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柳夜銘稍微一流露出些許怒氣,雪音狐就瞬間慫了,慫的直接縮到陶夭夭手腕懷裡。
陶夭夭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她對雪音狐談不上多麼的喜歡,但最起碼不會厭惡,所以雪音狐做的一些事也沒去過多計較。
“主人,對不起,給你闖禍了。”雪音狐兩隻金黃色的耳朵耷拉着,低低的嘟囔着滿含歉意的話,也不確定陶夭夭是否能聽清。
陶夭夭還真的是沒有聽清楚,她輕拍了雪音狐兩下以示安慰,然後就盯着柳夜銘不說話。
陶夭夭在知道柳夜銘身份的那一剎那,是有想過直接動手的,但等到柳夜銘製造出了這個隔絕外界世界的結界之後,陶夭夭近距離接觸柳夜銘時才發現,自己在面對柳夜銘刻意釋放出的那股威壓時,並沒有多餘的抵抗能力。
那麼,就這樣先按兵不動,實施之前雪音狐跟她說的美人計試試吧。
陶夭夭一本正經的想着,殊不知等雪音狐後來知道她這時的想法後,有多麼的鬱結。
“怎麼?不說話?”柳夜銘又走了一步,更加靠近陶夭夭,寬大的紅色衣袍隨着柳夜銘的走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薰香味,不刺鼻,但也說不上好聞。
“不,我說。”陶夭夭下意識的接着柳夜銘的話,異樣乾淨的聲音和有些接不上腦回路的回答讓柳夜銘再次成功的愣了幾秒。
美人計第一步,要和對方多說話,讓對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陶夭夭心裡再次想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記錯之後,待看到幾滴從柳夜銘指尖滴落的鮮血時,自然的繼續說道:“你疼不疼?”
柳夜銘覺得自己有些笑不出來了,這種詭異的氣氛下她在問自己會不會疼?柳夜銘一時沒反應過來陶夭夭在說什麼,等順着陶夭的目光看到自己正在滴血的手時,才明白陶夭夭的問話。不過柳夜銘不愧是柳夜銘,儘管內心有疑問又詫異,但很快就恢復了之前放蕩的模樣,說出來的話依然讓人覺得欠扁:“九天玄女這是在關心爲我麼?”
柳夜銘的眉眼皆是笑意,就如剛剛的小插曲根本沒發生般。他不會認爲一臉平靜的陶夭夭會是忽然看上了他才說這樣的話,雖然喜歡他的女人很多,但柳夜銘還不至於如此自大。就算對方將情感隱藏的再深,柳夜銘還是有把握能從一個人的眼睛和神態裡,分辨出她們對自己的感情到底如何。
而陶夭夭此時的表現,和她的澄靜的眸子完全沒有任何聯繫。
“嗯,我在關心你。”陶夭夭認真想了下柳夜銘說的話,然後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其一本正經的模樣讓雪音狐擡起了它埋起來的頭,一臉驚呆的盯着陶夭夭。
天啊擼,它的主人該不會真的就這樣被柳夜銘迷住了吧!
就在雪音狐驚得目瞪口呆的時候,陶夭夭看着臉色表情緩和不少的柳夜銘又想到了雪音說的美人計第二點,儘量接近對方,尋求下手的機會。
那怎麼才能接近對方呢?他們不可能一直在這裡耗着
,而如果她繼續呆在皇宮,和柳夜銘接觸的機會也許並不會很多,於是乎,自認爲想通了其中關鍵的陶夭夭滿意的爲自己點了個贊,然後在柳夜銘還沒開口說話之前,說道:“柳夜銘,我和雪音狐可不可以住在你的府上?”
柳夜銘有點怔忡了,這個女人的思維他有些跟不上啊。
當然,在面上柳夜銘是一點都不會表露出他此時的想法的,然後柳夜銘也順應着笑眯眯的回道:“可以是可以,不過九天玄女得讓我一親芳澤才行。”
陶夭夭默默的想了想雪音狐之前跟她普及的一些關於“美人計”的知識,思索片刻道:“可我不認識叫芳澤的人。”
雪音狐:“……”
它此時此刻很想把自己埋起來怎麼辦?它的主人都在說些什麼……
“呵呵……”柳夜銘乾乾的笑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起,說道,“九天玄女還真會說笑。”很顯然,柳夜銘認爲陶夭夭是在故意尋他樂子。
“我沒有說笑。”陶夭夭見柳夜銘的情緒忽然又變了,心裡頓時有些詫異,她在思考自己哪裡做錯的時候還想着讓自己表現的更加堅定一些,但陶夭夭的臉上本來就沒什麼表情,她想在做什麼動作也沒什麼過多的效果。
雪音狐此時很想到大聲對陶夭夭說:“主人,我們走吧!我們不要跟柳夜銘這個變態說話!”但是它不敢了,公然挑戰柳夜銘的權威暗爽了幾下之後,雪音狐再也找不到最初的雄心壯志了。
陶夭夭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看着柳夜銘,大大的琥珀色眼眸裡映襯出柳夜銘身上的那一抹紅,乾淨好看的出奇。
柳夜銘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看到這樣的自己。
你到底是誰呢?柳夜銘的嗓音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但聽久了會讓人覺得意外的舒服,甚至還帶有一種蠱惑的誘惑力。此時柳夜銘似風一般又低又輕的聲音像是自問,又像是單純的說這麼一句話而已。
陶夭夭沒有去深想,但她的心裡還是忍不住微微的緊張。按理說柳夜銘不至於會發現她的身份,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沒有找到顧念笙和楊靖毓,但陶夭夭在聽到柳夜銘的那句話時還是控制不住的會多想。也許是柳夜銘給她的壓迫太大,讓她急切想回黑荒地界找到敖青師兄和雷炎的心情潛意識的放大了不少。
“既然九天玄女都這麼說了,那我哪還有什麼拒絕的道理?”柳夜銘的臉上掛着似有似無的笑意,一雙黑不見底的眸子像是一個透視鏡一樣將陶夭夭不留痕跡的從上到下,從下到上打量了一遍,臉上的笑容莫名放大。
“走吧,九天玄女。”柳夜銘伸出自己沒有被咬傷的另一隻手,自然的執左手握住了陶夭夭空出手的手腕處,也不看陶夭夭的反應,徑直拉起就往夜色中隱去,似是威脅又饒有趣味的說了一句:“九天玄女,你可想好了,跟我回去,我可不會給你任何後路。”
身體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就那樣直直的跟着柳夜銘的步伐往前。陶夭夭用了的掙扎了幾次,但柳夜銘的手就好
像堅硬的鐵鉗一樣,緊緊扣住了她的手腕,只要她每掙扎一次,手腕上就會傳來更深的刺痛感。陶夭夭本能地的抿緊了脣瓣,強迫自己忍住,強迫着自己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另外一隻仍在滴血的手上,好將自己的不滿壓制下去。
柳夜銘本是蒼白至透明的手在此時被映的詭魅至極,陶夭夭心神一凜,兀自思考着接下來該如何做。
明亮的月光圈住了整個天地,獨留下那兩抹一前一後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大地,開始了不安的躁動……
*
柳府不如柳夜銘的性子一般張揚,反倒是鬧中取靜,隱於市中。整個柳府規整的坐落在城南一角,其棱角圓潤,安安靜靜,泛青的黑色屋頂在夜色中頗顯幾分朦朧之美。
陶夭夭到柳府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從外頭回來的柳心銘。柳心銘本來想在外頭多鬧騰幾天,她是個靜不下的性子,閒來無事就跑出去找點樂子,如果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她出去一趟估計都不會回來。
柳心銘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哥哥親自將一個女人帶回家,以前的那些女人都是自己找上門來,而他的哥哥也只是象徵性的玩一玩,從來不會在這些人身上下什麼心思。
這次怎麼看,都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
最起碼這個人的容貌,就是她以前從未見過的。
美的有些不真實。
“夜銘哥哥,她是誰?”柳心銘停下腳步,斜睨着眼睛上下看了陶夭夭一眼,眼神有些不善。她向來不認爲接近她哥哥的女人會是什麼好東西,何況乍然之下看見一個比自己好看的人,同爲女人的柳心銘心裡難免多多少少會有些不舒服。
窩在陶夭夭手腕處的雪音狐兩隻萌萌的小耳朵動了動,不着痕跡的看了看一身綠衣的柳心銘,輕輕的伸直了自己的小腦袋,站起自己的身子,沿着陶夭夭的手臂往上走了幾下,在靠近陶夭夭耳邊的時候提醒道:“主人,她就是柳夜銘的妹妹,柳心銘。”
陶夭夭點點頭以示自己知道了,但沒說話。主要是陶夭夭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說些什麼。
“你怎麼不說一聲就回來了?”柳夜銘雖說是疑問的口氣,但表情一點都不詫異,仔細看倒像是已經習以爲常了。
“夜銘哥哥會在意我什麼時候回來?”柳心銘見柳夜銘沒有回答她問題的打算,也沒繼續問下去,而是直接走到柳夜銘面前,挽起他的手,微露鄙夷的看了眼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陶夭夭。她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氣,他不想告訴她的,她問了也沒用。
“你提早說一聲我也好讓他們做些準備。”柳夜銘隨着柳心銘的目光看向了自他鬆手後就一直站在他側身後,和他保存着兩步距離的陶夭夭,眼神晦暗不明。
“有什麼好準備的,這裡是我家,我想什麼時候回來不就什麼時候回來。”柳心銘不太滿意柳夜銘的回答,撅着粉嫩的小嘴,假裝生氣的瞪了柳夜銘一眼,說道,“夜銘哥哥這是不歡迎我回家嗎?還是夜銘哥哥有了新歡就忘了自己的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