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韓珺瑤受到了極大的創傷,加上天氣寒冷,給她造成的肺部感染,已經一時間有些難以控制,病情也難說。
韓珺瑤暫時還是醒不過來的。
段允安心裡面是如何的擔心,江啓源也知道,一直站在段允安的身邊,不敢多說一句話。
而段允安可是全程蒼白着臉,垂着手,手術室的燈在他踱步來踱步去的過程中,依舊沒有熄滅下去的情況。
手術時間越長,他的心就揪得越緊,他不知道韓珺瑤到底遭受怎樣的重創。
只是從背部的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的鞭痕以及那些她頭髮結了碎冰的樣子,完全可以看出韓珺瑤到底遭受了怎樣的痛苦以及煎熬。
那個男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段允安的眼神冰冷如鐵,他一定要讓那個男人生不如死,十倍百倍的償還他加註在韓珺瑤身上施加的凌辱和酷刑!
不管是處於什麼樣的目的,他都不會放過那個人。
但是,不管他再怎麼想要去懲罰這個男人,加註在韓珺瑤身上的痛苦也已經造成,無法再挽回。
他有些痛苦的,慢慢的坐在了手術室等候大廳外面的椅子上,雙手痛苦地插進了自己的頭髮裡,深深地垂下了頭。
他不應該放開小孩一個人的。
即便是在法國,即便是在江啓源的高檔宴會廳裡面,也不應該。
他就知道,但凡所認爲安全的地方都不可能是安全,他怎麼能把韓珺瑤一個人放在那個地方的。
都是他的錯,他沒有照顧好韓珺瑤,如果韓珺瑤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話,那麼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就不會有人跟着韓珺瑤了。
而最糟糕的是,自己居然是依靠搜救犬的尋找才救的韓珺瑤,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來遲一步,事情的發展會變化成什麼樣子。
他連閉上眼睛都不敢閉了,因爲一閉眼,腦海中想到的完全都是韓珺瑤在地上躺着的不省人事的樣子,以及他們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怎麼樣了他都不知道。
江啓源擡眼看了又看手術室的燈,然而同樣的沒有要滅下去的光亮。
看着段允安痛苦的坐在椅子上,將雙手插進自己的頭髮理的樣子,他不得不上前安慰着說道,“哥們兒,別太傷心。你放心好了,這是在法國,這件事就是我的責任,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
“公道有什麼用?”
段允安喃喃的說道,“如果韓珺瑤的這個孩子保不住的話,即便是公道,有什麼?”
“用那個男人,那個卑賤的人的命,就算是讓他死上一千一百次,他都抵不過韓珺瑤的一根手指頭。”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極度的憤怒。”
江啓源說,“而且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內心的話你根本聽不進去,我也不會說這些話。”
“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些事情的發生根本不是偶然的,在一個高級的宴會廳裡面,那麼一個衣衫襤褸的,破破爛爛的衣着又非常爛的男人怎麼可能進得去?”
“如果不是有人有意的讓他進去的話,他是不可能進去的,至少他不是從正門走進去的。”
“沒有門衛見過他的身影,我敢肯定。這件事情如果不是針對你和韓珺瑤,那就是針對我和戴維斯。”
“不管怎麼說,這個男人絕對是抱着有目的而來的,而我,絕對會揪出這個幕後黑手。”
“這個男人不過是一個誘餌罷了,真正的大魚還在後面,你等着吧,段允安,我一定要就這件事情給你們一個完完全全的說法,我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話音剛落,手術室的燈還未滅的時候,然手術室的門卻打開了。
一個法國的老年醫生慢慢的走了出來,摘下口罩對着,外面的江啓源和段允安喊道,“誰是病人家屬?”
段允安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因爲速度太快,幾乎就要暈倒。
江啓源連忙攙扶好段允安走過去,焦急的對着醫生說道,“我妻子怎麼樣了”?
醫生嘆了一口氣說道,“因爲背部傷痕實在太嚴重,我們只能先做了外傷處理。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背部傷痕十分嚴重,有些地方皮肉外翻,都快要傷及肺腑,所以,我們也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只能是先將血止住。”
“因爲天氣寒冷的原因,有好的方面也有不好的方面。”
“好的方面就是,寒冷至少沒有讓細菌蔓延,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病菌的繼續發展,可以阻止傷口化膿,進而進一步感染的可能性。”
段允安放下了一顆心,然而醫生的繼續說道,“可是,也因爲天氣寒冷,加之患者之前一定有過短暫的昏迷。”
“所以可能被施虐者潑下冷水,這種冷水因爲天氣的原因導致寒氣入肺,可能造成短暫性肺炎,因此還需要吊水。”
“但是最糟糕的是,母體腹中的孩子,很有可能要產生流產徵兆。”
“還是,保不住嗎?”段允安喃喃的問道,聽到醫生的話之後,神情中帶着無盡的失望和絕望。
江啓源看了一眼醫生,然後接着說道,“那個,難道就真的一點點辦法都沒有的保不住了嗎?”
老年的醫生看了段允安一眼,嘆了一口氣說道,“病人的懷孕階段本來就在頭三個月裡面,三個月內本來就是最危險的時期,不可以讓患者受到任何的刺激,或者是其他的外傷。”
“但是,今天患者受到的外傷和新曆刺激實在是太嚴重了,已經嚴重影響到母體腹中的胎兒。”
“在患者受到鞭刑的過程中,影響導致患者的小腹已經開始流血,出現了短暫的先兆流產症狀。”
“即便是後來我們送進醫院之後進行了處理,暫時性的保住了胎兒在母體之中的生命症狀,但是如果二十四小時之後出現變故的話,很有可能這個孩子還是保不住,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也就是說,這個孩子現在還在韓珺瑤的母體之中,但是能不能保住,還要看天意?”
醫生點了點頭說道,“所有能做的我們都已經做過了,其實按照常理來說,因爲母親懷有孩子的時候,她是不可以吃感冒藥的,會影響胎兒。”
“但是沒有辦法,因爲患者寒風入侵,加上鞭刑的原因,我們必須要對她施藥,控制傷勢的惡化。”
“所以說即使這個孩子保下來了,以後,生出來的話也可能沒有正常,孩子那麼健康或者是其他方面,我的意思你懂嗎?”
“可能會出現其他不一樣的情況,所以說,如果依照我的醫生職業判斷來,我想要請問一下患者,你是願意把這個孩子繼續保留下來,還是不保?”
“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孩子還在韓珺瑤的腹中嗎?爲什麼不保下來?”
老醫生目光有些沉痛地看向段允安說道,“這位先生,我剛剛說的話你聽清楚了嗎?”
“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那就是天意,但是如果這個孩子在二十四小時之後能夠保住的話,因爲母體身上用藥,以及肺炎感染等等各種原因,很有可能會對尚在母體中的胎兒造成很大的影響,也就是說,這個孩子就算保住的話,以後生下來的話也可能與正常的孩童不一樣的地方,你們要有心理準備的。”
“如果確定有這樣承擔風險的能力,在這個孩子能夠自己生存下來的時候,選擇保了他,那我當然是沒有任何的異議的,如果實在是沒有心理準備的話……”
“你在說什麼廢話?”段允安憤怒的打斷了這個老醫生的話,“這是我的孩子,不管他是什麼樣子的,他都是我的種,我當然要保了!”
老醫生點了點頭,他也不再與段允安多做爭辯什麼。
其實病人家屬的心情他都可以理解,做醫生做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父母他沒有見過呢?
但是從一個醫生的職責來看,有些東西他還是要有必要的作出提醒。
既然段允安自己心意已決,一定要保住這個未來出生下來可能會有問題的孩子,那麼他當然也不會多做異議。
作爲一個醫生,他該叮囑的,他需要負責的都已經盡力了,其他的事情也就不關他的事了。
那醫生點點頭,再度戴上口罩就要進手術室,江啓源卻在外面叫住了這個老醫生說道,“難道就不能用最先進的最好的藥物,壓抑最大程度的減輕母體的用藥對於胎兒的影響嗎?”
老醫生笑了笑說道,“這位先生就放心好了,這位患者是戴維斯先生親口打電話過來承諾的,所以纔會讓我來主持開刀,能夠用這世界上最好的藥物,我們當然也會盡力。”
“但是不管是什麼您都要清楚,是藥三分毒,不可能沒有任何的影響,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啓源只能瞭然的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老醫生的意思到底是什麼。
既然是戴維斯親口打電話告訴醫院接待韓珺瑤的病情診斷的話,那麼這家醫院一定是安排的最好的醫生,最先進的藥物,最高級的設備,來幫助治癒韓珺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