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
男人心比女人心還難猜,她可猜不出來,不過……
“你猜我猜不猜!”俏皮對他做了個鬼臉,她索性把這個問題踢給回去,袖中小手捏緊幾個月前就準備好的新年禮物,猶豫不決。
他剛纔的舉動,是在間接拒絕她的表白,她幹嘛還要自作多情的送上去,讓他戲耍?
杏眼落寞稍縱即逝,她笑容不變,俏皮盯着他剛硬下巴,心中不由嘆息,齊毓殤,你爲什麼這麼讓我着迷呢?
雪域山莊優秀的男人多不勝數,爲什麼她的心,從見到他的那一刻,就落在他身上,無論她怎麼努力也收不回來呢?
算了,反正她就沒想過收回,就這樣吧!
“你猜我猜不猜你猜!”齊毓殤更酷,帥氣一甩黑髮,右手從懷裡抽出,指尖捏着一個繡花荷包,“給,送你的新年禮物!”
“是什麼?”眼睛一亮,洛千歡心跳加速,耳根微紅。
“打開看看!”慫恿着,齊毓殤彎腰,貼着她耳朵壞笑,“你準備將手裡的新年禮物捏到明年嗎?”
“啊?”他溫熱的呼吸從耳垂邊飄過,酥酥麻麻的直入心底,洛千歡嬌軀一震,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啊什麼啊?”見她發呆的樣子可愛,齊毓殤心中一動,忙別過頭,不敢與她黑亮的眼睛對視,耳根浮現不自然的紅。
“哦!”失落垂眸,沒看到他的變化,洛千歡索性眼一閉,將手沾了自己汗水的玉佩塞他手裡,“還你的玉佩,我手藝沒有不悔好,你別嫌棄!”
齊毓殤挑眉,見是自己前段時間廝殺時,不小心被殺手挑斷帶子的玉佩,已被人換了新的絲帶、掛繩和穗子。
只是,掛繩編得花紋實在不敢恭維,中間甚至還有錯的。
“千歡,多謝!”笑了笑,他將其佩戴在腰間,表情凝重的打了個結,修長手指撫摸着上面冰冷而古老的花紋,面露懷念,“這玉佩對我意義重大,當年母后給我的時候說,就算是死,也不能丟掉這塊玉佩,因爲它代表的不止是一塊玉,更是一個承諾!”
承諾?
什麼承諾?
想到另外一個時常浮現在腦海中的名字,洛千歡呼吸一緊,咬脣偏頭,表情悽然,“這玉佩應該是一對的吧,另外一塊,是在一名姑娘身上嗎?”
“嗯!”齊毓殤點頭,伸手給她一個擁抱,在她耳畔呢喃道,“千歡,對不起,我有婚約在身,這是父皇的承諾,也是齊家人的責任!”
他心裡是有些喜歡她的,可他身上要揹負的太多,怎能讓她跟着他受罪?
她是時而調皮、時而可愛、時而心狠手辣、時而乖巧伶俐的江湖兒女,將來下山做的也是行俠仗義、懲惡揚善的事,絕不會破雪域規矩,與官家有牽扯。
而他則是身負血海深仇,前有暴君當政,後有黑鷹帶高手追殺,時刻都有可能命喪黃泉的北齊前太子,齊清殺之而後快的人。
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爲四年前,哦,現在應該說五年前了,如果不是那時他無意間被齊清發現身份,跟隨師傅來到雪域避難,兩人不會有任何交集。
他會在學成之後跟師傅分開,不泄露自己師門任何事,去聖京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成功失敗,都對得起自己的心。
她有自己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他有陰詭狡詐的黑暗生活,她有她的路要走,他有他的仇要報!
她陽光燦爛如仙女一般,讓人想捧在手心好好呵護,他卻是黑暗中掙扎生存的復仇者,如魔鬼般算計別人,怎能玷污她的純?
洛千歡偏頭,黑曜石一般的漂亮杏眼盯着他剛毅流暢的面部線條,性感薄脣抿成一條線,強壓下心底酸澀。
他有婚約,他竟然有婚約!
是誰?
北齊未宮變之前,他是身份尊貴的太子,能跟他訂婚的女子,必然是身份尊貴,能配得上他的大家閨秀。
心撕裂般抽痛,她咬脣,下定決心般澀聲嚶嚀,“婚約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喜歡你也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
她說得輕鬆,齊毓殤身體一僵隨即放鬆,禮貌性的用脣捧了捧她耳垂,低聲呢喃了句“對不起”便鬆開她。
洛千歡低着頭看腳尖,不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的失落和眼角的淚水。
原來,從一開始,他們註定不是一路人,就算她幫他匡扶江山,穩定朝綱,他身邊站着的人也不是她,而是跟他早就連在一起的那個人。
“齊師兄,她是誰?”許久許久,久到齊毓殤跟秦宇划拳連贏三局,以爲她不會開口時,她擦了下眼角,嘴角勾起最燦爛的笑,又是滿不在乎的瀟灑模樣。
齊毓殤划拳的動作一頓,輸給秦宇,豪爽將滿滿三大碗烈酒飲盡,熱辣烈酒入喉,人已微醺,“千歡,你說什麼?”
“你說你的那個未婚妻,是誰?”洛千歡在他身邊盤膝坐下,並無異常的抓桌上果子吃,長袖拂過酒杯時,不折痕跡將兩滴碧綠色藥水滴入他的酒杯。
齊毓殤偏頭看她,見她心無芥蒂、神態自若,提着的心這才放下。
好在她性格灑脫大方,在這樣喜慶的日子告訴她這些,雖有些殘忍,但也好過她深陷之後知道真相,爲情痛不欲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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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溫柔兒,去年三月上山搜查的鎮國將軍溫鎮,是她的親生父親!”望着杯中酒,他輕嘆,“雖發生宮變,但我聽說她這些年一直守着當年的約定,並未嫁人!”
並未嫁人嗎?
漆黑眸子轉了轉,洛千歡嘴角嘲諷稍縱即逝,齊師兄,你終究不瞭解女人,溫柔兒並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將手心攢着的荷包打開,取出一隻紅彤彤散出柔和暖意的玉鐲,鐲身雕刻着素雅蘭花,觸手溫熱。
她認識,這是素蘭暖玉鐲,用極爲難得的暖玉打造而成,若仔細看,能看到鐲內流光溢彩,彷彿有液體流動。
將玉鐲戴手腕上,她笑了,很甜蜜很幸福的笑了。
幾個月前來月事被他碰上,她體質特殊,當時手腳冰涼、渾身無力,還嚷嚷着肚子疼,如果能有可以調理身體的暖玉就好了。
想不到他竟然記着,還專門送她做新年禮物,這份心讓她感動!
“齊師兄,有個消息,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心中掙扎許久,她決定坦言相告。
“嗯?”偏頭見她眉開眼笑、滿臉幸福,齊毓殤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