樣看守山寨。”“明白了。”三將領命。
徐方又叮嚀說:“大家把時辰記好,明晚四更正點一齊下手,各行其是,誰也別等誰,誰也別靠誰,拂曉前解決戰鬥。”“遵命!”
次日,衆人養精蓄銳,睡了一天,掌燈後各帶兵刃出發了。
這天晚上陰雲密佈,漆黑一片,人馬偷偷地向降龍莊挺進。二更過後,探馬來報,離降龍莊僅有五里地了。衆將按原定計劃迅速分開,各行其是。
徐方和徐輪,施展陸地飛行術,直奔降龍莊。工夫不大,就來到了東牆外。但見圍牆上燈光閃閃,人影晃動,不時傳出口令聲和咳嗽聲。他倆往地上一躺,一個就地十八滾,滾到護牆溝裡,又用蠍子倒爬牆的功夫,爬上對岸,如此反覆了三次,終於靠近了牆根。徐方讓徐輪放哨,他用鏈子飛抓抓住牆頭,三下兩下就攀上去了,仔細聽了聽沒有意外,然後貼着牆滑落到院中。他們剛離開,巡邏的叛軍就到了,爺倆不敢在牆下耽擱,飛快地躥到正廳房後。
正廳裡燈光晃動,羅鏢正在大聲咋呼:“小順子!”“有。將軍有什麼吩咐?”“告訴弟兄們,叫他們都給我精神點兒,誰要是偷着打盹兒,本將軍可不客氣!”小順子忙說:“羅將軍,您就放心吧,今晚我帶班,他們誰也不敢偷懶。”“好吧,你先下去,一會兒我就查崗。”“是、是。”
徐方輕輕地把後窗戶紙捅破,朝屋中窺視,就見羅鏢穿着一身軟緞內衣,盤腿坐在牀上,牀頭櫃上放着茶壺茶碗、酒瓶子和幾樣糕點,牆上掛着寶劍,門後戳着他那對五刃鋒,箱子蓋上堆放着甲冑,屋裡的東西亂七八糟。羅鏢靠着被垛,滿臉怒氣和酒氣,雙眉緊蹙,時而唉聲嘆氣,時而以拳捶牀。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煩躁不安。徐方心說,老小子,今晚就是你駕鶴西遊的好日子,你就不用再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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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起兵失敗後,羅鏢處處受到薛長策的排擠,跟懷王的關係也越來越疏遠。尤其這次兵敗琅琊山,懷王不但不反躬自責,反倒把罪責推到羅鏢身上,說他妄自尊大,致使將帥不和;又說他嫉賢妒能,不能容人。羅鏢當然不服,和朱-吵了一場。懷王一怒把他派到前院,守把外圍牆,就連鐵天池、馬敬一等人也比他受重用。羅鏢本想出走,但又投奔無門,只得暗生悶氣。自從退守降龍莊後,他整日醉醺醺的,動輒就拿手下的人出氣。今晚他又喝多了,想到功名富貴都化成了泡影,照這樣下去,連個葬身之地都沒有了。要知如此,何必當初!真是追悔莫及。聽說岳州大守韓炯、衡陽太守蘇長祿和昆陽總兵司馬尚信,已分別派人送來書信,說三路大軍不久即可開赴安徽救駕,叫懷王稍安勿躁,做好接應。可眼下岌岌可危,還是不見援軍的影子,這些龜孫子,不知耍的什麼彎彎繞。
羅鏢想着想着,腦袋發沉,往後一仰就睡着了。親兵們都知道他愛找毛病,乘此機會都悄悄溜走了。徐方見此心中暗喜,低聲對徐輪說:“先甭急,不到四更別動手。”徐輪點頭稱是。他們躲到院中的花叢裡,平心靜氣地等着。
巡邏的叛軍一看都快四更天了,困勁兒也上來了,三個一羣,五個一夥,找塊僻靜之處,蜷縮着身子睡了。那個帶班的小順子,一看羅鏢睡了,也跑回自己屋裡,矇頭睡去了。
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羅鏢的呼聲時高時低地響着。又過了一會兒,從莊外傳來更梆之聲,四更天到了!
徐家叔侄以閃電般的速度縱出花叢,順廡廊轉到前門,一前一後摸進正廳。徐輪警戒,徐方一個箭步跳到牀前。羅鏢依然沉睡着。徐方眼盯着羅鏢,一擡腿抽出雪亮的匕首,暗自說道:“羅鏢哇羅鏢,休怪我不念當初的情義,這是你咎由自取,你就這麼舒舒服服上西天吧。”他對準羅鏢的氣管,一刀紮了進去,羅鏢的身子猛然顫了兩下,再也不動了。徐方把匕首拔出來,然後把羅鏢的身子按住,用羅鏢的寶劍把他的頭割了下來,一手提雙棒,一手提人頭,轉身來到外屋。
徐輪低聲問道:“怎麼樣?”徐方把人頭往前一遞,徐輪嚇得一蹦說:“叔,你可夠狠的。”徐方冷笑道:“生死關頭,不狠點行嗎?你不殺他,他就得殺你。快去把莊門打開。”“是了。”徐輪縱身跳到院裡,撒腳如飛,直奔莊門而去。
門洞裡有四個叛軍坐班,他們正迷迷糊糊地打盹兒,突然被徐輪的腳步聲驚醒:“誰呀?”“我!”徐輪人到話到兵刃到,五行輪左右開弓,這四位當即就全完了。徐輪從他們身上搜出鑰匙,把大鐵鎖打開,然後把兩扇莊門開放,又從背後取出信炮,用火扇子引着,“哧”的一聲,信炮飛向天空,緊接着火光一閃,發出清脆地爆炸聲。隨着這聲信炮,四面八方同時響起了喊殺聲,驚天動地,如海潮咆哮,似萬馬奔騰,整個降龍莊和伏虎坡沸騰了。
事先被常茂派在這裡的兩千名官軍,見莊門大開,信炮轟鳴,便一躍而起,好像下山的猛虎,衝進降龍莊。徐方迎上去問道:“誰是帶兵的主將?”“我,姚成!”徐方說:“趕快佔領外圍牆,不準走脫一個叛軍!”“遵命!”“衝啊!殺呀!活捉朱-哪!”
小順子從夢中驚醒,手握利斧,狂叫着衝到院裡,守衛前院的叛軍也隨之從四面八方趕來。
徐方一個箭步跳到小順子眼前,把羅鏢的人頭往上一舉,喝道:“爾等聽着,官軍已把你們包圍了,降者免死,頑抗者就跟他一樣!”
叛軍借燈光一看,原來是羅鏢的腦袋,頓時威風掃地,小順子轉身要跑,被徐輪手起一輪,砍下了人頭:“誰還敢頑抗!”叛軍見狀,骨軟筋酥,全都繳械投降了。
徐方和徐輪直撲內牆,剛到門口,就見門戶大開,馬敬一、馬豔玲、王鐸、宮道陵、蘭廷玉五位接出門外。豔玲姑娘衝徐輪一招手,跑到近前說:“我們已經把內牆攻佔了,往裡請吧。”“等等,你先給指引一下,也好稱呼哇。”馬豔玲忙把徐家叔侄介紹給父親及另外三人。
徐方衝他們一抱拳:“列位,不打不相識,沒想到咱們打來打去,打到一塊兒來了。感謝列位幫忙,我一定申奏皇上,爲列位請功。”馬敬一說:“全怪老朽誤信讒言,助紂爲虐,真是追悔莫及。”徐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哪有工夫嘮這些,快抓朱胖子要緊!”“對呀!”衆人兵合一處,由馬敬一和徐方率領,跨過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飛奔內宅。
老劍客吳貞,肩負重任,來抓懷王朱。三更過後,憑着他一身絕技,越過兩道圍牆,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後宅,躲在房上的天溝裡,隱身形朝下觀看,只見東套間燈光明亮,傳出一陣陣哭泣的聲音。老劍客不解,雙腳釦住陰陽瓦,身子倒掛後房檐上,使了個夜叉探海,往屋中觀看,見有個女人斜坐在牀邊哭泣,看屋中的擺設,很是豪華,肯定是朱-下榻之處。朱胖子哪裡去了?這個女人又是何人?老劍客邊看邊思索着。
院中腳步聲響,有個男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衝女子笑着說:“你哭什麼?難道我配不上你?”說着把女人攔腰抱住,狂吻不止。那女人拼命掙扎,邊掙扎邊說:“我不願意,我就是死了也不願意!”那人冷笑道:“懷王已把你玩兒膩了才賞賜給我,今晚我就要睡在這裡。你是籠中的鳥,網中的魚,我口中的一塊肉,不願意又有什麼用?”說着就把女人按倒在牀上。
吳貞把這一切看在眼裡,不由得怒滿胸膛。突然屋中傳出女人的哀叫聲。吳貞定神一看,那男人將匕首按到那女人的腦門上,陰森森地說:“再反抗我就把你的兩隻眼珠挖出來!”那女人仍不示弱,又踢又打,好像發了瘋。那男人氣急敗壞,一翻腕子,就要下毒手。
吳貞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揚手把飛蝗石投進屋去,正打到那男人的後腦勺上,疼得他“哎喲!”一聲,匕首掉到了牀上。吳老劍客推開後窗戶,迅捷地飄落在那男人近前。那男人定睛一看,大吃一驚,對準吳貞的面門就是一個沖天炮。吳貞一歪頭,把拳頭躲過,探雙指在他軟肋上戳了一下:“別動!”那男人真聽話,直着眼,探着身,張着嘴,一動也不動了。原來吳貞使的是點穴法,鎖住了那人的經絡,他想動也動不了啦。
那個女人急忙坐起,把衣服穿好,吃驚地望着吳貞。吳老劍客低沉而又威嚴地問道:“你是什麼人?”“我,我叫嬋嬋,是他們搶來的。”“朱-到哪裡去了?快說!”嬋嬋搖搖頭,指着那男人說:“你問他吧,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嬋嬋說:“他就是降龍莊的莊主孫大有,綽號陸地金鰲。”
“你們這是什麼關係?搞的是什麼名堂?”嬋嬋流淚道:“懷王敗走降龍莊,把我也搶到了這裡。懷王預感到形勢不妙,便拼命收買黨羽,給他們加官賜爵,這個孫大有便是其中的一個。此人在朱-面前說一不二,朱-對他又敬又怕。不知他倆定下什麼密約,朱-就把我送給了他。昨晚朱-對我說,孤把你贈送給孫將軍了,明晚你就陪他侍寢。天一亮他就走了,到現在也沒露面,不知到何處去了。”說罷又哭。
吳貞聽罷,焦躁萬分,轉身將孫大有倒翦雙手,牢牢捆好,又朝穴位上猛拍了一掌,剎那間經絡開通,血流舒暢,孫大有“哎呀”一聲透過氣來。吳貞把寶劍頂在他項下,喝問道:“朱-何在?不說就宰了你!”孫大有冷笑道:“你是什麼人?!”“老朽乃通臂猿猴吳貞是也。”
孫大有倒吸一口冷氣,暗道:“怪不得他進降龍莊如入無人之境呢,原來是武林界的老祖宗。”忙哀求道:“老劍客,我說,我說。不過我有個條件,您得饒我這條命。”“可以,你可得講真話,不然休怪我手下無情。”孫大有嚥了口唾沫說:“小人平生好色,有妻妾二三十個,但都不及嬋嬋好看。朱-也是個酒色之徒,看上了我的小妾大白梨,昨天早飯後,他要我把小妾讓給他,我索性向他提出拿嬋嬋對換才行,朱-也同意了。就這樣,他今晚宿到伏虎坡,我到這兒來找嬋嬋,這就是事實。”“呸!不知死活的東西!下流透頂!”
正在這時,住在西套間的薛長策聽見響動,帶着幾個親兵來到東套間,正好把吳貞堵在屋裡。薛長策驚呼道:“老匹夫,原來是你?!”說着掣劍在手,指揮親兵:“上,把他給我拿下!”孫大有企圖趁機逃走,被吳貞一劍劈爲兩段。坐在牀上的嬋嬋哭叫道:“老人家,別扔下我,救救我這苦命人吧。”吳貞無奈,拉着嬋嬋往外就衝。薛長策深知吳貞不好對付,忙命人快去調兵。吳貞無奈,只得把嬋嬋背到身上,縱身上房。
恰在這時,信炮響了。薛長策情知不妙,急忙捨棄吳貞,指揮衆親兵突圍。但未等他們衝出去,徐方、徐輪、馬敬一、馬豔玲等就殺到了。薛長策厲聲問道:“馬敬一,是你出賣了我們?”馬敬一冷笑道:“爾等背天理逆人心,胡作非爲,這等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還敢強詞奪理!”馬豔玲道:“爹,不用跟他嚼舌頭了,看我的!”
馬豔玲身形一縱,手舞雙鉤直刺薛長策。薛長策一無戰馬,二無大戟,只得以劍招架。徐輪怕豔玲有失,擺雙棒加入戰團。薛長策腹背受敵,招架不住,抽身便走。徐方喝道:“別走,你看這是什麼?”薛長策一扭頭,一隻棗核兒鏢正中面門,頓時血流如注。薛長策仰面摔倒,被王鐸和宮道陵拿住。徐方說:“要活的,還得取他的口供呢。”
鐵天池、丘殿坤領兵來到,雙方展開混戰。馬敬一使出拿手的八仙劍,戰住鐵天池,徐方戰住丘殿坤。徐輪和馬豔玲衝進屋去捉拿朱-,結果屋內空空,除了幾具屍體之外,連個人影都不見。他們又回到院裡。此刻,鐵天池胸口流着血,躺在地上已經不動彈了。丘殿坤還在頑抗。徐輪兩眼冒火,冷不丁躥到丘殿坤身後,飛起一腳把他踢倒,馬豔玲跨前一步將其生擒活拿。
天將破曉,戰鬥結束,官軍控制了降龍莊。徐方對伏虎坡的情況不摸底,打算派人去看看。就在這時,朱森興沖沖地跑來了。徐方急忙迎上去問:“看樣子挺順利吧?”朱森道:“瓜熟自落,順利極了。”遂把經過講說一遍。
四更時,朱森、田伯超聽見號炮聲,立刻向伏虎坡發起進攻。野人熊胡強衝在最前面。駐守在這裡的都是降龍莊的莊丁,平時缺乏訓練,散慢成性,如果孫大有在這兒看着,他們還不敢偷懶,偏巧今晚孫大有不在,這些莊丁就放了假了,有喝酒的,聚賭的,嫖女人的,睡大覺的,還有一夥溜下伏虎坡,到附近的村莊去搶東西的,簡直是一盤散沙。待官軍衝到他們面前時,這些人連刀槍都摸不着了,只好乖乖地做了俘虜。不到一頓飯的工夫,戰鬥就結束了。
就在這時,老劍客吳貞跑來了。他說:“快拿朱胖子,他就在這裡。”“是嗎?”朱森等疑惑不解,急忙領人搜查,結果在後屋的暗室裡把朱-堵住了,朱胖子尿了一褲子,又哭又喊,官兵像拖豬似地把他拉到前廳。田伯超嘲笑說:“王駕,要保重貴體呀,說不定皇上念及骨肉之情還會讓你再度監國呢。”朱森威嚴地說:“告訴你,你可放聰明點,不聽話可要吃眼前虧的!”就這樣,他們攻佔了伏虎坡,押着俘虜和朱胖子來到降龍莊。
天亮了,徐方、田伯超等人兵合一處,押着大批俘虜,勝利返回琅琊山。常茂仍留在降龍莊,繼續剿匪安民,月底纔回到山寨。
永樂帝聽說京城出了事,也提前回鑾了。
常茂和徐方聯名上本,報告了剿滅反叛的經過,請旨定奪。
永樂帝接本後,派欽差馳赴琅琊山宣旨:
常茂、徐方、田伯超、朱森、徐輪、馬豔玲、吳貞、心慈、樑泰等立刻進京陛見;獎賞一切有功人員。
厚葬死者,重修勇安王府和田再鏢的府第。賜朱-自縊,薛長策、丘殿坤等凌遲。餘者不究。嬋嬋賜嫁。
常茂、徐方等拜過聖旨,領兵回到京城,受到永樂帝盛宴款待,着光祿寺設宴賀功。徐輪、馬豔玲奉旨完婚。這纔是:
爭名奪利幾時休,
庸人玩火把命丟。
倒行逆施遭嚴懲,
一枕黃粱付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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