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你別想那麼多,其實,我也不能肯定的。”
我低聲對阿浪說道,隱隱有種不安在心裡放大。
“雖然我沒有感覺到有人施法,但是,我的確覺得,那黑氣,不同尋常。”
他說着,深深蹙眉,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他說:“如果只是鬼魂或者邪靈作祟,這些黑氣成不了什麼氣候,如果是有人在作法,那就另當別論了。”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內心變得愈加恐慌。
我的腿微微有些顫抖,好像跌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窖一般。
阿浪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我反覆思考着,究竟是誰要置我於死地呢?
就在這個時候,阿浪的手機響了起來。
我默然擡頭,卻看到阿浪眼神中那種莫名的焦慮。
“什麼?”
他接到電話之後,聲音中帶着一種莫名的嚴肅。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阿浪接着問道,我能夠感覺到,定然是發生了一件大事。
“好,我知道了。”
阿浪說完,迅速將電話掛斷,接着,沉沉的目光轉向了我。
這個時候,我的心猛然間一沉,接着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和那股黑氣有關?”
阿浪沉沉點了點頭,片刻之後,我見到他臉上的表情愈加凝重,接着,用低沉的聲音對我說:“孫露死了。”
“孫露死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肩膀上那個烏黑的手掌印!
於是,我迅速扯開了衣領,低眸一看,我肩膀上的掌印還在,只是顏色似乎淺了許多。
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我的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痛苦,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些黑氣在一點點奪走生命,我不知道下一個死的人會不會是白晨旭。
“白晨旭呢,他該不會……”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阿浪的沉沉的聲音:“十九公把他帶走了。”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
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記得我們出發去聚星街十七號的時候,白晨旭還躺在醫院裡。
“十九公都知道了,那奶奶她會不會也……”
我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阿浪搖了搖頭,接着說:“我沒讓他們見面,也沒有告訴你奶奶關於白晨旭的事情,所以,你可以放心。”
我怎麼可能放得下心呢,這些事情對我來說,根本就像是一個噩夢。
可我不知道,這個噩夢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夠醒來。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聚星街十七號根本就是一個騙局,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我的心變得異常沉重,就連呼吸都開始慢慢變得急促。
驚悚的感覺如利刃劃開了我的毛孔,冷汗一瞬間滲了出來。
我感覺到一股寒氣直直地從腳底往上衝,好像直接衝到了我的頭頂。
“明天是唯一的機會了。”
阿浪說着,眸光中透出一種淡淡的深沉。
沉思了片刻,他接着說:“明天是三破日,到時候,百鬼夜行,那些黑氣所凝聚着的鬼魂都會被釋放出來,能不能找到邪氣的根源,將它一次消滅,就看明天了。”
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像是突然間被人剖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淋漓。
明明坐在厚重的棉被上,可還身體還是能夠感覺到一股寒氣在往我的身體裡滲透,就像是坐在冰面上一般,四周都是透骨的冰涼。
我很害怕,有種恐懼如同拔地而起的火苗,頃刻間躥進了我的身體,怎麼都澆不滅。
三破日……百鬼夜行……
聯想到那濃郁的黑氣,我彷彿能夠感應到,那些鬼魂漸漸露出本來面目的樣子。
想到這些,我的心臟都快要從嗓子眼兒裡蹦出來了。
不知道等待我的究竟是什麼,我只知道,或許,就像阿浪所說的,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突然之間,我感覺到有股灼熱從左手的無名指上傳來。
那種灼燒的感覺,讓我覺得有些難受。
我輕輕摸了摸那個灼燙的戒指,才發現,戒指上竟然出現了一行詭異的字跡……
那一刻,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恐懼如同尖銳的倒鉤刺一般,反覆拉扯着我敏感的神經。
那幾個字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但只是一秒,那些字跡竟然頃刻間消失了。
不對,這些字跡似乎是在預示着什麼,有人想要給我傳遞什麼信息。
一定是!
可是,我卻根本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那些字跡就消失了。
我慢慢閉上眼睛,回憶着剛剛那些字跡的形狀……
突然之間,心口好像中了一箭似的,倏而破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個時候,我在慕斯酒店,看到的那幾個燙金大字,就是剛剛戒指上浮現的那幾個字。
難道,這一切還和慕斯酒店有關?
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都像是電影畫面,在我的眼前反覆播放。
一股陰風直直地躥進我的脖子,冷得我瑟瑟發抖,好像有人,在對着我的脖子呼氣一樣。
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我所經歷的這一切都是有所關聯的,從阿浪替代宋浪出現在我的生活中,這一切根本就是繼棺鎮之後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我感覺到自己的皮膚上好像凝結着一層淺淺的寒霜,只因,那強烈的驚恐讓我的心凌亂得如同破碎的玻璃,體溫驟然降了下去。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解開這一切,但我知道,阿浪纔是一切的根源。
突然之間,我的目光對上了他的視線,在他的眼睛裡,我看到一種強烈的關切。
他到底是誰,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生命裡?
二十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會不會是來找我討債的?
內心的恐慌再也無法抑制的洶涌而來,我的心開始狂跳個不停。
身上好像有芒刺一點一點深深扎進我的肉裡,疼得我頭皮發麻。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對阿浪說:“如果三破日那天,我們沒有找到邪氣的根源呢?”
他想了想,沒有着急回答我。
可我的心裡卻已然有了答案,片刻之後,我聽到阿浪沉沉地說道:“那也許,再也無法抑制邪氣,而你手上的掌印,也會……”
“好了,我知道了。”
我打斷了阿浪,冷汗已經完全將我的衣服浸溼,冰冷的寒氣透過那汗溼的衣服一點一點滲進我的皮膚。
倏而,我打了個寒顫,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
那天晚上,我遲遲沒有睡着,或許也因爲我昏迷得太久吧。
我這樣想着,可是,心裡卻始終有些難受。
窗外潔白的月光照在我的身上,明明很安靜,我卻能夠聽到自己沉重如鼓點般的心跳。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耳邊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響。
我覺得有些奇怪,難道是奶奶?
反正也睡不着,我乾脆起身,隨意披上了一件衣服,便輕輕打開了房間裡的門。
可房間的門纔剛剛打開,我便看到門外一閃而過的詭異燈光。
不對,剛剛好像有人出去了!
我迅速走到陽臺上,恰好看到阿浪開車出去。
這麼晚了,他到底要去什麼地方呢?
明天就是三破日了,想必會有一番惡戰,他會不會是去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看着他的車緩緩離開了我的視線範圍,我的心也跟着沉沉落地。
罷了,我永遠都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永遠都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就中個某個圈套或者陰謀。
心裡好像破開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會透風……
我不記得那天晚上到底想了些什麼,只記得翻來覆去的,我怎麼也沒有辦法入睡。
天矇矇亮的時候,阿浪依舊沒有回來,一陣疲勞襲來,我才終於沉沉閉上了眼睛。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阿浪就那樣坐在我的身邊。
我被他嚇了一跳,突兀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你……你怎麼進來的?”
我依稀記得,在睡覺之前我明明是鎖好了門的。
“門沒有鎖。”
他低沉的聲音說道,似乎比我還要疲勞的樣子,只是剎那間,我察覺到他眼神中竟然帶着一種淡淡的哀傷,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不是哀傷。
“沒鎖?”
我有些疑惑,但下一秒才突然想起,我昨晚起來了一趟,還打開了房門,估計就是那個時候,忘了上鎖了。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快點準備一下,我們要去一趟醫院。”
我看了看窗外灼熱的太陽光,有些不明所以,於是,小聲問了一句:“現在好像是正午吧。”
“沒錯,就是要正午過去,因爲,此時正是那些黑氣最弱的時候,一會兒,我們好好找找,黑氣的根源究竟在什麼地方,十二點一過,那些黑氣就會變得越來越濃,到晚上子時,便是百鬼夜行的開始。”
聽阿浪這麼一解釋,我才知道,原來三破日是這樣的。
可是,今天正午,我們真的能夠找到邪氣的根源所在嗎?
見我有些遲疑,阿浪接着說:“你放心吧,我已經找到了尋找邪氣根源的方法。”
我突然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這才恍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偷偷出去的事情。
難道……