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峙,我要是不告訴你,你能把我怎麼着?”韓冰又問了一句。
封峙的怒火已經燒到了腦門,但是他還是極爲剋制的看着韓冰。
“韓冰,你恨我,因爲小鹿兒的事情你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釋懷,我理解,我剛纔說了,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情,但是,我請你一定要告訴我,好嗎?”封峙真的用乞求的口吻跟韓冰說到。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你就怎麼一定認爲我什麼都知道?”韓冰反問了一句。
“你在黃瀚文身邊呆了那麼久,你又知道他那麼多的秘密,而且他還不止一次的追殺你,你一定是知道他的一些其他的秘密,我猜的肯定沒錯。”封峙盯着韓冰看。
韓冰繼續一臉不屑的看着封峙。
“我知道,我是知道,可是,你想知道,總得付出點什麼代價?”韓冰側着頭看着封峙。
封峙好像從韓冰的口裡聽出了什麼。
“你要我付出什麼代價?”封峙問了一句。
“你這幾年順風順水的,想要的事業有了,想要的漂亮女人有了,想要的可愛的孩子也有了。用人生贏家來形容你,很貼切啊!”韓冰一臉的苦笑,她看着封峙那眼睛裡帶着的光那麼犀利,卻又那麼無助,眼角處有一滴淚流了出來。
“你心裡難受,我理解,我也能明白。”封峙盡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你明白,哼!”韓冰狠狠地瞪了封峙一眼。“你當年是怎麼上位的,你父親又是怎麼洗清嫌疑的?你又是怎麼對我的?”韓冰開始大聲的質問封峙。
這些話封峙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韓冰說了,他自知自己理虧,爲了救李澈,他也只好選擇沉默,可是他的心都要炸掉了。
“所有的人都說我們是青梅竹馬,所有的人都覺得我們可以白頭到老,可是,我們之間什麼樣,你我心裡最清楚。”韓冰舊話重提,封峙已經面露慍色。
“封峙,你若不是看重了我家的背景,你若不是因爲我父親的官職,你會和我青梅竹馬?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在利用我了,你對我好,只不過就是希望能夠借我的力而已,你在和我冷戰的時候有決絕,你對我的感情就有多虛僞。”韓冰的聲音很大,整個審訊室都是她的回聲。
她的聲音也是非常的刺封峙的耳朵,震得封峙的耳膜也是疼的要裂開。
“我知道李澈是無辜的,可是我就想報復她,黃瀚文的那場車禍就是衝着我來的,但是,我就借力讓給了李澈,看着她懷着身孕,看着她的眼睛被撞失明,我的心裡就非常的高興!不報應在你身上,我就報應在李澈身上,我讓你看着她痛苦!難受,生不如死!”韓冰一聲長笑。
這聲音,再一次的扎透了封峙已經在不斷滴血的心,這一次讓屬於他心臟的血液如同漲潮的海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涌出來,以至於要引起他的休克。
封峙也不管這裡開着攝像機,也不管這裡的無死角監控,一把上山狠狠地掐住了韓冰的脖子。
“我告訴你,韓冰,我對你已經忍到了極限,不要再逼我了,別把我對你的這最後一點愧疚給消耗殆盡,那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現在除了告訴我黃瀚文在美國或者是加拿大的秘密以外,已經沒有任何的選擇了,說出來,對你的後半生也許是一種贖罪和解脫!”沉默了許久的封峙終於開口說話了。
儘管他咬着自己的牙關,但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清晰的。
此時,韓冰的臉已經紅了,她的喉嚨發出呼呼的聲音,儼然是要窒息,可是封峙沒有任何要鬆手的意思。
韓冰非常難受,但是她還是不想說,過了一分鐘,她才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我的後半生要贖罪,要解脫,我的孩子呢,他那麼小,剛剛學會叫媽媽,就被一羣人給奪走了生命,他的命誰來還?”韓冰哭了,那兩行眼淚滴落在了封峙的手指上,聽到這,封峙的心一下就軟了,他的手也鬆開了。
韓冰乾嘔了好一陣,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封峙的指痕,她捂着自己的胸口,漲紅的臉也逐漸恢復了本來的蒼白色。
“只要你告訴我黃瀚文的事情,讓我把李澈安全的救出來,孩子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說法。”封峙也恢復了冷靜,他看着韓冰嘴角微微的動了一下。
韓冰稍微的緩過來了,她看着封峙,封峙也看着她。
“李澈是無辜的,她這次再度復明後,她的眼睛一直都不太好,如果再受了刺激或者其他的傷害,她就會徹底失明,她的眼睛是因你而失明的,這就是你的罪過!馬上告訴我!”封峙沒有了之前那麼激動。
韓冰又連續流下了幾行淚水,封峙也沒有任何的心疼。
“好吧,我來告訴你!”韓冰捂着自己的胸口,封峙走到了她身邊。
韓冰把她知道的,一五一十都告訴給了封峙,封峙越聽越憤怒,手掌都被摳出了血。
韓冰說完了,封峙讓人把她帶出去,封峙跟在她身後一出來。
鹿鳴岐他們聽到了屋子裡有動靜,可是門被鎖死了,他們進不去。他們看見韓冰脖子上的紅色的印跡,被嚇壞了,然後就回頭看封峙。
“有什麼事情,等我回來再說,我馬上要飛加拿大,通知檢察院的同志一起出發,這一次,把黃瀚文抓回來!”封峙說了一句話。
“封峙,你說的話可要兌現!”韓冰對着封峙的背影喊了一句。
封峙半回頭的說了一句,“既然已經答應你,我一定會做到。”然後他就越走越遠,最後徹底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裡。
鹿鳴岐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他本想問一問韓冰,可是,自己又不能開這個口,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封峙和李澈這一次一定會出事。
他給加拿大的大使館打了電話,希望他們能夠幫一幫封峙。
封峙帶着非常沉重的心情登上咯飛往加拿大的飛機,他閉上眼睛,想着就在剛纔審訊室裡的,自己對韓冰所做的那一切都非常後怕,自己當時真的是氣急了,一旦自己的情緒真的失控,可能真的會掐死韓冰。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原來李澈在自己的心裡已經變得這麼重要,自己是這麼的愛着李澈,爲了她,不惜犯下殺人的重罪。
好在韓冰沒事,可是,他已經答應了韓冰,孩子的事情要給她一個說法,等自己回來就要兌現自己的諾言。
飛機飛向了另一個半球。
李澈頭髮的凌亂的躺下醫院的病牀上,這是她第幾次住院,李澈也記不清了。
也不知道了黃瀚文給自己打了什麼針,自己的身體好多了,可是現在,自己身上又**滿了管子,這讓她十分的難受和痛苦。
這裡的醫療條件比歐洲的那個國家好上太多,病房裡也沒有肺病刺鼻的味道,李澈一點睡意都沒有,她就這樣看着自己身上的那些管子,之前異常焦躁的心此時已經變得非常平靜。
黃瀚文來到了距離李澈僅有一牆之隔的病房,潔白的病牀上,靜靜的躺着一個女孩。
她也就十七八歲,頭上戴着白色的帽子,那帽子一直遮到眉頭,這女孩的眉毛也是十分的稀疏,她的臉色非常的蒼白,嘴脣也是毫無血色。
那一雙皺皺的手,根本不像花季少女。
“小丫頭,爸爸回來了,這一次,爸爸是來救你的命的,爸爸帶回來的人可以治你的病,相信爸爸,爸爸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一定會!”黃瀚文跪在牀前,拉着孩子的一隻手貼着自己的臉。
那女孩似乎聽見了黃瀚文說的話,眼球跟着轉了幾下。
李澈看着看着就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李澈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做手術,長途顛簸,加上她身體本來的病就沒好,必須要好好的觀察休息一段時間才能考慮手術的事情。”這是一位華人醫生。
“我的女兒現在已經越來越虛弱,她已經等不起了,必須馬上做手術。”黃瀚文趴在玻璃上。
“不行!”那位華人醫生直接給出了兩個字,“李澈的身體非常虛弱,細胞也是幾度不活躍,如果貿然做手術是救不回你女兒的,你知道嗎?”那位醫生也沒有和黃瀚文客氣。
“我的女兒怎麼辦,她已經等了這麼久,會沒命的!”黃瀚文看着自己女兒留下了眼淚。
“這麼長時間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天了,我已經給李澈用了最好的藥,讓她的身體儘快恢復過來,只要她身體的各項的指標都達到要求,我馬上就組織手術。”那位醫生繼續說到。
“她怎麼樣?”封峙又問了一句。
“她的情況反反覆覆,總的來說,是十分穩定的,如果有合適的皮膚,是可以換膚重生的。”那位醫生又說了一句。
“李澈怎麼樣?”黃瀚文抹了把臉。
“你說什麼?”那位醫生被嚇住了。
“我說李澈皮膚可不可以?”黃瀚文非常淡定的又說了一遍。
“可以,當然可以,只是,李澈是要給你女兒做手術的。”那位醫生有些慌忙的看了黃瀚文。
“我女兒的手術要做,她的皮膚也要換,李澈和她長的很像,用了李澈的皮膚,我就可以擁有原來的容貌的她,我要李澈的皮膚。”黃瀚文說這話時沒有絲毫的心疼和不捨,反而是非常的決絕和堅定。
那位醫生聽了之後,不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向後退了幾步,很快渾身就都出了汗。
“這是犯法的,這絕對不可以!”醫生鎮定了一會兒,然後提出了反對。
“我會加倍給你錢,你要多少都可以,只要你答應我,用李澈的皮膚換她的皮膚,而且,我還可以保證,你一家這輩子都可以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怎麼樣,這樣的條件,可以了吧!”黃瀚文轉過身看着那位醫生。
那位醫生搖搖頭,不停地向後退,一直退到把自己的身體頂到了乾淨透明的玻璃上。
“你已經參與了,如果中途退出,是個什麼後果你自己心裡最清楚,不僅僅是你,還有你的家人,也都會難逃厄運,你說,你不在乎你自己的生命,可是她們呢?你也說你不在乎?”黃瀚文一步一步的走近他。
“不行,絕對不可以,這違反了我的職業道德,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我不能這樣做,上帝不會原諒我,我這醫生都不會心安?”那位醫生依舊是不肯答應。
“心安?”黃瀚文苦笑了一聲,“你之前難道沒有過醫療事故嗎?要不是我幫你請來黑幫的人擺平,你恐怕早就被患者的家屬告進監獄了,是不是!”想不到這位醫生也有把柄握在黃瀚文的手裡。
那位醫生一聽這話,頓時就被嚇得癱在了地上,他顫抖着右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方手帕,擦着自己額頭的汗水。
“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既然找了你,那就是信任你。先給我女兒做手術,然後,幫我把李澈的皮膚取下來。”黃瀚文的口氣十分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