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我可以和福兒單獨說會話嗎?”。歐陽元風禮貌的詢問何氏。
何氏猶豫了一下,便嘆了口氣什麼也沒有說,就獨自進了屋。意思很明顯,是給歐陽元風和來福說話的機會。
來福不明所以的看着何氏進了屋,不解的問歐陽元風道:“元風哥,我娘是怎麼了,好像有什麼事情似的?”蓮花胡言亂語的事情,不是在昨天都說清楚了嗎,她也答應沒有事情,就不出門的啊。
歐陽元風走到來福身邊,低頭溫柔的望着她,笑言:“福兒,我有話要給你說,我們去後院書房再說吧。”
“哦。”來福點了點頭,正好她也有事情,要跟他說。
倆個人走進書房,這兒正是來福和歐陽元風,平時待的最長的地方,歐陽元風像是很懷念似的,進屋沒有先坐下,而是圍着萬字轉了一圈。
來福也不知道怎麼的,感覺歐陽元風此刻心情很不好,其實仔細想想就這樣,讓她娘說搬出去,他心情肯定就不好的,有心想勸說幾句,可是她卻找不出合適的話語,只能不好意思的站在那兒。
“福兒,你希望我走嗎?”。歐陽元風突然轉身看着來福。
來福抽了抽嘴角,不希望你走,你就能不走了嗎。這句話她也只是在心裡說說而已,因爲知道何氏對這件事,態度很堅決,她斟酌着說道:“其實元風哥只是從我家裡搬到莊子上住而已,要不是此次不再見面了,這有什麼希望不希望的啊,呵呵,這樣其實也不錯,我又多了一個地方走動,我可是好久都沒有去莊子上玩了。”
歐陽元風深深地看着來福,沉悶的說道:“福兒,你覺得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經常的見面嗎?可能嗎?”。
這話把來福難住了,要知道她出去已經不方便了,現在她已經沒有自由,像以前一樣,經常和他在一起,說種地的事也好,看書也好,好像都不可能了,怏怏的低下了頭;對於不好回答的問題,她選擇了迴避。
歐陽元風眼神複雜的又看了她一眼,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暗道,她還是太小啦,對於自個的心事,她是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不忍心看她這個樣子,隨進轉移了話題,說起了胡麻油的事情:
“福兒,既然你不能經常出去,胡麻油的事情又是你想做的,那麼就讓我幫你完成吧,你只需要把磨胡麻油的事宜,給我說清楚,我來幫你做,要是遇到不懂的事情,我會讓文伯來問你。”
“元風哥……”來福本來是要打算,求他幫忙這件事情,可是卻沒有想到讓他先說了,看到他如此幫自己,她心裡不感動是假的,可是要她說出感謝的話,又顯得生分,只能感激的看着他。
歐陽元風豈能不知道眼前人兒,對他的感激,可是他最不需要的恰恰就是這份感激,唯恐她說出自個不願聽的話,有點急切的接着往下說道:“福兒,現在你再給我說一遍,磨胡麻油的步驟,我回到鎮上就抓緊時間辦這件事情。”
來福聽出他話裡不對之處,黑亮的大眼睛瞪的很大,驚訝的說道:“元風哥,我怎麼聽着你的意思是,你要到鎮上去住對嗎?”。
歐陽元風眼中閃過笑意,說道:“莊子上現在沒有幾個人,我覺得住那兒太冷清,再有就是胡麻油的事情,既然要在鎮上做,爲了方便我索性就搬到鎮上去住。”
“可是,可是你到鎮上住哪兒啊?”沒有聽說他鎮上有房子啊,難道是他現在新置辦的房產。
歐陽元風輕笑出聲,他最是愛看的就是來福現在模樣,因此聲音輕快了許多:“怎麼,福兒難道還以爲我要睡在大街上不成。”
來福挑了挑眉,這時候哪有心思給他鬥嘴,雖然心裡猜測他在鎮上有房子,可是沒有確定之前,她還是有點不放心,不禁追問道:
“元風哥,你到底是在鎮上要住哪兒啊,你趕快說出來,別讓我擔心好不好。”
“呵呵,福兒也知道擔心我啦。”歐陽元風好像很高興見到來福,爲了他着急的樣子,只是終究不捨得眼前的人兒太着急,他便解釋道:
“你莫急,我在鎮上早已買了院落,不會沒有地方住,睡在街頭的。”
來福真是第一次好奇,他這幾年到底做的什麼了,能在鎮上買房子,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那房子有多大,可是別管有多大,都得花不少的銀子,要不然她怎麼又會,從來沒有動過在鎮上買房子的事呢,只是好奇歸好奇,她終究沒有問出口,只是開心的說道:
“既然知道元風哥,在鎮上有地方住,那我就放心了,文伯也和你一塊住對嗎?”。
歐陽元風笑着點了點頭,其實他內心對來福,沒有對鎮上房子多問一句,有點小小的失落,可是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看了看時辰說道:
“福兒,時候不早了,你就簡明扼要的給我說一下胡麻油的事情吧,一會我到鎮上還有很多事情要辦。”
來福點了點頭,隨即找出她平時寫的磨胡麻油的方法,遞給他,接着說道:
“這是我平時想着寫的,我們要用到的工具,我都詳細的列了出來,只是裡面還有點地方要改動,現在我給你說一下,首先要挑選胡麻粒,要撿飽滿的挑出來用,因爲飽滿的出油多,磨時也容易不費事,然後就是要淘洗,這淘洗也要有竅門,淘洗的過程當中,也算是又一次的挑選胡麻粒,就是把表層的雜質撇去,要是壞了的胡麻粒,或者不飽滿的,一般都漂浮在表層,這樣撇出去,也就相當又一次的篩選,然後就是底層的也不能用,因爲有可能底層殘留着渣滓。”
來福邊仔細的回想着,邊事無鉅細的給歐陽元風說,而歐陽元風早已拿出毛筆,坐到書桌前,一筆一劃的認真的記錄着。
“再就是着炒胡麻粒,也是不能大意,火候達不到炒嫩了,雖然磨出的油多一點,但是絕對沒有那麼香醇,要是火候大了,把胡麻粒炒老了,雖然磨出的油少,但是味道到好可以,最好的就是掌握火候,炒出來的胡麻粒,稍微老一點,但是不能太老,那樣就出油太少,我們的一開始定價肯定不能太高,有可能還要低價賣出,那樣的話,就有可能虧本,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既要香醇又不能出油太少,這個呢,就要麻煩元風哥,一次次的帶人反覆琢磨了。”
歐陽元風停下筆,說道:“福兒,你說的這炒胡麻粒步驟,有點籠統,能不能具體一點,這樣我們也能少浪費點胡麻。”
來福知道他說的對,便仔細的想了想,說道:“炒胡麻時,開始要用大火連着不停的翻炒半個時辰左右,待到胡麻炒的一捻就碎、嘗着有股苦味的時候,再翻炒一會,就可以停火了,大體上也就是這些了。”
歐陽元風仔細的記清楚之後,笑言:“福兒,準備的挺充分的嗎,咋一聽還以爲你以前昨個這些呢。”
可不就是以前做過麼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來福心肝一顫,擡頭盯着他看了看,見他臉色沒有異樣,心裡鬆了一口氣,下意識的不想讓他多想,解釋道:
“要想做成這件事情,當然要準備好啦,其實這也沒有什麼難的,結合書上寫的,再看看菜籽油怎麼做的,不就明瞭了嗎。”
歐陽元風仔細一想,還的確是這樣沒有錯,笑呵呵的點頭說道:“我的福兒就是聰明,這件事看似簡單,可是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來福知道他已經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也樂得給他開玩笑:“是啊,元風哥不是平時聽聰明的嗎,怎麼一遇到事情,還不如我呢,方法我已經給你說了,也有了借鑑的地方,你可不能把事情辦砸了喲,要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歐陽元風笑着突然說了一句:“福兒,要不然這樣可好,我要是做不好這件事,就把自己賠給你。”
來福幾條黑線拉下,被他這話惡寒了一把,擡手搓着手臂,驚愕的說道:“元風哥,我要你賠給我做什麼啊,你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反而還被你雷的不輕,悄悄地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歐陽元風心裡嘆息,果然還是太小了,什麼也不懂,可來他有的等了,可是想起何氏昨天給他說的話,他心裡又很煩躁,現在他根本就沒有等下去的時間啊,不禁擡頭有點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兒。
來福被看的有點不自在,站起身,正要找藉口說出去,這時臘梅卻走了進來。
“小妹,元風哥你們說完話了嗎,娘讓我來看看,說元風哥的東西已經收拾好了,問元風哥要不要在這兒吃過飯再走。”
歐陽元風眼神一閃,濃濃的無奈涌上心頭,他先讓臘梅轉告他的謝意,並且說不在這兒吃飯,看着臘梅出去之後,他看着來福一字一句的說道:“福兒,我要走了,你記住我雖然住的地方離你遠了,可是我還是以前的元風哥,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記得要找我,既然大嬸不讓你出門,那麼你就在家好好的,知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