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束驚訝地看向漠成風,她以爲漠成風一定要提出什麼苛刻的辦法來懲罰潘瑤,卻沒想到他竟然讓人家結婚。
顯然,結婚也是漠成風放過這件事的條件。季雨軒的臉色一時難看,潘瑤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她也沒想到漠成風會提這樣的議。
“怎麼?季總還要我家束束繼續受傷害嗎?”漠成風見季雨軒不出聲,追問,將盈束攬得更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季雨軒的目光狼狽起來,最後投向盈束,咬了咬牙,“漠總提醒得是,我們回去後就着手準備婚禮的事。”
“那就好。”漠成風點頭,朝他伸了手,“恭喜。爲了表明對二位結合的真心祝福,就由我來向媒體公佈這件事情吧。對了,我名下的帝皇從來沒有對外人開放過,這一次讓給季總,您拿去辦你們的婚禮吧。需要什麼,只管開口!”
表面上,他是在大方,實際上,是要把季雨軒逼死。季雨軒的臉灰得不成樣子,卻吭不得聲,只能咬牙應:“多謝。”
潘瑤喜得上前一步來握漠成風的手,“謝謝您,漠先生。”
漠成風冷冷地抽開,並沒有說多的話。不過,他眼裡的警告明顯,在告誡潘瑤,如果再敢對他身邊的人動手,絕對不客氣。
他低頭去打電話,只幾秒鐘,就把一切安排妥當。
季雨軒沒有久留,帶着潘瑤離去。上了車後,季雨軒溫潤的表情消失,變得沉冷難近。一旁的潘瑤卻低低地笑了起來,“剛剛,我差點沒給漠成風跪下來謝他。”
她的脣角,勾着明顯的諷刺,“季雨軒,計算來計算去,最終還是要跟我結婚啊。得到這種結果的感覺怎麼樣?”
季雨軒一傾身,將潘瑤按死在位置上。他扭曲了五官,潘瑤從他眼裡看到了狠戾,這是要將她掐死的架式。雖然沒有離開漠成風的範圍,但他們的車有防窺模,內裡的情形外面根本看不見!
“怎麼?要殺我了?現在殺了我可不妥當,一查就能查到你身上。漠成風大概正愁着找不到輕易把你掐死的機會吧,你一旦掐死了我,就等於給他創造了機會。你不知道他有多想讓你完蛋嗎?”潘瑤無盡喘息着,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話說完。即使就要窒息,她脣邊的諷刺卻沒有散去。從來沒有哪一天,讓她這麼痛快過。
季雨軒終是鬆了她,他當然不會傻到去殺潘瑤。得到解放的潘瑤再次不客氣地笑了起來,因爲氣息不穩,笑得引起了肺鳴。
“終於可以做上季夫人的位置了,我大概做夢都會笑醒。”
季雨軒再次傾了過來,指壓着她的頸像對一隻無力反抗的小雞,脣從她的耳際冰冷滑過,“誰說你會做季夫人?這個位置從來就不是留給你的?”
“怎麼?想要和漠成風公開對抗了?你覺得自己有這個實力嗎?”
“不管有沒有,我都不想現在就跟他鬥,不過,你永遠都沒有機會做我的妻子,因爲……
結婚那天,準新娘會逃婚。”
最後兩個字,他壓得極低,像一陣微風拂過耳垂。潘瑤的身子卻極致地繃了起來,僵在那裡,兩眼憤恨地射了過來,“你……”
“不要跟我鬥。”季雨軒擡起了身子,拾過一面紙巾裡裡外外地擦起自己的手來,彷彿剛剛碰過的是極髒的東西。他眸底冰冷無半點感情,“你們潘家的公司目前極需資金,如果不及時注入資金,一個月不到就會破產。但你放心,你逃婚後,我會注資的。”
“季雨軒,你陰險!”潘瑤的臉色反而變得更加難看。讓她逃婚,而後季雨軒繼續充當着好女婿的角色,既往不究地爲潘家注資,她就成了世界上錯得最離譜,最該罵的那個人。
季雨軒,就連設計人都這麼高明!
季雨軒無所謂地聳聳肩,不管他有多陰險,潘瑤都不敢說個不了。他緩緩地啓動了車子,看到潘瑤還在憤憤地瞪着自己,脣上勾起了一片嘲諷,“在怨我嗎?我之所以成爲今天的季雨軒,全是你和林苛染的功勞,我怎麼能不‘好好’報答你們?”
他把“好好報答”幾個字咬得特別緊,別有一股狠勁,潘瑤終於被逼出了一身冷汗!她無力地閉緊了眼,除了後悔,什麼也想不到。她逼他,只是想讓他想起自己,重新愛上自己,僅此而已啊。如果早想得到今天,她或許就不會那麼極端了。
漠成風的動作極快,馬上,整個H城都知道了季雨軒要結婚的消息,各種季雨軒與潘瑤的合照掛在最顯眼的位置,宣示着兩人的幸福。即使照片只是合成的,仍難掩那份喜氣。
而漠成風拿出自己的帝皇給季雨軒做婚慶場所,更表明兩家聯盟永結同好的意思,一時間,森漠和季亞被人們輪翻提起,這兩家公司的股票每每漲停爲止。
看着那些喜氣洋洋的報導,連盈束都感染了。她並不知道季雨軒對潘瑤只限於利用,甚至真心地爲二人的結合感到開心。唯一讓她擔憂的,只有美惠子。自從上次鬧婚事件之後,她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如今碰上全城都在談季雨軒和潘瑤的婚事,無形中提醒了她自己的尷尬。而且造成這種局面的,還是潘瑤。
看着美惠子日漸消瘦的樣子,盈束只覺得一陣陣地心疼。玄鐵回來了這麼久,一直沒有來找過美惠子,每次進入漠宅都來去匆匆。盈束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不得不來找漠成風,玄鐵是漠成風的弟弟,他的話應該聽。
聽了盈束的話,漠成風只一味地沉默,最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我開口說,玄鐵一定會和美惠子在一起的,但他絕對不是因爲對美惠子的感情,而是我這個兄長的意思,你要這樣的結果嗎?”
盈束搖了搖頭,這種貌合神離的愛情,自然不是她想給美惠子的。
“玄鐵,從來沒有跟你談過自己的事嗎?他想怎麼處理美惠子?”
漠成風搖頭,“他要談的時候自然會找我的,如果不想談,便是我
逼他,他也不會說。再等等吧。”
再等等是等多久?
“這樣吧,目前季家的婚禮都由玄鐵安排,他最近應該會一直呆在帝皇。你讓他們見個面,有什麼話再談談。”
季家的婚禮準備工作交給玄鐵,漠成風是有意的。玄鐵現在是公司的二把手,這樣安排,自然是爲了表現森漠對季亞的尊重,當然,還有另一層意思,就是逼着季雨軒必須結婚。
玄鐵的作用還有監督。
他看出盈束是真的關心二人的事情,便把玄鐵的行蹤道了出來。他在盈束的肩上拍了拍,“感情的事情,向來別人插不得手,只有他們自己解決了才叫真的解決。”
漠成風比她多吃了好多年的飯,自然什麼都比她看得透徹。盈束退出來,左思右想,還是打電話給了美惠子,“賓客名單落下了,可以幫我去帝皇拿一下吧?”
賓客名單,自然在玄鐵手上。
美惠子並不過問季家婚禮的事,點頭出了門。帝皇,因爲季潘兩家的婚禮在這裡舉行,早就張燈結綵,處處透着古典喜慶氣氛。看着那些個代表喜慶的紅色,美惠子覺得格外刺眼,免不得想到前段日子出現的醜事,臉都白了起來。
她撐起自己,逼着自己去忽視那些顏色,快步進了帝皇的天字號包廂。這裡原本是漠成風休閒娛樂的地方,暫時改成了指揮部,專門負責婚禮事宜。
才推門,就看到玄鐵坐在位置上,四邊圍着三四個人,幾個人身邊各有一個美女相陪。男人的指在美女身上肆無忌憚地摸着,一點不避諱。倒是玄鐵身邊那個,恭恭敬敬地站着,與其他幾個明顯違和。
美惠子極少碰到這種情況,臉一時緋紅起來。
“喲,那不是還沒進門就給你戴了綠帽子的媳婦嗎?”中間一人正着門,用下巴點着美惠子道。衆人都轉頭,看向美惠子。美惠子覺得自己就是一隻遭人戲耍的猴,難堪到了極致。
玄鐵的眉眼冰冷地掃過美惠子,就像不認識一般。旁邊的人把站着的女孩推向他,“既然今晚說好了玩就該好好玩,何必提那些個喪氣的事?”女孩子直接撞入了玄鐵的懷裡,玄鐵並沒有推開,反而將她的腰圈住,目光卻直直地射向美惠子。
美惠子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此時的她又羞又窘,心口卻像被別人切開一塊,硬生生地疼痛。她知道自己不乾淨,配不上玄鐵,但看他摟着別的女人時,又不舒服到了極點。
她的臉只能用死灰來形容。
好一會兒,她才邁步走進來,“束束要賓客名單,麻煩您給我一下。”她說得快而急,像切着要離開。玄鐵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煩燥,將本子甩進了她懷裡,“滾!”
美惠子僵了一下,最後一聲不 吭地離去。背後,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都是勸玄鐵不要把那件狗血之事放在心上的話。美惠子走出來,全身早已被刺得千瘡百孔,無一完整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