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手拍打在自己臉上, 一聲一聲喚着她,“五福,五福, 快醒醒!”
五福翻了個身, 卻是碰了地上一鼻子的灰, 揉着眼起了身, “天亮了是不?我應該去幹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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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屋裡還是灰濛濛的, 這窗外一輪明月高懸,半點不像天亮的樣子。
眼前模糊的輪廓是珍兒。
五福心裡一動,有些淚目, “珍兒,你來看我了?當心被二夫人發現?”
“整個曹府都睡了, 誰來管你啊, 二夫人只是撒撒氣而已。”
“那當真奇怪, 那王姑娘要撒氣,二夫人要撒氣, 何苦都找上我了?”五福吐了一口,她現在只想回家去,每天都跟受難一樣。
“你呀,實在沒點眼力界,怎麼老跟她們對着幹, 來, 我給你帶了點點心, 快點吃。”珍兒從懷裡掏出了一包吃食。
五福嚐了一口, 心情頓時大好, “很好吃啊,一點不想府裡的東西, 你上哪兒買的?”
珍兒笑了,“那位葉公子給你的,他知道你被關起來了,就讓我給你帶了點心。”
五福吃了一嘴,突然想到了什麼,剛想問話卻被點心嗆了一喉嚨。
珍兒無奈地拍拍她,笑道:“知道你想問什麼,那隻兔子被葉公子帶走了,你放心好了。”
“那。。。”
“明兒一早你去給二夫人賠個禮,這事就算過去了,葉公子去找過二夫人,說那兔子是他委託你照料着的。”珍兒安慰道。
“等下。”五福心裡奇怪了,這葉落鬆似乎特別幫她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
“我覺得這兩位公子人都不錯,尤其是這葉落鬆,似乎老幫我,又總給我帶好吃的點心,你說這會不會有什麼貓膩啊?”
珍兒心想,還不是因爲我和他們是八拜之交,拍了拍她頭,“你別想這麼多了,顧好你自個兒,別再惹麻煩了。”
“明明都是麻煩惹上我的。”
天高風黑夜,冷風嗖嗖,一個男子隱蔽在黑暗中,突然一陣輕風襲來,昏暗中又出現了一個男子。
“公子,可有什麼吩咐?”
柳玄伶笑道:“那只是門面上的稱呼,方便你隱藏身份,我有一事需要你替我去辦。”
“雖然是門面上的稱呼,可是這些年竟也喊習慣了。”那人笑着。
“這裡有個丫頭叫五福,你替我查下她的背景,家世如何,又怎會來的這裡,務必要清清楚楚。”
“好。”
那人說着便要離去,又被柳玄伶叫住了,遲疑了片刻,說道:“還有,你再替我把六絃和四喜也查清楚,四喜,或許我該稱她爲白鷺。”柳玄伶輕笑了聲。
“六絃,四喜?可是她們都已經。。。。”那人不再說話。
“你去查吧,別管這麼多,記住一切小心 ,順子。”
珍兒走後,這一夜五福沒有再睡着,她覺得她實在不適合在這兒生活,唯一能儘快離去的辦法只有完成任務,那就是嫁給柳公子。
每每想到這句話,自己都被雷得不行,任務竟然是嫁人,她頭一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思考着柳玄伶。
熟悉的感覺,陌生的臉,還有那有意無意間的目光,五福覺得這似曾相識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有點心疼。
不知道嫁人的概念是什麼?
成親了禮成了就算結束了?
那如果是這樣自己也沒什麼損失,至於五福這個原主會如何那就不關她事了。不是她自私,人總要先保全自己,否則何來幫人一說?
果然如珍兒所說,二夫人沒有爲難她,對她依舊是冷冷,在這樣不死不活的環境下,珍兒是她唯一的溫暖,但是這一切都比不上她思鄉情切,她決定一定要儘快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
葉落鬆每日都會喊五福去幫她喂兔子,小動物一旦喂得飽飽的了,長得就非常的快,已經比在酒樓裡初見的時候大了一個尺碼了。
五福正拿着曬乾的菜葉子喂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你也是命好,應該說本來是不好的,如今卻是極好了,有人養着你,不愁吃喝,不會被人欺負,多好。”
“你這語氣,似乎在暗示寫什麼。”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五福笑了下,“柳公子好,你是來找葉公子的?”
柳玄伶突然出現了,在她身邊的石凳上坐下,也並會不回答她的話,說道:“也許你以後的命運也會改變,起碼會比這隻兔子好。”
五福想着這話說得好生奇怪,人怎麼去和兔子比呢?
換做以前對這些不明所以的場景她一定會起身就告辭了,如今可不一樣了,她要完成任務,她必須要讓柳玄伶喜歡上自己,哎,想到此處,她臉又紅了。
低着頭繼續喂着兔子,腦子裡只蹦出了一句話,“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柳玄伶沉默了半晌,從袖口中掏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五福,“這個送你。”
送我東西?
五福望去,他手裡的是一隻步搖,中間是一隻玉兔,紅石點綴成目,周身月牙狀小物串連而下,很是可愛精緻,只是這隻步搖未免有些眼熟。
“怎麼了,不喜歡?我瞧着你這麼喜歡這隻兔子,想着這步搖既是女子飾物,又是玉兔模樣,你一定會喜歡的。”
“不是不是,我很喜歡,只是我是不是在哪兒瞧見過。”五福想着那唯一兩次上街的情形,也許是在那個時候有瞧見過?
柳玄伶的手明顯一震,卻又淡淡道:“那你就收着吧。”
拿手上瞧了很久,真是越看越喜歡,只是,玉兔和底下發釵相連的部分並不契合,隱隱看去似乎有細小的裂痕。
然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柳玄伶爲什麼送給她?難道對她有意思?
然而目光從這步搖上移開後,本坐在一旁的柳玄伶早就不知所終了。
曹正用盡了所以的人脈,遍尋了各方的名醫到府裡就診,曹銳倒是一點點恢復了過來,只是還有些受驚嚇,但比那日看上去是好了不少。
這日二夫人梅香親自帶了上好的藥材去了曹銳房內,自從這曹府獨子出事後,這曹正每日都會在兒子房內呆上數個時辰,畢竟這是曹家唯一的血脈,曹正是半點都不馬虎。
“老爺,這是我哥哥託人帶來的,很名貴的藥材,相信對銳兒的病一定有幫助。”
曹銳此時已經服了大夫開的藥,放才躺下不久。
“你哥哥,有心了。”曹正瞄了眼二夫人手中的藥材,滿意地說着。
“老爺,你這是什麼話,梅香既然嫁入了曹府,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銳兒出事哥哥也是很心急的。”
曹正不再說話,只是望着牀上的兒子。
“老爺,你看此次銳兒實在病的蹊蹺,我看得想個法子纔是。”二夫人擔憂地望着曹銳,這話似是不經意地脫口而出。
“哦,夫人有何見解?”
“銳兒口口聲聲說有鬼,可這曹府咱們住了這麼多年,一向是乾乾淨淨的,又何來的鬼呢?我看一定是中邪了,俗話說喜事能沖喜,很多人家這一辦喜事,人也好了家也順了,不如我們也辦些好事吧?”
“沖喜,我先前也曾這麼考慮過。”曹正一想起那事就有些怨氣,這陣子王溯總是在推脫兩家聯姻之事。
這二夫人這些日子可是把所有事都打聽清楚了,原本曹王兩家就有意聯姻,這王家都攜女上門了,只是這曹銳病得不巧,王家自然不會願意把女兒嫁給一個瘋子。王溯一直在推辭着,不僅如此那位王姑娘似乎也對曹銳好無意思。
二夫人思及此處,笑着:“那老爺心裡頭可有適合的人選?”
曹正瞟了她一眼,又提到自己心裡頭的不痛快了,冷哼一聲未言一語。
二夫人又笑道:“老爺如果心裡沒想法,我這兒倒有個何時的人選,模樣漂亮,心眼也細,可會照顧人了,眼下銳兒也是需要個能照顧的。”
“哦?”曹正頗有些驚異,問道:“是何人?”
“珍兒呀。”二夫人笑道:“這丫頭跟着我這麼多年,我可心疼她了,一直想給她尋個好歸宿,如能跟了銳兒那是再好不過的事兒了。”
曹正一聽,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梅香,莫不是你也中邪了,我曹正的兒子娶個丫頭,這玩笑開得!”
這些二夫人早就想到了,無論她多想把珍兒嫁給曹銳,但是曹正這個極其看中門第家世的人是怎麼也不會讓兒子娶個丫頭的。
但是她可以退一步,笑道:“老爺,我再疼珍兒也是知道身份有別這一道理的,我可沒說讓她做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