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晨,你還走嗎?”張慕雲摸着李晨的頭,雖然魂體摸不到,但她還是很享受這個過程。
李晨有些爲難,在我昭告幽冥意識委託完成時他分明也感覺到和我契約的生成,冥冥中有種束縛。
這次他沒有看着我,因爲並不知道我會怎麼回答。然而張慕雲和李風帆都是明白人,齊齊看向我,欲言又止。
“李晨以後會在我店子裡打點,這是我和他交易的內容。”
“現在你媽媽病剛好,允許你留在你爸爸媽媽身邊半個月,以後每個週末都允許你回來兩天。”我看着李晨笑着說道。
“啥?”李晨難以置信,不近人情的我居然做這樣的決定。
“怎麼,不願意嗎?再長時間的假是不可能的!”我假裝嚴厲的說道。
“噢耶!大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直接從他爸爸媽媽懷裡溜出來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李風帆和張慕雲也感激的看着我,他們也看出了什麼貓膩,而且以我的手段,就算我不讓他們見面也不敢說什麼。
搖了搖頭,把手上的一炷香遞給李風帆,告知他們一些注意事項。至於牛眼淚之類的,沒給他們留,下次見葉開還能用上。
“可不許遲到哦!”
“送給你,你的禮物!”我又拿出一個紙房子,讓他們放家裡,作爲李晨的住所。然後就出去了,把空間留給一家三口。
“活人有情,死人無情,那活死人該有情還是無情呢?”
這是師傅經常問我的一句話,我常無從回答,現在我知道了,我有情!
活人哭,死人淚
不生死,無幽冥
彎彎月,照故里
濤濤河,扶搖望
……………
又是這首童謠在腦海想起,而上一次出現赫然是在我接受傳承的第一天,這又代表這什麼,這童謠,肯定沒完…
父母,親人,劉德民應該能幫上忙,我要問一下爲什麼把我拋棄,我一定要問清楚!
“卡擦”總覺得有個什麼東西斷掉了,顫抖着把手放在胸口,心跳,是心跳。
“當有一天你的心跳動,你就是這世上唯一的幽冥剪紙人。”這是師傅的一句話,我心跳動,我情感就出現了。
這一弄又差不多是一夜過去,老人家操勞不得,既然李風帆來了,我就把婆婆送回了家,還好醫院離小區也不遠。
該回去了,走了好多天,店裡不知道怎樣了,那可是師傅留給我的唯一依託,沒有想着給那一家道別。
“大哥哥走了!”李晨和我之間有種感應。
“走了嗎?”張慕雲看着李風帆,沒有再說什麼。
“真是個奇怪的人,好了,你們不用擔心,就算拼上這條命我也把情還上。”
張慕雲再次依偎在丈夫身上,而李晨有些低落。
走在路上,天還沒亮,這個點趕路的可能就只有我了。來時我已經記住了路,不想勞煩葉開,這小子估計還在睡懶覺。
走走停停,開車需要半小時,而我卻用了四個小時,天已經大亮,遙遙望去都可以看到那出小巷,不過有些奇怪,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以前這個點都人聲鼎沸,熱鬧的不得了。不過也不管這些,這一趟經歷那麼多,我只想快點回自己小窩去,那裡纔是我的家。
還沒進小巷,一個高高瘦瘦的人在我面前低着頭匆匆走過,都不敢往巷子裡瞟上一眼。
“哎!王哥,這是咋的了。”我上前招呼了一下。
我在這住了二十年,老街坊還是認識幾個,王哥就是其中之一,巷子裡賣早點的小商販,平時都擺攤了,現在卻神經兮兮的。
“小宋!”王哥先是驚呼一聲,然後東瞅瞅,西瞅瞅,急忙把我拉到一邊,神神秘秘的。
“這是怎麼了?”
“就在前天,突然來了一羣當兵的,一下來就把你店子圍住了。”王哥壓低聲音說道,有些驚閡,像他這種平民百姓哪見過這種架勢,出個門都小心翼翼。
“當兵的?圍住?”
我從師傅手上接過店子以來,接觸的人就比較少,難道跟師傅有些恩怨?
“我老王雖然眼神不太好,但那個紅旗車是不會看錯的,還有個軍官肩上二槓三星,那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我拔腳就想往前走。
“哎!哎!小宋,別去啊!”王哥一把拉住我。
“你這過去不是送菜嗎?要是真衝你來的,那可咋整啊!”
“你說,是不是你弄些神啊鬼啊被發現了,現在有人來抓你。”
畢竟我是王哥二十年鄰居,他也爲我擔憂,要不然也不會冒風險拉着我告訴這些事。
“王哥,沒事的,我宋小涵行得正,坐的端。還怕那些人不成。”
我出言安慰,不管怎樣店子還是要回,又不能把我怎樣,作爲幽冥直系,一些特權總歸有,那些人殺不死我。
王哥氣的把腳一跺“你說你這人咋這麼倔!走,我跟你走一趟。”
心裡有些感動,自從覺得獲得情感之後就覺得以前錯過了太多。我和王哥非親非故,他卻願意陪我冒險。
“行了,不會有事的,你先回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說不得那些人找我幫忙的呢?”
“這…”他有些猶豫,做了這麼久街坊不說知根知底,互相瞭解還是有的,他知道我確實有些本事。
“那好,自己小心點。”
“嗯!王哥,你快回去吧!”
目送王哥離開,我還來時的好心情都給破壞了,心裡升騰起一股無名怒火,圍我店子暫且不提,居然還煩擾到街坊們的正常生活。
哼哼,如果是有事求我那就看誠意夠不夠,如果有仇那就手下見真章。至於所謂的二槓三星的上校,我還真沒放在眼裡。
小巷的路本來不長,我店子雖然在最裡面,但也很快就到了,就是路上硬是一個人都沒遇到,個個門窗緊閉。
我眼睛一眯,真的有好多人在我家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圍的水泄不通,更可惡的是居然有人把我門開了,這忌諱犯的可就大了。
“站住,什麼人?”一個軍士走我面前詢問。
懶得和他廢話,一擊鎖喉,根本沒給他反應時間,然後狠狠往外一拋,將旁邊三個守衛也撞倒在地。
其餘的守衛也都反應過來,直接圍住我,裡面的人身份尊貴,出了閃失誰都擔當不起。
“不知死活!”
出手,勾拳,跨步,橫掃,直踢,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周遭護衛全部被我打翻。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
“再上前一步,就地格殺!”一個士官大聲喝道,一槓三星,是個上尉,看來是這邊的負責人。
“叫你們這最大的人出來說話!”我帶些憤怒的說道。
那士官還想開口,一聲厲喝把他打斷。
“誰在外面喧譁,不是讓你們安安靜靜待好,儘量別打擾周圍的居民嗎?”
是一個身穿中山裝的抖擻老人,看上去很精神,神色嚴肅,讓人覺得一絲不苟,旁邊跟着一身穿軍服的中年人,赫然是那個上校。
“可是,他…”
“切,還不打擾人家,你看現在還有人敢出來嗎?”我對他的言辭嗤之以鼻。
“小子,你說什麼。”那個上校開口,好像不容有人對他身邊的老者不敬。
“住嘴,正昊,給你說多少遍,沉穩一點。”老人看了他一眼,立馬噤若寒蟬。
“小友何出此言!”定睛看着我,淡淡開口,比劉德民那個上陽市警察局局長威式都要大,這隻有那些久居高位的人才能培養出來。
“你自己看,你們這麼一弄,誰敢出來。”
看他們這些態度,顯然是有求於我,這麼看來我穩操勝券,何必操之過急。
老人有些尷尬,這他也沒辦法,本來是準備一個人過來,可是制度不允許,必須有人保護,纔來了這麼一出。
“哼!還不是要找那個所謂的剪紙人,我看就一神棍,我兒子的病爲什麼要找他來醫。”那個叫正昊的冷哼一聲,完全沒注意到我鐵青的臉。
“閉嘴,你這個不孝子,你是要氣死我。”老人提起柺杖就往正昊身上打。
“爸,我又沒說錯!”看着他爸,不躲不閃的,看來倔的不行。
“我什麼都聽您的,唯獨這事不行,我就這一根獨苗,您就這麼一獨孫,您就放心讓這神棍來治嗎?”
“何況都等兩天了,這店主人應該聽到什麼風聲跑掉了,您也鬧夠了,該回去了!”
“逆子,給我跪下。”老人猛的一柺杖打在自己兒子腿上,氣的直哆嗦。
“你知道什麼,知道什麼啊!”
越打越兇,卻無一人敢上去勸阻。
“我不跪,我就不跪,憑什麼讓我跪這死東西。”正昊咬着牙,沉聲說道。
“別,別,我這小店經不起這尊大佛一跪,要跪別處跪去。”
我突兀的一聲驚呆了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我。要不是看這老人態度可以,早讓他們走了,後面聽到那個叫正昊的居然這樣詆譭我這一脈傳承,忍無可忍。
“小兄弟,你…”老人突然停下手上動作,呆滯的看着我。
“別叫我小兄弟,高攀不上,帶你的人走,這事我就不追究了。”
一看就知道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說不定說句話上陽都得抖一抖,我不怕他們是真的,但是我怕麻煩。
“你是…?”
“這家店就是我的,我就是你兒子說的神棍,我不管什麼病不病,這件事我不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