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互斗的兩人卻分毫沒有牽動到陶夭夭。那樣一雙蠱惑人心的清澈眼眸,倒映着的只是西土姒姬那一抹孤立而佇的白。
原來是人類啊。
“哈哈,九天玄女,你來的真是時候,朕正想派人請你來……”攸賢帝不知何時已回了神,周過復一臉諂笑的跟在攸賢帝身邊,時不時扭頭輕哈。
陶夭夭本是沒有聽到攸賢帝在說什麼,卻恰好因爲攸賢帝和周過復忽然擋住了她看西土姒姬的視線,才恍然發覺攸賢帝是在跟她說話。
“九天玄女,此次在討伐西土國立下大功的柳國師特向朕求要九天玄女啊……我看柳國師對你如此有意,特意將你……”
可還沒等陶夭夭聽明白攸賢帝說的話,耳邊就忽然沒了聲音。四周驟然安靜了下來,她明明可以看見擁着西土姒姬哈哈大笑的攸賢帝,而後臉上紛紛露出笑意卻又魚貫散去的官員們,卻聽不見他們的任何聲音。
陶夭夭疑惑之際注意到了臉上掛着笑的柳夜銘。
此時周遭的一切事物似乎已經和她失去了聯繫,沒了任何聲息,也沒了任何顏色。
就好像自己被獨立在了另一個空間,在這個空間內,除了她和雪音狐,還有眼前的這個人。
這個容貌妖冶的紅衣男子。
渾身上下都散發出讓陶夭夭不喜的氣息,明明是人類,卻混合着妖與仙味道,詭異但不違和。
陶夭夭終於找到了一開始吸引她注意力,讓她忍不住想出來一窺究竟的源頭,不是那個被稱爲西土姒姬的白衣女子,而是眼前這個人。
“怎麼,九天玄女到現在都還不肯看我一眼?”柳夜銘戲謔的走至陶夭夭面前,入鬢的眼尾在此刻顯得妖嬈,竟是如此放肆的好看。
“柳夜銘!收起你的那份姿態!”有陶夭夭在身邊,雪音狐瞬間覺得自個兒腰桿的挺的直了,連帶着自己的脾氣是越來越難以控制了,就連面對柳夜銘這個變態時,它都還能如此底氣十足的反抗!
雪音狐越想越覺得前途光明燦爛,未來一片美好。不過想着想着忽然腦洞大開聯想到要是自己的主人喜歡上這個死變態該怎麼辦?
啊嘞?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雪音狐瞬間驚悚了,一定是因爲它曾經見識過太多女人爲柳夜銘瘋狂的事情,纔會有這麼驚悚的想法!而且柳夜銘無論從長相身材還是氣質上,都確實有讓女人爲他着迷的資本!
雪音狐氣憤的撓起了頭,啊啊啊!它到底在想什麼,自己的主人怎麼可能會喜歡上柳夜銘這個變態!一定不會的,肯定不會的……雪音狐莫名的陷入了無謂的糾結中,卻不想身邊的兩人正在進行着怎樣的交流。
“九天玄女,從出來到現在,你的心思可都是落在了那個女人的身上。難道我柳夜銘還不夠讓你注意嗎?”柳夜銘斜眉微挑,似乎在等待着什麼有趣的事。
而陶夭夭則是在想着柳夜銘的身份,她暗暗忖道:柳夜銘?原來他就是柳夜銘。
可惜,柳夜銘高估了陶夭夭,失憶之後的陶夭夭在很多方面就像一張白紙,就算是沒有失憶的陶夭夭,面對這樣赤裸裸的調戲,也不一定會像普通女子一般反應的那樣迅速。更何況,美男這個誘惑力對陶夭夭還真不大,就算沒了記憶,陶夭夭歲美男的抵抗力已經深入骨髓了。
所以,在柳夜銘期待着陶夭夭會如何反應時,陶夭夭反是接下去往下想,這個人看着實力不一般,我應該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將他置之死地,然後回到黑荒地界?
也許是因爲失憶的這段時間和敖青雷炎他們經歷的事情都比較血腥暴力,以前不愛動武傷人的陶夭夭現在提到殺人心裡倒沒什麼膈應了。
不得不說,有時候生長的環境對一個人的性格影響還蠻大。
還有,這個柳夜銘剛剛說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呢?陶夭夭不動聲色的想着,光潔白皙的額間兩蹙乾淨如柳的秀眉極其細微的皺了一下,難道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目的?可看着也不太像啊。
陶夭夭面無表情的擡眼看了下嘴角噙着笑意的柳夜銘,看着沒什麼反應,可是內心卻轉個好幾個彎彎繞繞。
不過,他剛剛好像提到了那個人類女子,他會不會知道些什麼事情?畢竟從雪音狐嘴裡瞭解到的柳夜銘,對昌木國有一定的影響力。
這般想着,陶夭夭不知道爲什麼就順口問了出來,不知道是說她太沒防備心呢,還是把柳夜銘想的太好了。
“你也知道那個女子麼?她真的只是人類嗎?”
柳夜銘在聽到陶夭夭接下來的問話後,貫有的勾脣破天荒的頓了頓。
“九天玄女,你是誰。”柳夜銘忽然打斷了陶夭夭的話語,慵懶的眼神變的銳利起來,黑色的眼波倒映着一汪黑色的清泉,緊緊的看着陶夭夭的眼睛,“不要跟我說,你真的是九天玄女,呵呵。”
“雖然你看起來似乎很美……”
柳夜銘不自主的擡起了右手,慢慢地靠近了陶夭夭眉間,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柔和起來。
陶夭夭不明所以的看着柳夜銘,腦海裡卻被柳夜銘異於常人的氣息充斥着。陶夭夭緊蹙的眉頭更加深了些。這是怎麼了,怎麼會沒由來的覺得頭疼?而且她竟然還移不開視線?
就像是有什麼聲音在她耳邊嗡嗡嗡的響個不停,擾亂她的思緒,然後緊抓着她的眼球不放。
忽然“嗤”的一聲,妖豔鮮紅的血液從雪音狐尖利的白色牙齒中溢出,不知何時已不再糾結的雪音狐張嘴就咬上了柳夜銘那隻伸向陶夭夭的手。
鮮血在寬厚的紅袖中浸染開來,一層一層,明明混合地讓人看不真切,卻像及了一朵朵盛開的妖花。
“雪音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陶夭夭的聲音不大,也聽不出有什麼情緒,卻讓雪音狐的心“咯噔”一下,乖乖的鬆了口,懨懨的說道:“主人,我沒事。”
鬆口後雪音狐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它讓陶夭夭不要急着動手,自己卻率先忍不住先惹了
這個出其不意的變態!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久沒見,雪音狐恍惚間竟然忘記了柳夜銘的可怕之處。可誰讓柳夜銘竟然敢對自己的主人使用攝魂之術的!
那一瞬間,雪音狐只想到了自己的主人可能會有危險,然後就下意識的出手了。不,應該說是出嘴。
末了雪音狐還擡眼看了下柳夜銘的反應,可那柳夜銘根本沒當回事,放下手後依舊勾起了風輕雲淡的笑意,而後輕輕的說了句:“許久不見,你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看柳夜銘這般態度,雪音狐懸着的心也鬆了不少,但它仍舊憤憤不平的哼了一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也對,這個死變態只不過是被它小小的咬了一下,能有什麼事?更何況它連道行之力都沒用,只是普通的咬了一口。哼,雪音狐不甘的別開臉去,心理陰測測的戳着假想的小人,罵道,柳夜銘,等我家主人將你打下馬來,小爺有的是機會整治你,有膽就給我等着!
“我也是有脾氣的!”雪音狐絲毫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幅樣子有多麼的傲嬌。
“呵……”柳夜銘沒有多做理會,他倒沒想到雪音狐性子執拗的雪音狐也有這麼讓人啼笑皆非的一面。這區區一個小傷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不過就是多流些血罷了。真不知道這隻活了那麼久的狐狸腦袋裡在想什麼。
讓他好奇的,不過是眼前這個女人罷了。
滑順烏亮的青絲簡單的束起,垂在她窈窕多姿的纖纖細腰上,餘前幾根散落下來,跳過她在夜色上嬌小似透明的緋色耳朵,柔順的貼在她擁有着完美無瑕的弧度的側臉上,偶爾隨夜風微晃,勾動着狹長眼眸上如蒲扇一般的濃密睫毛,美的不似凡人。
他在昌木國這麼多年,還真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的存在,以這個女子的容貌,一經面世,他不相信還會如此的默默無聞。除非一路上她都用了易容,抑或是,她根本不是昌木國人,甚至不是人類!
“九天玄女,難道是你的身份見不得光,所以才這樣遮遮掩掩?”柳夜銘的語氣又幾分嗤笑的嘲諷意味在裡面。陶夭夭雖美,但還不至於讓柳夜銘失去理智,況且他什麼美人沒見過,這個只不過是尤爲出衆,讓他感些興趣罷了。
然而陶夭夭根本不在乎這些,腦袋的大片空白讓她的思維有時候也異於常人,就當她不想和柳夜銘繞圈子,想直接說出自己的來意時,雪音狐像意料似了的搶斷道:“什麼身份見不得光?我家主人這麼光明正大的站在這,有什麼見不光的?反而是你,才見不得光吧。”
雪音狐怒氣不消的繼續反駁挑刺:“還有那個什麼九天玄女,這麼難聽的名字,也只有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纔會給我家主人取這樣的名字!你以爲我家主人稀罕嗎?她不說自己的身份是因爲不需要!你們更沒有資格知道!”
“火氣這麼大?”雪音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柳夜銘的底線,柳夜銘已經隱隱有些不悅了。他不屑與雪音狐計較,願意看在以前的事上給它個面子,但不代表雪音狐可以踩着坡往上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