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的暖氣開得很足,李小白身上的積雪全都融化了,她的長髮上落滿了融化的雪珠,水滴滴落在歐寶辰的腳下,她的羽絨服上也溼嗒嗒的,褲子已經全溼了,抱着她的歐寶辰只覺得她身上都是觸手的冰涼。值班大爺已經從電腦裡調出了工作人員的照片,他一張張地翻給他們看。李小白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看,生怕有一絲的遺漏,值班大爺翻完了所有的照片,沒有一個人是和歐寶辰長得相仿的。李小白看完了所有的照片,她低垂下了眼睛,原本充滿希望的眼睛,沒了神彩,她低垂着眼睛,一言不發,難道她真的看錯了?趙小娜可能騙她,顧伯父是不會騙她的,她一定是眼花了。
她靠在歐寶辰的懷裡,她聽到了歐寶辰的心正在急速地跳着,“寶辰,我看錯了,我們走吧。”
歐寶辰黑着臉,他把李小白放坐在了沙發上,他脫下了大衣,遞給她:“穿上.”歐寶辰的眼睛只是看着電腦屏幕,並不看她,李小白知道他生氣了。
李小白看見他只穿了件黑色的雞心領毛衣,沒有接他遞來的大衣,“寶辰,你會冷的。”
歐寶辰還是不看她,只是冷冷地說道:“穿上。”李小白見他鐵青着臉,她小聲抗議道:“我不穿你的大衣,你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
歐寶辰的臉繃得更緊了,李小白不敢再忤逆他,還是猶豫了一下,將大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歐寶辰俯身將她重新抱在了懷裡,他在賭氣,他的目光就是不和李小白交匯。李小白咬着下脣,她靠在了歐寶辰的懷裡,他的心跳聲依然那麼急促。
“謝謝你,大爺。”李小白臨出門前對大爺道了謝,歐寶辰的心跳更急了些,這小丫頭片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禮貌倒是不少!
歐寶辰剛一踏出值班室的大門,寒風迎面撲來,他一臉打了好幾個冷戰,李小白趕忙雙臂環繞在他的腰間,想給他些溫暖。
“寶辰,你別生氣好嗎?對不起。”其實李小白並沒有搞清楚他爲何生氣?她以爲他可能是覺得她丟臉吧,大白天看花了眼,摔了一跤,還要麻煩他追蹤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
她的小手隔着衣服在他的後背抓撓着,歐寶辰不爲所動,他還是板着臉,自顧自大步向前走着。
歐寶辰的步子很快,積雪已經覆蓋了所有的腳印,李小白看着地面上白皚皚的積雪,她心想:她真是昏了頭,眼睛也花了,竟會認錯人。到了公寓的門前,他看也不看依然敞開着的車門,那輛豐田車依然停在對面的停車位上。這棟公寓就是這麼設計的,每棟樓前左右各有四個停車位,停車位中間是一條供行人使用的小路。歐寶辰也沒有撿起被覆蓋上了一層積雪的VERSACE的行李袋。
李小白:“寶辰,你把車鎖上吧,車子丟了怎麼辦?”
歐寶辰還是不說話,李小白用更小的聲音重複了一遍,“寶辰,你把車鎖上,好嗎?我惹到你了,又不是車惹到你了。”
“你TMD給我閉嘴。”歐寶辰低聲呵斥她,他的聲音都在打顫,李小白看着他青紫色的嘴脣不敢多說話了,他穿着薄毛衣,很冷的。
她伸出了手摁了電梯,“寶辰,對不起。我真的是眼花了。給你添麻煩了。”電梯內,就他們兩個人,李小白仰臉察看他的臉色。歐寶辰自然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李小白嘻嘻笑了兩下,伸手摩挲他的下巴,她的手上的動作極爲的輕柔,有一下,沒一下的。歐寶辰還是臭着張臉,李小白頭在他的胸前輕蹭,隔着毛茸茸的羊毛衫,歐寶辰的胸前也是癢癢的。
他再也忍不住了,他垂眼看着李小白,嘴角緊緊地抿着,不太想和她說話,李小白嘿嘿地嬉笑了兩聲,“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嘛?”
歐寶辰翻了一個大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眼花就眼花,幹嘛要去追呢?下這麼大雪,躺在冰冷冷的雪地裡,腳上還有傷,你這麼蠢。我怎麼會不生氣?”
李小白條件反射性地反駁道:“我纔不蠢,我只是昏了頭而已,其實我平日裡很,”她忽然意識到了歐寶辰說了什麼,她心口一熱,忙改了口:“你心疼我?”
她明亮的大眼睛裡帶着幾許熱切,歐寶辰不屑地撇撇嘴,“我是嫌棄你蠢。”
“你就是心疼我,說出來,你心疼我唄。”李小白巴巴地望着歐寶辰,他沒好氣地說道:“你蠢,”那個死字在他的喉嚨裡打了轉,他又把那個字吞了下去,他淡淡地說道:“蠢笨的像頭豬,我纔不是心疼你呢。”
“歐寶辰,你嘴硬。”李小白不期待他會講出來的,她已經明瞭他的心意,她縮在他的懷裡,吃吃地偷笑。
歐寶辰被她氣得沒了脾氣,對着這個小丫頭,他只能幹傷腦筋,打不得,罵不得。
李小白止住笑,一臉嚴肅地看着歐寶辰:“歐寶辰,你是不是也對別的女人這麼溫柔體貼?”
歐寶辰有意逗她,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對別的女人更體貼更溫柔。”
李小白咬着牙,氣哼哼地說道:“你還真是個花花公子。”
歐寶辰笑道:“你吃醋了?”
“我,”李小白的話還沒有說完,電梯“叮”的一聲就開了,她不依不饒:“我纔不吃醋呢?我是覺得你太花心了,對女人太不負責任了。”
歐寶辰抱着她出了電梯間,他對她的指責不做任何的爭辯,李小白孩子氣地“哼”了一聲,歐寶辰並不和她理論這個。他按了按門鈴,趁着等開門的間隙,他看着門鈴,並不看李小白,幾不可聞地說道:“我只對你一個人這麼好。”
公寓的走廊極爲安靜,李小白一字不差地聽到了他所說的話,她的心裡暖暖的,剛想開口,門就打開了。
阿玲吃驚地看着兩個人,歐寶辰淡淡地吩咐道:“明天再開工吧,你去放洗澡水,熱些。”
歐寶辰見坐在沙發上敲着二郎腿的夜離,“去把我車鎖上
,還有行李袋拿上來。”
夜離上下打量着他們兩個,嘴角帶着一抹戲謔。
夜離看着歐寶辰穿着薄毛衣,頭髮和衣服上黏着的雪花已經融化成了水珠,頭髮和衣服溼漉漉的。他調侃道:“你們兩個是被打劫了,還是野外作業了?”李小白不明白野外作業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直覺那一定不是好話。歐寶辰白了他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趕緊下樓鎖車。”
阿玲趁他們說話的間隙,已經打發走了工人,還好今天工人只是來量尺寸的,公寓裡的東西還沒有被動過,公寓內還算乾淨。歐寶辰抱着李小白徑直回了臥室,阿玲去洗手間放洗澡水,歐寶辰把她放坐在了牀沿上,他站在她的對面,“把衣服脫了。”
李小白脫掉了大衣和羽絨服就不再脫了,歐寶辰撇撇嘴,“你丫的怎麼,”“不脫”這兩個字還沒有吐出口,“阿嚏。”他實在忍不住打了個打噴嚏,他們兩個人離得很近,李小白抹了把臉,“噴我一臉的口水,噁心死了。”
她忽然皺着眉頭,捂着肚子趴到了牀上,“好疼。”歐寶辰忙上前查看,“你怎麼了?”
李小白的小臉因爲疼痛都變了形,她緊皺着眉頭,倒吸了幾口冷氣,“歐寶辰,有沒有止痛片。”
歐寶辰抽開了牀頭櫃,他取出了一盒藥,看了看保質期,隨手又扔進了抽屜裡。李小白的冷汗簌簌地往外冒,歐寶辰拿出了口袋裡的手機:“老胡,你趕緊過來,拿些止痛片過來。”
歐寶辰蹲在她身邊,用手輕輕地揉着她的頭髮,“等會,老胡就來了。”
他脫掉她的靴子,把她的玲瓏白嫩的小腳握在了手心細心地查看她的腳傷,她的腳踝已經腫成了一個大饅頭,他輕輕地摁了一下,李小白的腳其實已經疼痛到麻木了,她並沒有任何的知覺,她只是覺得肚子裡像是有把刀翻攪一樣,她咬緊了牙關,強忍着疼痛。
歐寶辰忍着身上的冷戰,門外響起了篤篤地敲門聲,他打開門,夜離立在臥室的門外,他對着歐寶辰眨了眨眼睛,多年的默契,歐寶辰明白他有話和他說,可是他放心不下李小白。
“等會。”
李小白咬着牙說道:“我就是肚子疼,沒什麼事的,你讓阿玲給我弄個熱水包敷一下就好了。”
歐寶辰看了她片刻,轉身自己進了洗手間,他一進到洗手間,氤氳的熱氣把他薰得又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玲可能是在洗手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辰少,你小心感冒,這是女孩子的通病,我幫她做下按摩。”
“也好。”歐寶辰正在翻找櫃子,他找不到合適的工具裝熱水,看來他得去購買一隻熱水包了。
他對阿玲很放心,室內的溫度又足夠熱,他隨即安心地出去了,夜離低聲說道:“我們去陽臺說。”
歐寶辰見他神色難得這麼凝重,他不知道夜離要說何事,但是此事定不是個小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