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杜言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裡無比的糾結。剛剛被嚇醒了,本能的要叫出聲,結果被人把嘴給堵上了,等到他看清楚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誰的時候,嚇得怦怦跳的小心肝險些直接從喉嚨裡跳出來。

白暉?!

杜言糾結得嘴裡都開始發苦,這人深更半夜的摸進他家,掐着他的脖子不鬆手,想想就知道沒安好心,可被他用這種方式堵上嘴,杜言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佔便宜了還是佔便宜了?

雖然這男人不是人,可終究是個難得的美人啊。被這種美人啃幾口,要被別人知道了,十個裡不會有一個認爲杜言被佔便宜了。十成十的會覺得杜言豔福不淺,絕對是賺到了。

有苦說不出,是否就是這種感覺?

終於,察覺到杜言老實了,似乎也不打算繼續喊了,白暉支起上身,卻仍舊沒放開掐住杜言脖子的手,另一隻手卻扯過杜言的手腕,睡衣寬大的袖子滑下手肘,露出手腕上一圈的紗布。

杜言轉轉眼珠子,這個時候纔想起來,他明明在窗戶和門上都貼了符的,上次一張不管用,他這次足足貼了七八張,怎麼這人還像大門敞開似地就進來了?

白暉沒理杜言在想什麼,看他眼珠子骨碌碌轉個不停,手底下緊了緊,杜言險些直接被掐暈過去,臉色變得有些慘白,白暉滿意了,抓着杜言的手腕送到嘴邊,張開嘴,鮮紅的脣中露出一口的白牙,一口咬上杜言手腕上的紗布,獠牙撕開布條,將紗布一圈一圈的從杜言的手腕上扯了下來,直到最後一層,已經結痂的傷口和紗布粘連在一起,杜言心裡叫了一聲不好,白暉卻已經甩了一下頭,將痂和紗布一起撕扯了下來,瞬間的刺痛,血水順着被扯開的創口流了出來,白暉卻面無表情的看着杜言的手腕,難得的皺了一下眉,微微閉起雙眼,舔過杜言的手腕,將那鮮紅的**全部捲入了口中。

杜言動也不敢動,恨不能連氣都不用喘了。白暉咬着杜言的腕子,這次卻沒用力,只是輕輕的叼着,很像是某種貓科動物叼着獵物卻不打算下死手的情景。

舔乾淨了杜言手腕上的血水,白暉鬆開口,杜言連忙抽回自己的胳膊,也不敢去擦白暉留下的痕跡,輕輕的碰了碰白暉掐着自己脖子的手。

“那個,能不能先放開我?”見白暉沒出聲,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杜言的膽子大了一些,“你不打算宰了我吧?要知道,宰了我只能生吃一次,你上次不是還說準備養着我嗎?我這種東西很脆弱的,一個不小心,喀嚓扭斷了我的脖子,我不喘氣了,你下次就沒得吃了,雖然鬼你也吃,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成鬼,或許直接就昇天了呢……”

“閉嘴!”

白暉被杜言吵得不耐煩,之前怎麼沒發現這玩意這麼羅嗦?

“我問你,傷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好的?”

“啊?”

杜言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白暉,面上不動聲色,心卻一直往下沉,他也在懷疑明明不見好的傷口怎麼突然間就開始癒合了,而且恰恰是在他咬了這個男人之後?可他一直也沒往白暉的身上想,他也不敢想,後果或許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在那天之後……”

“哪天?”

白暉眼睛一眯,杜言縮了縮脖子,用手比了比白暉某處被他咬過的地方,光滑的皮膚,大理石一樣,看不出一點曾經破損的痕跡,杜言嫉妒得很。

白暉撫上了靠近喉結的位置,那裡曾經被杜言咬破過,血管、肌理都曾經曝露在這個人的面前。歪了歪腦袋,再看看杜言的腕子,白暉突然笑了。杜言背後升起了一陣涼氣,更害怕了。要不是這男人還攥着他的脖子,估計他會立刻從牀上滾下去。

“我明白了。”

帶着漫不經心的笑容,白暉俯下身,靠近了杜言,面對着面,杜言這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瞳孔竟然是金色的。

“別害怕。”白暉微微鬆開手,用手背撫過杜言的臉頰,“我說過,我暫時打算養着你的。”

杜言懷疑的看着白暉,聰明的沒接話。

“只不過,我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什麼東西都不行,明白嗎?”

明白個爪!杜言很想大吼小爺不是你的東西!可他沒那膽子,只能繼續保持沉默。

“只要你乖乖的,我是很好說話的。”

白暉說完了這番話,終於鬆開了杜言的脖子,杜言連忙捂着脖子就往後挪,結果被白暉一爪子給抓回來按到身下,眯着眼睛冷冷的說道,“看起來,你還沒明白我說的話?”

杜言連忙搖頭,“我都明白,全明白!你別再掐我脖子了,給你咬吧,只要別把我給吸成人幹,隨你痛快好了!”

白暉看着杜言,又低頭瞄了瞄送到眼前的腕子,上邊的傷口依舊清晰,可卻不再流血了。不明原因的,他心裡開始有些不痛快了。

一把揮開杜言的腕子,拉過杜言,扯開杜言睡衣的領口,照着杜言的鎖骨就咬了下去。杜言疼得一哆嗦,剛叫了一聲,就被捂住了嘴脣,聲音連同呼吸都被捂住了,顧不上正被咬得地方,連忙去扳捂着他的那隻手,你太陽的!捂嘴就捂嘴,幹嘛連鼻子一起捂,想活活捂死他不成?!杜言險些因爲缺氧暈了過去,白暉卻適時的放開了手,擡起頭,嘴角還帶着一絲血跡,微微眯了眯眼,“我沒注意到。”臉上的表情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大有你再不聽話,我不介意再教訓教訓你的意思。

杜言悲憤的呼呼喘着粗氣,看着一臉冰冷卻說出這番話的白暉,心裡大罵了一句,你個說謊不打草稿的!臉皮比城牆都厚!

鎖骨那裡肯定被咬破了,疼得杜言嘶嘶的吸氣,白暉又把杜言給按倒了,這次朝着另一邊肩膀下口,根據疼痛的程度,杜言判斷,估計他沒打算從自己身上咬掉一塊肉,只要不打算拆他身上的零件,願意咬就咬去吧。

杜言乾脆眼睛一閉,很阿Q的安慰自己,咬吧咬吧,反正躲不掉,就當時獻血了。等到白暉終於折騰得滿意了,杜言身上已經留下七八個牙印了,雖然沒嚴重到掉塊肉下來,可也隱隱的滲着血絲。白暉低下頭,把流出的血舔乾淨,看着幾處比較輕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眼神閃了閃,嘴角微不可見的勾了一下。

這個,終究是他的東西。

杜某人被折騰得沒了力氣,等到白暉離開之後,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就這麼敞着懷躺在牀上,被子丟在一邊,空調還在呼呼吹着冷風,窗戶也開着,窗簾飄來飄去的讓人心煩。

坐起身打了個噴嚏,光着腳走下牀先去把窗戶關上,看到零零落落的被撕破的符紙,正掛在窗棱上要掉不掉的,杜言就覺得憋氣。一把扯下來揉成一團,跑到衛生間丟進馬桶給衝了下去。

站在鏡子前邊,看着上身幾個深淺不一的牙印,杜言忍不住用手指一一的描摹着,有些脫線的想着,難怪白暉這廝生冷不忌,是人是鬼都能下嘴,原來牙口這麼好啊!

再想想自己現在這處境,杜言默默無語兩眼淚,也不開燈了,摸着黑從牀頭翻出醫藥箱來,打開酒精瓶子,蘸上就往身上擦,傷口越疼他擦得越重,到後來整個上身都被他擦得有些泛紅,杜言才停了手,拿起碘酒,把傷口都一一塗過,睡衣的扣子已經被扯掉了,杜言懶得去換了,把醫藥箱往牀下一丟,整個人躺倒在牀上。

越想越覺得憋屈,兩眼變得通紅,他又不是家養的兔子,憑什麼就得給人咬來咬去的?!

猛的翻過身,把頭埋在枕頭裡,悶聲不響的咬着枕面,黑色的眼睛緊緊閉起,慢慢的,把自己蜷成了一團。

門外,白暉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走到杜言家正對的街道邊上,單手撫上一棵有些年月的道邊樹,看着樹皮上斑駁的痕跡,若有所思。

第二天,杜言一早起來就覺得頭有些發暈。晃晃悠悠的收拾了一下,早飯也沒心思吃就趕去了公司。他特地提早了半小時起牀,果然,沒再碰上欒冰。

到了公司,打過卡,坐到辦公室裡,杜言連喝了三杯水才覺得好了一點。從抽屜裡拿出一包壓縮餅乾乾巴巴的嚼下肚,辦公室裡的人才漸漸的來齊了。之前徐姐送進來那三個人也早早的到了公司,其中一個姓孫的男人比較有眼色,特地拿着掃把把辦公室裡掃了一遍,藉着機會到杜言面前賣了個好,另外兩個就沒這心思了,尤其是那個姓王的女人,估計是仗恃着王老闆介紹來的關係,即便面對着杜言,也依舊擺着一張冷臉,名副其實的冰山美人。不過這裡的人大多看到過她之前對着欒冰的態度,再見她這樣,就覺得實在有些做作了。

杜言身體不舒服,昨天被白暉折騰得沒睡好,身上被咬出的口子還有些疼,也就沒心思去理會這些事情了。草草把部門裡的人召集來開了個早會,就安排他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了。只要別有人給他找事,那就相安無事。

“杜哥,你不舒服?”

杜言正翻着資料,眼前就有些發花,大張過來找杜言籤加班單子,看杜言臉色發白,開口問了一句。杜言笑笑,搖搖頭,拿過大張的單子簽了字。

“沒事,昨晚睡覺空調開大了些。對了,等一下中午吃飯的時候,你把小劉還有小錢幾個叫過來,我下半個月要請個長假,我把工作給你們安排一下。到時候再有拿不準的可以直接去找徐姐。”

“新來的呢?”

大張也不傻,公司裡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只是都不明說罷了。

杜言頭都沒擡,“甭管他們,當佛爺供起來好了,早晚走人。”

大張點點頭,也沒多說,拿過單子就出去了。杜言正打算繼續整理資料,桌子上的電話卻響了,接起來,聽到電話裡的聲音,杜言的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

“趙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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